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阮宵拦住他的肩,安慰似的对他说了几句话。
过了几分钟,阮宵的分数出来。
阮宵深吸气,又呼出,紧紧抓住肖开阳的手,虽然他很满意自己今晚的表现,但是临到出分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就在这个时候。
大屏幕里翻出阮宵的全部得分。
技术分:117.89。
节目内容分:92.05。
看到节目内容分的时候,阮宵瞬间睁大了双眼。
这是他万万没料到的。
白熙羽的节目内容分也就85分多一点。
阮宵知道自己这次表现得很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
云燕还在场边,她看到这样的成绩,满意地点点头,朝阮宵的方向竖起大拇指。
等分区内,阮宵仰起头,拍腿大笑。
他的笑声收都收不住,带着几分猖狂,好在K&C区里没有收音效果,要不然国民奶团子的形象得彻底颠覆。
肖开阳则在一旁埋下脸,哭得像个孩子。
评分区外面,掌声热烈响动,阮宵的名字挂到了榜首,甩开了第二位白熙羽24.09分,就算加上短节目的分数,他也没再怕的了!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阮宵和肖开阳正要离开。
肖开阳站起来,可朝前走了两步,身后响起很小的“哎哟”一声。
肖开阳和工作人员回头。
他们看到,阮宵坐在原位上,双手撑在身体两边。
“怎么了?”肖开阳揩了下眼泪,朝门口挥了挥手,打趣道,“别不是舍不得走了。”
阮宵却一脸尬住的表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踝,又抬头看向肖开阳,嗡嗡嗡道:“教练……站不起来……”
肖开阳拧眉,走回去:“怎么回事啊?”
阮宵伸着一条腿,脚踝僵硬地不能动弹,他讨好地弯起眼角对肖开阳笑,还“嘿嘿”了两声。
一分钟后。
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到等分区旁边,不一会儿,阮宵鬼哭狼嚎地从人群中被抬了出来。
周牧野和云燕察觉到骚动,径直朝那边走去。
周牧野拨开围在周围的人群,跟着抬担架医护人员一起朝外走的同时,看向躺在上面的阮宵。
周牧野拧眉:“怎么了?”
阮宵一把抓住周牧野垂在身侧的手腕,张着嘴号啕大哭:“阿野,我疼!……”
因为控制不住地流眼泪,眼线都花了,显出可怜的熊猫眼。
阮宵本来都好好的,但是随着比赛结束,精神松懈,疼痛一下子变得无比难忍,在躺上担架的时候,没忍住泄出第一声哭叫,之后就彻底收不住声了。
“……”
周牧野快速在阮宵身上扫视一遍,目光很快落在那个阮宵异常肿胀的一边脚踝上。
看那处的肿胀程度以及青紫颜色,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形成的。
周牧野伏下身,按住阮宵的手:“你脚怎么了?”
阮宵可怜兮兮地躺在担架上,哭到抽噎:“扭……扭伤了……”
至于其他的,没敢多说。
周牧野轻眯一下眼。
看到阮宵的伤处,他大概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阮宵今晚绝对是带伤上场。
周牧野不顾阮宵可怜,恨得一把握住他受伤的脚踝。
“啊啊啊啊!”阮宵高分贝尖叫一声,差点从担架上弹坐起身。
“现在知道疼了?”周牧野咬牙出声,“阮宵,你他妈……腿不要了……”
阮宵眼泪飙得更急了,连忙抓着周牧野的手臂求饶:“阿野,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搞我了……”
旁边的医护人员对周牧野使了个颜色。
周牧野手上收着力道,不至于让阮宵受伤,这才松开手。
走到场馆外边的时候,德国队的几个队员经过,自动让道到一旁,贴着墙壁站,因阮宵夸张的哭叫,纷纷投来目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阮宵透过人群看到经过的白熙羽。
白熙羽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随着他移动。
倏地一下。
哭声一下子收住。
阮宵突然变得很激动,一手拍打着担架边缘:“停车!停车!”
抬担架的医护人员:“……”
不得不停下来。
大家正奇怪阮宵要干什么。
结果阮宵以一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姿态仰卧起来,一双哭花的熊猫眼炯炯有神地看着白熙羽,声音提高几分:
“恭喜你啊!第二名!”
众人:“…………”
白熙羽冷冷看着阮宵:“……”
阮宵非常刻意地哼笑一声,精致的眉往上一扬:“你也不过如此嘛!”
白熙羽脸色扭曲了一瞬。
阮宵正要再说什么。
周牧野额上青筋跳动一下。
都这种时候了……
周牧野一手按着阮宵的左肩。
同时,肖开阳按着阮宵的右肩,云燕按住阮宵的脑袋。
三人一齐把阮宵按在担架上,齐声道:“闭嘴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1]12倍是央视视频的科普。/忘写了,补一下。
改错别字-23:22
第70章 像极了
队医在第一时间给阮宵的脚踝做了紧急处理, 然后就把人扶上车,准备送往医院,具体情况还得等拍完CT再说。
肖开阳和云燕在比赛现场还有各自的事务未处理。
周牧野陪同阮宵一起去医院。
停车场, 一辆亮着灯的商务车旁围满人。
阮宵坐在后座, 双手紧紧搂着周牧野一边手臂,探头越过周牧野,朝敞开的车门外看。
“肖教练,你一会儿还会来看我吗?”
阮宵脚踝虽然被队医用支架固定住, 但还是疼得直抽冷气,晕染了眼线的双眸哭红了,小脸湿漉漉的, 看人时不自觉流露出可怜神态。
小宝贝都这么说了。
谁还能拒绝他的请求?
肖开阳心里立马柔软成一片, 安慰道:“肯定去看你, 你先去医院, 我这边忙好就去。”
阮宵抽噎一下, 声音沙哑:“那……那你过来时, 记得顺路帮我带盒炸鸡啊。”
车旁众人:“…………”
都疼成这样了, 还能想着炸鸡。
原来传言是真的。
阮选手真是个吃货。
肖开阳也是这时才明白, 阮宵不是真的想让他去探望,阮宵就是单纯想吃炸鸡。
自知不过是个工具人, 肖开阳挥挥手,让司机赶紧把车开走。
赛事方有合作的医院, 但是阮宵还是被送去了周家的私立医院。
因为周牧野的关系, 检查可以立即安排上, 医生用最效率的时间诊断完, 阮宵就被送进了豪华单间内休息。
单间的隔音效果很好, 环境清幽, 床头柜上还开着加湿器,喷着湿雾。
阮宵躺靠在比酒店的床还干净舒适的病床上,左看看,右看看,手无意识在光滑的被单上磨磨蹭蹭。
不得不说。
男朋友家是真有钱。
一个漂亮的护士姐姐站在床边帮阮宵做登记。
阮宵探出脑袋朝门口看,不过视线被一道墙壁拐角挡住,隐约能听到周牧野和医生的对话声。
护士抱着写字板,见阮宵充满好奇探头探脑的样子,眼神里难掩喜爱,露出一个微笑:“别担心,好好休息,家属一会儿就进来了。”
阮宵轻轻“啊?”了一声,看向护士,随即小脸窘迫地发红,又靠回身后叠高的枕头上。
他掌心下意识贴着被面扫了扫,又是羞涩又是尴尬:“他……他不是……就是,男朋友……”
护士小姐姐笑了笑,眼神带有几分戏谑。
她走到一旁墙边,检查了一下中央空调的温度。
阮宵百无聊赖间,看向窗外。
现在正是夜里七八点的样子,外面全黑了,没拉窗帘的玻璃窗上映出阮宵的一张净白小脸。
阮宵不知看到什么,忽而坐起身,双手挤压自己的脸蛋:“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护士小姐姐被他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转头:“怎么了?”
阮宵转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两个深黑的眼圈,一脸要哭的崩溃表情:“姐姐,能不能帮我拿点纸巾?我妆花了,好丑啊!!!”
阮宵刚刚透过窗户上的倒影,才看到自己的鬼样,一想到他从比赛现场被抬下来就顶着这一对漆黑的黑眼圈,一路上被那么多人看到,就觉得无比社死。
而且刚才出言嘲讽白熙羽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
阮宵简直不敢想象。
连忙拿手胡乱蹭眼睛。
护士噗嗤笑了一声,又说:“你等等。”
接着,她拉开一旁的床头柜,从一堆完好的瓶瓶罐罐间拿出一个包装袋,又从里面抽出类似湿巾一样的东西。
“卸妆要用这个。”护士弯下身,将卸妆巾轻柔地敷在阮宵的一只眼睛上。
如果阮宵不说是自己妆花了,护士还以为他特意化的烟熏妆呢。
得亏阮宵长得精致漂亮,有任性的资本,这张脸怎么造作都行。
阮宵仰着小脸,终于安静下来,任护士小姐动作温柔地帮他卸妆。
正当这个时候,周牧野推门进来。
他走进室内,无意间抬头,就见护士正给阮宵擦拭脸蛋。
因为动作,两人不自觉靠得有些近。
周牧野敛了下睫,不动声色走上前,手指翻折起一边袖管:“我来吧。”
护士听到声音,看周牧野一眼,又笑着起身,把整包卸妆巾都交给周牧野。
她正好已经将单间病房里的一切都料理完毕,又教阮宵如何使用床头的呼叫按键,就离开了,顺便把门给他们关好。
周牧野继续帮阮宵擦脸。
阮宵闭着眼哼哼唧唧,不高兴:“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讨厌,刚才有没有被人拍到……我还以为自己今晚绝美……”
周牧野将阮宵眼尾最后一抹痕迹擦除,声音冰冷:“你要不然先解释下受伤的事。”
阮宵立马缩了一下肩,身形陷在垫在身后的松软枕头里,霎时间乖得跟猫一样,颤巍巍地睁开一只眼:“阿野……”
周牧野偏头,将用过的卸妆巾扔进一旁垃圾桶内,冷漠无情:“快点。”
阮宵泄气地低头,手指抠着被套上简洁的纹路,好半天,才支支吾吾:“我不想弃赛,所以瞒着所有人……我错了,应该受伤当时就处理好,但是……但是……”
阮宵声音越来越小,小脸快埋到自己胸口:“但是我当时在跟你赌气,不想向任何人求助,觉得自己能扛过去……”
周牧野将包装袋扔在床头柜上。
他怪不了阮宵。
这事他也有错。
周牧野伸手挑起阮宵的下颌:“以后还这么干吗?”
阮宵连忙摇头,眉间一簇,眼底包起一汪委屈:“我再也不这么干了!太疼了!我再也不为难自己了!谁再伤害自己谁是傻蛋!”
“……”
直接堵得周牧野没话说。
能有这种自觉,相信阮宵以后不会再跟自己较劲,弄得浑身是伤。
阮宵这才想起什么,坐正身体,眼眸里闪烁紧张的光芒:“阿野,我脚踝怎么样呀?”
周牧野看他一眼,接着,低睫,双手懒懒地往身后床上一撑,摇了摇脑袋。
阮宵瞬间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你说嘛,医生怎么说的?”
周牧野道:“照你目前的伤势……以后大概……这事不太好说……你还是心理有点准备……”
周牧野偏偏说得欲言又止。
阮宵哼唧一声,急了,捏着小拳头捶周牧野:“骗我……到底怎么样?你肯定在吓我。”
阮宵隐约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不然周牧野不会这么淡定。
但周牧野不给他准信,他始终不放心。
周牧野叹气一声,起身,煞有其事道:“以后还是安心当你的周太太吧。”
又说:“我去给你打水洗脸。”
说着,朝附属卫生间走去。
阮宵气得拍床铺:“周牧野!”
其实周牧野刚才在门口跟主治医生沟通过,得知阮宵的脚踝没大碍,但也得积极治疗,不然容易留下后遗症。
然而周牧野就是故意不说,要叫阮宵提心吊胆,好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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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野做事一向细致,因为知道卸妆巾中的成分对皮肤有害,所以立马去打水帮阮宵洗脸。
阮宵所住单间的价格是一晚六万,所以房间里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就连化妆水都是SKII。
周牧野在阮宵滑嫩的小脸上涂洗面奶。
阮宵紧闭着眼,抿着唇,又忍不住絮絮叨叨抱怨周牧野好狠心,不跟他说实话,他要自己去找医生云云。
周牧野一声不吭,拿细腻的泡沫在阮宵的鼻尖上点了一下。
不久后,直到护士送来营养套餐,阮宵才闭上嘴,闷着头用心吃饭。
反正大奖赛已经结束,为免折腾,阮宵今晚就住在医院,周牧野陪护。
阮曼玲听到阮宵脚受伤的消息后,就要来看阮宵。
但是周牧野去走廊里给阮曼玲打了一通电话,说明情况,表示没什么大碍,明天就能回家后。
而且阮宵今天累了,也要好好休息。
阮曼玲这才打消过来的念头。
挂电话前,阮曼玲突然道:“小周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