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慕之蝉便对赫书和趴在身边的三个小家伙道:“我有些乏了,你们带着赫书哥哥去庄园转转吧。”
“好哒”三个纯血幼崽乖乖的从床上爬下来,轻而易举的穿过那道无形结界,蹦蹦跳跳的拉着还想在说点什么的赫书离开了卧室。
慕之蝉想这结界果然是只指针对他的。
“哥哥,你来。”慕之蝉唇角微勾对度罪唤道。
身形高大的俊美血族一发不发的走到他面前站定,垂眸安静的看着慕之蝉,而其周身冰冷的气息尽数收敛,但眸中浮现出情绪却令人看不真切。
慕之蝉跪坐在床上,张开双臂就抱住了度罪的腰,并将脸埋进了对方的胸口,闷声问道:“你去哪了?”
度罪微微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抱过去,手指抚过顺滑的银白色长发,低声道:“我去帮赫书觉醒了一下异能。”
“嗯……”慕之蝉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就是突然很想跟度罪撒个娇,但又一想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不由在心里唾弃自己一把。
“不开心?因为我擅自把你圈在了这里?”度罪双手扣搂住他的腰把人往上一提,待对方的双腿下意识环在自己的腰上后抱着慕之蝉旋身坐在了床上。
“没不开心。”慕之蝉摇摇头,将下颚搭在度罪的左肩颈处,懒懒散散道:“只是以往每天早上的第一眼我都能见到你,但今天没有,有些不习惯……”
听此,度罪心中一软,眼中浮现出丝丝柔情,他将唇贴近慕之蝉的耳廓,若有若无的落下一吻,缓声道:“抱歉。”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感觉自己娇里娇气的,都是被你给惯的。”慕之蝉低笑道,用手轻轻扯了下他的头发。
度罪未曾言语,只垂眸抱着人享受这份宁静和安逸。
“先前赫书告诉我了一些事情。”度罪抚.摸着慕之蝉的银发轻声说道,“他的父亲是元老之一赫逞,十二年前,赫逞去人间界……”
慕之蝉聚精会神的听度罪跟他讲述赫书的身世,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这孩子确实挺惨。”慕之蝉叹息道,又接着问:“那杀害他的人到底是谁?”
“是赫逞和历震如。”度罪眸光微暗,“他告诉我,昨天晚上他听见了二人交谈,说元老院想除掉我们,先前派出的血怪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让我们将血怪杀死。”
“但这并不是血怪真正的死亡,它们会再度重生复活,变成比深渊怪物更可怕的东西。”
“元老院还是无所不用其极。”慕之蝉嘲讽出声,“所以后来,偷听的赫书就被他们发现了?”
“不,是恨意驱使着赫书主动暴露在他们面前。”度罪淡淡道,“都说虎毒尚不食子,但赫逞全然不顾。”
“畜生。”慕之蝉冷声骂了一句,随即就被度罪捏了捏后脖颈。
“而对于听见秘密的人他们绝不会留。”度罪轻声说道,“但赫书的体质很特殊,他的身体有很强的复原能力,所以能撑到你来救他。”
“怪不得没了半颗心脏都尚存一息。”慕之蝉叹息道,又问:“那埋在花园里的血怪要怎么处理?怕是过不久就该复活了。”
“我来处理就好,你好好休息。”度罪亲吻了下慕之蝉的额头,将人又放到床上塞回到了被子里。
“要小心。”慕之蝉看着度罪俊美无俦的面庞低声道。
“嗯。”度罪微微扬唇。
*
是夜。
不过今夜的夜空却没有星辰圆月,反倒是被乌云遮掩,掀起阵阵潮湿阴凉的晚风。
慕之蝉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先前为赫书进行初拥到底还是伤了元气,不到八点就陷入了沉睡。
度罪一直坐在床边放置着的沙发椅上一边看书一边守着他,安静的仿若一尊雕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度罪合上书籍站起身,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再一出现则是在古堡外的玫瑰花海中。
“亲王大人已经睡着了吗?”在正门口等候许久的赫书从阴影处走出,将声音放的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嗯。”度罪平静应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血怪会再度复活。”赫书望着黑发血族高大挺拔的背影问。
“为什么会这么想?”度罪轻笑出声,俯身折了一支玫瑰于指间把玩。
“直觉。”赫书干脆道,自己也确实说不上来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还挺准。”度罪回应道,抬眸望向远处仿佛缓缓起伏的泥土,轻启薄唇:“去吧,试试看能不能吞噬掉它们。”
赫书微微抿唇,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猛的地动山摇,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从地底下挣扎着爬出来,同时又伴随着刺耳的嘶吼声和浓郁至极的血腥味。
“吼!!”
只听一声巨响,一个近四米多高的人形怪物破土而出,它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皮肤,能清楚看见其中血肉和头颅上狰狞的五官。
赫书心中一颤,下意识蜷缩了下手指,随后,他的左肩便覆上了一只手。
“别担心,没事的。”不知何时站到赫书身后的度罪淡声说道,接着他便将赫书直接推向血怪。
闻到血族的气味后,血怪顿时锁定了赫书和度罪,它的指甲在瞬息之间就变得又长又尖锐,嘴巴几乎要咧到耳根,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尖牙。
下一秒,它向赫书迅猛的扑了过去。
……
……
与此同时,元老院。
“吾王,你不能看见我们血族收复人类的光辉时刻,真是可惜至极。”文夏站在一张带有黑色纱质帷幔的床前低声说道,眼中浮现出遗憾和将要达成夙愿的激动。
床上的被单是纯黑色的,衬得上面躺着的人肤色愈发苍白,而唇色却殷红似血。
他是该隐。
是已经沉睡百年的血族之王。
“你曾经说过,希望血族跟人类能达成友好往来的关系……”文夏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闭目沉睡的该隐,“可人类说到底不过是我们血族的食物而已,我们跟他们达成友好关系,未免太过可笑。”
“用不了多久,人类,就会完全沦为我们血族的食物。”
“真是期待啊……”
*
暮色庄园。
乌云在不知不觉间散了开去,露出了一轮皎洁明月和漫天星辰。
赫书呈“大”字形躺在玫瑰花上,丝毫不顾花刺扎进皮肤,只目光出神的望着夜空,哪怕他的身体被血怪刮出狰狞可怖的伤口,流出了殷红的血。
“战斗意识和战斗技巧在实战中最能得到锻炼。”度罪踱步到他身侧,气息平稳,黑色衬衫没有丝毫不妥,除了解开前两颗扣子。
赫书没说话,脑中不断回想着不久前他是怎么在如此可怕的血怪下苟延残喘的,以及度罪又是怎么在他快要死的时候救他的。更新最快/ q^q717.c^om/
“怎么样,对血怪施展异能是什么代价?”度罪将左手松开的袖扣扣好,慢条斯理的问。
“似乎没有收取任何代价。”赫书摇了摇头,呢喃自语道:“而且……我甚至还感觉到我的异能变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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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剧本五(十六)
确实变强了许多。
实际上,吞噬完二阶血怪的赫书此时此刻感觉非常良好,体内充盈着的力量就仿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深海,奔流不息。
“是么。”度罪站在玫瑰花海间的青石小路上可有可无的回应道,发丝被晚风吹的轻轻晃动。
躺在地上的赫书侧眸仰视着度罪,想到上午对方为了逼出他的异能而把他带到训练室血虐;想到让他孤身面对比普通血怪要可怖厉害好几倍的怪物,但总能在他快要死的时候救下他……
赫书是个聪明的孩子,懂得示弱,懂得察言观色,懂得如何用自身优势去达到目的,因此他明白,度罪并不喜欢他,甚至是可以说对他饱含恶意,但原因他也能推测个七七八八。
比如说他的身体里流淌着亲王大人的血,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令对亲王大人占有欲极强的度罪感到恼火和妒忌。
尽管如此,除却受点皮肉之苦外,他并没有觉得哪里有被冒犯到,因为度罪确实是在指导他的战斗技巧和意识,帮助他逐渐变强。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赫书的第六感告诉他,度罪应当是抱有什么目的才对他进行教导。
但赫书懒得去思考度罪的目的,只要能帮助他变强,其他的都不重要。
“谢谢。”赫书缓缓坐起身,看着度罪的身影低声说道。
“嗯?”度罪并未回头,只是发出了一声好听的鼻音。
“谢谢你教导我。”赫书语气认真道。
“我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亲王大人而已。”度罪弯了弯唇,将话说的似是而非。
听此,赫书笑着摇了摇头。
翌日。
慕之蝉又在夕阳的余晖中醒来,眯着眼望了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发现刚好是十一点整。
“早安。”度罪低沉的嗓音在身侧响起,慕之蝉只来得及含糊不清的说了声早,就被对方浸湿的热毛巾覆住了脸。
被迫让人洗脸的慕之蝉:“……”
真的,其实大可不必。
“度罪,你这是在把我当三岁小孩宠。”慕之蝉目光幽幽的看着似乎乐在其中的某人道。
“嗯,这点我并不想反驳。”度罪顺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低声笑道。
听此,慕之蝉沉默片刻,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血怪的事怎么样了?”
“昨夜赫书处理过了。”度罪轻描淡写道。
“昨夜……我竟然什么都没听见。”慕之蝉捏了捏鼻梁,没在多问什么,又接着道:“说起来是不是也该送三个小家伙去上学了。”
“嗯。”度罪淡声应道,“已经安排好了。”
“你动作还挺快。”慕之蝉望着身形高大的血族不由笑出了声。
“毕竟教育要从孩子抓起。”度罪缓声说道,听的慕之蝉忍俊不禁。
而在玫瑰亲王这边悠闲自在,静谧祥和时;元老院那边却是愁云惨淡,怒不可遏。
“不得不说,那小子的生命力实在是顽强至极,伤成那个样子还能活下来。”历震如倚靠在墙前,眉眼阴沉道。
“但让我最为惊讶的还是他竟得到了玫瑰亲王的初拥。”赫逞坐在一把纯黑色的沙发椅上,将双手交叉置于腹部,眼神阴冷且压抑,没有任何感情。
“二位,我们对你们口中的那小子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提醒一句,我们在玫瑰亲王身上耗费的时间太多了。”坐在阴影里的元老之一文夏漠然出声道。
“呵,据我所知,其他两位亲王在昨夜均已纷纷被二阶血怪重创,虽然他们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想必也瞒不了太久。”历震如双手插兜不在说关于赫书的事。
“我们的计划本来是将三位亲王全部绞杀,可如今看来,玫瑰亲王确实是个硬茬子。”坐在文夏身侧的莫多哑声说道。
“不能再等下去了,拖得越久在血猎那边安插的钉子越有暴露的风险,如今人类和血族边界进行的打斗频频发生,表面上的和平也就只差一根。”文夏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自己的大腿,嗓音轻缓道:“人类那边,可以动手了。”
“至于玫瑰亲王……”
“不如我们亲自出马。”
*
可以说,慕之蝉满打满算在床上躺了七天,等度罪好不容易撤了结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玫瑰花海的露天凉亭中享受下午茶。
他的生活很惬意,周围人的生活也很惬意,除却以照顾他为乐趣的度罪外,三个小家伙每天按时上下学,回到家首先是扑进慕之蝉怀里任由对方各种rua;而赫书也在每天放学之后到他面前转一圈,之后就跟着度罪去训练室进行格斗训练。
于是,赫书从一开始的爬出训练室,到扶着墙走出训练室用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在这三个月里元老院那边竟是出奇的安静,可以说是自从血怪后再也没有找过他的任何麻烦,这让慕之蝉觉得很有意思,想他们十有八.九是在憋大招。
当那天晚上,慕之蝉发现训练完赫书的度罪的脖颈处被划了一条口子时,他的目光冷了下来,问:“怎么回事?”
“打斗时被赫书蹭了一下。”度罪神情平静道,任由慕之蝉把他按坐在了沙发上。
“他竟能伤你?而且还能让你的伤口无法愈合……”慕之蝉沉声问道,用指腹轻轻触碰着对方的伤口边缘。
“只是个意外,而且,那孩子的异能很特殊。”度罪没告诉慕之蝉是因为想他才分的神,只是用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身。
慕之蝉没在言语,抵在其伤口边缘的指尖流露点点白光,安静的施展异能令那道伤口快速痊愈。
但当度罪脖颈上的伤口恢复如初后,慕之蝉的指尖却仍未离开,而是缓缓摩挲着那一小片白皙的皮肤,目光竟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度罪眸色微暗,喉结滚动,忍了又忍才哑着嗓子唤了声:“蝉蝉,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