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哥儿, 永哥儿, 起来吃饭了, 吃完再睡。”程铎轻轻拍了拍薄被里的人。
永哥儿长睫动了动,眼睛都没睁开,就先皱起了眉,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求饶:“程哥,我好困…明天,明天再来了好不好……”
“……”程铎摸了摸鼻子,他前后一共就来了两次,永哥儿会累成这样,只能怪他被那本书误导了。
当然,他也挺愉快的就是了。不然也不会在第二次永哥儿已经清醒了之后,贪图小媳妇儿纯真羞涩和大胆奔放的矛盾模样,“忘了”给他科普真相……
永哥儿下意识伸手抱紧程铎,谁知双手抱了个空不算,这个动作还让他牵扯到了昨晚紧绷了一整晚的腰和大腿……顿时一阵龇牙咧嘴,脸色都变了:“唔——”
程铎又好笑又心疼:“别动了,我给你揉揉。”
永哥儿已经被疼醒了,感觉到腰上大手的动作,面红耳赤的僵住一动不动。但那只大手推开酸痛肌肉的感觉实在是太要命了,永哥儿咬牙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捂着被子低声哼哼起来。
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脖颈白皙中透着浅浅的薄红,艳丽眉眼皱得紧紧的,颤动的长睫下似乎还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程铎欣赏着小媳妇的美0色,又听着耳边似痛似愉悦的□□,手下还揉着人家软嫩柔韧的肌理……感觉鼻子痒痒的,一股热流直往下三路窜。
要命……
好在程铎还有理智,知道永哥儿现在的情况没办法做什么,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加快速度揉完,就赶紧收了手。
永哥儿的哼哼在程铎咳嗽的时候就停了,忍着等他揉完,就红着脸飞快地爬起来,闷头闷脑地穿衣服:“程哥…相、相公,你怎么起来的时候没有叫我?”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新婚第一天就让相公进厨房做早饭,他爹若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说他了。
程铎一顿:“你还是喊我程哥吧,听着顺耳一点。”
“好。”永哥儿没有意见,他们村里喊当家的、孩子他爹,还有喊哥的都有,喊相公这种文雅称呼的反倒少,他喊起来也有点别扭。
“程哥,你起的时候怎么叫醒我,做饭是我的活儿,怎么能让你做呢?”
程铎见永哥儿因为着急,一只衣袖卡在手臂后面怎么也穿不进,顺手帮忙提了起来:“咱们家没有什么活儿是谁必须做的,想做就做,不想做也可以商量着来。洗衣做饭打扫我都会,不过针线就算了,那个我真的不擅长。”
虽然厨艺也马马虎虎,但是炖汤、煮粥这种放水就能煮熟的东西,他还是没问题的。
“那怎么行?”永哥儿急了,他觉得把自己的事情交给程哥,不是一个好夫郎该做的。
而且程哥已经对他够好了,如果他连基本的家务活儿都做不好,还要对方来伺候他,他还有什么脸留在这个家?
“怎么不行?那万一我生病了不想砍柴,也没办法打猎,你会不会代替我做?”
永哥儿张了张嘴:“那,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汉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夫郎伺候好他是应该的。”
“……”程铎知道永哥儿有些观念已经被洗脑了,只能潜移默化慢慢改变,因此放弃跟他讲理,耍无赖道:“那我就想你在床上伺候好我,就像昨晚那样……若是你什么都抢着做,把自己累得一躺下就动不了了,我会更不高兴。”
永哥儿脸颊爆红:“大白天的,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程铎也有点脸热:“好,我不说了,快起来吧,一会儿粥要凉了。”
他左右看看,找到永哥儿的裤子,正要帮他拿起来,下一秒床上的人猛地扑过来,用力抱住了他的腰。
“永哥儿……”程铎一愣。
永哥儿心里熨帖得不行,他是执拗,但是并不傻,反应过来就知道他家程哥都是为了他好。
“程哥。”永哥儿抿了抿唇,一时想不到自己能为他做什么,想了想,忍着羞涩道:“你,你若是想,大白天也可以……”
他一定会努力让他高兴!
程铎心跳差点停了,自己媳妇儿主动相邀,说不想是骗人的!
他也很想顺势把人按回床上,可是永哥儿昨晚受伤了,还是他亲手上的药……
程铎遗憾地叹了口气,诚实道:“我想,但是你受伤了,起来吃饭吧,一会儿吃完我再给你上点药。”
“哦……”永哥儿失望地低下了头,显然也想起昨晚半梦半醒间,他家相公给他洗了澡……后来还觉得有些凉凉的,因为舒服,他很快就睡着了。
永哥儿比他还失望,程铎忍着笑,觉得自家媳妇儿真是可爱极了。要不,他就不纠正他那本书的内容了吧?反正一共十八式,他真的很想知道用完了永哥儿要怎么办?
因为这个插曲,两难枫人吃早饭时一个羞涩,一个愉悦,大早上空气中就冒着暧昧的粉红色泡泡。
吃了饭,永哥儿坚持自己好了,抢着去洗碗。
程铎也没跟他争,站在灶台前洗碗不用弯腰,比起这个,他还是去把衣服洗了比较好……
程铎洗的是他们昨天穿的喜服,这衣服是红底暗纹的,平时穿也可以。甚至因为这衣服是永哥儿给他量身做的,比程铎在二十里坡买的成衣好,算得上他柜子里最好的衣服了。
当然,永哥儿也是,他们俩都没几件好衣服。
永哥儿洗了碗出来,看见程铎在洗衣服,果然又要来抢。这次程铎没让了,只准他在旁边看着……
但永哥儿闲不住,想起自己提前送过来的小鸡,连忙从鸡笼里面把它们放出来,赶去菜地里,让它们自己找虫吃。
不是永哥儿不心疼那些菜,而是这年头没有打农药,菜地里的虫子比菜还多,没道理小鸡有肉不吃,非要吃素……
永哥儿放完鸡,看见马厩里的马,问过程铎,又回来倒了半篓青草和一簸箕干黄豆进食槽。
程铎简直拿他没办法,洗完衣服赶紧把人喊回来,给他上了药,又哄着人睡觉。
“我不困……”永哥儿嘴上说不困,但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之后,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程铎就知道,他们昨晚后半夜才睡,又大早上爬起来,他不困就怪了!
程铎自己倒是觉得精神很好,去屋后看了看刚买的那片空地。他本来打算把砖瓦坊建在自家房子附近,现在看来也这片空地还是太小了。
他已经修了马厩和柴房,另外还要扩建院子。而且砖瓦坊不但要有火窑、仓库,还得有书房和工人休息的地方……人来人往的,他可不想今后回家也没个安宁的时候。
程铎拿木棍在地上画线规划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又回屋陪永哥儿睡了个回笼觉。
下午他们也没有出去,吃了饭,程铎找了本三字经,把永哥儿抱在腿上教他学字。
因为永哥儿是初学,程铎也没有准备纸墨,只是弄了个沙盘,自己跟永哥儿一起照着三字经临摹。
永哥儿对此很认真,程哥跟他说过很多今后的打算,他有时候甚至听不懂,更何况帮上他的忙?
永哥儿其实一直很自卑,他觉得自己配不上程铎。程哥那么厉害,什么都懂,还会跟谢大少谈生意。而他自己呢,要家世没家世,要嫁妆没嫁妆,还什么都不会……
为了当好贤内助,永哥儿学起字来非常虔诚,搞得想跟媳妇儿玩点书房情*趣的程铎都不好意思了。
他们家永哥儿这么爱学习的吗?这让他怎么在下面偷偷摸摸搞小动作!
为了不玷污学习氛围,程铎忍着教永哥儿学了二十个字,就不肯再教了:“好了,今天就学这些,多了容易记不住。”
永哥儿也觉得自己到极限了,就这二十个字,他学完都有点头昏脑涨的。
程铎怕他伤到眼睛,加上现在太阳没那么晒了,就借着送菜的借口,带永哥儿出门散步。
夏天的乡间小路,阵阵蝉鸣络绎不绝,沉甸甸的麦穗挂在枝头,随着微热的暖风徐徐吹来,带着丰收的香甜气息。
程铎和永哥儿一人手里提了个竹篮子,篮子里面放的昨天喜宴上的肉菜。这些菜都是干净的,虽说拿进空间也能放一段时间。但他们昨天剩了多少菜大家都看见的,何况三奶奶他们帮了这么大忙,不分一点说不过去。
程铎昨天太忙了,他们走时都忘了说,还是中午吃饭时永哥儿提起,他才想起给李三爷、钱阿么、还有山娃子他们一家送一份。
第68章 永哥儿,我们去寻宝怎么样?
“这怎么好意思……”三奶奶嘴上说着推拒的话, 实则看着篮子里的荤菜,都有些舍不得挪开眼。
她身后的两个孩子更是眼巴巴地望着,明显还在回味昨天在席上吃到的肥肉。
“三奶奶, 你就收下吧, 这些菜剩了这么多, 我们两个又吃不完。而且不止你们家,钱阿么和山娃子那里我们都要送,你看, 篮子我都还拿着呢。”永哥儿把手里剩下的篮子提了提,一脸笑意盈盈的模样, 跟之前相比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
一听另外两家都有,三奶奶倒是不好拒绝了。但程铎和永哥儿送的可是整整两大碗肉,三奶奶觉得过意不去,就借着腾篮子的理由,把永哥儿叫进屋里拿自己做的豆腐乳。
这种豆腐乳是让豆腐块在麦梗上自然发霉,然后裹上酒和盐,如果口味重的,还会洒上一层辣椒面,然后用干净的菜叶子包裹起来。
豆腐乳夏天吃辛辣爽口,加上豆腐坊的豆腐也不贵, 永哥儿就没有拒绝。
三奶奶抓豆腐乳的时候,又顺便问了问永哥儿在程铎家过得咋样。永哥儿他爹不在, 他们就是最亲近的长辈,于情于理都该过问两句。
永哥儿一问就脸红:“三奶奶, 你别问了, 程哥对我很好。”
在一旁偷听的大壮嫂子见状, 兴致勃勃地插嘴问了一句:“他在床上咋样, 是不是像他打人一样厉害,你有没有觉得吃不消?”
“是呀,他长那么高大,竟然没把你折腾散架了?”二牛嫂子也怀疑地打量着永哥儿,见他好端端地站着,不知道在心里脑补出了什么。
“不是,程哥他很照顾我。我,我早上就没起得来,程哥让我休息了,还给我上、上了药……”
永哥儿坑坑巴巴地解释,他怕自己不开口,明天他相公不行,或者是他被相公打的流言就要传遍全村了。
倒不是嫂子们嘴碎,而是村里的婶子媳妇儿都这样。他们还特别喜欢打听人家房里那档子事,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自己说了。
大壮嫂子和二牛嫂子同时露出了揶揄的表情,似乎心满意足了,二牛嫂子还打趣道:“难怪你们这时候才出门……”
永哥儿提着篮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从屋里出来,院子里程铎和李三爷正好也谈完事了,程铎一边带着永哥儿去下一家,一边问他:“怎么了,为什么脸红成这样,很热吗?”
他说着拢起衣袖,替永哥儿擦了擦脸。永哥儿乖乖地站着,任自家相公给他擦脸。虽然他脸上清清爽爽的,根本没什么汗,但程哥一关心他,他就忍不住想跟他亲近。
程铎又问:“三奶奶给你拿了什么?”
这个问题好回答多了,永哥儿有些期待地道:“豆腐乳,你喜欢吃吗?三奶奶做的豆腐乳很好吃,我还试过用它来炖肉,炖出来可香了!”
程铎用手指在他脸颊上刮了刮:“喜欢,只要是你做的,肯定都好吃。”
永哥儿蓦地瞪大了眼睛,一边因为他程哥毫不犹豫的夸赞而高兴,一边又怕被人给看见。蓝眸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像做贼似的,又怂又可爱。
程铎轻笑:“放心……”
他正想说自己注意着呢,周围没人,耳朵就听到某块土墙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程铎眼神倏地一变:“谁在那里,出来!”
他冷下脸喝人的模样威势十足,好像下一秒就要过去把人抓出来打一顿似的。
柳书生遮遮掩掩地从墙后出来,紧张地道:“别打我,我出来了…我,我不是故意偷窥的,只是路过而已……”
他虽然也对永哥儿有过好感,可是人家小哥儿已经嫁人了,他自认读书人,礼义廉耻还是懂的,见了面肯定要避嫌。就是他一直觉得永哥儿找了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心里难免为佳人惋惜,但今天无意中撞到两人私下相处,他大受震撼。
这两人怎么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一直以为黑脸的猎户很凶,而且跟他们村所有村夫一样,不懂怜香惜玉。但他就不一样了,他知情识趣,更不会打骂夫郎。
结果呢,猎户比他想象的更会宠永哥儿,温柔细致,永哥儿还一点都不怕他。
柳书生突然觉得自己输得彻底,倒不是单单为永哥儿,而是他一直以来的骄傲被打击了。
之前听说永哥儿和猎户定亲,他还能劝说自己是猎户有钱,嫁了他不说顿顿吃肉,隔三差五吃一顿肯定是没问题的。
柳书生家徒四壁,唯一依仗的就是自己的学问,还有跟村里汉子不一样的知情识趣。当然,这是他自己标榜,他穷得连一个媳妇儿都会没娶上呢,就经常对着书本幻想着郎情妾意,红袖添香了。
可是如今这两项都被程铎打击了,难怪他会大受震撼。
其实通俗点说,就是柳书生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如今遇上程铎,人家也识字,人家也温柔小意宠媳妇,而且人家比他有本事,比他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