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能不能攻一次[穿越重生]——BY:青色羽翼

作者:青色羽翼  录入:02-28

  “我隐约记得,我父亲说过,咱们镇里也来过这样一个放浪形骸的人。那人有魔性,琥珀色的眼睛一扫,人就好像丢了魂一样,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他在镇里就现身了一次,却让好多镇里的小娘子小书生魂牵梦萦。”
  “我也听家里长辈提起过,镇里的长老视那人为妖邪,找人做了好几次法,被骗了不少钱也没什么效果。”
  “对对,后来还是镇长找来山郊外足有三米多高的整块玉石,雕成神像,建了一座庙将神像请进去,这才镇住这邪祟的。”
  “你一说神像和庙我想起来了,这得有五十年了吧,现在那庙也没什么香火,已经破败了。”
  听到这番话,应无愁缓缓放下酒杯。
  就是这座庙。
  这座庙建成不久,他便龟息沉睡。
  原来一晃已经过去五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应无愁:这群人说谁呢,不好好穿衣服,这要是我的弟子,定要教育一番。
  众人:说你呢!


第3章 承影
  五十年足够普通人历经三代,从童年到老年;对于修者而言,却不过是弹指之间。
  应无愁默默算了算,他沉睡前小徒弟宁承影刚刚筑基,这五十年他若是勤加修炼,应该已经突破金丹期了。
  至于是否突破元婴期,还要看宁承影的造化。
  应无愁共有七个弟子,五十年前,已有六名弟子离开师门去修真界闯荡,唯有最小的徒弟宁承影才入门二十年,便一直留在藏今谷内。
  修者筑基后才算真正入道,应无愁也是等着小徒弟筑基后,才放心闭死关,等待大限的到来。
  庙宇建成时,应无愁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便没有离开藏今谷观礼。
  倒是宁承影还很年轻,跑到山下看热闹,回来后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师尊,我站在那神像前,就有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在被师尊严厉地盯着一般。”
  宁承影天生灵感极强,三岁开灵目,可通鬼神,属于就算没人教导,他也能自行入道的奇才。
  应无愁遇到宁承影时,这位小弟子才十岁,每到半夜就去村外墓地刨坟,寻找怨气重的尸身吸收尸气。
  再给他三五年时间,宁承影大概能把自己弄成活尸,无师自通地走上一条邪道之路。
  宁承影能够看到特殊的气,灵气存于天地之间,无形无色,只能靠修炼出来的灵感去感觉。可在宁承影眼中,天地间的气都有不同的颜色,灵气介乎于淡蓝和淡绿之间,灵气越充沛,颜色越趋近于深蓝。
  而怨气是黑色的,年幼的宁承影就把怨气看做浓缩到极致的灵气,当成宝贝一样修炼得不亦乐乎。
  最可怕的是,宁承影看到生病的人服用的药草中也有淡淡的灵气,认为灵气可以治病。
  他的想法是没有错的,但他把怨气、尸气视作最浓郁充沛的灵气,半夜挖坟是为了吸收尸气给父亲治病。
  应无愁眼见着宁承影把怨气灌入本就重病的父亲体内,本来已经发誓不再收徒的他实在没办法看着这人间惨案发生,这才出手相助,救了宁承影的父亲,也带走了这一身尸气的孩子,将他引上正道。
  没有经过正统教导的天才对世间造成的危害,比十恶不赦之人还要可怕。
  宁承影既然觉得神像很古怪,那就一定有问题。
  应无愁当时便猜到了原因,只是并不在意罢了。
  宁承影说“神像像师尊在看着他”,就代表神像与应无愁绝对有关联。
  而应无愁当年知道自己怕是等不到螣蛟出世了,便将那块曾经连接视觉的鳞甲留在小镇附近。
  等螣蛟出世,到时就算他已经死了,那块鳞甲“看到”幼生螣蛟,也算是他看到了。
  鳞甲长有一尺,每块形状不一样,正反面都刻着上古秘法,秘法的字极小,每块鳞甲上大概有千字左右。当年要不是应无愁失明已久,触觉极为敏锐,还真未必能把每个字摸清楚。
  炼化七块鳞甲后,这东西就像是认了主一般,上面的字迹完全消失,表面光滑。
  应该是为了隐藏秘法,它有遇石即融的特殊能力,不管把它丢在哪里,鳞甲都会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慢慢地融入石头内部。
  镇里用来雕刻神像的三米高玉石,里面应该刚好藏着那块鳞甲。
  鳞甲曾连接过应无愁的视觉,灵感极强的宁承影才会有被“师尊盯着”的感觉。
  应无愁来酒馆只是想打探自己沉睡了多少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一块鳞甲,运气真是不错。
  他指尖轻点桌面,想去那庙宇中取回自己的鳞甲,刚要起身,才想起没带钱。
  过去他都会在袖里乾坤中放些银钱,以备不时之需。可沉睡前,他快要死了,眼睛鼻子耳朵都发了出去,怎么还会带钱。
  他现在除了身上的单衣、袖口内的玉简和腰间的鳞片,再无长物。
  想到这里,应无愁又慢慢坐了回去,继续慢条斯理地吃起花生米来。
  他不想用幻术变幻出假铜钱糊弄店家,这不符合应无愁做人的原则。
  而且不过是几文钱而已,还是很好解决的。
  根据应无愁的经验,他只要在酒馆中多坐一会,动作文雅一些,不多时就会有人来帮他付账,还会请他去家中畅谈。
  应无愁知道自己自带高人气质,寻常人见了总想结交,对于这种情况,他已经很习惯了。
  这时,店小二跑了过来。
  应无愁拿筷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担心店小二过来收账。
  店小二殷勤地说:“客官,您的酒杯空了,小的给您倒上?”
  应无愁稳稳地放下筷子,淡然道:“不必。”
  他将落在脸侧的散发撩到耳后,左手压住右侧宽大的袖口,拿起酒杯,为自己斟满一杯酒。
  店小二盯着他,搓搓手问:“客官,您的酒冷了,小的给您烫一烫?”
  这人是在催钱吗?应无愁面无表情地扫过店小二挂着殷勤笑容的脸,冷冷道:“需要时,自会唤你。”
  “好的,客官。”店小二小心地瞄了眼那对琥珀色的眼睛,拎着抹布一步三回头地跑去照看别的顾客。
  应无愁余光跟着店小二,才发觉酒馆内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起来。
  他来时不过两三桌客人,此时竟已经坐满。
  就连酒馆外面,都围了一些人。
  外面的人是在排号等位子吗?这么多人排队,难怪小二要催他离开了。应无愁暗暗想道。
  再这么下他一定会被人撵走,到时拿不出钱有失他修真界高人的风骨。
  “小二。”应无愁道。
  “哎,来了!”店小二丢下手头的客人,一个滑步来到应无愁面前,速度快到应无愁怀疑他是不是练了什么轻功。
  “客官有什么吩咐?”
  应无愁淡淡地看着他:“你们店里人很多。”
  “往日没这么多人。”店小二说。
  应无愁道:“若是坐不下,我这里可以拼桌。”
  他挪了下酒壶和花生米,空出半张桌子的位置。
  既然能拼桌,店家便不能以客满为由赶他走。应无愁想着。
  话音刚落,酒馆内的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一个油头粉面拿着扇子的锦衣男子最为迅速,拎着酒壶便落座在应无愁对面,抢先占了位置。
  “正愁没地方喝酒,多谢兄台。”锦衣男子。
  应无愁视线扫过他华贵的衣饰,微微颔首:“嗯。”
  “去去去,”锦衣男子打开扇子,挡住店小二的视线,冷脸道,“你到别处去,别碍了爷的眼。”
  店小二不敢得罪这一看就有钱的贵客,只得离开。
  锦衣男子对应无愁道:“兄台,你我今日拼桌也是缘分,相请不如偶遇,这顿我做东,不知兄台可否给我个面子?”
  付账的这不就来了?应无愁浅浅一笑,端起酒杯,对锦衣男子虚空一敬。
  “兄台这是答应了?”锦衣男子双眼放光,“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我叫……”
  “师尊!”清朗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应无愁循声望去,见一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进酒馆,直奔他而来。
  这人身着天水碧色衣服,衣襟上绣着展翅飞翔的白鹤,肩领处盖着白鹤羽翼,动起来好像一只白鹤在水天一色的空中掠过。他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腰带,腰带中间嵌着一块红玉,好似一个红色的眼睛。
  他个子很高,头发高高束起,额头一缕碎发落下,显得整个人青春洋溢,让人眼前一亮。
  看相貌,这人正是应无愁的七弟子宁承影。
  宁承影天资聪颖,入门不到七年便筑基。修者筑基后衰老就会减缓,因此虽然过去几十年,宁承影还是如少年般年轻。
  即便是等死的应无愁,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宁承影来到应无愁桌边,仔细打量应无愁,这才说道:“方才见这里聚集许多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竟是师尊在此处,徒儿……”
  应无愁盯着他的脸瞧了一会儿,露出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承影,带银钱了吗?”他问道。
  宁承影愣了一下,在腰带袖口领口处翻找了一会,才翻到一个钱袋,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应无愁如释重负,起身道:“不用找了。”
  “哎?”要请客的锦衣男子站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应无愁离开酒馆。
  宁承影跟在应无愁身后,见锦衣男子想跟上来,随手抽出一根长笛横在身前,冷冷道:“滚!”
  他身上杀气十足,锦衣男子顿住,不敢再跟着应无愁。
  离开酒馆,宁承影恭恭敬敬地对应无愁说道:“师尊,方才人多眼杂,承影未能向师尊行跪拜之礼,请师尊见谅。”
  “我门下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应无愁看着宁承影“尊敬”的面容,笑容愈发神秘莫测。
  宁承影被他笑得有些发毛,头垂得更低,不和应无愁对视。
  “承影,我们师徒多少年未见了?”应无愁问道。
  “啊?”宁承影微微一愣,随即眼睛一转道,“徒儿出门历练,一别多年,修真无岁月,我竟是算不出来离开多少年了。”
  “为师也不记得了。”应无愁道,“承影,你还记得离开藏今谷时,为师的嘱咐吗?”
  “这……”宁承影一个起码金丹期的修者,额头竟冒出冷汗。
  正巧此时两人来到无人之处,宁承影单膝跪下,拱手道:“徒儿不孝,竟然把师尊的循循教导抛在脑后,请师尊责罚。”
  应无愁看着跪下去的少年,不由抬起手来摸了摸下巴。
  才一个照面,他便认出这人不是宁承影。
  自己的徒弟自己了解,应无愁龟息入定时,赶走了其他徒弟,只留法力不高的宁承影在藏今谷,嘱咐他功力高了之后再出谷。
  宁承影亲眼看着应无愁入定,知道师尊即将死去。再见到他怎么可能只是面露恭敬,没抱着他的腿哭嚎已经是客气的了。
  这人假扮宁承影,容貌声音半点不差,就连性格也和宁承影对师兄们平时表现出来的一样,恭敬有礼但暗藏逆反之心。
  唯独对应无愁,宁承影是真心恭顺,不会如此疏离客气。
  能假扮宁承影,还主动现身与应无愁相认,帮他付账,显然这人很了解宁承影,对自己的扮演很有信心,不怕被人拆穿。
  装成宁承影的样子,还与熟悉宁承影的人接触,一定有所图。
  应无愁死前已经把法宝都分给徒弟们了,又是将死之人,想破头也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图的。
  这事还挺有趣的。
  “跪着做什么,起来吧。”应无愁虚扶一把,把跪得不情不愿的“宁承影”扶起来。
  “宁承影”一起身便看到应无愁的衣服,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后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动作,撇开视线,问应无愁:“师尊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这样……”应无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这才发现他还穿着山谷时的衣服,连鞋都没穿。
  藏今谷是他的家,在自己家穿得随意舒适一些很正常,不过出门还是要穿戴整齐的。
  只怪当时太着急找幼蛟,拿了透明鳞片便出门,也没顾上添件衣服。
  幸好面前不是真徒弟,否则师尊的威严何在?
  面对假宁承影,应无愁反倒自在了不少,挥了挥袖子道:“修者以天地为家,随心所欲,衣着鞋履不过是外物,承影你过于着相了。”
  “师尊教导的是。”“宁承影”恭敬道。
  “不过既入红尘,就要遵守世俗礼法,还是要添件衣服的,你替为师买件衣物回来吧。”应无愁道。
  “宁承影”如获重释,飞快转身离去,没过一会,便抱了几件崭新的素净衣服回来。
  没跑?看来假宁承影还真想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应无愁有些好奇。
  应无愁选了件白色的外衣穿上,足下也是一双白色步履,他系好腰带,将长发随意拢了下扎起,整个人从慵懒随性变成一个高高在上宛若仙人的世外高人。
  看到他这副样子,“宁承影”才暗暗松口气,似乎更愿意和这样的应无愁相处。
  “承影来到这座小镇,是要去做什么?”应无愁问道,试探着假宁承影的目的。
  “宁承影”道:“我是回藏今谷探望师父的,路过小镇,忽然想吃些凡人的食物,没想到竟遇到师尊,万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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