王然打断她:“哪儿哭了??!!别瞎说好吧。”
“就是哭了,哭的特别凶。”
余牧笑道:“对,王然是哭了,那也是被你弄哭的啊。”
“所以黄婷婷是个不负责的人!鉴定完毕!”话音落下,王然意味深长地看了黄婷婷一眼。
“喂喂喂!什么叫我不是一个负责的人?王然,你的意思是要我对你负责吗?”
余牧开始附和:“害,你对她负责吧,你们俩在一起得了。”
明明相互喜欢,这个不表白,那个也不表白。这等啊等黄花菜都凉了。
王然没说话,其实心都跳到嗓子眼去了。
黄婷婷也没说话,因为她怕自己一说话声音就抖。
余牧刚想说话,结果看到学校门口走出来一波学生,当然了,最显眼的不是那一群学生,而是那个女人,一群学生围着她,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看到左仟浔的不止余牧,还有黄婷婷。
“诶?那不是左仟浔吗?我就说了,一定会碰到她。”
余牧撇开眼,“咱们绕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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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咱们绕道走吧?”
黄婷婷笑她:“不是吧, 避嫌避成这样?”
王然没吭声,朝马路对面看去,发现左仟浔已经和几个学生分别, 正朝马路这边走来。
不得不说, 左老师还是和六年前一样有魅力,走在人群中总是耀眼的那一个,她身上自带的冷感和纤弱美只增不减, 最重要的是,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没有留下痕迹 ,简直就是冻龄女神。
“走了走了。”余牧有点心慌, 眼见那女人已经朝这边走来,估计再不走就要打个照面。
黄婷婷立在原地不走 ,“你怕什么啊?她又不是母夜叉,你看你那怂样!”
余牧狡辩:“我不怕啊,我只是不想打招呼而已。”
表面说不怕,心里已经开始怦怦跳。太奇怪了,她竟然害怕和左仟浔打照面, 主要是不知道等会儿可以说什么, 况且有黄婷婷和王然在,就更加不自在了。
她还是想走, 左手拉住黄婷婷的衣袖,右手拉住王然的, “走了走了,算我求你们了!”
“哈哈哈, 你求我也没用。”黄婷婷变得幸灾乐祸,她不仅没走,还主动对着左仟浔的方向喊:“左老师!!!是左老师吗?”
余牧咬牙低语:“卧!槽!黄婷婷你踏马真的欠打!”
左仟浔听到有人叫她, 闻声望去,看到站在路灯下的三人。因为余牧最高,所以最先看到余牧,目光再落在黄婷婷和王然身上,第一眼其实没认出来,只觉得有点眼熟,走近仔细一看,才恍然惊觉,语气不免有点惊讶:
“是黄婷婷吗?”
黄婷婷笑着回她:“是啊!姐姐你认不出我了吗?”
姐姐,又叫姐姐?余牧站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丝不悦,几百年前就让她不要再叫姐姐了!怎么教怎么不听!姐姐是她才能叫的!
左仟浔唇角露出浅浅的笑,说:“差点没认出来。”顿了顿,又看向王然,说:“你是王然吧?”
王然颔首,客气回她:“嗯嗯,左老师好。”
“你们变得更漂亮更有气质了,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黄婷婷笑容更加灿烂,被美女这么一夸,脸不自觉有点发烫,谦虚道:“哈哈,怪不好意思的。”
结果左仟浔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余牧身上,她看余牧的眼神明显变得不一样,像是很久没看了,忍不住要贪婪地多看几眼。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吗?”明显是问的余牧。
结果余牧沉默,没答她。
黄婷婷热情道:“准备去学校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喔~那你们去吧,趁着现在学生放学,还没关门。”左仟浔意味深长地看了余牧一眼,心想我问你呢,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老是让黄婷婷回答。
“那我们走啦~”
“嗯嗯~再见。”
像是路人一样,感觉黄婷婷和王然都比她热情。
左仟浔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直到余牧消失在她视线中,她才折身离开,心头却不是滋味,好冷漠啊,这姓余的,她拿小本本记在心头了!
生气归生气,但蛋糕还是要送的,左仟浔回家歇了几分钟,之后去冰箱里拿小蛋糕,是她专门为余牧做的,准备以陈东东的身份给她送到物业去。
想着正好余牧她们去学校了,趁着这个间隙送过去应该不成问题。
晚上九点五十,左仟浔从小区走出来,她的小区距离余牧的小区大概七八百米,步行也就七八分钟。
左仟浔手里拿着四个小蛋糕,从小区大门过一个马路,再走两步,进入一条巷子,走几分钟出去就是余牧的小区。
这条巷子人相对少一些,基本上放学二十分钟后看不到什么人。
比如现在,只有几盏灯光微弱的路灯,空空荡荡。
夏夜有些燥热,但好在巷子里吹来一阵凉风,卸下了几丝热意,风将左仟浔的黑发吹起,刮擦过她的耳朵,除了风声,还能听到她单鞋踩在地面的声音。
她沿着长长的巷子走,满脑子想的都是余牧。
下一秒,听到前方有响动,左仟浔停下脚步,电线杆子后面里闪出一道黑影,吓了左仟浔一跳。
仔细一看,松了口气,一个身材高挑的高中生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这学生左仟浔认识,是高二年级的一个男生,经常来办公室问问题,她虽然不教他,但他经常找她,左仟浔也给她讲过几次,有点印象。
“左老师~”那男生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看左仟浔的眼神带着几分腼腆。
“嗯?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我在等你。”
左仟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袭上心头,“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左老师,我放学就跟着你啊,等你啊。我好喜欢你的!”戴眼镜的男生有点激动,连说话时都在颤抖,他那张清瘦的脸上倏然闪过一丝隐藏阴郁,好像有什么藏在美好皮囊下的脏东西蠢l蠢l欲l动。
话毕,他快步朝左仟浔走来。
刚开始是走,紧接着是跑,几近冲刺,不要低估一个接近成年男子的冲击力,更何况身高是一米八二的男生。
那瞬间,左仟浔手里的蛋糕掉落在地,转身欲跑,可还是晚了一步,男生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了左仟浔的衣领。
“啊!!!!”左仟浔下意识叫出声,一个用力的挣脱,惊险从他掌心逃离,心跳提到嗓子眼,脑袋里只有一个字:逃。
这么多年以来,左仟浔承认,没少受过男生的骚l扰。一些喜欢她的,或者是只喜欢她外表的,总按捺不住躁动的心,要对她暗示些什么,但大多是一些口舌上的。
从来没人敢对她动手动脚,特别是成年之后,她的安全意识很强,几乎不会和男性有单独相处的时刻。
但此时此刻,她真的被吓到了。
她觉得这个男生的眼神和动作都透露着不轨,那种让人恶心的欲l念竟然毫不掩饰。
左仟浔只知道跑,眼见就要跑到巷子的尽头,那男生追上了她,一把拉住她的衣领,反身一扣,将她摁在了墙上。
左仟浔露出厌恶的表情,双手狠狠抵住他的身子,不让他靠近自己。
“老师,我真的喜欢你。”男的再次试图靠近左仟浔,竟然想去吻她。
左仟浔恶心到极致,别过头,一只手死死抵住他的脸,防止他靠近自己。
“左老师,你不喜欢我吗?”
“滚!”左仟浔一声咆哮,趁他不注意准备逃脱。
结果那男的反应也很快,死死扣住左仟浔的手,反手把她双手扣在墙上。
“左老师,我记得你很温柔的。”男的顿了顿,竟然笑了,“但是你凶我也喜欢。”
左仟浔的手被攥得生疼,突然有点绝望,她没想到学校的学生竟然也有这种变l态。
怎么办?
他比她高,力气比她大,而且看他这情况,有点不太正常的感觉。
“放开我。”
“我不放,我要靠近你。”
“闭嘴!”
“我喜欢你骂我,连骂人都这么好看。”男的全程在笑,盯着左仟浔的脸看,“老师,你怎么快哭了?”
“滚啊!!!”左仟浔绝望到极点,满脑子都是余牧,要是余牧在就好了。
眼见那男的快靠近她,左仟浔趁他不注意,膝盖狠狠往上一顶,那男的吃痛,火速护体,终于松开了左仟浔的手。
大概还有十几米,还有十几米左仟浔就可以跑出这条巷子。
跑出这条巷子,或许可以碰到路人,碰到路人就有救。
她挣脱开,往前跑了几步,结果还是低估了那男的的战斗力。
兴许是看到左仟浔逃跑,男的有点生气,忍着痛往前跑,一把抓住左仟浔,作势就要往她身上扑。
“啊!!!”
左仟浔一声惊叫……
*
三人在学校操场逛了一圈,余牧眼皮开始狂跳,跳到连她心脏都跟着狂蹦。
她浑身不舒服,身旁的黄婷婷感受到她的异常。
“你怎么了?”
“你们逛吧,我要走了。”
“你怎么了你?”
“别管我,我先走了。”
那是一种奇异的心慌,慌张到仿佛下一秒就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诶诶诶?你去哪????”黄婷婷话还没说完,余牧已经跑了。
出了学校,眼皮跳得更厉害了。明明在吹风,她却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人生中只有三次是这样的感觉,第一次是六年前,运动会左仟浔在操场被撞倒的那次,第二次是她们分手的那次。
然后就是这一次。
这一次比前两次都厉害。
余牧拿出手机,开始给左仟浔拨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从前的日子里,余牧不相信心灵感应,但这一次尤其的强烈,强烈到十分肯定,左仟浔出事了。
学校离左仟浔小区很近,余牧快步往前跑,原本是准备跑到小区里,去她家找她的。
可跑到小区门口,余牧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门口,宽阔的街道空无一人,只剩橘色路灯,一股寒意席上后背。
余牧目光落在了马路对面,过了这条大马路,再往前走几步,有一条小巷。
只花了两秒钟的时间,她没有犹豫,直接跑过马路,朝小巷的方向跑去……
她刚跑过马路,往前没几步,听到两个字:
“滚啊!!!”
是左仟浔的声音。
余牧心脏提到嗓子眼,疾步如飞,刚跑到巷子口,又听到一声惊叫:
“啊!!!”
余牧跑到巷口,看到左仟浔在地上,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泪。
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半跪着,快要压着她,那男生刚准备亲下去,余牧一个飞腿,直接踢在那男的的肩膀上。
由于力道太大,那男的受力一个后仰,双腿还跪在地上,有种腰快断了的感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余牧双手已经扣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往后一拖,接着直接一脚,那一脚没留情,踢在他肩胛上,听到卡擦一声,骨头多半是断了。
“你干什么?嗯?”余牧不解气,一脚踢在他的脸上,把他眼镜踢在地上,踩得稀巴烂。
男生想说话,但太痛,张了下嘴又合上了,额头全是冷汗。
“校服,高中的。十六岁了吗?十六岁的话,等着吃牢l饭吧你。”余牧吐了泡口水在他脸上,顾不得他,转身去看左仟浔。
左仟浔已经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浑身都在抖,她本来就瘦,胳膊上被拧出几处红,莹白的肌肤上有几处擦伤,还有点灰尘。
余牧看她这样,心都快碎了,难以想象如果晚了一步会发生什么,这高中生实在是太高太壮了,左仟浔这样一米六五身高的人绝对打不过他。
她蹲身,伸手拥住左仟浔,把她进紧紧搂在怀里。
“姐姐,没事的,我保护你,”
姐姐两个字,左仟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余牧不在的时候她可以保持镇定,还可以和那个男的周旋一会儿,虽然她知道可能会有最坏的结果,但能拖一秒钟是一秒钟。
她真的很希望有人来帮帮她,最绝望的是她逃跑的时候,明明看到小巷尽头有人路过,但那个人却没有来帮她。
左仟浔泪雨如下,边抖边哭,“小牧,我怕……”
“别怕,他现在不能对你做什么了。我先打个电话给我同事,得把他带进去审一下。”
余牧瞥了那男的一眼,他还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模样,看样子疼得不行。
“畜l生!”
余牧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董宇,结果她才松开一只手,左仟浔就马不停蹄窝进了她的怀里,两条瘦弱的手臂挂在余牧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