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上,是咱们家欠了小七的,我欠了他一条命,咱们不说赔偿小七一命,难倒还要再让小七搭上他所爱之人一条命吗?
就算抛却感情不提,只从利益出发,父亲母亲应该知道小七这些年为咱们家赚了多少钱。
没有那些钱父亲和我怎么招兵买马,军队配备怎么会一直最是优良。
小七如果心里有了隔阂不肯继续尽心尽力帮助咱们,父亲母亲可以想象一下之后几年的战争咱们去哪里搞钱,咱家的兄弟几个打仗都是好手,有几个有小七赚钱的本是,怕是全国也找出第二个小七来。
所以父亲母亲还要插手小七的事情吗?”
大帅夫人嘴巴开开合合,“那就不管了?”
“管也可以,做好和小七决裂的准备。”
大帅之所以能当上大帅,头脑肯定是冷静的,感情不能否认但是利益肯定排在第一位。
他迅速盘算了一遍就道:“这件事情不要管了,小七那个孩子八岁的时候咱们就管不了,现在都十八岁更不可能管得了。
他主意大,拿定的主意谁说也不好使。
尤其是感情这种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少枭雄都折在情之一字上。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站在小七的立场上,小七若真喜欢,想用强,我们就帮着绑人。
想追求感情,我们就帮着打感情牌。”
少帅看着母亲的神色道:“母亲,你若是不能接受,那就你不闻不问。我想小七不会在意你这个态度。”
大帅双眼威慑地看着妻子,“你别给我和儿子添乱。”
大帅夫人嗔怒道:“你以为我是你后院里那些没见识只会拈酸吃醋的女人,我父亲当年好歹也官至尚书,这些小事我还是懂的。
大不了我闭上眼睛不听不看就是了。”
大帅这才露出笑脸来,“我就知道夫人最识大体,估计小七也就几天新鲜,咱们不用当回事。”
叶懿才不管他的表态给大帅府造成怎样的风波,他相信在他明确表态的情况下,精明如大帅那对父子必然不会跟他唱反调,他自认为在那对父子那里,他还是有这个价值的。
叶懿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对的,就是价值,人一旦没有价值谁也不会拿你当回事,有了价值,就算是当权者也要让三分薄面。
第138章
“叶懿,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沈诚润看见叶懿目光明亮如天上那颗最明亮的繁星,有种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的感觉,然而他本人似乎并未察觉。
“我跟大帅说了声有人在等我, 大帅就让我先回来了。”叶懿简单交代下, 有些事情没必要让沈诚润知道。
“太好了。”沈诚润走过来情不自禁抱了下叶懿,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般。“快进来,正好我们在包饺子,一起来。”
“好啊。”叶懿根本就不会包饺子, 但这并不妨碍他参与到这项运动中。
沈诚润虽然也是第一次包饺子,但是他在厨艺方面真的很有天赋技能,包出来的饺子圆圆的, 好似一个个小元宝。叶懿包出来的饺子则是七扭八歪, 有的还漏出饺子油。
乌虚市这边有习俗,年夜饭要等到晚上十二点,所以饺子包好后并不着急煮,这时候又没有电视机,更无春晚可看,几个人就打起牌来。
沈家三姐弟牌技都不好,叶懿牌技却不错。他做生意的时候,遇上喜欢打牌的客人, 以前也会陪着打几把。
对上沈家三姐弟他也不胡牌, 就是口口喂坐在他下家的沈诚润, 无论摸起来多烂的一手牌, 都能给喂得肥肥的。
一把两把沈清雅和沈诚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把如此姐弟二人就回过味来, 便不愿意玩了。
可不玩这个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 最后沈诚润就道:“这样, 你们两个一伙,我们两个一伙,不能看牌的,这总行了吧。”
“不行。”沈诚然立刻道:“叶懿哥脑子好使,看你打什么牌就大致能猜到你要什么牌,我和姐连牌的规则都玩不明白,这不合理。”
“你和清雅一伙,可以看牌合计,我和诚润一伙,但不能看牌不能暗示。”叶懿提出道。
沈诚然大眼睛滴溜溜转动,“成。”
可惜叶懿脑子太好用,他即便没看牌就似看到沈诚润的牌,根据他出牌和用牌,就把沈诚润手中牌猜得七七八八,最后还是沈诚润赢得多输的少。
沈诚润赢到沈诚然的钱乐得嘴巴合不拢,笑眯眯道:“诚然,这可就不怪我和你叶哥了,实在你自己脑子不好使。”
气得沈诚然蹬蹬跑上楼独自呆了半个小时才下来。
闹到十一点多,沈诚润、叶懿就带着沈诚然出去放爆竹,那边沈清雅听到爆竹声就把饺子下进锅中。
好久不做家务,一时间沈清雅还些手生,竟是弄掉了一个饺子。沈清雅把饺子捡起来,发现白白的饺子皮上沾了一层土,忽然就想到去年家中这个时候是什么光景。
似乎是一家三口挤在后窝棚里,听着外头连绵不绝的爆竹声,三个人只能裹着厚厚的棉被,然后根据爆竹声激烈程度和院子中人放鞭炮声推测大约到了什么时间。
那会儿的年夜饭是什么,对了带着麸的粗粮,因为过年少添了一瓢水,吃到最后能喝到一小口粗粮,舍不得一口吃光,就捧着碗一个粒一个粒数着吃。
而今年,家中下人得到的赏钱都够一个四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了。
沈清雅脸上露出淡笑,把沾了土的饺子扔进灶火中,喃喃道:“新的一年大吉大利,红红火火!”
外头沈诚润跟个孩子一样,同沈诚然玩疯了。
今年家里买的烟花爆竹多,还有许多哄小孩子的小玩意,他就跟沈诚然一起放起来。
叶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沈诚润闹,眸色温柔,然后手中就被塞进一个窜天猴。
“来嘛,一起放,看谁的穿天猴放的高。”沈诚润把一根香弄成三段点燃,一人手里塞了一根。
“来,一二三,点火。”三人一起点燃,松手,穿天猴如离弦之箭射上天空。
三人抬头,就见属于叶懿那根势如破竹,遥遥领先,后来慢了下来就似在等什么人,待沈诚润那根追上来后,两根穿天猴一起砰地一声炸开。
而属于沈诚然的那根紧接着也炸开了。
沈诚润立时冲着叶懿挤眉弄眼,如画的眉眼间都是小得意,他的瞳孔中映着璀璨的烟花,而璀璨的烟花簇拥着一张刀削斧凿的英俊面容。
“诚润,饺子好了,回来吃饺子。”
三人这才放过烟花爆竹回屋吃饺子去了。
四人除了沈清雅和沈诚润包的外,都是坏饺子,皮陷分离,一点都不好。叶懿自己吃在嘴里都嫌弃,就在这时候沈诚润给他夹了一个完整的饺子。
“这个是我包的,你吃这个,我吃你包的,你吃我包的。”沈诚润说着还用腿在桌子底下不老实的碰了碰叶懿的大腿。
这一碰,把叶懿的心跳都碰快了。
叶懿口中嚼着沈诚润亲手包的饺子,发现这饺子确实比他这么多年吃过的都是吃好。
吃过饺子,就是守岁,沈诚润和叶懿给家中所有人都包了一个大红包,讨个吉利,这个大红封的数额可算安抚了沈诚然因打牌输掉的钱。
之后没什么活动的四人就坐在一起闲聊。
平日里这四人都挺忙碌还真没有这么闲的时候,一人一句,说学习说生活聊工厂,这一聊就聊到天亮吃了早饭才可以睡下。
“昨天守岁一宿,今个你就在我这里睡,别回去了。”沈诚润把叶懿拽到自己房间,强迫叶懿换上属于他的小了一码的睡衣,然后又给人按在床上这才自己也跟着钻进被窝。
“快睡,好困。”
“睡吧。”叶懿躺在沈诚润身侧轻声答应着,大年初一,自己喜欢的人就睡在自己身边,这是不是意味今年的好兆头。
第一次,叶懿是在对新的一年的期待中睡着的。
年后刚出十五,沈诚润就收到农科院来的电话,是一个非常大的好消息。
“杂交水稻成功了!”尤优激动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沈诚润耳中,感染着沈诚润的情绪。
“真的,太棒了!”沈诚润拿着话筒差点没激动的跳起来,沈诚润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可以达到亩产多少?”
“现在可以达到亩产400斤了。”尤优的声音激动的都颤抖了,沈诚润也被这个好消息砸得头眩眼花,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尤优兴奋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乌虚市去年的高粱亩产120斤、大豆118斤、谷子157斤、玉米130斤、地瓜931斤,现在只水稻就可以提高到亩产400斤左右。诚润,这个数字意味着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人会饿死了。”
沈诚润怎么能不清楚,他太清楚了,杂交水稻这才哪发展到哪,待发展下去,就可以亩产千斤了,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路无饿殍,所有人不但能吃饱肚子,还能吃好肚子。
“尤主任,能赶上今年播种吗?”沈诚润问道。
“能,一定能。”尤优道:“我已经给上面进行了汇报,上面的人同样非常激动,答应帮忙推动全国种植。
不过不管别的省市怎么样,咱们乌虚市今年肯定要全市种植,今年秋收就等着乌虚市大丰收吧。”尤优边讲话边哈哈乐,幸而沈诚润能理解他激动的心情,不然非得以为尤主任这是给生生乐疯了。
“太好了,太好了。”一向能说会道的沈诚润都乐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夸赞尤优,只能不停重复这三个字。
待挂断电话,一方雪白的手帕伸至沈诚润跟前,沈诚润才发现他竟是被尤优感染着哭了出来。
沈诚润接过叶懿的手帕擦着自己眼角,声音还闷闷的,“都是尤主任,他太激动了,搞得我也跟着激动了。”
“别说尤主任了,我也很激动。”叶懿目光灼灼地盯着沈诚润,“我早就知道你能成功的,但是我没想到竟然能直接翻四倍。”
从沈诚润睁开眼睛他就想着改良水稻的事情,但那时候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势力。后来虽然开公司有钱有名声了,但是他也不敢搞太出格的事情。在这个年代,手中没有木仓杆子,搞出太过惊世骇俗的东西,那就犹如小儿抱金过闹事。
他就怕哪个大人物觉得研究水稻不如研究他的大脑来得更有用。他想为这个国家这里的人民做事,但不想死。
后来就一直苟着,直到后来同叶懿百分百交心,交心到了完全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后背露出来给他保护的时候,沈诚润这才敢搞起这项研究。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给出完整的实施方案,而是通过话术引到,常常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这才促使这项技术如此快实验成功。也幸而尤优愿意听他这个最初提出设想的门外汉状似无意的,牛头不对马嘴的胡说。
“尤主任说今年就可以实施推广,咱们乌虚市作为第一批实验田全市种植,今年的乌虚市民一定会大丰收的。”
叶懿同样亮着一双眼眸道:“为了全国顺利推广,我会广邀全国记者参加,当然国外的记者愿意来也可以。声势造起来,推广才更容易。待到秋收之时,记者在跟进一次,那时候全国人民都看见产量,就算今年不愿意种植的,来年也愿意种植了。”
“对,这个办法好,我这就给报馆打电话,让他们也安排人去采访。”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9章
第二天杂交水稻可以亩产400斤的消息就见报了, 乌虚图画报更是用了整整一个版面刊登。
即便是这种时事新闻,图画报的刊登风格也一如从前,全部都用连环图画的形式表达。
一开始是农人种植粮食的辛苦图画, 然后到了秋季秋收后, 一称重不过一石,交了税收后,自家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最后一家老小各个面黄肌瘦。
紧接着就是下面一副连环图画, 标注的日期正是1926年,同样还是那几个面黄肌瘦的农人,他们再次开始种植起粮食。
在一幅图画中特意标注了新型良种, 杂交水稻。
接着就是农人一日日精心伺候, 待到了秋收十分,地里一眼望不到头的金灿灿一片。各个谷粒爆满,又大又多。
农人们红光满面喜笑颜开,一称重,竟是亩产400斤。这几个字加粗加大,尤其突出显眼。
农人们卖了粮食,置办家具,家中人各个穿上新衣服, 过年杀了家里的大肥猪, 一斤肉都没卖, 全部留着自己吃了。
之后一幅图画也是N年后, 同样自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家里最小的孩子由母亲喂肉, 那孩子竟是一偏头, 道:“我不爱吃肉。”
别看只这么一句话结尾, 却看得无数人眼热。
这是什么年代,缺衣少食,饭桌上一年一年见不到油水,哪家孩子能说一句我不爱吃肉。便是那大家族里的富贵公子和小姐们也不能啊!
有一个正在看报纸的老者悄悄抹了抹眼泪,明明这副连环图画甚至都没有几个字,更没有什么煽情的催人泪下的描述,可就是看得老者莫名想哭。
他的同伴道:“看一个图画报怎地还给你看哭了?”
老者把报纸递给他的同伴道:“你自己看吧。”
同伴接过来看后,同样沉默了。好久才哑着嗓子道:“这副图画上要是画的是真的,那该多好。亩产400斤啊,400的水稻。”
虽然二人都注意到一幅画标注的是1925以前和1926年两个日期,但是并没有当回事,只以为是图画作者对今年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