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过去,这个世界意识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好在,还有虞猫。
主神想起了六百年前,那个光芒黯淡,几乎要消散的能量团。
任务成功可以从所在的世界汲取一些能量,失败则会被所在的世界反向汲取,这是规则。
无尽的岁月里,祂见过许许多多这样的能量团,每一个任务失败导致能量耗尽的员工都是这样,祂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然而,祂发现这个能量团居然是从那个世界出来的,这才引起了祂的注意。
要知道其他处于那个世界的员工都已经泯灭了,而如今祂也没有办法再破开那个世界的屏障送员工进去。
于是,主神救下了几近消散的虞猫。
“虞猫?”
迷迷糊糊间,虞猫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叫他。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又熟悉又陌生。但虞猫却在心底感受到了一种依赖,像是离乡的流浪儿终于见到了港湾,本能地循着声音的来源凑了过去。
“霁寒......”不自觉地呢喃出声,虞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
那个声音陡然间变得低沉,“霁寒是谁?”
手腕被一股大力拽住,虞猫抽痛地皱起眉,眼睛终于勉强睁开了一半。
眼前的人影错乱模糊,好一会儿才归于一个,虞猫也终于看清楚了。
是殷歌阑啊......
对哦,他还在执行任务。
他记得他咬了一口鱼肉,然后看到了一些破碎的画面。再然后......他就没有意识了,大概是没能承受住暴/动的能量。
深吸了一口气,潮湿微凉的空气多多少少带来了一些清醒。
抬眸看向依旧掐着他手腕的人,虞猫咧嘴笑了,“小阑阑你怎么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怎么了?”
“我在问你。”殷歌阑面色沉沉,语气里也带着隐晦的危险。
“霁寒是谁?”
能够在虞猫意识模糊的时候被喊出来的名字,绝对关系不简单。
殷歌阑甚至没有去想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只是凭着本能的怒意问出了口。
不是说喜欢他?不是说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那现在算什么,嘴里还喊着别人的名字。
“你说什么,霁寒?!”虞猫一下子惊醒了,他是不是还在做梦?怎么会在失忆状况下的霁寒嘴里听到他念自己的名字。
见到虞猫这一副恍惚的样子,殷歌阑心头火愈盛,重重掐住了虞猫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
浅棕色的眸子死死盯住虞猫墨黑的眼睛,殷歌阑一字一句极力压抑着怒气再一次问道:“虞猫你告诉我,霁-寒-是-谁!”
虞猫眨了眨眼睛,有些明白了。他可能是在昏迷中不小心叫了霁寒的名字,然后被殷歌阑听到了。
那还能怎么办,只能将糊涂装到底了。
“霁寒?谁?”虞猫眸中适当地划过不解,“你哪听来的这个名字?”
殷歌阑一愣,手上的力度下意识放轻了些,但语气依旧低沉,“你刚才喊了霁寒的名字,现在你还问我?”
没有在意下巴上的痛感,虞猫反而顺势贴近了殷歌阑,环抱住对方的腰身,笑嘻嘻道:“霁寒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小阑阑你在吃醋哦。”
殷歌阑又是一滞,彻底松开了手,移开视线,“没有,你想多了。”
虞猫哪里肯放过,扬起脑袋就在殷歌阑的侧脸咬了一口,满脸笑意,“小阑阑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
眼见怀里的人又有开始不安分的趋势,殷歌阑一把将人扯了出去。
掩饰性地理理衣摆,殷歌阑看了眼外边:“雨停了,可以回去了。”
“欸——”虞猫拉长语调,声音软绵绵的,“可是我没力气,赶不了路。”
殷歌阑看向赖在石椅上不肯动弹的人,心下很清楚对方打得什么主意。
无非就是想要自己抱他回去。
要换做之前,殷歌阑拗不过虞猫,说不定真的就抱了,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现在,殷歌阑心里梗了一根叫霁寒的刺,哪怕虞猫看上去是真的不认识,可那名字清清楚楚是从对方嘴里叫出来的。
“那你就先留在这吧。”殷歌阑说完一甩宽袖就轻功离开了。
“唔......”虞猫看着殷歌阑越来越远的背影,挑眉笑了。
“吃醋的小阑阑真可爱。”虞猫站了起来,摸了摸留下一个红印的下巴,“就是手劲大了点。”
“你去调查一下一个叫霁寒的人,尤其是跟太子有接触的。”
殷歌阑已经梳洗好,此刻坐在桌边吩咐他的手下。
男子有些疑惑:“霁寒?是哪两个字?”
殷歌阑一顿,“不清楚,同音的你都去查一下。”
看着手下离去,殷歌阑沉默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做了些什么。
脑中响起虞猫含笑的声音:‘小阑阑你在吃醋哦。’
“......”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殷歌阑垂眸。
怎么可能......
“小阑阑,你在等我吗?”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殷歌阑一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虞猫显然是刚刚回到府里,衣服什么的都还没来得及换。
上前拿过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虞猫惬意地叹了口气,“渴死了。”
殷歌阑想说这茶杯是他的,可默了默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快吃饭了,你去把衣服换了。”
两人是早上出去的,可是一番折腾下来,如今已经是傍晚了。
虞猫嘻嘻一笑,突然伸出手捏了把殷歌阑的脸,“小阑阑帮我洗嘛,我没力气。”
眉心一跳,殷歌阑拂开虞猫那只咸猪手。刚想拒绝这个荒唐的要求,却猛地转了态度。
次次都是自己被对方调笑,总得扳回来一次。
“行,我帮你洗。”他倒想看看,虞猫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
虞猫一愣,没想到殷歌阑居然真的会同意。
不过还是满脸笑意,拉住殷歌阑的手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好啊,那我们走吧。”
感觉小阑阑对他的态度突然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不知道霁寒到底是谁,自己又为什么会喊出这个名字,但虞猫很满意现在的情况就是了。
吃醋的小阑阑真的是太可爱了,他越看越喜欢。
房间内,热水已经放好了,浴桶氤氲着雾气,平添了几分暧昧。
虞猫歪头看向殷歌阑,张开了手臂,“小阑阑,你不是说要帮我洗澡吗?”
殷歌阑扫了眼虞猫,上前拉住了对方的衣带,轻轻一扯,衣带就散开了。
外袍滑落,殷歌阑又解开了内衫的绳扣。
里衣半挂在臂弯上,露出了大半个胸膛,纤细的腰线也若隐若现。
虞猫的肤色是一种带着些许病态的白皙,在昏黄的烛灯下几乎在反着光。
殷歌阑的视线慢慢划过虞猫每一寸裸/露出来的肌肤,呼吸不自觉加重了。
“小阑阑你在想什么?”虞猫笑着环住殷歌阑的脖子,凑到对方的耳边呼了一口热气,声音被刻意压低,“或者说,你想做什么?”
“......!”
陡然间惊醒,殷歌阑一下甩开虞猫,倒退了几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房间门被“砰”地一声重重甩上,挡住了里面旖旎的春光,也挡住了虞猫放肆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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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霁寒:勿cue,没用的东西。
殷歌阑:你行你上啊。
霁寒:我上就我上,你闪开。
第93章 腹黑国师的火葬场12
殷歌阑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笑声,掐了掐掌心。
真是自作自受,最后折腾的还是自己,那个没脸没皮的人根本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
虞猫很快就洗完了澡,出来时下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小阑阑先别吃哦。”虞猫拦住了殷歌阑,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白色的粉末依次撒上每一盘菜。
殷歌阑原本还有些奇怪,等到看见有一盘菜上的白色粉末变成了黑色,将整盘菜都染了色。
这才明白过来,“有毒?”
虞猫笑眯眯地将那盘菜移到一旁,看了一眼殷歌阑,然后将同样抹了白色粉末的筷子递给对方,“不是哦,是迷魂散。”
殷歌阑没有再问,虞猫也不再提这件事,两人无言地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饭,虞猫说要去办点事,离开了。
殷歌阑捏紧了手,心下惊疑不定。
虞猫肯定是知道那迷魂散是自己下的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揭穿?
是了,殷歌阑想要在晚上探索一下虞猫的府邸,所以在那盘菜里下了少许迷魂散。
可虞猫却出乎意料的敏锐,殷歌阑确定他下药的时候周围绝对没有其他人,就连两人的灵兽都被隔离在了外面。
他推测,虞猫测毒应该只是一个习惯举动,并不是特意怀疑他。只不过恰好这次,他下了药。
凭虞猫的敏锐,肯定立刻就猜到是他了,毕竟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虎符,自然是最有动机给对方下药的。
这样都不揭穿他,虞猫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府内
“人类,你在想些什么?”小金看着虞猫将所有的侍卫都撤下了,甚至连婢女都没留下一个。
“不这样的话,小阑阑晚上找虎符多累啊,还要东躲西藏。”虞猫笑眯眯地倚在树边。
“可是你明明把虎符放在......”
“嘘。”小金的话被虞猫打断了,
“这样才好玩嘛,难道不是吗?”
虞猫笑意盈盈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那笑空洞得很。唯有在提及殷歌阑的时候才会有浓烈的情感出现。
“只不过没想到小阑阑这么不放心我,还要给我下药。早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吃下去呢,不然小阑阑肯定不安心。”虞猫在人工湖边蹲下,随意地拨拉了两下湖面。
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已经缀满了繁星,“哎呀天黑了,该睡觉了呢,去找小阑阑。”
虞猫站起身,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一蹦一跳地去了殷歌阑的院子。
对于虞猫的到来,殷歌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或者该说,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想起下药的事情,还是有点不自在。
“小阑阑你睡左边我睡右边。”虞猫说着,人已经扑到了床上,像是生怕殷歌阑跟他抢右边。
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抢的,殷歌阑在左边的床沿坐下,看着虞猫欲言又止。
他想问问为什么把他做过的事情都一笔带过,明明都是些能治死罪的行为,但凡虞猫追究,他根本解释不了。
多次派探子进入太子府,意图在森林里谋杀太子,给太子下药,沾染虎符......
桩桩件件,殷歌阑直到细数才惊觉,虞猫到底包容了他多少行为。之前不过是虞猫轻描淡写地带过,他才也觉得没什么。
他不明白,虞猫到底为什么能容忍他到这个地步,这根本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当戏耍。
“你......”话到嘴边,殷歌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总不能问你为什么不杀我吧,又或者是你为什么喜欢我?
怎么想都奇怪。
“小阑阑你想问什么的话明天再说吧。”虞猫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沁出一颗泪珠,“我困了。”
殷歌阑顺势止住了话语,“......好。”
待到人在身侧躺下,虞猫侧身蹭进了殷歌阑怀里,脑袋拱了拱那温热的胸膛,“小阑阑我要你抱着我睡。”
殷歌阑还是不太适应跟人这么亲近,身子有些僵硬。不过好在虞猫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乖乖地缩在他怀里。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门口一盏油灯还有烛芯燃烧的轻轻“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殷歌阑微微动了动,睁开了眼。
先是看向怀里的人。
倒是没有了白日的肆意狂妄,那张白皙的小脸看上去格外乖巧,甚至还有点可爱。
收回了目光,殷歌阑轻轻挣开虞猫抱着他的手,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哪怕虞猫对他的目的一清二楚,他也不可能因此就不找虎符了。他要解除血誓,就要虎符。
先是在房间里搜寻了一遍,虽然他觉得虎符放在这个房间的可能性很小,但虞猫的思路并不是能用一般的思维去考虑的,所以殷歌阑还是仔仔细细翻找了一遍。
虞猫将这个房间布置得与殷歌阑自己的房间一般无二,殷歌阑搜寻起来也很容易,不会漏掉哪处边角。
并没有,甚至这个房间里连一个暗格都没有。
府内没有一个侍卫,甚至连留夜的婢女都没有。殷歌阑只是惊讶了一下,很快明白,这是虞猫特意为他撤走的。
这么一来,他反倒开始怀疑,虎符真的会在这些地方吗?
然而再怀疑,他也只能找,不然难道要直接去问虞猫,你把虎符放在哪里了吗?
虞猫的府邸不大,甚至还没有殷歌阑的国师府大,毕竟以前虞猫并不受重视,建得府邸也是最小的。
如今虞猫掌握了权力,却是没有想要扩建,对这个小小的府邸还挺满意的。
房间内
殷歌阑睁开眼的时候虞猫其实就已经醒了,不过他没有出声,任由对方在房间内查找,然后去了房间外。
“要是小阑阑再多看我几眼,说不定就发现虎符了呢”虞猫视线扫过床沿,在月光照射下,有一小处折射出不一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