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凇看着对面那人诡谲的手也反应了过来,这些人恐怕都有些能力在身,就是不知道这人想对秦淼做什么了。他蹙眉挡在秦淼身前,漠然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还没说话,秦淼冷笑道:“意思是他们觉得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他们能制服储墨,以后没我的事了,我也不配知道他们这所谓的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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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但其中一人窥了一眼滕老和滕凇愈发难看的脸色,还是出声解围道:“小盛先生,这种事如果传出去必定在人民群众中引起恐慌,还请你理解。”
“我不理解,我也不想理解,我只问你们,知不知道储墨那条金蚕的事?”秦淼冷言冷语。
对面几人眼神一凛,都惊讶于秦淼竟然也知道储墨体内的那条金蚕。
秦淼哼笑一声:“看你们的反应,就是知道了。明知道他身上有蛊王,还想来消除我的记忆,也就是说你们有自信能自行解决,用不着我帮忙了?”
秦淼的不耐烦对面几人看在眼里,坐在末尾的一个男人更为不耐烦,直接狂妄道:“小盛先生,我们特案科也不是吃素的,用不着外人来帮忙。今天来就是公事公办,你配合一下能怎么着啊?”
秦淼随便看他一眼,脸上忽然换上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来,他起身握上那只满是符文的手,笑容依旧,语气轻快,说出的话却无端让人有些人胆寒,“在我愿意和你们好好说话的时候,第一次帮忙是免费的,第二次我就要提条件了。所以第一次的机会你们不珍惜,那第二次来的时候,记得带个能管事的人来跟我谈。”
他话说得狂妄,末尾的那男人已经是满脸暴躁,所有人都只觉得秦淼是在说大话。
直到戴手套的男人察觉到一丝异样,他的能力在小盛先生身上似乎没有用!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还不够格。”秦淼松开手,指尖轻轻一划,“事儿办完了就滚吧,我送你们一程。”
话音刚落,他不过指尖微动,几个人就像被风吹散了一样倏地溃成几团黑雾,消失不见了。
眨眼间他们已经从大厅瞬移到了庄园外,乱七八糟地跌成一团,意识到自己是被人家赶出来的后,几人一个比一个脸色青白,那小盛先生的实力似乎比他们更加诡谲莫测……
原来放大话的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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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秦淼应付完盛景叽叽喳喳的热情询问后就和滕凇回了卧室,他扑倒在床上,牙根还有点痒痒,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还有人把卸磨杀驴这套玩到他身上来了。
滕凇换了身衣服回到床边,一手轻轻在秦淼头上摩挲,眼里蕴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好奇。打从初见他对秦淼就有个清晰的认知,知道他不是人,知道他能力高深莫测,但对此还没有一个具体概念。
此时他温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
秦淼趴着没起来,只是往他腿上挪了挪,自暴自弃道:“我是修炼千年终于化成人身的带鱼精。”
滕凇手上一顿,显然受到了一股冲击,“带、鱼……带鱼也会修炼吗?”
“怎么不会,万物皆有灵,凭什么带鱼不能修炼?”秦淼翻了个身枕在他腿上,继续瞎扯,“我等你找你,一世又一世,每一世都历尽千辛万苦才见到你,为了爱你我从深海跑到陆地上来简直是吃尽了苦头。”
滕凇诧异过后就反应过来他在瞎扯,他知道秦淼不是什么妖精,似乎还很厌恶带鱼精这个称号来着。
“嗯,这样啊。”滕凇捏捏他的腮边肉,笑道:“变成带鱼我看看。”
秦淼看他一眼,像是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犹豫了好一会实在顶不住天仙老婆暗含期待的温柔眼神,于是砰地一下现出真身,变成黑漆漆的小带鱼从衣服堆里钻出来缠在滕凇手上,一双暗红的圆豆眼直勾勾地瞅着滕凇。
滕凇是第一次见到秦淼的真身,却奇异得丝毫不意外,好似见过无数次一样。他抬起手,缠在手上的小带鱼还没一只猫崽重,身上披着暗沉如夜的光滑铁鳞,背上一排细小浓密的黑色绒毛,尾巴尖儿还暗暗用力地卷着自己的尾指。
滕凇捏着小带鱼的脑袋贴在唇边亲了一下,凉的,他故意道:“还真是条小带鱼啊。”
“我有角的,你摸摸。”秦淼不服气地用脑袋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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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入脑中的是一道清朗活泼的少年嗓音,和盛夏完全不同,滕凇也并不意外,他明白这是秦淼的本音,脑中也隐隐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少年身影来。
“带鱼怎么会有角呢?你是不是修炼错方向了。”滕凇用指尖去戳他脑袋上那团绒毛,确实有两根硬硬的小角藏在里面。
“因为我就不是带鱼啊!还不是因为你老说我是带鱼!”秦淼嗷嗷控诉,在滕凇手里挣扎起来。
他反应激烈,滕凇还来不及收手,指尖就传来什么被折断般的触感,他一愣,秦淼还在挣扎扭动,一根状似鹿茸的黑色小角就从他的绒毛里掉了出来,落在被子上,这回换他也愣住了。
良久,秦淼砰地变回人身,跪坐在床上低头跟滕凇一起看着那根断角,发呆发愣。
两人相互沉默着,都低头看着断角,均一动不动。
许久后秦淼才捂着头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崩溃尖叫,“啊!!!!!”
他又变回小带鱼刷地冲进衣帽间照镜子,但是脑袋上绒毛太密了,连那根完好的龙角都看不到,就更看不到断角怎么样了。
滕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立刻追进衣帽间,小心将秦淼捧回来看看有没有伤口,语气不乏自责担忧道:“有没有事?痛吗?”
秦淼哪还有刚才丝毫的活力四射,蔫哒哒地瘫在滕凇手心,几乎要哭哭啼啼起来,“我是不是秃了?”
滕凇吹了吹他那团绒毛,秃是秃了一块……但那根本不是断面,倒像是自然脱落。
“你是不是在换角?”滕凇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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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淼还没来得及哭出声来,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精神了,一身胎毛都抖擞了起来,“对哦,我爸之前说过我在成长期会蜕去胎毛胎鳞,角也会换的,怪不得不疼呢,这么说我很快就能长出我爸那种威风的龙角了!”
这么一想,秃一时顶,还是可以接受的。
滕凇微微挑眉,眼神怪异,所以他这一排绒毛和鳞片,只是胎毛和胎鳞?
秦淼没注意到天仙老婆一瞬间的呆滞,又凑到镜子前摇头晃脑地嘀嘀咕咕,“那这根怎么不掉呢?万一以后长得不一样怎么办?老婆老婆你再帮我把这根扯掉!”
滕凇回过神来时这小带鱼已经贴在他面门老婆老婆地嚷个没完了。
“你等它自然脱落吧,硬扯会受伤的。”滕凇试着轻轻摁了两下,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又怕他会疼,始终下不去手。
“刚刚就不疼的。”秦淼都秃了一边了,满心欢喜的等待他期待了十几年的大角长出来,哪来还有耐心等它慢慢脱落,反正已经有一根掉了,另一根估计也快了,用不着慢慢等。
他估计是滕凇身为人类扯不下魔龙族的角,就自己歪着头用爪尖硬撬,这一撬,角飞了,脑袋上也飙出了一条血柱。
秦淼再次疼得吱哇叫,把自己拧成个弹簧在滕凇手心疯狂打滚。
滕凇半是心疼半是气恼,等秦淼治愈了自己的伤口,将他捧到洗手间冲洗被血迹打湿的绒毛,无奈道:“你多等两天能怎么样?”
秦淼叼着被自己撬下来的断角,疼得满眼泪花,强颜欢笑,“没关系,我很快就能长出真正的龙角了。”秃了也值得。
第136章 拯救中蛊的首富继承人27 秃顶の悲伤×被看押的储墨×给我一只拟形虫
不过秦淼这份勉强能压抑住“秃顶の悲伤”的期待并没有持续多久,终究是悲伤占了上风,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毕竟他等了十九年才等到这对鹿茸自然脱落,龙角生成也许需要更加漫长的时间,况且他这身胎鳞胎毛都还没蜕呢。
不知道究竟要秃多久,他来异世帮秦衍找神魂碎片的事他那俩老父亲还不知道,秦淼怕自爆,也不敢回去问他们,只能自己捧着一对小角伤心迷惘地哀悼。
秃顶的悲伤有多大?反正没秃的人是不可能体会的。
就连滕凇当晚牺牲色相哄了他一夜都没哄好,早上秦淼是抱着自己的角抽抽噎噎地睡着的。
秦淼一口气睡到晚上,以前醒来第一件事是找老婆,现在醒来第一件事是显现出黑发赤瞳的真容来,伸手摸脑袋,摸了半天也没感觉到任何要长角的迹象,只能唉声叹气地接受了秃顶的现实。幸好他化成人身的时候本来就没有角,看不出什么,避免了秃顶的尴尬。
他摊开四肢在被窝抻了个懒腰,刚要散开神识去找滕凇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吓得连忙把藕段般白皙的修长双臂缩回去,两手抓着被子边儿躲在里面,只露出一双蕴着些赧然的赤瞳来。
眼睑下两道刀锋般的鲜艳魔印,在眸中那丝赧然的衬托下,看着倒像是两抹满是羞意的潮红,一丝常日的杀气也无。
滕凇进来是看看秦淼醒了没有,此时一进门就看到床上躲着一个样貌陌生的少年人,脚下一顿,神色也跟着怔了怔。
秦淼嗓音有些沙哑地小声说:“几点了?”
这声音和秦淼龙形时用的心音一样,如日光般清朗,透着一股令人心尖发痒的青春年少,而这张陌生的面孔也和滕凇心里那道隐约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这才是秦淼真正的模样。
“快八点了,饿不饿?”滕凇走过去,眼中一瞬不瞬地看着秦淼,温柔中多了丝缱绻不清的痴迷。
他在床边坐下,秦淼就往被子深处躲了点。
“为什么平时不以真容示人?”滕凇指尖贴着秦淼的脸颊轻轻滑动,温柔地抚摸他眼下那两道赤红诡谲的魔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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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淼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变回去,半张脸捂在被子下声音嗡嗡闷闷地说:“在异世不能维持太久,不然被世界意识发现,我会被挤出去的。”
说着他就重新幻化回了原身的模样,但那眼神丝毫未变,看着天仙老婆时眼里永远都是快乐的碎光。
滕凇俯身和秦淼贴着额头笑了笑,秦淼忍不住伸出手搂着他的后颈,贴在一起亲亲他。
“还疼吗?”滕凇温柔地吻着他,这一句问的不知道指昨晚秦淼把自己的角给撬了,还是别的什么。毕竟昨晚从角给撬了后,秦淼眼里就含着一包泪要掉不掉,床笫间缠绵时也时不时哭两下鼻子,滕凇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把他给弄疼了。
秦淼脸上倏地涨红,使劲儿摇头。
滕凇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那起来吃点东西吧。”
秦淼把被子裹在身上,只露出半张通红的脸,小声地支支吾吾,“你先出去……我没穿衣服呢……”
两人一起睡过觉一起洗过澡,昨晚还刚缱绻了一夜,滕凇也隐隐有些意识,他和秦淼似乎在一起好几世了,却不知这小带鱼哪来这么重的耻感,在一起许久,却是直到现在正常换件衣服都要躲着他。
滕凇失笑地轻轻摇头,进衣帽间给他拿了套衣服过来放在床边,在秦淼严防死守的视线里只能先出去了。
秦淼麻溜穿好衣服,这么会儿的功夫就暂时把秃顶的事抛之脑后,整颗心都黏在了天仙老婆身上,穿戴整齐就窜出去找滕凇。
晚餐的时间已经被秦淼睡过去了,盛景在房间刷题,滕老年纪大了早早歇下,餐厅里只有滕凇陪着秦淼吃饭。
滕凇给秦淼剥虾,两人闲聊着,又说到昨天登门的特案科几人身上。他们虽然都各有能力在身,但照秦淼所说,灵力都薄弱的很,储墨体内有一条金蚕蛊王,他们是怎么成功羁押储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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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凇道:“储墨是不是受制于他们还不知道,他现在声名狼藉,线上线下都是骂声,他最珍视的一切都毁了,就算把他放出来,他也无处可去。”
秦淼想想也是,储墨脸坏了,封缘跟他掰了,这是他最珍视的两件事了,此时都离他而去,除了蹲局子里他还能去哪?
他哂笑道:“那帮蠢货最好别刺激储墨,不然头一波死的就是他们。”
而特案科那边对储墨正处于十分头疼的境地。
都这种时候了,储墨宁愿顶着一张完全毁掉的惊悚脸孔,都不愿意切断和拟形虫的联系,他厌弃赵小勇这个身份到了如此地步,特案科又哪来的本事从他嘴里审出什么口供来。
婚礼上发生的事,让储墨大受打击,不管是自己的过去在所有人面前被扒了个干净,还是得知自己在封缘那里只是一个滕凇的替身,都让他整个人陷入了完全的混乱中。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被什么人带到了什么地方,被特案科押来的这两天,醒来后就一直蹲在墙角摸着自己的婚戒,嘴里不断喃喃着封缘的名字,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特案科里没有能读心的招,在储墨明显不配合的情况下,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内部商议了一下,让封缘来探监,看看见到封缘后,储墨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一直这么关着他倒不是什么事儿,重要的是金蚕引不出来。
那条金蚕,凡通玄术者,谁不想要!
而封缘这几天已经被滕凇逼得无路可走了,偌大公司轰然坍塌,因为都知道是滕凇在对付他,封缘的人脉无一可用,无人敢帮。各项巨额投资尽数打了水漂,连破产清算他都没有什么可值得保护的资产,名下房产车辆等资产也即将被银行查封,转眼间他离流落街头就只差几张封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