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是武常娟绝对不嫉妒。
“常娟,你有喜欢的款式吗?”武常娟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那些新鞋,“这个漂亮。”
“你试下,如果鞋码合适你就穿走,不合适的话我明天叫诚润送过来一双。”
武常娟作为沈清雅的保镖,同她的关系更为亲密,不是简单的朋友,所以沈清雅真心送她的礼物她都会接受,然后加倍保护沈清雅的安全。
沈诚然也洗完澡出来,看见鞋柜里的新鞋子同样眼睛一亮,不过别误会,他双眼闪烁的是大洋亮闪闪的光泽。
只见他对沈清雅道:“姐,我的鞋子都没有鞋盒,你空着的那两个可不可以给我?”
沈诚润黑着脸,“诚然,我送的鞋子是给你穿的,不许拿去卖。”
沈诚然眼中比星辰还要璀璨的光芒瞬间熄灭,蔫头搭啦膀子道:“哦。”
随意拿出一双凉鞋就套在脚上,倒是挺凉快的,就是他哥不让他倒卖,不然一定好卖。
沈诚润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嘴角才没抽搐。
“好了,走吧。”沈诚然背起书包先去车上等着。
沈诚润三人,包括武威跟着上车,武威坐在副驾驶,脚上穿着沈诚润送他的凉鞋,从敞开的窗户中吹进徐徐凉风,掠过脚上的鞋子,丝丝凉意从鞋子的孔洞钻进去确实很凉快。
沈诚润制作的男款凉鞋,也会露脚背,但没女款凉鞋那么大,就只能在皮鞋的鞋面上钻出一个个孔洞。
司机一向都先送沈清雅姐弟,到了学校她和武常娟的鞋子立刻就引起全班女孩子的注意。
“天啊,好漂亮,清雅常娟,你们是在国外买回来的吗?哪个牌子,我哥就要出国读书,我让他帮我寄回一双回来。”
“不是国外,国内就有卖的,今天最新上市,中午放学咱们可以一起去试。”
“好。”
对于沈诚润和叶懿脚上的新凉鞋同学也注意到了,当然也在报纸上看到了女士露趾凉鞋的所有款式。同学们一边惊讶凉鞋的美丽,一边惊叹沈诚润的大胆。他生产出这样的凉鞋就不怕被那些老古板抨击吗?
当然会,甚至有的老古板已经找自己相熟的报纸,在下午就及时发表出他们的真知灼见。
沈诚润才不在意,看过就忘,倒是有一个老古板写的内容触动到沈诚润。说的是乌虚当地的一个社会新闻,一名女子独自出行,走夜路回家被偶遇上的一名男子差点非礼。
警察拘捕该名男子后,该名字男子给出的理由是他以为女子是窑子里花姐,振振有词狡辩着,若不然哪有三更半夜独自一个人外出的女子,这不就是勾搭人呢吗?
可男人口中三更半夜才八点,夏季的乌虚市,八点天还未黑呢。
老古板引用这则社会新闻的目的就是用来警醒所有女子,那露趾凉鞋穿不得,穿了就会招来不怀好意之人。
“倒是会'活学活用'。”
武威道:“沈先生,用不用找几个人骂回去。”
“当然。”沈诚润道:“找几个打笔仗厉害的,给我狠狠骂回去。”
“好的。”
沈诚润可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别人骂他一句,他自然要骂别人十句。
为此还在乌虚连环图画报上专门连载了一副图画。就是鲁迅先生的那翻言论,乍开始看见的就是一个短细漂亮的白胳膊,多余什么都没有,然后一个形容猥琐的男人一点点展开联想,最后待他联想完毕,那个初时的白皙纤细的胳膊露出全貌,竟是一个身形矮小瘦弱的男子。
那猥琐男白白联想一番,骂了一句晦气走了。
这不算完,沈诚润在图画后面留白的地方挨个点出在各大报纸上抨击他的那些人的笔名,并直言这就是你们的思想。
那些被点名的老古板都是最自允清高之人,被沈诚润这般当众羞辱,气得吹胡子瞪眼,晚饭都吃不下去,连夜又写了篇文绉绉的文章骂回去。
讲真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那些古板之人写的咬文嚼字的东西他们看不大懂,还是沈诚润的连环画简单明了,看过懂图画表达的意思,登时都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这不就跟前几天那个新闻上的男人一样,看见路上行走的女子欲行不轨之事,结果还狡辩怪是那女子独自一人行走的错误。我当时还想这得是什么样子的奇葩人,原来竟是同这几个写文章的人是一路人。如此说来,搞不好那个上新闻的男人就是个读书人,有可能还是什么前朝的秀才呢!”
“哈哈哈……”茶馆里发出哄堂大笑,把有几个心里附和老古板言论之人羞得面红耳赤。
不管报纸上怎么打笔仗,都不影响露趾凉鞋的火爆,女子们只管美不美,漂不漂亮,这是一个思想刚刚启蒙的时代,这个时代的人们既保守,又开放。新时代的女性无惧旁人的眼光,大胆又直白的表现自己的喜好。
露趾凉鞋的销量一度卖到断货,供不应求,沈诚润这个老板被骂得很惨但同时也赚得盆满钵满。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3章
某一商店内, 几位烫着卷发,指甲染钻的时髦洋人贵妇们正在买鞋。
她们旁边陪伴着一名华夏男子,是几位贵妇的翻译。
男子对掌柜道:“几位夫人想买凉鞋, 就是沈氏生产的凉鞋, 你这里有卖吗?”
“有的,有的。”掌柜点头,把几位洋人贵妇引到货架子前,“这些都是今年凉鞋最新款式, 也有男士的。”
这几位夫人才不看男士鞋子,她们只是来给自己买鞋的。
“呀,这款漂亮, 一看就是华夏风, 蛮有韵味。”
“我喜欢这款,我要试试这个。”
洋人女子不同与华夏女子的内敛,她们当场就试了鞋子,有几个甚至光着脚直接试穿的。
一双双白嫩嫩的脚丫子有点晃眼睛,掌柜和翻译同时默默转过头别来眼不去看。
“好看,我就要这个了。”
“我穿这个漂亮,明晚我有个舞会,我要穿它出席。”
这些洋人贵妇说的都是洋文, 掌柜听不得, 但从她们热烈的语气和脸上欢喜的表情就能知道她们对鞋子很满意。登时掌柜也跟着露出笑意。
当初沈氏送来这批出格的凉鞋时, 他一度不想进货, 那时候还寻思着这样露骨的凉鞋女子们怎么穿的出去。
可能是沈氏公司名声太过响亮,让掌柜有种莫名的信任, 他决定赌一把, 就留下一批凉鞋。
其实有一段时间还是后悔的, 就是前些时候报纸上骂的最热的那时候,他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各大报纸看看那些文人又骂了什么,然后就胆战心惊,以为这些凉鞋绝对不会有女子肯买的时候,第一名女学生找上门。然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现在洋人都来买。
掌柜觉得没有什么比他当初做的那个决定再正确不过了,沈氏公司果真不负盛名,跟着沈氏走,绝对没有错。
掌柜正高兴的咧着嘴笑呢,就忽听到旁边一道年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响起,“光天化日朗朗天坤之下,公然袒露隐私部位,简直世风日下,有伤风化!当真天下女子之耻辱!”
几名试鞋试的正开心的洋人女子都停下试鞋的动作,齐齐转过头来面色不善地盯着那说话的老头。
老头心头猛跳了两下,莫非这些洋人女子听懂他说什么了,不可能,她们要是能听懂华夏语,还带什么翻译。这么想着,老头很快就镇静下来,忍下心虚直视回去。
老头没注意到一旁的翻译同情的眼神。
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洋人女子冷笑一声,直接怼道:“一把年纪还多管闲事,也不怕操那么多心过劳死!”
张口竟吐出一长串华夏语,发音不太准确,甚至还有点奇怪,但是绝对能让人听懂。
紧接着下一名洋人女子就骂道:“你这老头是女子生的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又或者是男人生的?”
“当然是女子生的,可这又跟你们穿这种伤风败俗的鞋子有什么关系,我妈可不会穿这样暴露的鞋子,如果我买给她非要她穿,我相信以她的高洁之品德,一定会亲手把自己吊死!”老头猜到这些洋人女子可能要用他母亲做文章,赶紧把几个洋人女子的话堵住,还觉得自己挺聪明,这样这些女子就应该没话说了。
那知道洋人女子又是讥讽一笑,“哦,原来你还肯承认你是女子生的,那就好说了。你该知道女子怎么生孩子的吧,你又是从你妈哪里爬出来,又是吃你妈哪个部位的奶长大。按照你的逻辑,我就要问你一句了,你知不知道廉耻,知不知道羞!如果知道羞耻怎么能从你妈那个部位生出来,那可是一个女子最隐私的部位。怎么又能吃你妈的奶,那可是那爹才能碰的地方。天啊,按照你的逻辑,你这是乱.伦啊,可比我们穿双露背凉鞋严重多了,我若是你,我一定亲手上吊了解了自己。我绝对接受不了身为男性的自己竟从女子的那种部位出生!”
洋人女子啧啧道:“可惜了,我是女子就没这种苦恼了,所以我活得很好。至于你,还不赶紧去死上一死,太有伤风化了!”
洋人女子可不管那些,华夏女子不敢说的话,不敢骂的人,她们都敢。当然也有内向腼腆的洋人女子,但是很可惜能跟着丈夫飘洋过来来华夏发展的女子都不是那种别人说一句就羞愧得不知所措的女子。把她们惹急眼了,甚至敢动手同男人挠一架。
“胡搅蛮缠!简直胡搅蛮缠!”那老头又羞又气,脸色涨成猪肝色,满心都是反驳之语,可最后却只是翻来覆去这几个字,气得直哆嗦。
“呸,老不死的,自己身上的臊都没洗干净,少管别人的闲事,当心齁死你!”
“掌柜的,把鞋子给我们包起来,就要这几双。”洋人女子也不用翻译了,自己就吩咐起掌柜。
掌柜连忙答应,路过翻译时还小心问道:“这几位夫人都会说华夏语,为什么还请你?”
“为了装逼呗。”翻译小声回道。
几名洋人女人买完东西大摇大摆走了,路过那个老头时,一人吐了他一口。
待洋人女子离开,掌柜才拿着拖把出来,专门往老头脚上那双昂贵的皮鞋上戳,边戳边道:“让让,让让,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说你要不找事,人家好好买东西哪会骂人,更不会吐你。结果现在到好,还得连累我来拖地,一天天的我卖货都累死了,你还来给我找麻烦!”
老头气得倒仰,就差没一口血喷出来。
“叶懿,你还记得前几天报纸上那则新闻吗?”沈诚润道:“就是女子独行差点被非礼的新闻?”
“记得。”叶懿道。
“我想到咱们的娃娃厂,那是唯一有女工的厂子,厂里经常加班,下工也比较晚,女工们若是哪天家里人有事没人接,确实有点危险。”
“你想派车送她们回家?”武威惊讶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吧当然不会用私人汽车,那得多少台,又得多少油。我想搞一辆班车。”
“你想通电车?”叶懿思索着,“你了解这行吗?若想通电车,电车轨道得你自己出资修,同时你电车所经路线的道路还得你修。这也是咱们乌虚市目前就一条线路通电车的原因。”
“我初步了解过。不过我不想通电车,电车限制太多,还有轨道限制,我想直接通公交车,没有轨道限制,想开去哪里都可以。”目前整个乌虚市只有一条电车路线,根本没有公交车,但是沈诚润了解过,其他城市有通公交车的,甚至连双层公交车都已经出现了。
“至于修路,这个我其实很早就想过,只不过修路需要太多银子,后续的养路费更是一大笔资金,我一直犹豫不决该修那段路,如今正好即能保证女工的安全,又能保障我自己工厂的利益。路修好,来往通车方便,咱们厂子的生意或许还能再提高一个档次。”
沈诚润打算先修一条娃娃厂通向乌虚市内的路,那条公路全长大约13.6公里,汽车行驶大约需要40——120分钟。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乘客上下车和停靠站的时间,若是加上这个时间,可能就需要再延长一半的时间。
一公里路大约124元左右,那么就是1684.4元。
这只是初步预算,并不算公共汽车的价钱。一辆公共汽车的价格就得3000——4000元。
如此算下来,一条公交车线成本至少5684元。
沈诚润把自己初步计算的结果拿给叶懿看,“你这个预算是打算修一条柏油路?”
“对。柏油路最适合公交车通行,平稳。”
“柏油路的确好,不谈价格问题,也不谈后续维护,弊端不少。这条马路建成,百姓有方便之路肯定都会来走这条路。咱们的乌虚的主要交通是马车、骡车、太平车等等。
其中太平车载量最重,但同货车相比仍旧相差甚远,所以载量倒不是问题。
问题出在他的车轮上,这些车子都不是橡胶轮胎,全部是实心木制或者包了铁皮的。可是不管包不包铁皮,都能伤到柏油路面。特别是我刚才提到的太平车,驶过去就会在柏油路面扎下两道很深的车辙子,这比重型卡车伤害还大。”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沈诚润在纸上画出三个车道,“假设这是公路,我打算在中间修柏油路作为专用汽车道,只让橡胶轮胎的汽车行驶,两侧则是其他车道。太平车是咱们华夏目前最主要的运输工具,不让它上路不可能,那就给它留出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