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鹤笑得肩膀都跟着抖,捏着他软乎乎的爪子亲了一口,对着人耳边说:“我们这里确实有个小淫魔,不过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祝警官知道他去哪了吗?”
“靠……”
小淫魔当场被臊的脸蛋羞红,窘迫的清了两下嗓子,抬头看他时狗狗眼瞪得圆乎乎的:“他已经被捕了,人赃并获!”
陆廷鹤 “哦” 了一声,“还有赃物?什么赃物?”
“什么赃物你还问我!” 提起这个祝挽星就生气,搂着脖子挂在身上,哼哼唧唧地咬他:“你弄了我一脸!我、我洗脸的时候差点就被护士撞见了!”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
陆廷鹤抵着他的发梢笑,把人抱起来晃着哄:“赃物是我留的,那祝警官应该抓我,您明察秋毫,把那只小淫魔放了吧。”
祝挽星翻了个白眼,学着他中午的腔调:“哪有那么好的事!我必须在你身上搜出证据来,否则别想让他回来了!”
陆廷鹤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把他捏成鸭子嘴,宠溺地问:“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祝挽星哼一声,“什么证据还能随便告诉你了?”
说着就急吼吼地从他身上下来,陆廷鹤小心地护着他的伤处:“乖小狗,你慢一点。”
话音刚落上衣下摆就被人掀开了,祝挽星坐在他脚上,软绵的脸蛋紧贴着他小腹,由下往上嚣张地看着他:“做好准备,我要进去检查啦!”
然后头一伸,钻进了他 T 恤里,一通乱亲。
“慢点儿,别扯到伤口。” 陆廷鹤被他亲的发笑,快要演不下去了,“哎!你小爪子摸哪儿呢?”
祝挽星越亲越往下,Alpha小腹上壁垒分明的肌肉手感实在太好,惹的他头昏脑胀,说话时都带了热气。
“那我得…… 仔细检查一下呀,谁知道你里面有没有藏什么重要物证。”
陆廷鹤实在怕他把自己的 “物证” 给找出来,打趣说:“要不然我直接脱了给你好好查吧?”
那祝挽星必是不能让他自己动手,他立刻从人衣服里蹿出来,笑得像个小流氓:“看在你这么配合调查的份上,就让本警官亲自给你脱吧。”
说着手指就勾着他下摆往上卷,晶亮的唇覆上来,含住他一颗纽扣,唇瓣开合间露出一点粉嫩的舌尖,时不时卷着银色的金属扣滑过去。
陆廷鹤垂下眼眸,喉结几不可察的滚动一下,他改主意了,瞬间明白过来这又是祝挽星勾引他的小把戏,立刻制止:“好了小乖,别玩了。”
祝挽星笑:“不行不行!你这是拒捕,罪加一等!”
陆廷鹤也不和他客气,手臂一抄给人抱起来,“那我直接袭警,你最好给我判个无期。”
祝挽星憋不住了,搂着他的脖子亲他的脸,一下下故意亲的特别响,嬉皮笑脸地说:“不可能,无妻你是别想了,但袭警尽管来!”
说着眼疾手快地抢过香蕉,命令他放弃抵抗抓紧行动,结果下一秒就听 “砰” 一声巨响擦着耳膜炸裂,房门被一脚踹开。
五六个刚被陆廷鹤叫上来的黑衣保镖举着枪闯进来,指着他俩:“不许动!双手抱头!”
祝挽星:“……”
陆廷鹤:“……”
好嘛,这下真人赃并获了。
*
社死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而且随机应变的能力并不会随着次数增多产生任何变化。
即便已经社死过那么多次,祝挽星面对这种场景的唯一自救方法还是抱着笔记本躲到墙角,不仅他尴尬,别人也尴尬。
但陆廷鹤就不同了,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不管置身什么要命的环境他都能装的人模狗样。
只见他低着头整了整衣袖,尽量维持着严肃的表情,说:“放下枪,那么紧张干什么,徐舟刚走,手里的东西藏好了别被他看到。”
保镖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应着点头,把枪收起来。
陆廷鹤又叫住领头的那个保镖,“队长,告诉护工一声,不要在病房里放太多谍战的片子,挽星看多了总想自己演。”
“啊?” 被点到的人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拼命帮小两口铺台阶:“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她,还有…… 那个陆总,我不是队长……”
陆廷鹤面不改色:“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了,明天去公司报到。”
万万没想到撞破老板的好事还能升官,小保镖欣喜若狂,眼力见儿暴涨,赶紧领着人退了出去,还帮他们带好了门。
*
陆廷鹤转身走到墙角,站在那只披着蓝白条纹的小团子身后,看他正抱着电脑一脸严肃的处理工作,探头一看,屏幕上是祝挽星刚画的狗。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生气了?”
祝挽星头也不抬,烧成小番茄的脸埋在膝盖上,闷闷地说:“你故意的。”
然后泄愤似的在狗旁边写了三个字——陆小鸟。
陆廷鹤强忍着笑意,说:“真不是,刚开门时病房里情况不对,我叫了人,后来你抓着我闹,我就忘记让他们回去了。”
祝挽星噌一下抬起头:“那还是我的错了?!”
说完又憋屈的喘了口气,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好吧,好像就是我的错!气死我了呜呜呜!”
陆廷鹤笑得不行了,屈膝顶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祝挽星往前一跌,顺势坐在他拖鞋上,蔫嗒嗒地抿着唇,好像脑瓜顶的发旋都透着窘迫和可怜。
“好啦好啦,” 陆廷鹤哄小孩儿似的哄他,“知错就改还是乖小狗,主人不会嫌弃你的。”
祝挽星没好气地嘟囔:“还改个屁,没下回了!下次再玩角色扮演,我就是王八!”
连脏话都冒出来了,看来真是臊到极点了,陆廷鹤连忙好声好气地哄他:“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哥相信你。”
说完又实在忍不住逗他:“明天我就给你买个龟壳戴上好不好啊?”
“啊啊啊你还笑话我!你烦死了!”
祝挽星气的跳起来咬他,还没得逞就被陆廷鹤抄了起来:“行了好乖乖,别害羞了,我不是帮你圆回来了吗,走吧,穿上衣服我带你下去散步。”
“我不去了……” 祝挽星嘴唇抖动着,边说边想:“他们就在下面,到时候指不定怎么在心里嘲笑我呢。”
说着又皱起小眉头:“可是我每天都这个时间去散步,要是今天不去他们不就都知道我心虚了?”
祝挽星愁的要哭,脸蛋皱成一团,陆廷鹤被他可爱化了,抱着人一连亲了好几口,哄着说:“不会的,用不了明天他们就把这事忘了。”
“但我忘不了,” 祝挽星双腿夹着他的腰往人身上爬,双手捧着他的脸,小模样可怜巴巴:“哥,我没脸见人了,一天被别人撞见两回,这个医院我无论如何都住不下去了!”
陆廷鹤抵着他的鼻尖,好笑问:“那小乖觉得,我该做点什么才能让你继续住下去呢?”
祝挽星眼眉挑起,视线飘忽地说:“想我住下去的话,那哥…… 至少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陆廷鹤还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吗,无非就是想自己晚上多陪他闹一会儿,或者白天多加几个吻,想都没想就说:“十个要求都可以。”
“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祝挽星激动地搂住他,“那我要今晚哥抱着睡!”
陆廷鹤点头:“可以。”
“那我还要明天早上被哥亲醒!”
陆廷鹤再点头:“也可以。”
“那我还要明天早上亲手给哥刮胡子!”
陆廷鹤又点头:“当然可以。”
“那我还要吃楼下小吃摊煎的淀粉肠!”
陆廷鹤点了个大头:“必须可——什么?”
祝挽星蹬鼻子上脸:“我还要吃十根!”
“反了你!”
话落一道敲门声就响了起来,祝挽星泥鳅似的从他怀里钻出去,边说边往门口跑:“晚啦!护士小姐姐已经帮我买完啦!”
原来折腾半天就在这儿等着他呢,陆廷鹤看着他得意忘形的背影好笑,十根淀粉肠就开心成这样,恨不得撅起屁股来摇尾巴。
仔细一想也不怪他嘴馋,从生病到现在祝挽星吃的都很清淡,除了鸡汤鱼汤各种汤就是营养师搭配的术后套餐,估计他早吃腻了。
这么一想又心疼地松口了:“吃可以,但是只能吃一根。”
祝挽星站在门口大声说好,就是一口也满足了。
陆廷鹤失笑:“小馋猫。”
*
祝挽星在门口和护士小姐姐说好话,陆廷鹤走到柜子边把他刚才碰掉的画册捡起来,嘴里念叨他:“还跟个小孩儿一样,冒冒失失的。”
结果画册一打开,里面画着两个真正的小孩儿。
这画册是给祝挽星打发时间用的,养病期间陆廷鹤明令禁止他接触工作,严的时候电视都不能多看。
祝挽星也听话,实在无聊了就画画,把梦里的所有场景都画了下来,除了精神病院的部分。
陆廷鹤打开的这页正是梦魇的最后,两个小孩儿出现的场景。
画册上赤着脚的小祝挽星儿从田陇里跑出来,指尖滑过稻穗,阳光和风都被他落在身后,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小陆廷鹤笑着做了个纵跳,张开双臂迎接自己的囡囡。
陆廷鹤看愣了,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瞳孔紧缩,指尖轻颤,祝挽星坐到旁边了他都没发现。
“哥吃一口?” 他拿着淀粉肠问。
陆廷鹤默不作声,眼睛紧盯着那幅画一眨不眨,祝挽星有些不好意思,“别看啦哥,我还没画完。”
色只上了一半,充作背景的远山和梯田也只有寥寥几笔。
陆廷鹤却用力闭了下眼睛,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哪里没画完。”
祝挽星叼着肠疑惑的看向他:“嗯?”
手指精准的落在画中小祝挽星的脖子上,陆廷鹤一字一句说:“这里,差一个军绿色的旧水壶。”
“啪” 一下。
心跳漏排,煎肠掉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祝挽星低喃着重复:“不可能啊……”
他从没给陆廷鹤讲过梦境最后的具体内容,遑论小星星脖子上的水壶这种小细节,除非……
他动作僵滞地转过头,看向陆廷鹤:“哥怎么会知道,这明明是我——”
“这就是救你回来的梦?”
陆廷鹤长眸一垂,声音都在发颤:“这也是我做了三年的梦。”
幼时的自己在小星星陪伴下快乐长大,前世的自己牵着祝挽星的手一起飘散在风中。两个再简单不过的片段在他梦里重复播放了上百遍,是他那几年里敢阖上眼睛的全部支撑。
他像是要迫切证实自己的话的真实性,指着那幅画,说的很快也很急:
“这里之后我会马上朝你跑过去,你喂我喝了两口水,用的就是那个军用水壶,它很旧了,两边的绳子都有磨损,紧接着——”
“紧接着,你架着我的胳膊在水渠里荡干净脚。” 祝挽星呼出一口气,接过他的话,声音同样颤抖的厉害:“然后你把我背在背上,往山里跑,我和你说…… 我和你说……”
近在咫尺的答案呼之欲出,祝挽星却哽咽的语不成调,他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勉力稳住情绪,捏着手指抬起眼。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道话音隔着梦境重合:
“——快回家吃饭吧,村长杀鸡了。”
“——快回家吃饭吧,村长杀鸡了。”
倏然间,好像周遭的万物都失色了,两人长久地对视,一个近乎黄粱一梦般的念头从脑袋里奔涌而出,伴随着刺破暗夜的天光一同坠进他们湿润的眸里。
祝挽星眨了下眼睛,彻底怔愣住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还是不敢相信,开口时有些混乱。
“其他的呢?其他梦!哥还梦到过什么?有没有我们都穿着黑西服,站在你的墓碑前,然后我…我用纱布给你裹手指上的伤口,我——”
突然覆到脖颈上的手指打断他的话,陆廷鹤噙着眼泪,在他颈间一滑,说:“当时你这里有一道自杀留下的刀口。”
呼吸猛地一滞,祝挽星彻底止住了话音。
接下来的内容不用再核对了,他们都说出了对方理应不知道但自己却最在意的细节。
巧合亦或偶然都不能解释这一切,甚至科学放在两个重生的人身上都没什么份量。
长久的沉默里没有人开口,过了不知道多久,又或者只有两三分钟,陆廷鹤先抬起手,碰了碰他艷红的眼尾。
“小乖,或许平行时空真的存在……”
一模一样的两个场景,不可能会在彼此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在两个人的梦里,除非它真的存在,在另一个世界里悄然发生。
“从三年前开始,我就经常梦到这两个场景,” 陆廷鹤说:“我当时以为是自己执念太深,日有所思,所以老天爷在梦里给了我一场圆满,但是现在看来…… 或许它们真的存在…… 因为它们在你快死时救过你……”
有时候老天爷真的很公平,他让两个人都重生,却把受害者和刽子手审判得很清。
这一点点亦真亦假的梦境,是他三年间毫不吝啬地给予陆廷鹤的眷顾,却是在濒死之际才肯让祝挽星看一眼的垂怜。
*
祝挽星红了眼眶,哑然哽咽:“平行时空…… 这真的可能吗……”
陆廷鹤摸摸他的脸颊,说:“我也不知道,无从考据,但是连两个死掉的人都能重生回到五年前,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