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莫凉心里一咯噔。
“没没没,哪能啊。”郑烽眼里闪过几丝不自然,干咳几声道:“好了好了,该干活了,一会儿大伙就该过来了,诶再提醒你一次,可千万不能出去乱说,不然你我都保不住工作。”
“嗯,肯定不会。”莫凉沉声道。
“我去那边放个水。”郑烽笑道,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林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等他刚拉开裤子拉链,鼻间便嗅到了一股幽香,一个天旋地转间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过却没直接摔到草丛里,而是有一个人扶住了他,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拖进了林子深处,勒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郑烽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只有眼睛能转,意识清醒,不由在心里咒骂,同时升起了强烈的恐慌。
这人是谁?
要对他做什么?
“!”郑烽尚未来得及思考,便蓦地睁大了眼,从下1身传来的剧痛在顷刻间席卷了他的神经末梢,当一个血呼啦的东西从眼前飞过时,他才意识到那是他的根。
他想尖叫嘶吼,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接着,他又感受到了四肢被折断的痛苦,绝望和崩溃在几息之间布满心间,他想就这么昏过去,可神智却无比清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扭曲成了一个残忍的姿势,挂在了树上。
血腥味悄无声息的弥漫开来,郑烽在此刻终于看清了让他如此痛苦的人,顿时瞳孔骤缩,难以置信。
郑烽感受到了身体一凉,整个人被对方扒光了。
当他看见那人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把剪刀时,郑烽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中弥漫着祈求和惊恐,不明白为何自己要遭受这样可怕残忍是折磨。
“我觉得你应该明白的。”那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用剪刀插入了他的手腕,在一挑,像是裁剪布料似的将他的皮肤剪出了一道笔直的口子。
“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得到什么样的果。”那个人的眼睛中充盈着笑意,“很不幸,你得到了一个最恶的果。”
后来,郑烽就这么神智清醒的看着这人把他的皮完整的剥了下来,他已经疼木了,脑中只想着自己怎么还没死,怎么还没死……
*
“我等了差不多得有半个多小时也没等到郑烽回来,有些担心就去林子里找他,可邪门的是,我转了一圈到最后却是从那林子里走了出来,回到了村子里。”莫凉攥紧了手里的纸巾,“我开始害怕了,索性就回了剧组住的地方叫人,等大伙来到林子里后就分头去找人。”
“这个时候的雾气已经散了一些,我感受到了有冰凉浓稠的液体滴落到了脸上,抬头一看,便看见了……”莫凉脸色苍白的捂住了嘴干呕,“看见了一张剥的很完整的,还在滴血的人皮,人皮的最上面缝着郑烽的头颅!”
“我的尖叫声引来了众人,大家纷纷聚集过来后也被吓到了,第一反应都是报警,可没有一个人的手机是有信号的。”莫凉神经质抓着头发,哪怕头皮都被抓流血了他都一无所觉。
“有鬼,真的有鬼!!没有人能将那人皮剥的那么完整!!”莫凉脸色煞白,呼吸很粗.重,他瞪着眼看向南可绵,像是将死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南,小南!你的手机有没有信号?”
南可绵皱着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低声道:“……也没有。”
“那就离开这儿吧,马上就离开这!”莫凉突然眼睛发亮,猛的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向屋外跑去,很快就没了身影。
慕之蝉抱着宛小君望着敞开的门,明明是最热的三伏天,可却不知怎么的有一股阴寒顺着十指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等一下,怀中抱着只鬼不阴寒就怪了。
慕之蝉低头看了眼乖乖窝在怀里打瞌睡的宛小君。
“你要去剧组看看情况吗?”慕之蝉问向拧眉沉思的南可绵。
“嗯,我回去看看。”南可绵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只是刚走到门槛处他又折了回来,微微俯身对慕之蝉笑道:“慕慕,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晚餐好吗?”
“好啊。”慕之蝉眉目舒展着应了声,并rua了把宛小君柔顺的黑发。
但宛遗君却并未有什么反应,也没怎么听清南可绵的话,可能是由于白天的缘故,阳气太重,以至于他渐渐的就有些乏力,再加上慕之蝉魂魄散发出的温暖感,就让他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只是当南可绵走后不久,宛遗君就逐渐摆脱了那股困倦,这令他不由眸光微暗,从桌上拿起南可绵用过的筷子放在鼻前闻了闻,顿时就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幽香。
“鬼能吃人间的食物?”慕之蝉看着怀中拿着筷子的宛小君问。
“不能。”宛遗君敛下眼眸放下筷子,搂着慕之蝉的脖颈站起身,让自己白嫩的小脚丫踩上了他的大腿。
“离那个南可绵远一点。”宛遗君凝视着慕之蝉的双眼道,“他远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是吗?”慕之蝉一愣,又摸着下巴思索道:“我还以为只有我察觉到了。”
宛遗君:“……?”
“之前那人在描述郑烽被剥了人皮的时候,你注意到小绵羊有一瞬的眼神了吗?”慕之蝉望向了敞开的大门,将声音放的很轻,“也是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恰巧被我捕捉到了……”
“那是一种……很冰冷的,无机质的,俯视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又或者是在看一个什么低等动物,挺毛骨悚然的,当时看得我冷汗都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短小,我又粗又长,持久,且,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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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剧本三(九)
说实话,南可绵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眼神给慕之蝉的感觉确实惊悚,就像是有无形的刀刃贴上了脖颈动脉,稍有不慎便会命丧于此。
可他想不明白,一个只比他大两岁的人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眼神……但撇去这点异样不谈,就目前来看南可绵对他还是挺好挺温柔的,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可可爱爱的男孩子。
还有刚刚那个疯疯癫癫突然闯进来的男人,说手机没有信号报不了警,慕之蝉觉得这不应当,他昨天还给单位打过电话请假来着。
这么想着的慕之蝉拿出手机,摁亮屏幕后发现果然没有信号,不禁皱起了眉。
“小慕啊,昨夜睡得可好?”这时,村长宛国富拄着拐杖走了进来,神情和蔼的问道。
“睡得还可以。”慕之蝉回道,瞅了一眼又躺回他怀里闭眼假寐的宛小君顿了顿,想这鬼一般人果然是看不见的,“对了村长,村子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宛国富叹了口气,将带给慕之蝉的土特产放在了圆桌上,“上个月有剧组来村里拍戏,今天出事的就是他们剧组的一个小伙子。”
“整个人的皮都被扒下来了,完完整整的挂在了树上,而树下则堆着血呼流啦的肉和骨头。”宛国富神情沉重,将另一只手覆在了拐杖上,“现在闹的村里人也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被剥皮的就是自己,还说什么赶紧让人去镇里找警察过来调查。”
“可如今正值七月,接连不断的雨水令山路湿滑泥泞不好走,更别说村子位置的特殊性,不到中午正阳时分,林中的雾气是不会散的,没有村民愿意冒险去镇上,都生怕在路上迷失方向,进而丢了性命。”宛国富缓声道。
“雾这么大吗?”慕之蝉拧了拧眉,“可那些去镇上上学的孩子……”
“他们是住宿在镇上学校,除了寒暑假是不回来的,就算是回来也得找个大晴天,在中午太阳正盛的时候回来。”宛国富解释道,“小伙子,最近这几天清晨和晚上还是莫要单独出门了,睡觉前锁好门窗。”
“好,谢谢您。”慕之蝉笑了笑道,“啊,还有一事,您能不能帮我给我的同事转告一声,就说让他们先回去。”
“同事?你不就一个人来的吗?”宛国富疑惑的反问一句。
“不是,我们是四……三个人过来的,他们一男一女,不就住在您院落的客房里吗?”慕之蝉一愣。
“小伙子,你是一个人过来的,除了剧组那边,我没有见过除你以外的外乡人。”宛国富摇头道,声音听起来十分粗嘎。
“这不可能!”慕之蝉心中重重一跳,拧着眉拿出手机打算给夏可苗和李乾飞打电话,可打开拨号键盘他却发现手机连一格的信号都没有。
“村长,我可以现在去您家看看吗?”慕之蝉倏地站起身,可他忘记了窝在怀里毫无重量的宛小君,于是,本餍足躺在爱人怀里休憩的某小只就这么咕噜噜的滚了下去。
宛遗君沉着脸扯着慕之蝉衣角就飘了起来,随后大刺刺的坐在了他的右肩。
“可以,不过看完之后得尽快回这婚房守着。”宛国富缓声道。
“好。”慕之蝉沉声回道。
阴婚婚房距离村长家不算太远,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到了。
慕之蝉轻车熟路的走进院落东北角的客房,就是当初夏可苗和李乾飞住的那间。
他走了进去,却发现根本空无一人,甚至是一点人住过的痕迹都没有,床榻上更是落了一层灰。
“年纪大了,拾掇不动屋子了。”宛国富被灰尘呛的干咳几声,看着慕之蝉的背影道:“这客房很久没人住过了,小伙子你是不是记岔了?”
“……嗯,或许吧。”慕之蝉低声道,他仔细环顾一圈也没找到任何夏可苗和李乾飞的东西,心里有些发凉。
难道说,他们也被什么魑魅魍魉给害了,所以天道才抹去了相关人士的记忆?
“哦对了,小伙子你的背包别忘了。”宛国富将一个黑色双肩包递给他。
“谢谢村长。”他接过后将包背在了身上。
在回去的路上,慕之蝉问坐在肩膀上玩他头发的宛遗君:“你记得跟我一起过来的那两个同事吗?”
“记得。”宛遗君回道,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右耳垂。
“他们怎么就这么凭空消失?难道真是被什么魑魅魍魉给残害了?”慕之蝉捏了捏自己被宛遗君摸的冰凉的耳垂沉声问道。
“方圆百里之内,我并未察觉到有其余鬼魅存在。”宛遗君的小手覆上了慕之蝉的指尖低声说道。
“这样啊……”慕之蝉不由想起夏可苗刚进院子看见那口白玉棺时张嘴就问的场景。
“对了宛公子,你先前跟我说……你的尸身被融进了石棺,那我们看见的……抱歉,是我失言。”慕之蝉刚一问出口就后悔了,皱着眉想这不是戳人痛处吗?
“只是我施的障眼法而已。”宛遗君看出来慕之蝉脸上的懊恼之意,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后脑,眼神宠溺道:“无妨,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时,起雾了。
今天本就是阴天,灰黑色的乌云厚重的铺散在了天空,吹拂过的风都变得潮湿起来,看起来很快就会迎来一场暴风雨。
“还拍什么电影!?我要离开这里!郑烽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为的!村子里真的有鬼!”一个女声尖声质问道,头发被她自己抓的很乱。
“电影都拍了一半了,怎么能说不拍就不拍?”导演余尽安皱眉斥道,看起来很是烦躁。
“郑烽都这样了谁还有心思拍!?大家手机都诡异的没信号,也报不了警,林子雾气这么大,况且我们本来就不认识路,谁去镇上找警察来!?副导演吗!?”化妆师睚眦欲裂。
“你什么意思?”副导演宛御目光锐利的看向化妆师。
“本来就是您提议来这村子拍的,要这么说的话您也是害死郑烽的凶手!”负责服装道具方面的夏莹莹指着副导演扬声道,眼眶发红。
“胡说八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宛御气急败坏的摔了手中的场记板,“与其我们在这争吵,不如想想怎么出去报警或者找出真正的凶手!我才不信真有什么鬼!”
“副导说的对。”导演余尽安沉声道,“莫凉呢?只有他最后见到了郑烽。”
“先前他得知众人手机都没有信号后心态就崩了,不知道跑哪去了。”南可绵皱眉道。
“莫凉之前不是说他们六点多过来检查设备么?之后他来叫我们去找郑烽差不多是八点,也就是说,凶手从杀害郑烽到剥完人皮,再到把他挂在树上只用了两个小时……”女主阮倩倩脸色苍白道,“真的能有人在两个小时内把一个成年男子剥皮杀害吗?而且剥下来的皮……还那么完整,这是人能做得到的吗?”
她的嗓音很轻,林子里的凉风习习,令在场众人听的都不由心中一颤。
“世上就没有鬼!有鬼也是人心里有鬼!不要在瞎扯什么封建迷信了!”编剧祁合之站起身恶声恶气道,“按照先前副导的说法,这村里除了我们剧组就没别的什么外乡人了,那我们就先从内部查!查完再去查村里人!”
“也好。”宛御冷声道,“只要拿出六点到八点不在林子里的证据就可以了吧?那我先来,六点到八点我和导演在村口大娘的早餐铺子里吃早点,那位大娘可以作证。”
“我和小廖想拍一组乡村风格的照片打算出去后发微博,就去了梯田那边,当时田地里有很多干农活的村民,他们可以作证。”阮倩倩深呼吸一口气道。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