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听可怜兮兮地说道:“怎么办啊。”他焦急地皱着眉头,动作不再柔缓,指尖用力得泛白,耳尖涂上了红色。
江言酌看着他痛的眼里泛出泪花,心尖也在发痛,秦听一直是个体面干净的男孩子,额发从不遮住眉眼,目光永远澄澈柔和。
可他现在的模样可怜到了极点,额发一缕一缕地搭在额头,把自己的下唇咬得泛出了血,那双无辜明亮的杏眼里透露着意乱情迷的脆弱。
江言酌胸膛剧烈起伏着,他重重关上了浴室的门,走到秦听的面前蹲下。
秦听察觉到他的接近,连忙用腿勾了一下,怕他离开:“别走。”
抚摸他的脸的手都在颤抖,江言酌冷静发问:“我来么。”
秦听笑意渐起,不再瑟缩地窝着脊背,锁骨拉成一条直线,他轻抬眼眸,长睫颤抖地默许着他的靠近。
江言酌凑过去,眼里的浓情彻底化开,无法腾出双手拥抱着秦听,珍重地吻了吻他的唇角,把自己灼得额角青筋暴起。
浴室里水珠滴答滴答地垂落在黑色的地砖,在低平处积聚着冲走污浊。藤椅吱呀吱呀地伴随着温存与欢愉。光洁的墙壁映照出甜蜜的依偎与亲近。
江言酌垂着眸,漫不经心地擦拭。
秦听看起来更可怜了,鼻尖红红的,眼泪汪汪的,从失神的状态下恢复澄明,眼波流转,眼神勾人。
江言酌几乎已经不敢再直视他了,他从架子上,拿出干净的浴巾,将秦听裹成一团,将放在床上,用被子把他包成蚕蛹。
神清气爽的秦听,看了眼江言酌的裤子,一本正经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江言酌窝着一团火,自然不是怒火,此时鼓鼓囊囊的。
他揉了揉胀痛的额角,自嘲道:“能怎么办。”
秦听眨眨眼睛:“我可以。”
说完,便要尝试挣脱束缚。
江言酌乱忙制止他的胡来,“听听,睡觉吧。”
绵软的被子将秦听紧紧包围着,折腾了一天,秦听的困意逐渐翻涌,上下眼皮热烈地打着架,秦听晕乎乎地说:“我可以,不过你得自己动。”
江言酌:……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大放厥词的人,呼吸瞬间平缓,眼皮紧闭,俨然一副睡着的模样。
江言酌让他气笑了,把他安妥好,转身重回浴室,打开花洒,任由水流倾斜,冰冷得直接浇在他的脸上。
他若有所思,暗沉的黑眸紧紧地盯着藤椅,想着他们今天的亲昵,脑内划过秦听的每一个表情。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将水流开到了最大限度。
*
江言酌清清爽爽地走出浴室,卧室的夜灯下,秦听恬然地沉睡着。
江言酌掀开被角钻了进去。正准备关灯,手机里韩桐的消息不断弹出,他点了进去。
[韩桐:怎么样,人接走了没]
[江言酌:接到了]
[韩桐:可得好好谢谢我吧,多亏我及时告诉你秦听分手的消息,要不然你都赶不回来]
[江言酌:谢了,想要什么随便提]
[韩桐:物质太俗,我想要你家那位]
[江言酌:可以滚了]
[韩桐:啧,我这个红郎真难当,两边都不受待见。好啦,以后不逗你俩口子玩了,太小气了吧]
[江言酌:嗯。谢谢。]
[韩桐:少来,不对啊,你怎么有空回我消息,你此时不是该沉浸在温柔乡里。]
[江言酌:我困了,要睡了]
[韩桐:这么早就睡了,江言酌你是不是不行。]
[江言酌:晚安]
江言酌放下手机,关了灯。他捏了捏秦听的手指,他哪里不行,他感觉自己随时就要炸掉。
江言酌知道秦听今天只是喝开心了,少年意气而已,连自己的初吻说给就给。
而他的谨慎保守恰巧说明,他其实是更贪心的一个,因为他想要的是秦听的一切。
江言酌把秦听往自己的身边拢一拢,贴了贴他的额顶,他有点期待秦听明天醒来的样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笨蛋作者写文昨天那章惴惴不安,果然,今早就收到了站短,差点被阿晋锁章。
所以,我今天就只能特别特别含蓄,出现诡异的语言用法,得靠大家自己试着联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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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翌日上午。
像往常一样, 半梦半醒中的秦听,起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机。
不一样的是,他今天头痛剧烈, 感觉小脑瓜像被劈开过一样。
他闭着眼睛摸啊摸啊,竟然摸到了一个赤身果体的男人。
等等,为什么确定是个男人,因为恐怖的是他被某个温热硬实的东西抵着了啊。
秦听紧张兮兮地睁开眼睛, 映如眼帘的就是一个俊美异常的男人,眼型狭长黑眸闪亮, 胸膛结实肌肉饱满, 还将自己死死卡在他的怀里。
他甚至察觉到他们的被子下, 二人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宛如□□花一样。
嘛耶, 这大早上,也太令人血脉喷张了吧。
江言酌是被人摸醒的,从上到下又被摸个遍,他看着秦听轻皱着眉头, 眼睫毛微微颤抖, 漂亮的杏眼缓慢睁开,眼神里透露出不可思议。
江言酌笑了笑,哑着嗓子问:“早安听听,头痛不痛, 睡得还好吗?”
语气温温柔柔的,听得秦听浑身麻酥酥的,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抽出双腿,稍微往后退开身子。自顾自地说道:“你怎么又出现在我梦里啊。”
江言酌:……
秦听看着江言酌露出个微微惊讶的表情, 继续说道:“那个,一会从我梦里出去,记得把门带上哦。”
然后连忙裹紧他的小被子,生怕江言酌再变成鲨鱼一口咬过来,他此时脑袋晕沉的,什么也不愿意细想,他只想再好好睡个囫囵觉。
江言酌看见他抱着被子滚到了床边,瞬间便感觉怀里空落落的。他揉了揉滚烫的额角,颇为无奈地看着秦听翘起来的头发。
他是真不知道这个小迷糊的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秦听呆愣愣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岔开,胳膊支撑在大腿上,脑袋低垂,头发丝都写满了失意。
现在的他离一个深沉的落寞男人只差一根烟的距离。
秦听终于清醒过来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件不得的大事。
他好像把江言酌睡了,不过他都醉成那副德行了,应该没能力将他一睡到底。
但他敢肯定自己确实把高岭之花欺负透了。
刚清醒过来时,秦听仔细检查过他的身体,除了脑袋疼,没有其它的不适感。他的身上没有淤青,也没有情爱的痕迹。
反倒是江言酌发烧烧得滚烫,胸肌上有好几处新鲜的咬痕,就那么大喇喇地展现出来,映入秦听的眼帘。
这是谁干的呢。
总不能是江言酌半夜饿了,自己啃的吧。
秦听连连叹气,愁苦且郁闷。他疯狂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任由记忆一点点倒带。
看看他昨晚都做了些什么蠢事啊。
首先,他主动亲了一下江言酌,好像还问他,甜不甜。
秦听捂住了眼睛。
然后,他们俩个就站在走廊里忘乎所以地热吻,唇舌勾缠难舍难分。
秦听捂住了脸。
接下来呢,他就被江言酌又背又抱拐回了家中。
秦听捂住了脑袋。
再往下,他就彻底不记得了啊。
秦听彻底瘫倒在沙发上,脸上写满了悲壮与绝望。
小秦已死,有事烧纸。
他现在只想连滚带爬地离开这个不堪入目的伤心之地。
*
江言酌再次醒来的时候,秦听已不见踪影,他身边的被褥凉一片冰凉,感觉头上有湿漉漉的东西,江言酌扯下一看,竟然是条毛巾。
他心中一暖,叫了几声,却又没人搭理他。
秦听走了。
江言酌的心沉了沉,虽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小朋友酒后状况百出,如今回忆起来肯定害臊,更不愿意待在他这个唯一目击者的旁边。
可他还是有些失落,一夜过去,他又成了孤身一人,昨夜的暧昧与亲热宛如泡沫,梦幻且易碎。
江言酌使劲地闭上眼睛,呼吸一片滚烫。他知道自己发烧了,因为他夜里冲了好几次凉水澡。
秦听半夜闹了好几回,他喝多了酒浑身燥热,总是踢开被子,又贪凉,总是往他的怀里钻,被子捂过后香喷喷的身子恨不得整个摞在他的身上。
江言酌煎熬了一整夜,天亮了才慢慢睡着,昏昏沉沉地醒来,此时浑身不舒服。
他强撑着站起来,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周,屋子明显被人收拾整理过。沙发上抱枕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浴巾洗的干干净净挂在阳台上。
江言酌淡淡地笑了笑,身体半靠在墙上,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心去调侃秦听,想到家里没有退烧药。他就给自己下了份药物配送的订单。
门铃响起的时候,江言酌缓缓起身开门,他一度以为他烧出了幻觉。
门外的秦听肩上扛着袋米,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十分不自在地看着门口的江言酌,“你睡醒了啊,我出去买了些东西。”
江言酌的住处离附近的商场还是有些距离的,况且小区内出租车进不来,他拿着这些东西走走停停,来回都快两个小时了。
江言酌愣了半晌,回过神的时候,看着秦听此时满头大汗,手指都袋子勒得红紫,于是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心疼地说道:“出去买东西怎么不叫我一声,我应该开车带你去的。”
秦听躲过他伸出来的手,略显慌乱地回答,“你发烧了,我来就好。”
然后立即脱鞋,去厨房将东西放好。
江言酌跟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耳尖红红的,嘴角上扬,只是语气稍显落寞地说道:“我以为你走了呢。”
秦听心里抖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道:“怎么会,我这不是得照顾病人嘛。”
秦听哪里是不想走,他恨不得找个山沟待着,这辈子都不想出来了。
可是想到江言酌劳心劳力地照顾了自己一晚上,估计他这病就是被自己折腾出来的。
秦听他就迈不开腿,尤其是换裤子的时候,错愕地发现他连内裤都被人家帮忙换过了。
只不过这内裤是在松垮,实在有点大,不是他的尺码。
不对什么鬼啊,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看看人家都照顾自己照顾到这份上了。秦听他要再跑,他就是混蛋,尤其是酒后还把人家轻薄了一番。他简直就是个混蛋级别的渣男。
小秦好难,小秦想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啊。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翻了一下你家厨房,你是新搬来的嘛,怎么什么吃的,调料都没有啊。”秦听有点疑惑地问道。
江言酌家的冰箱里摆满了冰水,连袋酱都没有,秦听简直哭笑不得,这人不愧是高岭之花,这是靠喝冰泉水活着的么。
“我平时很少在家吃饭。”江言酌静静地望着秦听。
“哦,菜板在哪个柜子里?”
“左边第二个柜子里吧。”江言酌帮忙找出。
“哈,你一定不下厨吧,你看你连薄膜都没拆。”
“嗯。”
秦听忽然抬起头,神秘兮兮地说道:“不会做菜的男人,是找不到老婆的。”
江言酌挑眉:“这么严重的么。”
“当然,就算找到老婆,也是会被嫌弃的啊,简直不守男德。”秦听胡说八道中,他只是发现江言酌竟然也有不擅长的事情,莫名觉得开心,故意打趣道。
江言酌点头,语气格外认真:“嗯,我会努力学的。”
秦听在灶台忙前忙后,嘴也不停歇,一会唠叨厨具,一会念咕菜谱。
江言酌听着他的碎碎念,心里的暖流涌动着,他沉默地走到他的身后,双手环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秦听被江言酌的气息灼到了,他感觉自己颈边的皮肤也瞬间火热起来。他僵硬地扯了扯江言酌的手,没扯掉。
“你,,你好像又有点烧起来了。”秦听紧张地磕巴起来,他走之前江言酌明明已经退了,现在好像又严重起来。
他连忙挣脱江言酌的怀抱,从口袋里找出一盒退烧药,端过来一杯温水。
秦听认真嘱咐道:“这个是饭前的药,你吃完这个去睡一下,等会我做完饭再去叫你。”
江言酌点了点头,接过水和药一饮而尽,然后还是默不作声地倚着厨房的门,眼神紧盯秦听。
秦听头疼地拉着他的胳膊出去,让他回卧室躺下,帮他把被子掖好,语气略凶:“你再乱晃吹风受凉,小心一会就烧成大傻子。”
因为发热,江言酌的脸颊微红,使得他本来终日寡淡的面部增添了些色彩。他一直淡淡地笑着,五官凌厉的锐度都被冲击得一干二净。
他拽住秦听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轻声说道:“听听,我难受,但我又很开心。”眸光里的深情坦坦荡荡地铺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