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子煜见白溪这副好奇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种乖孩子肯定没有喝过酒吧?”
白溪点点头承认了。
他不知道原主有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但至少白溪本人是没有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白溪只听过别人讲述喝酒的快乐,但自己没有从来没有沾过一滴。
“今天师叔就带你开开眼界!”楮子煜往白溪面前的碗里倒了小半碗桂花酒,又给自己满满当当地倒了一碗:“你第一次别喝太多,要是师兄回来发现你喝醉的话肯定会杀了我的。”
白溪对自己的酒量没有一个数,他抱着碗低头嗅了嗅,明明还没有入口,他就有一种被酒香熏醉的感觉。
“有不开心的事情啊,就喝一杯,很快就能忘记了!”楮子煜抱着碗一口气往喉咙里全倒了,脸上立马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白溪看了看手里的碗,学着他的模样干掉了小半碗。
“怎么样,滋味是不是很棒!”楮子煜脸上很快泛起了些许红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溪,里面写满了期待。
白溪缓缓地点点头,酒精的刺激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可之后的回味却又是另外的感觉。
似乎也不算太差,白溪心想道。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没有出现头晕之类的不适感,反倒是因为一碗酒让他没有了脑子再去思考沉尧的事情。
白溪以为自己酒量还成,把碗往楮子煜面前推了推,示意他继续。
“在屋子里喝不够劲。”楮子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拎着酒坛子,把两个碗塞在白溪的手里:“走,跟着师叔来,今天就带你感受一下大人的生活。”
他把白溪带到了院子中的石桌上坐下,坐在石凳上,手肘撑着下巴,给两人满满地倒了两碗酒:“这个酒的后劲足,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要立马停下来。”
白溪一边点头一边小口抿着桂花酒,刚才喝得太急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如今放慢了速度才品出一股浓烈的桂花香,回味泛甜,口齿生津。
看着白溪的这副模样,楮子煜心中不禁感叹沉尧的眼光是真的很好,这么漂亮的小朋友幸好是他们宗门内部消化了,不然便宜了其他人岂不是很吃亏。
“像你这个小孩子就是太乖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都能和我师兄搞到一起,哪里会是个乖孩子。”楮子煜感叹道。
白溪没有回答,只是抱着面前的碗一直喝。
喝了酒的楮子煜胆子大了不少,不顾自己和白溪并不想熟,问出自己心头一直萦绕的疑问:“你是怎么和我师兄好上的?”
白溪迷茫地眨眨眼,眼睛里已经带上了几分迷离,酒精的作用下,他思考的速度慢了很多,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才慢吞吞地回答道:“我们没有好上,我拒绝他了。”
这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楮子煜的酒醒了一半,他一拍桌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举起碗凑到了白溪的面前,惊叹道:“我敬你是条汉子。”
白溪不明白楮子煜这么激动的原因,但还是用碗和他轻轻碰了一下。
“我师兄长这么大就没被人拒绝过,你绝对是第一个。”说这话的时候,楮子煜的语气听起来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眼睛里的笑意也不太单纯。
“你真的是做了我这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情。”楮子煜一口气干完了一整碗的酒,红着脸朝白溪打了个酒嗝:“为了我们的友谊,今晚不醉不归!”
白溪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震撼,但他还是和楮子煜一起一碗又一碗地分完了整整一坛的桂花酒。
到最后,白溪已经看不清楮子煜的脸了,只能听见一道杀猪般的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
沉尧虽然叫了楮子煜去和白溪聊聊天,但还是担心他们两个性格不合,所以没有在单榕家里停留太长的时间,两个人处理了两种仙草的使用方法,又说了点关于仙魔大战的话,不到一个时辰沉尧就匆匆地赶了回来。
然而院子里的场景还是让沉尧觉得他回来的太晚了。
楮子煜一只脚站在石凳上,另外一只脚踩在桌子上,手里还举着一个已经喝完的空碗,粗着嗓子发出一些根本算不上曲子的音调。
白溪看起来要正常很多,只是坐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碗,和楮子煜对比起来显得过分乖巧了。
他们的脚边,一个已经流不出一滴酒水的坛子侧倒在地上,彰显着他们刚才的赫赫战功,就连平时最喜欢楮子煜的大猫们此时也只敢远远地站着,没有一个敢靠近的。
沉尧被楮子煜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挥手直接给楮子煜下了一道昏睡术。
原本已经快站在桌子上的楮子煜顿时倒在了地上睡得不省人事,沉尧随意地给他盖了一床被子,眼中多少有些嫌弃。
坐在一旁的白溪似乎发现耳边没有了刺耳的歌声,他转过头,用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望向沉尧,脸上的表情呆呆的。
沉尧走到白溪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脸颊。
虽然喝多了的白溪没有像楮子煜一样红着脸,但温度还是比往常高一些。
白溪似乎花了一点功夫才认出了面前的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恨不得把自己的后槽牙都露给沉尧看看。
沉尧站着没动,一个带着酒气的团子便主动地扑进了他的怀里,胳膊搂着沉尧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颈侧蹭了蹭,软着声音道——
“沉尧,你不准丢下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溪溪是酒酿团子做哒~
第69章 醉酒的溪溪
“没有丢下你。”沉尧微微弯腰, 直接把白溪横抱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屋内走去。
白溪缩在沉尧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胳膊变成一把锁, 只有这把锁扣严实了, 沉尧才不会离开他。
可尽管如此, 他心中还是不安。
“你骗人。”白溪小声嘟囔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沉尧颈后的皮肤, 仿佛这样才能确定沉尧还在他的身边。
沉尧呼吸一沉,一只手捏了捏白溪侧腰的软肉, 警告道:“别乱摸。”
这一句话起了反作用,白溪不但没有收敛, 反倒是更加放肆了。
“凭什么就你可以摸我不许我摸你。”白溪故意把两只手都放在沉尧的后颈,喝酒令他的体温比平时更高了些,温热的掌心碰到冰凉的皮肤上。
沉尧的呼吸乱了几分, 眼中闪过危险的神色。
“白溪。”
沉尧声音无奈, 甚至还夹杂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然而喝醉的白溪就像个不懂事的小朋友一样,跟他讲道理没有任何的意义,反倒是让他学会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听见沉尧叫他的名字,白溪歪了歪脑袋,仰着头疑惑地望着沉尧, 一双杏眼中写满了无辜, “叫我做什么?”
若是换做别人这般挑衅沉尧, 此时已经是惊虹剑下的一缕亡魂,但面对白溪的时候,沉尧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你就可劲作罢。”沉尧拿这样的白溪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自己咬牙咽下。
白溪和他的关系还没有近到可以胡作非为的那一步, 他若是现在对白溪做了什么,那就是趁人之危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沉尧会把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他默默地把这些都记在心里,迟早有一天他会和白溪好好把这笔账算清楚。
沉尧的警告并没有对白溪起到任何作用,白溪的手一开始还在沉尧的脖子上,到后来就开始逐渐朝着其他部位移动。
沉尧感受到白溪的手勾住了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手心把玩着,碎发在颈间挠过带来一阵痒意。
脚步顿了顿,微微偏开头想要避开白溪的动作。
“你别动呐。”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块软糖似的,没有多少力度但却让沉尧无法拒绝。
任由白溪拨弄头发,同时把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溪自己选的房间太小,沉尧甚至没有办法把白溪最喜欢的大床换进去,所以直接抱着白溪去了自己的房间,把他放在了大床上。
“你躺好不要乱动。”沉尧弯着腰,两只手撑在白溪的颈侧。
“不要!”白溪毫不客气地拒绝。
他的后背虽然贴在床上,但两只胳膊却不肯松开沉尧的脖子,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样子。
“你又要丢下我吗?”白溪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哭腔,眼睛里的水光化为了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
沉尧受不住这样的白溪,他的手指蹭了蹭白溪的眼下,动作轻柔地帮他拭去眼下的泪水,心软得不像话,仿佛化为了一滩水是的。
他的手放在白溪的脸上,低声解释道:“我去厨房给你煮醒酒汤,很快就回来。”
然而白溪根本不听他说的话,只知道沉尧要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后独自离开,而他还不知道沉尧会什么时候回来。
白溪睁大了眼睛,其中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猫了?”
沉尧不禁失笑,伸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自己家的都还没养好,我怎么敢有别的猫?”
白溪不听他的解释,始终坚定着沉尧不带他走就是外面有猫的念头。
沉尧拿他没有办法,只好重新把白溪从床上抱起来,见白溪不太想睡觉的样子,干脆把人一起带去了小厨房。
被沉尧重新抱了起来,白溪顿时收起了他刚才撒泼的劲,老老实实地缩成一小团窝在沉尧的怀里,眼中满是得逞的笑意,看起来无比乖巧。
沉尧心中无奈,在小厨房里给白溪放了一个椅子,伸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自己乖乖坐好。”他一边把白溪按在椅子上,一他在白溪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绳子,另外一头系在自己的手上。
“这样放心了吗?”沉尧问道。
白溪好奇地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绳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勒令沉尧站在原地不许动,自己试探着歪歪扭扭地往外走了两步。
绳子有一定的限度,当白溪试图走出小厨房的门时,便有一股轻柔的灵力将他揽回了沉尧的身边。
白溪眼睛一亮,对这个小东西很是满意,有了它就不担心沉尧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他丢下了。
沉尧在帮他煮醒酒汤的时候,白溪就不停地拨弄着手腕上的绳子,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瞅一眼沉尧,见自己的行为没有对沉尧造成影响之后就继续玩|弄起来。
沉尧虽然口口声声让给白溪做醒酒汤,但其实自己并没有实践过,甚至连基础的理论都没有,只能现场从储物戒里找书出来,对着上面的记载一步一步地完成。
在楮子煜家最大的好处就是士人很喜欢烹饪,所以在这里没有找不到的食材,若是他们在御虚峰的话沉尧才是真的头疼了。
沉尧按照书上的指示,把鱼头和其他的调料一起丢进锅里,大火烧开,和白溪一起等着它出炉。
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沉尧揭开盖子的时候就感觉到他想象中的醒酒汤好像和实际的不大一样,虽然他不怎么享用吃食,但却对食材基本的味道还是有判断的,锅里的这些显然不应该是一锅食物该有的味道。
白溪凑到锅边,迅速地皱起了鼻子,“臭臭的,醒酒汤都是这个味道吗?”
沉尧其实也不知道,他不喝酒也不需要这种东西,或许这就是食材作用的结果吧。
他从锅里舀了一小勺,吹凉后送到了白溪的嘴边。
白溪看着勺子里颜色灰暗还带着一些不明漂浮物的鱼汤,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可是当他对上沉尧期待的目光时,白溪还是张嘴谨慎的抿了一小口。
只是小小的一口,白溪就后悔了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狠下心拒绝沉尧,而不是以身试毒。
白溪不知道沉尧是如何把新鲜现杀的活鱼做出了一种鱼汤放馊了的味道,附身趴在水池边不住地干呕起来。
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反应,沉尧立马放弃了让白溪继续的打算,果断处理掉了锅里剩下的醒酒汤。
沉尧一只手轻拍着白溪的后背帮他顺气,另外一只手倒了点清水喂到白溪的嘴边,眼睛里浮现出一层愧疚。
喝水勉强压下了嘴中的怪味后,白溪感觉自己稍微好了点,胃里的翻腾感也没有刚才强烈了。
他后退一步远离沉尧,生怕他又给自己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沉尧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说他人生为数不多的挫败都在白溪身上了。
楮子煜还在外面的地板上睡着自然不可能进来帮他,那么就只能在这个合适的时候去吵他师兄了。
单榕和沉尧分开后不久就收到了沉尧的通讯,而听清沉尧的要求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教我做醒酒汤。”
“小尧啊。”单榕声音顿了顿,随后苦口婆心的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没有必要……”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带着醉意,黏黏糊糊的声音响起,“你在和谁说话,是别的猫吗?”
单榕听出这是白溪的声音,而现在声音的士人显然不太清醒的样子。
单榕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没想到他师弟看起来风光霁月不近人情,私底下却能做出这种事情,他支吾了一下说道:“小尧,咱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