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病得有多重,居然要这么多人一起会诊。
紧接着,沈海遥被推进了很多个小房间,做着一个又一个的检查,几个小时后才又被送回病房。
他昏昏沉沉、疲惫至极,很快又睡了过去。
睡前最后一眼,他在自己病床的床头看到了值班医生的姓名、照片和联系方式。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眼角有颗泪痣,名字叫楚漠。
清醒后,沈海遥在医院里住了两周左右。期间警察也来过,试图帮他寻找亲人,只是沈海遥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为何入院都说不出来。
警察和医生对视一眼,无奈地说:“行吧,那我们先把你录进失踪人口吧。”
之后,警察又向那位楚漠医生问了些情况。
楚漠说:“没有陈年旧伤。烧伤是因为房间着火,骨折是因为着急下楼摔了一跤,不像是刻意的。”
没有陈年旧伤,也没有营养不良,基本可以排除从小被拐卖、现在才逃出来的可能性。
可是在如今这种现代化时代,真的会有一个人在医院里住了两周,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寻找他的可能性吗?
“哎,你真不记得你有什么家人了吗?”有一天例行查房时,楚漠问道。
沈海遥想摇头,可是……
他觉得,他应该是有家人的。
修养这么多天后,除了伤口依然疼痛外,他基本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只是始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轻声回答楚漠的问题:“真的不记得了,但我有家人。”
楚漠撇撇嘴,没再说话。
隔壁床住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因为调皮摔断了腿。
这个年纪的男孩最淘气,腿动不了也完全不影响他继续胡闹。
查房时楚漠很不客气地骂道:“沈若邻,你又欺负你妹妹是不是?!当心我告诉你爸爸!”
原来男孩叫沈若邻。
沈若邻有个双胞胎妹妹——这是一对龙凤胎。不仅如此,这兄妹俩的父亲,正是楚漠的导师。
楚漠意思意思抽了一下沈若邻的肩膀,之后想起什么,笑了。
“我就说,总觉得你这名字这么耳熟。”楚漠转回到沈海遥的床前,笑着说,“你和沈老师的小女儿同名啊。她也叫沈海瑶,只不过是王字旁的瑶。当时取的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句诗,既是一句诗的首尾两个字,又是反义词。”
一旁被叫到名字的女孩怯怯看了过来。她怕生,干脆躲到哥哥身后。
爱胡闹的哥哥这时竟然有了一点为人兄的自觉,张开双手,宝贝似的将妹妹牢牢锁在怀里,挑衅一样看着旁边病床的两个大人。
沈老师夫妻俩都是医生,平日里很是繁忙。刚巧沈若邻就在楚漠的科室里,平时就拜托楚漠看管一下。
于是楚漠有事没事就要过来晃晃,时间长了,反倒和沈海遥熟识起来。
他还热心地帮沈海遥垫了医药费。
据说,楚漠十几岁的时候遭遇了一场抢劫,抢劫犯见他身上没钱,心里气不过,捅了他一刀。
“我父母都是农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那晚是沈老师值夜班,他帮我垫了钱,还跟我说不着急,他有钱。我就信以为真了,一直拖了六七年都没还清。后来我也报考了医学,真正工作之后才知道,那时他帮我垫的钱,抵得上他半年的工资了。”楚漠惆怅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他,既然你现在没钱交医药费,那我也先替你垫上。怎么说,也是一种传承吧。”
沈海遥正要感谢,楚漠又说:“但你身强体壮的,肯定能很快赚到钱,我只给你三个月时间啊!三个月之后连本带息还我。”
沈海遥:“……”
之后,警察又来找过他几次。
这一次,终于带来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之前我们一直在本地户籍人群里排查,始终没查到你的相关信息。后来我们扩大到全国才发现,原来你的户籍在外地。”
警察拿出几张纸递给沈海遥,说:“你在X市有一套房子,工作单位和社保也都在X市。只是……我们联系了X市的同事上门,你家里没人开门。有可能……”
有可能,沈海遥真的只有孤身一人。
沈海遥沉默着收下这些资料,又谢过了警察。
送走警察后,沈海遥呆呆坐在病床上。
警察说,自己家里没有人开门……
真的,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沈海遥按按心脏,心里低落又疑惑。
不该是这样,他总觉得不是这样。他确实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也对自己的过往一片迷茫。可是,他知道有人在等他。
是谁呢……沈海遥摸摸心口,不知道缺失的那些记忆和情绪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沈海遥身体素质很好,没过多久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没人来接他,好在他也没有太多东□□自一人也能离开。
办好手续后,楚漠把他送到火车站,说:“记得还钱,银行卡账号我发给你。”
沈海遥:“……”
到X市的高铁一天有好几趟,沈海遥小心避开伤腿,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为了避免碰到伤处,他挑选了一个靠窗边的座位。他用手撑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窗外极速倒退的风景。
距离X市越来越近了,沈海遥的心里却平静得很。
就如同那些丢失了的过往一样,X市也无法唤起他内心的波动。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那大概就是茫然。
不知道过去在哪里,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下了高铁后,沈海遥按照预留的联系方式,找到了X市当地的警察,在他们的帮助下回到了那间据说是自己买下的房子里。
房子不大不小,普通的一个套三,但是布局很合理。入户花园估计有十三、四平方米,观景阳台也很宽敞,乍一看,有几分像别墅的构造。
原来以前还是个有钱人,沈海遥笑了笑。
他换了鞋子,却在弯腰穿拖鞋的时候愣住了。
鞋柜前有两双拖鞋。
他再仔细看看,客厅窗明几净,地板一尘不染,绝不是两三个星期没住过人的样子。
他快步走向观景阳台,在角落发现了几盆绿油油的植物。
土壤湿润,叶片碧绿,长势喜人。
他又跑到厨房。水池里倒扣着几个碗,大概是因为冬天阴冷,水渍还没完全干掉。
沈海遥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
时间渐渐晚了,客厅挂着的智能窗帘感应到了光线的变化,悄然关紧。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一片漆黑。
沈海遥正想起身开灯,却听到大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他的动作僵在原地。
让他意外的是,来人竟也没有开灯,也因此没有注意到玄关多出的那一双鞋子。
他像游魂一样飘进厨房,才刚走进去,手机就响了。
“喂……哦我还不太会用、哦不是,我白天忘了带手机……哦哦,不好意思……什么?!”
那人的声音陡然拔高。
手机听筒的声音开得未免太大,沈海遥坐在客厅里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那旁一个男声说:“他回来了啊,我亲自把他送回家的,你没见到他?”
客厅的灯光亮了。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沈海遥眯了眯眼睛,再睁开时,他看到那人眼睛通红地看着他。
家里太安静了,静到沈海遥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看到那人慢吞吞走到他身边坐下,又伏在他的膝上。
冰冷的湿意很快透过厚实的裤子传到皮肤上,沈海遥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后脑。
他听到那人闷闷地说:“你去哪儿了呀……不是说好再也不分开的吗。”
心里空缺了好久的那块位置终于被填上了。
沈海遥弯下腰,就着这个姿势抱住他,哑声说:“嗯……再也不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更主攻破镜重圆《不是你要离婚的吗》文案如下:
傲娇x强势
万人迷攻,轻微狗血+修罗场。
*
容夏,一流长相,一流演技,顶级资源,电影里客串个3分钟的镜头都能拿奖,人送外号“俄罗斯蛊王”。
搁别人身上是一秒火出天际的配置,可他偏偏不温不火了很多年。
原因……
#容夏+英年早婚#
粉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
一场意外,寇雅郡失去了这五年婚姻的记忆,忘了和容夏的感情,偏偏记得自己要离婚。
寇雅郡:爱我你就放开我!
容夏:哦……(失望)
*
五年婚姻,红本换成了绿本。
#容夏终于离婚啦!#
离婚的消息引爆后,粉丝欢天喜地,前夫唉声叹气。
*
下属A:容夏这次的新戏又有很多“那种”镜头。
寇雅郡:???
下属B:今天有人拍到容夏和别人进了同一家酒店。
寇雅郡:???
下属C:老板!!老板娘的初恋回国了!!!
寇雅郡:???
#离婚之后我后悔了怎么办#
容夏挠头:还能怎么办,不是你要离婚的吗?
小剧场1:
容夏:不想染头发。
寇雅郡:那就不染!
容夏:不想上综艺。
寇雅郡:那就不上!
容夏(托腮):不想复婚。
寇雅郡:那就不……不行!这个不行!
容夏抓着一大把离婚证的碎片丢给他:去你的吧,拜拜!
小剧场2:
前男友A:夏夏终于离婚啦,看我趁虚而入!
前男友B:夏夏拍戏累了吧,我来帮你按摩!
寇雅郡:你们都给我滚!(挥扫帚——
【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没有了相处的痕迹,爱你的本能也一直在。
再来一次,还是爱你。】
看好攻受,看好攻受,看好攻受。
攻有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原生头发是浅金色,平时会染黑;有前男友,受是第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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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穿成被大佬豢养的金丝雀》,文案如下:
没心没肺的攻x大佬受
郁宁穿成了古早狗血虐文的替身攻,因着那张和白月光有三四分相似的脸,他被折断羽翼,被迫养在大佬身边。
被白月光的亲友连番嘲弄是家常便饭,被大佬虐身虐心是日常必备。
郁宁:?21世纪竟然还有这种狗血剧情?!
本打算收拾细软跑路的郁宁,不小心被大佬的巨额资产蛊住了。
豪车豪宅随便送,每月十万零花钱,每季度还有bonus!
郁宁反水了:大佬年轻有钱又有颜,我可以!
他拿着大佬的钱,住着大佬的豪宅,兢兢业业做替身。
白月光回来后,郁宁甩着手绢抹泪,再见了,我的咸鱼生活。
刚跑出去两步就被大佬揪住:你去哪儿?!
郁宁:我走啊,给你和白月光让位置。
大佬暴怒:谁允许你走的!谁说你是替身的!
# 番外
第80章 番外-甄臻篇
“你好, 请问甄臻是住在这里吗?”
大门打开后,褚鹤问住在里面的陌生男人。
那人听到甄臻的名字,立刻皱紧眉头, 上上下下扫了褚鹤好几眼, 谨慎地问道:“你是谁?”
他的视线越过褚鹤, 又去看后面的沈海遥, “你们是谁,找甄臻干什么?!”
褚鹤摆出最真诚最人畜无害的表情,回答道:“我们是甄臻以前的朋友。”
男人更加不悦, 这次连话都不再说, 直接关上了房门。
砰地一声。
褚鹤:“……”
他回头看看沈海遥, 耸耸肩, “俩老人不在, 这个人不认识我, 怎么办?”
沈海遥说:“还能怎么办,等甄臻回来呗。”
他们趁着“生花”还能用,赶紧开了幻境,回到之前那几个小倒霉蛋的世界里。
说起来这个事情还有些尴尬,沈海遥帮那几个人报了仇, 改写了他们原本悲剧的人生,可那几个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沈海遥原本的模样。
两人无奈,下了楼,漫无目的地在楼下闲逛。
甄臻搬家了。工作几年后他攒了一笔小钱, 带着两位老人换了一套稍大一些的房子。
他们一家三口还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样, 连搬家时都会告知原先的邻居自己搬去了哪里,褚鹤稍一打听就问来了新地址。
沈海遥:“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甄臻这人太没有防人之心, 万一又被吴曼那个吸血鬼贴上了怎么办?”
褚鹤却极认真地想了想,说:“我倒是觉得,这样才像甄臻嘛!他就是这样的人呀。虽说重活了一次肯定会有些长进,但他不可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他肯定还是又善良又温柔又懂得照顾别人心情的甄臻,对吧?”
沈海遥无奈地说:“好吧,好吧。”
转念又一想,沈海遥觉得这样倒也不赖,“我看有刚刚那个人在,也不用太担心甄臻会被骗。”
他拽着自己的眼角往下扯,模仿刚刚那人的棺材脸,说:“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甄臻的新男朋友,怎么这么凶啊。”
说话间,远处走来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
甄臻穿着一件燕麦色的长款风衣,左肩背着一只棕色的公文包,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