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
“为什么是我!” 王嘉有点急了,捏着气音急吼吼道:“你就不能换个人?”
徐舟却是已经走了过来,“走吧王总。”
他说这话时面色阴沉,锐利的眼神像是眼镜蛇背上的花纹,死死钉在王嘉身上,浑身的气场冷然的可怕,就差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铐来了。
王嘉不自觉打了个冷战,又怂又横地顶上去:“你当我是你的犯人啊,说走就走?让尤然带你去。”
“我就要你。”
“你要个屁!”
王嘉心道你一人民警察怎么这么厚脸皮,骂骂咧咧地拿起杯子要去茶水间,结果一步都没迈出去就被徐舟一个侧身拦住了,对方还恶人先告状:“走路不会抬头?我是路吗,往我身上走。”
王嘉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用力推他一把:“你要是瞎就去买条导盲犬!”
徐舟拉住他:“那不如你直接牵着我走。”
“操了!你他妈——”
倏然间一道眼神直直打了过来,切断他的话,王嘉后颈一凉,呆愣地望过去,正看到徐舟长眸微敛,视线落在他嘴唇上,嘴巴里舌尖滚动,很慢很慢地舔了下后槽牙。
“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 徐舟低声问。
“我…… 我也没……” 王嘉结结巴巴地和他对视两眼,气势越来越低,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徐舟进门自己一共说没几句话,其中一句扬言要去鬼混,四句都带了脏字。
…… 越想越心虚,心虚中还掺着点羞赧,到最后那些复杂的情绪都在徐舟近乎审视的眼神中演变成了委屈,一点点地撕扯着他。
王嘉知道徐舟性子冷,对谁都说不上热络,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一对上自己就动不动摆出一副要吃人的凶狠相。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太能气人?太招他烦?
可既然他嫌自己招人烦那还来这干什么……
王嘉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低着头憋屈半天终于问出口,瓮声瓮气道:“那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脸吗,这么多人……
“你来一趟就是、就是让我丢脸来的吗……”
他这小模样小语气可都太委屈了,好像明知道自己犯了错,却还因为主人批评了一句就委屈得不行的狗狗,举着爪子问他:你难道不是因为我才来的吗,怎么还不在其他狗狗面前给我面子……
明明迫切地想证明自己在人心里的特殊性,肆无忌惮地撒着娇,偏偏他本人还无知无觉。
徐舟有点受不了了,他屏住呼吸快速眨了几下眼,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手什么时候放到了王嘉的后颈上,一下一下不容拒绝地摩挲着腺体。
“你是在和我撒娇吗?” 他不能再小声的问。
王嘉被问的一愣,腺体上传来的陌生触感烧得他头晕脑胀,整个侧脸都泛起红晕,反驳也显得没什么底气:“你扯淡啊,我撒个屁——”
“哥。”
一个称呼打断他的话,王嘉登时睁大了眼睛,听见徐舟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哥,带我去一趟吧。”
长嘴就是要会说话的,追老婆就是要会服软的。
徐舟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把这句俗话奉为信条,他一向追求高效,任何浪费时间消磨感情的蠢事他都不屑于干。
王嘉和他压根不是一个段位。
徐舟那句哥叫完半分多钟,他都没反应过来,默不作声,呆滞地垂着头,不是太惊讶,属实是感觉太好,有点飘了。
他挺起腰板,清了下嗓子,两手背在后腰上,颇有点小人得势的意思,“叫谁呢?没听清啊。”
“……” 徐舟无奈地扯了下嘴角,“叫你。”
他凑近王嘉耳边,音量只徘徊在两人间的方寸之地,低沉的声音包含磁性,又充满爱怜,一声一声炸开:“小哥,别老拒绝我。”
“你能不能听话半小时,求求你……”
脑袋里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几年前那个迷乱又疯狂的夜晚中,某一个片段某一句台词和徐舟的嘴型猛然重合。
王嘉呆愣地站在当场,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粗鲁的把他拉到从前。
耳朵、侧颈、额头、脸颊通通烧红了,一股股细小的电流未经触碰就流淌至全身,血液沸腾起来,激烈的片段投影在眼底。
他被面前这个 3S 级Alpha的一套套手段彻底砸傻了,表面服软,实则欲擒故纵。
王嘉从没这样两极分化过,眼前的徐舟:乖顺的语气像是豺狼磨掉了齿牙被彻底驯服,专注的眼神又像从初遇到现在,眸子里只装过他一个人。
但此时此刻,他脑海里的徐舟,却是蛮横、凶狠、粗鲁到近乎暴戾的。
拼尽全力也无法反抗半分的信息素,紧攥着他喉咙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少年因为易感期而皱紧的眉眼,还有温柔地帮他吻去泪水的嘴唇……
王嘉至今难忘,甚至仅因为一句话就丑态百出。
操,太要命了……
他有一瞬感觉到蛰伏在血液里的躁动全部苏醒,Alpha骨子里的征服欲和羞耻心拉扯到极限,隐约间一股股热流从皮下奔涌至口鼻。
王嘉恍惚地抬起手,摸到鼻子下面一片温热才知道这不是错觉。
“卧槽!完了完了!我流鼻血了!”
最后还是王嘉亲自带人去的办公室,在徐舟帮他处理好鼻血之后。
他额头的碎发全部被水打湿了,一缕一缕地紧贴着皮肤,垂头丧气地走在人身后的模样看起来窘迫又可怜,然而就算没有头发的锅,王嘉现在也硬气不到哪儿去。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冷的天自己为什么会流鼻血,还是对着徐舟这个、这个对他有非分之想的男性Alpha。
是自己憋的太久饥不择食?还是…真的日有所思?
他不敢再想,手脚莫名虚软起来,甚至看着徐舟的眼眸都变得热烫,一路上浑浑噩噩,脑袋里爬过了一抽屉碟片的 18X 内容。
以至于徐舟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时,他心里的想法差点脱口而出。
“小嘉?小嘉!你想什么呢?”
“我想操——” 抬眼陡然对上徐舟的眼神,王嘉犹如当头棒喝瞬间清醒,卷着舌头硬生生改了个平调:“——操作下电脑新换的系统。”
徐舟诡异的看了他一眼,好在没有起疑,站在一边等他,“你弄吧,我等你。”
“我、我不弄,我可不敢弄……”王嘉现在满脑子黄色废料,一个 “弄” 字都听不了,连忙拿了文件给他,“就是这个,给你拿了就走吧。”
徐舟显然不想走,取证这种工作随便派个小警员过来就行,根本用不着他亲自来,王嘉起码有一句话说对了,他今天就是为了王嘉来的。
“你们不是要休息十分钟吗?” 他看了一眼表,说:“还有五分钟,带我去你办公室转转吧。”
王嘉愣了两秒,眼神飘忽着落在桌上,开口时有些结巴:“办、办公室有什么好看的,乱糟糟的都是文件,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他现在根本不敢再带人去任何密闭的空间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太过奇怪,这种随时可能会原形毕露的感觉让他恐慌。
然而再回过神来他已经开门把徐舟放了进去。
操了,鬼迷心窍了……
徐舟没什么多余的话,在他办公室里转了两圈,无论整洁还是脏乱他都不评价。
王嘉做贼心虚,拼命找话题,正好想到桌子上放的中药,“啊,对了,把这个给你吧!”
他把药包拿起来,给徐舟,勉强装作自然地说:“本来想今晚给你送过去的,既然你来了就自己拿回去吧,这个药专治手腕还有关节损伤,你之前不是说下雨的时候以前的旧伤会疼吗,用试试。”
徐舟愣住了,“给我的?”
王嘉点头,“嗯哪,拿着走吧。”
徐舟却不动了,盯着那个药包半晌没说话,也不动手拿,等王嘉赶他走了他才没头没脑地问:“你刚才…… 怎么说的?”
王嘉 “嗯?” 一声,“我说让你赶紧走!”
徐舟:“上一句。”
“上一句?这个药专治手腕和关节损伤——”
“不对,再上一句。”
王嘉有点烦了,“再上一句?哪还有再上一句,我说你既然来了我就不专门给你送过去了,让你赶紧拿了药滚蛋!”
“就是这句!” 徐舟像是扯住了一团乱麻的线头,急声说:“你说想晚上给我送过来,但你刚才在办公室里明明说晚上要出去鬼混。”
王嘉心里一声卧槽,“啊!对!是是是,我是要出去玩,这不顺路给你送过去嘛。”
“顺什么路?你常去的夜店那条街和我家完全是反方向,你顺路饶一圈京城?”
“我、我今天去的不是那条街,我去你家附——”
“我家附近压根没夜店,” 徐舟把他最后一条路也堵死,笃定说:“你不是因为玩耽误工作的人,既然说晚上有事就一定是对你来说更重要的事,而且你很着急给我送药,为什么?因为明天有雨,你怕我旧伤疼,对不对?”
Alpha的气息陡然逼近,徐舟身上浅淡的信息素慢慢将他包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赤裸的颈间。
王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崩紧了,迎着他的目光机械的抬起头来,听见他问:“小嘉,我对你来说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王嘉傻在那儿了,仓皇地垂下眼,心下一片兵荒马乱,根本吐不出半个字,所幸徐舟也没想他立刻回答,又问:“为什么不肯和他们说实话,要说谎自己去夜店?”
下巴被手指捏着抬起,王嘉被他攥的发疼,只能喃喃回答:“因为我有点不好意思……”
徐舟很轻的笑了一声,“不好意思什么?你有什么藏了好久的秘密怕被人知道吗?”
说着他越发迫近,鼻尖摩挲着相贴,眼看吐息要湮没两人唇间时,王嘉突然猛地把他推开了,“我没有秘密!”
他吼了一声,抬腿就走,慌乱说:“休息时间结束了,你快走——唔!”
随着一声低叫,徐舟直接追上去把他按在了座椅上,王嘉还不及抬头,被人掰着下巴做出承受的动作,下一秒,Alpha的双唇暴烈的吻了上来。
横冲直撞,连啃带咬,血腥味立刻溢散出来,徐舟的舌尖温柔地舔过咬破的地方,随后更加强势地长驱直入。
齿关相碰和唇舌纠缠的水声响彻耳边,王嘉只来的及发出两声 “唔唔” 的哼叫,就被他掠走了全部的空气。
痒至骨头缝儿的酥麻像噼里啪啦的电流在脑袋里炸开,温热的唇舌吸的他缺氧,王嘉甚至连自己的舌尖都抢不回来,只能张开嘴巴,任他为所欲为。
他在徐舟手上连三分钟都捱不过,从很多年前就是如此,清醒理智不再光顾,他只能眯着眼睛沉溺其中。
等徐舟终于大发善心放开他时,王嘉的下巴已经被他掰的发麻,然而不等他喘匀气,徐舟就在他耳朵边放了一颗新的炸弹。
“为什么不推我?你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没有。”
王嘉傻呆呆的盯着他,张皇失措道:“我、我有点口渴…… 操,不是——”
他懊丧地低下头,心乱如麻,“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Alpha,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靠,也不是!我他妈在说什么啊……”
多说只会多错,他彻底慌了,顾不得给自己想一个体面的理由,逃似的起身往门口跑,指尖碰到门把的那一刻被徐舟拦腰抱住。
“放开!你他妈放开我!”
王嘉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拳打脚踢,然而徐舟只用两招就把他按在了门板上。
前胸贴后背,王嘉身前是冰凉的门板,身后是Alpha滚烫的怀抱,真正意义上的冰火两重天。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 徐舟压着他的肩膀,一字一顿道:“因为你对我有情欲。”
王嘉眼睛瞪大,慌乱地摇头,“你开什么玩笑!”
徐舟嗤笑了一声:“亏你想的出来,口渴?这种屁话你愿意骗谁就骗谁,休想来骗我。”
“你为什么大冬天会流鼻血,为什么闻着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会发呆失神?我刚才给了你五分钟,你还没想明白吗?”
王嘉茫然无措地摇头,被徐舟捏住下巴,aloha 低沉的嗓音擦过耳膜:“是因为你对我有欲望,你欲壑难填,你想要我,你爱上我了。”
轰的一声,脑袋里白茫茫一片,王嘉紧贴着门板睁大眼睛,感受到徐舟一只手探了下去。
“小嘉,你勃起了。”
…… ……
…… ……
…… ……
他们这边进行的热火朝天,大会议里依旧岁月静好,边聊边等着王嘉。
正聊到之前他们生病的事,尤然问他:“挽星最近不管你吗?总是加班到这么晚。”
陆廷鹤笑了一下,有些无奈道:“他最近可没空理我,说是出差处理祝镇平留下的那些老家伙呢。”
陆临江落网,陆廷鹤接手陆氏,祝镇平最大的保护伞轰然倒塌,虽然他并未直接参与走私,但也曾借陆临江的渠道获利不少,留下诸多把柄。
祝挽星准备多时,刚出院就毫不犹豫地扯下了他的遮羞布,成功逼迫祝镇平下台,但他掌控集团多年,根基深厚,不少老家伙面上投诚,私底下却小动作不断。
尤然咂了咂舌,“我就说嘛,要是挽星在家你恨不得直接线上办公了,怎么可能还留下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