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仁舔舔嘴角,干涩道:“都是家母的错,说了不好听的话,把诚润给气走了。”
江成仁简单把事情同沈清雅讲了遍,事情不算大,江家人又这般诚意,况且江成仁同沈诚润关系不错,沈清雅觉得沈诚润可能不会在意,不过这总归是沈诚润的事情,沈清雅不能替他原谅。
“诚润最近很忙,你也知道最近又办了一个机器厂,再加上原来的厂子,每日忙得团团转,来回跑又太折腾,后来干脆就在那几个厂子附近租了房子,要是忙到太晚就在那边睡下。
所以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睡在哪边了,不过肯定不能回来了。”
沈清雅道:“自从印刷机厂开办,诚润已经连续半个月没回来住过了。”
沈清雅当然不能说沈诚润直接住到叶家了,只能这般对外解释。
江家人又留了会,见沈诚润还没回来,不好打搅,只能先行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2章
待江家人走后, 沈清雅才给叶宅去了通电话,“江成仁同他们的父母来了,说是给你道歉, 应该是从放学就等到现在, 我说你不回来了他们才走。留了一些赔礼,不是什么贵重之物,都是一些吃食,我便没强硬要他们拿走。”
“留下就留下吧, 都是一些小事,本来我也没放在心上。”沈诚润道:“姐,家中最近都好吧, 没什么大事吧?”
“没事。”事情交代清楚, 沈清雅就不打算和沈诚润聊了,她想自己补补睫毛,然后就到点睡觉了。
“好了,我挂了,你也学习吧,眼看着就要考大学了,多把时间挪用到功课上一些。”
“好的。”
挂断电话,沈诚润主动对叶懿道:“是我姐, 说是江成仁领着他父母去我家里赔礼去了,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琢磨着过去得了。”
“倒是乖觉。”叶懿淡声应着。
“一起看会书。”沈诚润把课本翻找出来, 一本推给叶懿,一本他自己看起来, “对了, 叶懿, 你打算报考哪个学校,咱们考一个学校同个专业得了。”
“好。”叶懿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明示暗示很多次,只不过以他的性格一直都没有明确表示出来过罢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诚润抽出课本中的各大大学的名单,上面还标注了前几年考入该大学的分数,他看来看去,手指最后指在乌虚大学四个字上,“咱们两个现在的身份不适合离开这一亩三分地,就报考乌虚大学吧。录取分数中游,咱们两个还有考上的希望。”
“可以。”乌虚大学本来也是叶懿想要报考的学校,无论他还是沈诚润现在对于外界某些人而言都是一头待宰的肥羊,离开这里无数双手想要抓他们,所以二人真不能跑到别人地界上乱跑。
沈诚润眉眼弯弯,解决了大学问题就把那份名单一推,抓过课本看了起来。
待到十点钟,佣人上楼敲门提醒二人该休息了,沈诚润才起身抻了抻懒腰。
楼下佣人早就烧好热水,沈诚润和叶懿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才爬上床。
陷在柔软的被褥中,沈诚润发出舒服的喟叹,“得劲。”
白皙的侧颜对着叶懿,没两分钟就进入梦乡。
叶懿没有动,就那么静静望着沈诚润的侧脸。昏暗的房中,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挡下,叶懿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少年的眉眼却仿佛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深深刻进心上。
即便看不清,他却能精准描绘出少年的眉眼,包括少年的一颦一笑。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他叶懿已入相思局,安能任由那引他入相思之人独身安静站在岸边。
白天的事情就那么过去了,怎么可能!
叶懿的手脚轻轻拨开沈诚润的被褥,将人从他自己的被褥中挖出来带进他的被窝,温柔的摆弄着少年的手脚,使他乖顺趴在他胸膛。
叶懿的嘴角微勾,感受身上少年的重量,才觉白日里那口堵在胸膛的气顺了顺。
双眸轻阖,然而不过半分钟后就再次睁开。
他并不满足地再次把少年的胳膊摆出一个环抱自己腰身的姿势,这个姿势看起来好似少年主动抱住他一样,然后又静静在黑暗中感受番才阖上眼。
然而两分钟后,刚合上的眸子又再次睁开,这一次叶懿拉住少年的手从他的睡衣下摆钻进去,然后放在胸膛上。
这样的姿势就好似少年在睡梦中孟浪了他般。
如此折腾一番,叶懿终于心满意足睡过去。
待到第二日清晨,沈诚润半梦半醒之间就觉得触手温润,手下仿佛握有凝脂玉一样的触感,下意识又揉又捏起来,直到头上传来一声暗哑的闷哼声。
这低沉的嗓音陡然就令沈诚润清醒过来,他猛地抬头就对上叶懿那张锋芒毕露却帅气逼人的面庞。
沈诚润的手指顿时僵住,就那么呈现一个抓揉的姿势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子已经掉到腰部,而叶懿的衬衫被撩开,都堆在胸膛以上。一只正在犯罪的手被逮个人赃并获,现在还保持着揉捏的姿势。
而手的主人已经化身八爪章鱼牢牢攀在身下这具躯体上。
沈诚润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夜睡醒来,他就要被写进刑法。
吞了口唾液,沈诚润才轻轻地缩回手脚,好似怕惊动什么一样。
可是叶懿已经醒来,叶懿从床上坐起,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把睡衣扣子一枚一枚系上,就好似一个被侵犯了一宿的姑娘,只能独自委屈的吞下所有苦果。
沈诚润把脸埋在枕头上,恨不能就此捂死自己,这样就不用面对这尴尬的场面了。
天啊,他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他明明睡向一直都很好的,怎么昨天晚上就一反常态了呢?
“你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刚睡醒时暗沉。
这话讲得沈诚润更似始乱终弃的渣男了,沈诚润把脸埋在枕头中蹬了蹬腿,好似他死了。
然而这事情终究不是鸵鸟就能解决的,他只能狠下心把自己的脑袋从枕头中□□。
“那个什么,我会负责的。”说完沈诚润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讲的都是什么玩意,叶懿又不是真的黄花大闺女,要他负责什么?
然而不待他讲完,就听叶懿开口问道:“真的?”
“啊!”沈诚润还在为他说错话而懊恼就对上一双明显噙着期待的黑眸。
等等,期待?
他刚才说了什么?
负责,叶懿期待他负责!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可是就算沈诚润想当自己搞错了都不可能,实在是叶懿眸子中的期待太过明显,从沈诚润认识叶懿到现在,就没见过叶懿这么明显的流露过自己的情绪。
砰、砰砰、砰砰砰……
沈诚润听见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烈,跳得好似要失控了般。
这样激烈的心跳刺激着他全身血流都不正常的流动着,汩汩的,好似要沸腾了一样。
他的头脑好似都充了血,木木的,无法正常运转思考,嘴巴似有自己的意识直接就承诺道:“当然。”
叶懿黑漆漆的眸子,向来如深渊般看不透的眸子,此刻就似一汪清潭,连潭底的石子都清晰可见。
明亮的仿若夜里最璀璨的那颗星辰,他追问道:“你要怎么负责?”
语气过于焦急,竟带出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沈诚润觉得眼前仿佛有层薄薄的迷雾,他伸手就能拨开,“要不,要不,我们,我们试试……”
沈诚润完整的说出这四个字,有什么逐渐在脑中变得清晰。
虽然他性子温润柔和,但却并非什么没有分寸之人,正是因为他是AI,故而才格外注重待人接物。
因为那是镌刻在他AI代码之中的程序,可是对上叶懿他就不知不觉抛却了这些。忍不住想要亲近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甚至在二人还未说开的时候就住进叶懿家中,他以什么身份,若只是朋友的话,未免太过有失分寸。
可是谨守礼仪的他却从来没想过这些,也许不是没想过,只是他自己下意识不愿意去想罢了。
之前种种不合理的举动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LJ,万千的辩解,都抵不过喜欢二字。
因为喜欢,变得越来越不像他,因为喜欢忍不住靠近,因为喜欢才找了一个借口就住进人家家中,就蹭他的床。
这样的喜欢可能已经满到溢出,所以才会在睡梦中手都有了自己的意识,自作主张的去侵犯人家的身体。
“叶懿,我们恋爱吧,就像男女那样。”
沈诚润话音刚落,就被叶懿一把抱住,那样的力气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之中。
叶懿本没想在今日就要出一个结果,他以为这是一个漫长的拉锯战,之后还要经历一个很长的反复纠缠的过程。
其中沈诚润可能在他的性向问题上就要不断挣扎纠结,叶懿已经做好准备。
昨晚的那番举动不过是受到白日刺激,他真的忍不住了,想要一点一点向沈诚润渗透这世界还有另外一种爱情。企图逐渐腐蚀他的心里防线,怕他乍然之下不能接受。
可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做梦一样,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激涌的感情,力气大得好像要把沈诚润揉进他的骨血之中,然后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好。”叶懿沉沉的嗓音有着莫名的性感,“我会待你好的,非常好,非常好的那种。”
心意相通,沈诚润也不再矜持,作为AI浏览过的感情案例告诉他,喜欢就要告诉对方。
“我也会对你非常好,非常好,好到超越我的生命。”
“不要。”叶懿微微同沈诚润分开一点,看着少年认真的眉眼道:“无论什么时候,你的生命安全都是第一位。”
“才不。”沈诚润眨动眼睛,“真心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将对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重要。”
叶懿喉咙干涩,心头更是充满涩然。
他不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3章
叶懿曾经为别人挡过灾, 豁出过性命,才换来现今这场富贵,这条命早就不值钱了。可沈诚润不同, 他的命一直都握在他自己手中, 从不曾轻易用什么交易出去。
沈诚润眉眼如画,精致无双,两双黑黢黢的眸子全神贯注注视着叶懿时,仿佛满心满眼装的都是一个他, 再看不进去一眼世间旁物。
纵然叶懿这小小半生荣华富贵不坠,但是却没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记着的都是他,便是用这天地万物来换, 都抵不得一个他。
这样浓烈的感情比烈酒还烈, 令人神魂激荡,肺腑为震。
“叶懿,我们既在一起,以后自是生死与共,荣辱一体,你便是我,我就是你。就如同那鸳鸯,只要活着便双宿双栖, 若是一只死了, 另一只绝不独活。”
这就是沈诚润的爱情观, 他是一个温润的人, 他的胸襟可以包容一切,原谅任何事情。但是爱情不可, 他要的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爱情, 不用毁天灭地, 但必须相依相偎,永不背叛。否则他就会变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不知变通的执拗性子。
“好。”叶懿喉间酸涩,声音低哑,“从今往后,我叶懿这条命就只是你沈诚润一个人的。”
沈诚润双眸弯起,盛着满满星光,“我沈诚润这条命也是你的,七哥。”
一声七哥不同以往,自沈诚润唇间吐出,带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无限缱绻缠绵,似那连绵不绝诉说不尽爱意。
叶懿喉结滚动,再也忍不住,将他炽热的嘴唇压在沈诚润红润的双唇上。
刹那间天地黯然失色,只剩下这一对相互依偎的情侣。
窗外枝头有麻雀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远处街头来往的汽车,过路的行人开始了新的一天。
叶懿和沈诚润双双迟到了,不管怎样,沈诚润这具身体还未到适合通晓人事的年纪,虽然这个年代普遍大家都结婚早,但是考虑到身体健康问题,沈诚润还是决定再忍一年,至少等到成年。
下课后江成仁马上走到沈诚润的书桌旁,神色郑重道:“诚润,你出来下,我有话同你讲。”
沈诚润知道江成仁想说什么,虽然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背着叶懿讲,但这毕竟涉及到江成仁的面子问题,沈诚润就同叶懿招呼声,跟着他走去人少的角落。
江成仁没说废话直接就道:“诚润,昨日的事情是我母亲做错了,我替她给你道歉,你别同她计较,我父亲已经训斥过他了。”
沈诚润温声道:“此事便过去吧,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当它没发生过。你我二人还是好朋友,以后该怎么相处还怎样相处。”
江成仁这才长吁一口气,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他亲近地拍着沈诚润肩膀,“还有谢谢你帮了我妹妹,昨日要是没有你,这书我妹妹怕是读不成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还是你的妹妹。”沈诚润笑道:“走吧,咱们回去,上课了。”
二人回到座位上,沈诚润冲着叶懿眨眨眼睛,发现没人注意他们,沈诚润就悄悄往叶懿身旁挪了挪,肩膀贴着叶懿的肩膀,大腿贴着大腿,感受到身旁人骤然紧绷的僵住的肌肉,沈诚润轻笑出声。
叶懿无奈,小声轻斥,“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