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川听到这话之后笑道:“真的没事吗?为什么大人看到这信的时候脸色忽然变得这么难看呢?莫非这信是你写来糊弄本宫的?”
邹至听到秦雪川这样问他的时候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跪下道:“殿下,微臣不敢啊!”
秦雪川又笑了一下道:“你敢不敢谁知道呢?而且你以为你这话嘴上说说本宫就能信吗?”
就当邹至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秦雪川拍了一下手,随后一名侍卫打扮样子的人手中抓着一只鸽子走了进来。
“大人可记得它吗?”
当邹至看到那只鸽子的时候,脸色变得煞白,他故作镇定地说道:“不过是一只鸽子罢了,微臣怎么会记得?”
秦雪川此刻微蹙着眉头:“唉?大人这话说的不对啊,这鸽子是从你的府中飞出来的,大人怎么会不认识呢?而且大人看的那信也是这鸽子带来的,如果说这些跟大人没有一点关系,大人以为本宫会信吗?”
邹至此刻吓得浑身发抖,他道:“这……这确实……与臣无关。”
秦雪川笑了一下:“是吗?”
邹至道:“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这真的与臣无关啊!”
秦雪川听到他说这话之后眉头舒展,似乎十分开心的样子。他笑着对旁边的侍卫道:“厉影啊,你刚才听清楚邹大人说的话没?”
厉影此刻点了一下头回话道:“禀殿下↓属下听清楚了!”
秦雪川听到他的回答后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像随后他转身道:“既然邹大人都这样说了,那来人啊,把邹大人带下去斩了吧。”
邹至听到这话连忙抬头嘴唇哆嗦着:“太……太子殿下!微臣无罪,殿下为何要斩了微臣?微臣虽然不受陛下重视,好歹也是位居一品的大员,殿下怎么能如此处置微臣?”
秦雪川听到邹至这样后忽然笑了一声:“邹大人现在想起来自己还是朝中一品大员啊?可是你刚才的表现可不像一个一品大员的样子,敢拿官位压着本宫,大人可是想对本宫不敬?”
邹至此刻又慌忙道:“陛下若是知道殿下做了如此荒唐的事,想必也会问罪殿下的。”
秦雪川又笑了一声:“哦?是吗?大人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现在都敢拿父皇压着本宫了。可是本宫要告诉大人一件事,即使本宫现在斩了你,父皇前来问罪又如何?本宫顶多就被禁足几天,而大人失去的可是一条命啊。”
他虽然笑着,但此刻给邹至的感觉却十分可怖,邹至差点没吓晕过去,此刻他连忙叩头道:“不知殿下想知道什么?微臣一定知无不言!”
秦雪川听到他这样说后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大人早这样说不就好了,也免得本宫费那么多的口舌。”
邹至听到秦雪川这话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太子刚才是在吓唬他来着。
不过邹至现在确实被吓怕了,此刻他浑身发抖,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秦雪川这时又指着那张信帛道:“那本宫问大人,这张信是不是从你府中出来的?”
邹至此刻闭了一下眼,随后回答道:“殿下明鉴……确实是从微臣府中出来的。”
秦雪川听到他这样说后,脸上的笑忽然就消失了,他忽然冷声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取得本宫宫中养的信鸽呢?”
邹平听到这话之后目光忽然闪烁不定。
秦雪川看到他这副样子,于是蹲在他的身前笑着说道:“其实你是临川王的人吧?临川王也是厉害,把你这样的人安插在凤都那么多年,你竟然还做上了一品大员,临川王知道之后会不会很欣慰呢?”
邹至听到秦雪川这样说之后,忽然瞪大了双眼随后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看向了他:“殿……殿下……您……”
“朝臣内外勾结可是死罪,你做了萧荣那么多年的暗桩,要是这件事被父皇知道了,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襄升好到哪里去?”
邹至的眼睛此刻转了一下,他连忙朝着秦雪川“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随后说道:“请殿下饶命啊!微臣不是有意要欺瞒殿下的,微臣现在就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殿下!”
秦雪川看到他这副样子之后又笑了一下:“只要你乖乖回答本宫的问题,本宫自然会保你,如果有一句谎言,本宫会让你的下场比襄升还惨。”
邹至此刻浑身大汗,他连声说道:“微臣不敢欺瞒殿下,请殿下饶命!”
第76章 萧誉走后几个月
秦雪川笑了一下:“大人这是干什么,本宫又不是在审问你,你有什么话如实说来自然会毫发无伤的回到你府里。”
邹至此刻连忙道:“是!”
话音未落,他又忙说道:“其实……这信确实是世子写给殿下您的,只是世子让微臣好好保管着,说是等过几个月在给您。”
秦雪川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紧锁起眉头来:“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跟萧世子一直有来往了?”
邹至连忙答道:“是,自世子来凤都后,微臣便收到了萧王爷的书信,说要与世子来往之时不必被他人所察觉。这样也会保得世子安全。”
秦雪川听到这里的时候又看着他问道:“那你毒害本宫的事情,萧誉知道吗?”
邹至听到秦雪川这话之后吓得冷汗涔涔,他忙道:“殿下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谋害储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微臣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毒害殿下呀!”
“你不肯说实话?”秦雪川冷厉地笑道。
邹至见他这样,立刻被吓得说出了实话:“王爷确实有吩咐过微臣要毒害殿下,然后扶别的皇子上位。可是,自从世子来到凤都之后便见了微臣,他嘱咐微臣万万不可伤害殿下,否则微臣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秦雪川听到他这一番话之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果然……萧荣早就想让他死了,他这个太子做不做到底确实是个问题。可是萧誉初到凤都的时候应该还没有见过他才对,为什么他要叮嘱邹至这样的事情?
秦雪川此刻又看向邹至:“你说的这些话可都是真的?”
邹至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微臣这次可以以一家老小担保,所说的句句是实情!否则微臣必会遭灭门之灾。”
秦雪川听到他发这种誓之后微蹙了一下眉。这邹至竟然敢拿着他的家人发誓了?
“自然啦,你如果说的不是真的,那就代表你真的谋害过储君,一样是要遭灭门之灾的。”
邹至见秦雪川疑心未消,于是想要假模假样地朝中大殿之中的赤丹柱上撞去:“既然殿下还不肯信的话,那么微臣只能以死谢罪了!”
秦雪川见状朝着那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便有两名侍卫架住了他。
秦雪川此刻一边笑着一边走到了他面前:“邹大人果真是狡诈啊!如果邹大人想要死的话,大可以找一个没人清净的地方啊,这撞柱也要挑一个有人的地方,是真的不想真心就死吧。而且你要是死在了这东宫,本宫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啊,你说是不是?”
邹至此刻瘫跪在地上:“微臣已经想尽了办法……太子殿下不肯信微臣,微臣还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臣在凤都当眼线这么久,一直没有惹出什么是非来,全都是因为微臣胆小怕事,不敢事事都听王爷的。王爷现在远在千里之外,微臣又没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里,自然不会拿着自己一家老小以身犯险。”
秦雪川听到“把柄”这两个字的时候,忽然紧锁了一下眉头。
如果一个人没有把柄握在另一个人手里,那么邹至怎么可能愿意为一个人死心塌地的办事十几年?
秦雪川又呆了一下,他站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差点就栽倒在地上。此刻,在他身边的邹至忽然扶住了他:“殿下,您没事吧?”
秦雪川回过神来的时候嫌弃地一下推开了他:“本宫今日暂且相信你一次,既然他有办法从本宫这里顺到一只鸽子,那你一定知道怎么联系远在楚国边界的他吧?”
邹至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忽然愣了一下……他知道太子口中所言的“他”是谁。他低下头来眼珠转来一下:“是……微臣确实有办法联系到世子。”
“你们往来传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
邹至老实答道:“是我们的人在城外假扮成往来的渔民,随后那些渔民再从碧阿江上岸,然后带着信去鄞州郡。”
秦雪川听到他这样说后忽然笑了一下:“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宫以后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就有劳大人了,大人不会拒绝本宫吧?”
邹至连忙道:“微臣自然不敢,能为殿下效力,是微臣的福气!”
秦雪川:“那就好,本宫今日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邹至听到秦雪川终于肯放过他了,于是连忙起身道:“是,微臣遵命!”
就当邹至想要迈出东宫的门的时候,秦雪川忽然在后面叫住了他:“还有……”
邹至此刻又听到了他的声音,觉得两股战战。
“你今日只是来指导本宫的礼仪之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邹至听到这话之后松了一口气,他连忙说道:“是……微臣谨遵殿下命令。”
说完,他便被马车送回去了。
***
半月之后,远在鄞州郡的萧誉正在野外跑马,鄞州郡外面的土地虽然贫瘠,但杂草却长得极好。尤其是马最爱吃的草料,这里遍地都是。
就当他跑马跑得正尽兴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世子!世子!凤都有来信!”
萧誉听到这话之后立刻拉了一下缰绳,他掉了一个头往代青那边跑去。
代青见到萧誉之后便下了马,他将一支装有信的竹筒交到了萧誉手中:“是从凤都加急赶来的,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萧誉此刻连忙拿出了那张信。可当他看到那信上的内容和字迹之时,忽然蓦地瞪大了双眼。
代青看着萧誉拿着那张信纸发呆了半天,于是忍不住开口道:“世子……世子?您怎么了?”
萧誉听到代青叫了他数声,他连忙回过神来:“啊?什么?”
代青此刻眉头拧成一条麻绳:“世子,属下方才叫您了好几次,您都没有反应。是什么重要的信吗?世子的神情竟这样凝重?”
萧誉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忽然堆满了笑容,他拿起了马鞭挥舞着,随后驾马而去:“没什么。”
***
萧誉今天没有在外面跑太久,而是直接打道回府了。回到府中,他立刻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然后又把那封信拿出来仔细地看了一遍。
萧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现在的嘴角就是止不住的往上扬。
到了傍晚管瑄来这里给他请脉的时候,他竟然拿着那张信躺在床上睡着了。
管瑄敲了几下门:“世子?世子……您现在可在房中?”
他叫了数声,但屋内都没有人回应。这时,他看到了带人巡逻回来的代青。
管瑄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代青,世子现在跑马还没回来吗?”
代青此刻挠了一下头:“啊?世子今日刚在外面跑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呀,然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
说到这里的时候,代青忽然作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今日凤都有一封加急的信送了过来,世子盯着那心看了半天,我看世子脸色不好,不会是凤都之中又有大变吧?”
管瑄听到他这样说后紧锁起眉头来:“若是凤都之中有大变,那无论如何也不关世子的事,要是说有什么大事,除了国丧之外……其他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要是真的是国丧,那送信的人就不可能是我们的。莫非出了别的什么事情?”
代青也像是个有理有据分析的人点头道:“我看世子今日很反常,他看到信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回去的时候好像一直笑着,现在还没出来。不会是世子,这些日子病的,给病傻了吧。”
管瑄听到这里的时候严肃地说了他一句:“你胡说什么呢?世子身强体健,怎么可能因为这种病而……”
况且这病也不会让人变傻啊?
“不会是世子病势反常,今日又复发了吧?”代青抬起头猜测道。
管瑄这时也起了疑心,他觉得这事有些不妙,于是连忙想冲到萧誉的房间里去。
而在此刻,萧誉的房门忽然打开了,代青和管瑄看到他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忽然吓了一跳。
萧誉和善地笑着:“刚才我听说有人说我病傻了?”
代青听到之后指着管瑄:“是先生说的。”
管瑄听到这里忽然瞪大了双眼——
诶!这个臭小子!一旦离了凤都,他整个人一点规矩都不守了。
虽然说萧誉让他们在府中不必守着规矩,但也不能放肆成这样啊!
萧誉微微挑了一下眉:“好了,代青你巡逻一天也累了,先回去吧。”
代青听到这话之后连忙道:“是!属下告退!”
说完,他就消失在萧誉眼前。
管瑄此刻抬头想要说什么,萧誉也在他之前抢话道:“先生,我觉得今天好多了,不用把脉了。今日晚了,我想先歇下了,你也先回去吧。”
“可是……”
管瑄话还没说完,萧誉“哐当”一声关上门。
管瑄:“……”
***
回到房内的床上,萧誉将那封桌上的信叠好放在了自己枕下,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上面写道:数月不见,不知本宫老鼠长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