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瞥到顾寒洲惨白脆弱的侧脸,少年苍白的唇病态地轻颤,清瘦的脊背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似乎是惊惧到极点。
纪安澈把快要说出口的拒绝重新咽回肚子里。
算了,咬就咬吧。
可能顾寒洲只是在发泄内心的恐惧惊慌。
发泄出来就没事了。
……只是发泄的方式略有些诡异。
再说顾寒洲咬的根本不疼,像狼崽用软.肉磨动尖齿,明明是威胁性的动作,却带了种不明不白的意味。
后颈处疼痛中反而泛起一丝异样的酥.麻。
很奇怪的感觉。
纪安澈说不出哪里奇怪,最后只好无奈地归咎于错觉。
应该是他想多了。
舌.尖扫过脖颈,湿漉漉的触感传递到神经末梢。
感受到后颈处湿.润的黏.腻感,纪安澈身体完全僵住。
顾寒洲竟然……
……竟然在舔.舐刚才咬过的地方。
*
作者有话要说:
顾寒洲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祈求:哥哥,我好难受,我能标.记你吗?
纪安澈一时心软,同意了:……好……好吧。
当晚纪安澈被折.腾得很惨
[此处略写十万字]
第13章 别哭了,命都给你
纪安澈不自在地握紧拳头,浅淡的红晕从脖颈蔓延至耳根。
这……这也太奇怪了。
这种程度的亲.密实在有些过界。
不行,他真的受不了。
“小洲,你先放开我……”纪安澈皮肤白皙如羊脂玉,薄薄的红晕透过白皙面容显露出来。
顾寒洲视线凝固在纪安澈染着淡粉的耳垂,眼底中闪过晦暗。
他开口,嗓音虚弱沙哑,“哥,可以让我多抱一会儿吗?”
“从小到大,没有人想亲近我,也没有人抱过我。”
“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对不起。”
“哥,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到最后,嗓音带着几分近似崩溃的颤音,“哥,我只有你了。”
听到顾寒洲微弱的祈求声,纪安澈心里酸涩难忍。
男主从小就没有经历过温暖,凄凄惨惨地长大。后来好不容易遇到的温暖,还都是人面兽心的垃圾,打着为男主好的旗号,实际上毁掉了男主的人生。
不就是让小可怜男主多抱一会儿么。
两个大老爷们怕什么,他又不是女孩。总不可能被男主占便宜!
纪安澈压下心底的异样,眉眼舒展开。
他主动搂住小可怜,“嗯,你想抱多久都行。我没有不舒服。”
顾寒洲收紧臂膀,把人圈占在自己的领地之内。
如同溺水的人骤然抓住浮木。
顾寒洲紧紧抱住怀里的少年,像是要把这个人嵌进骨骼中,融进血肉里。
零散的手电筒光芒洒在漆黑晦暗的储藏室。
细微的灰尘颗粒飘荡在眼前。
纪安澈感到肩胛骨都被男主勒得隐隐作痛。
胸腔里空气逐渐流逝,他有些喘不上气。
男主不是想抱他,男主其实是想借机谋杀吧。
“咳咳咳……小洲。”
纪安澈虚弱地喘息着,“你别抱这么紧,哥要被你勒死了。”
顾寒洲急忙松开怀里的少年,手忙脚乱地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控制好力道。”
他担心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没事。”纪安澈摆了摆手,随口开了个玩笑,“不过你要是再抱下去,我可能就没命了。”
半响,纪安澈没听到男主的说话声。
他扭过头,恰好撞到男主通红的眼眶,似乎是哭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顾寒洲仓促地把头转向另一边,不让他看到。
“啊,不是,”纪安澈惊讶地都结巴了,“你别哭啊,你哭什么……”
纪安澈整个人都傻了。
原著小说中,顾寒洲无论受了多少伤,从来都没掉过眼泪。甚至右腿被人硬生生拿钢管打断的时候,男主都没有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
怎么他随便开个玩笑,反倒把男主惹哭了。
纪安澈陷入呆滞,他从来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拍了拍男主的肩膀,干巴巴地安慰道:“不要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顾寒洲依旧眼圈依稀泛着红,眼眸如同水洗过的黑曜石,乖巧安静地凝视着他。
不知为何,看到男主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纪安澈心里也怪不是滋味。
小说里面女主角哭的时候,男主角都是怎么安慰女主的?
纪安澈脑海里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解决办法。
只不过,这个办法略有些羞耻。
……
纪安澈一把薅住顾寒洲的后脑勺,把男主的脑袋埋进自己坚硬宽阔的胸膛里。
按的力气太大,他感觉胸腔里的骨头都震麻了。
草,好痛。
纪安澈疼得嘴角抽搐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胸部的痛楚。
霸道总裁真不是好当的。
顾寒洲愣怔地抬眸看他,“哥,你怎么……”
“闭嘴。”
纪安澈掐住顾寒洲的腰,恶狠狠地把少年摁到旁边的墙壁上。
用力过猛拉扯到胸口处伤口,伤口传来阵阵疼痛,疼得他眼眶泛红。
纪安澈嗓音喑哑,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别哭了,命都给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沙雕文哈哈哈
第14章 想要哥哥亲亲
“别哭了,命都给你……”
“命都给你……”
储藏室隔音比较好。
这两句话足足在储藏室回响了三四遍才终于停下来。
第一次说这么羞耻的话,纪安澈耳垂控制不住地泛起浅红,脸颊忍不住发烫。
他偷偷觑了眼男主的脸色,只见顾寒洲双眼无神,呆滞地凝视着前方,似乎是被他刚才的话震住了。
可以理解。
他第一次看到小说里面男主角掐着女主角的腰按在墙上亲,也非常震惊,感觉心灵受到莫大的伤害。后来用了整整三天才慢慢缓过来。
足以可见这句话的威力有多大。
纪安澈心里啧啧称奇,视线偶然下垂。
恰好瞥到男主手背浸出洇红色痕迹。
那片深红色痕迹,似乎是快要干涸的血渍!
纪安澈心脏狠狠一跳,皱眉问:“你的手怎么了?”
顾寒洲匆忙把手缩到身后,眸光闪烁遮掩地不敢直视他,嗫嚅道:“没什么。”
纪安澈眉心紧蹙,俯身凑过去。
顾寒洲仓皇地往后退了一步,脚步匆忙踉跄,“只、只是不小心刮蹭到了。”
“那你跑什么。”纪安澈眉目覆着一层冷意,俯身把顾寒洲压制在墙角,拽住顾寒洲的手腕。
狭窄黑暗的空间内,两人鼻尖贴着鼻尖,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顾寒洲紧张地屏住呼吸,磕磕绊绊地问:“哥,你想做什么。”
这个亲密的姿势很像是在壁咚。
不过纪安澈压根没意识到这一点。
纪安澈神情冷冽,握住顾寒洲的手腕。手背肤色苍白,几乎能看到皮肤上淡青色血管。
他强制性地掰开顾寒洲的手心。
手心的鲜红伤口裸露在外,血红皮肉外翻,血液糊满整个手掌。
这种撕裂性伤口明显是被刀刃割伤的。
他不敢想象刀刃刺得有多深,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口。
“这就是你说的刮蹭?”
纪安澈气笑了,双臂交叉倚靠在墙壁,眸光如同锋利尖刺,“你在哪片墙上刮的?再去刮一个给我看看。”
谎言这么快被拆穿,顾寒洲无措地垂下眼眸,耳根浮现出窘迫的浅红。
“让哥看一下哪片墙有这么大能耐。”纪安澈手肘撑在墙壁,眉眼戾气翻涌直视着顾寒洲,“哥去给你把墙拆了。”
顾寒洲被逗笑了,“哥,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
纪安澈脸色沉下来,冷声道,“是谁做的?”
“刘利飞么?”
顾寒洲撇开眼眸视线落向别处,神色纠结地抿起唇角。
“哥,你别生气。”
顾寒洲垂下眼眸,轻轻拽了拽纪安澈的衣袖,眸光清亮纯澈,“是我不小心磕碰到了。”
“和其他人没关系。”
伤口是他刚才陷入躁狂中,不小心用刀割伤的。确实和其他人没关系。
顾寒洲勉强扯开嘴角,露出苍白无力的笑容,“哥,你千万别误会。”
看到男主这副努力掩饰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和其他人没关系。
男主可能是怕他报仇的时候受伤。
宁可自己忍着痛不吭声,也不想让他受伤。
唉,真善良。
纪安澈心里蔓延开暖流,努力回想原著小说的剧情,小说前部分只有刘利飞和他的跟班会找男主麻烦,所以不难推测这件事大概率是刘利飞做的。
又是刘利飞这个垃圾玩意。
怒火窜上心口,纪安澈气愤地咬牙,揽住顾寒洲的肩膀。
“别怕,哥会给你报仇。”
走到储藏室外面,恰好下起了暴雨。
闪电撕裂漆黑的夜空,雷声轰隆隆作响。
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坑洼里,溅起一朵朵漂亮的小水花。
这个时间点学校附近的超市都已经关门了,根本买不到雨伞。
还好纪安澈家离学校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纪安澈主动提出:“你家离学校比较远,先去我家避避雨吧。”
看向外面的瓢泼大雨,顾寒洲感激地说:“哥,麻烦你了。”
他的手心被纪安澈紧紧握住,少年拉着他冲进绵延雨雾。
少年手心温度滚烫炽热,沿着掌心脉络似乎要烫到他心底。
顾寒洲眸光微敛,注视着少年鲜活恣意的背影,心底划过一抹异样情绪。
隔着浩大的雨雾,纪安澈扭头大声喊道:“嗐,你太见外了。”
“父子之间还谈什么麻不麻烦。”
顾寒洲:“……”
两个人把校服举到头顶,在大雨飞速奔跑。
他们淋着雨,一路跑到出租房。
纪安澈拿出钥匙,打开防盗门锁。
衬衫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黏黏糊糊得让纪安澈感觉很不舒服。他好想洗澡,不过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做。
一回到家,纪安澈直奔客厅的医药箱。
等他拿完医药箱,看到顾寒洲局促地站在玄关处,不敢进来。
纪安澈疑惑道:“你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顾寒洲低下头,不安地捏紧衣角,“我鞋底有泥水,会把地板弄脏。”
“没事,只要你别踩着脏鞋去我床上蹦迪就行。”
纪安澈走过去牵住男主的手,让男主坐到沙发上,“手上的伤口怎么样了?先让我看看。”
顾寒洲抬起眼眸,乖乖地伸出手摊开掌心。
尖锐刀痕横亘在白皙手掌中间,边缘正在往外渗血。
纪安澈倒吸一口凉气,拧眉问:“你不疼吗?”
顾寒洲垂下眼眸,看向手心狰狞的伤口。
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传递到神经。
确实很疼。
疼又如何。
纪安澈打开医药箱拿出酒精喷雾,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怎么都不吱一声。”
“傻的么,不知道喊疼。”
纪安澈拿出碘伏和酒精,打算先做一个简单的消毒。
顾寒洲仰头看着他,眸光澄静清澈。
过了几秒钟,他听到男主的嗓音。
“吱。”
声音很轻,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纪安澈霎时心软得一塌糊涂,放轻包扎动作。
“哥,我好疼。”顾寒洲眼尾弥漫湿薄的雾气,看起来可怜兮兮。
纪安澈心脏揪紧:“那怎么办?”
顾寒洲鬼迷心窍,轻声呢喃道:“哥哥亲亲就不疼了。”
听到这句骚话,纪安澈脸颊霎时染上绯红,睁大眼睛呆若木鸡。
他茫然地注视着顾寒洲。
顾寒洲眼眸纯澈,神情还是那么的纯真无暇,似乎说的不是亲吻,而是非常普通正常的一件事。
男主应该没别的意思。
天真单纯的小白花男主怎么可能会说骚话呢。
一定是他想多了。
纪安澈咽了下口水,拒绝道:“不行。”
“疼痛是正常的生理现象,科学研究表明,亲吻并不能缓解疼痛。不要迷信哦。”
顾寒洲懵懂地问:“可是书上说,唾液中有抗菌物质,可以麻痹止痛。”
原来只是亲吻伤口么?
纪安澈陷入呆滞,他还以为是亲吻……
纪安澈捂住滚烫的脸颊,反驳道:“你看错了。以后不要看乱七八糟的书。”
顾寒洲乖乖地说:“噢。”
包扎完之后,纪安澈脱下湿淋淋的衬衫,“我先去洗个澡。”
“衣柜里面有毛巾,你可以先擦一下身体。干净的衣服在卧室衣柜。注意伤口千万不要碰水。”
顾寒洲听话地点点头。
他浑身湿透,微湿的黑色碎发垂落在俊秀眉眼,五官原本的矜贵冷冽被雨水冲淡了很多,看起来特别乖。
纪安澈没忍住揉了下男主的脑袋,拿起干净衣服往浴室走,“乖,去换衣服吧。”
顾寒洲弯起眉眼,“好。”
等纪安澈离开,顾寒洲脸上乖顺的笑容逐渐消散。
他盯着手掌处的白色纱布,定定地看了几分钟。
纪安澈的异常是他心里的一根尖刺。
突如其来的示好,毫无缘由的接近。
尖刺裹着蜜糖,埋藏在温馨表象之下,不知何时,会撕烂表象刺得他血肉淋漓。
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往往最能体现这个人的性格。如果纪安澈别有用心,最有可能在卧室里露出马脚。
顾寒洲走向卧室,视线扫过整个房间。
卧室整洁明亮,明亮的白炽灯把光芒洒在房间。
装饰是简单的黑白配色。
悠闲的老人椅上面有一把大蒲扇。
黑色的钓鱼竿悬挂在货架栏。
窗台摆放着花盆,花盆里栽种着仙人掌和绿植芦荟,甚至还有几捧小白菜等绿色蔬菜,看起来生机盎然。
顾寒洲神色怔忪,他见过在家里养花养草,栽种白菜还是第一次见。
桌子上有一盒晒干的枸杞,龙井铁观音等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