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只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扣住,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江引发现自己已经被郁文星压在了床上。
“说话便说话,你压着本王做什么!”
少年挣扎着想把郁文星推开,略微一动,手腕就交叠着被郁文星单手压在了头顶。
江引提脚想踹,郁文星抓住机会,一条腿插.到了他的腿间。
他凑近了江引的耳边,吐息轻柔中却带着一点寒意。
“不压着你,你又想跑?”郁文星用另一只手捏住了江引的下巴,“今日若不跟寡人解释闻渡海到底是谁,寡人……”
“怎么样?”
少年倔强的双眸望进了郁文星的眼睛里。
“吃了你,你信不信?”
少年哼了一声,换做了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对郁文星道:“你先说,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郁文星思索片刻,开口道:“虽然你顽劣、骄纵、有时还有些没心没肺……”
少年挣扎无能,一口咬上了郁文星的肩膀。
“脾气大,会咬人,”郁文星捏着江引的下巴,江引被迫张开嘴,露出了里面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隐约可以看到柔软的舌,“牙口还挺利?”
郁文星松开了捏着江引下巴的手,少年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委屈了起来:“然后呢?”
就像一只想跟主人玩,但是被主人无情打开猫崽一样,失落得连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但是,”郁文星吻上了江引的唇,“全天下,寡人还是最喜欢你。”
“怎么样怎么样!”江引兴奋地对系统说,“还不高呼三声江哥牛逼?”
【积分加十,已有积分余额二十。】
【不错啊,宿主。】
系统罕见地开了金口夸江引。
江引骄傲地摇起了尾巴。
不过,戏还是要演的。
少年被他直白的话震撼到了,睁大了眼睛,半天都没有说话。
“怎么,不相信?”郁文星调笑着说,“当年的事情你还没有拿出证据来给寡人,寡人就已经相信你了,你还要寡人怎么向你证明自己?”
“若是你知道了这些年寡人为你受过的煎熬……”
郁文星想了想,说:“还是罢了,不跟你讲这些,但小祖宗,寡人愿意把心交给你,你总得告诉寡人,那个闻渡海到底是谁吧。”
江引忽然有点后悔,他怀疑刚才是不是把郁文星逗得有点过。
看到郁文星伤心,江口是心非引也有点心疼。
他本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把郁文星糊弄过去,郁文星虽然不会太相信,但总归是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找到闻渡海这个人,他这个人这么忙,肯定过不久就会淡忘这件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江引不想这么干。
来了这之后,他对郁文星撒过的谎已经够多了,江引想坦诚一次。
“这样会不会有点危险?”
江引征求系统的意见。
【宿主,你无须问我,我说过,我只是一串数据罢了,我永远尊重你的决定。】
【若是你决定这么说,你就这么对郁文星说,只要你可以承担由它引发的后果。】
江引沉默了半晌,就在郁文星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忽然开口道:“其实,那是我给你取的小名。”
“每次打雷的时候,本王总是想起你才会安心些,只是曾经寡人的寝殿,总是有人在值守的,他们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本王的母后。”
“母后素来不喜本王对你念念不忘,因此把本王叫到身前去教导。从那个时候,本王就自己给你取了一个名字,若是害怕了,就在心里默念你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是闻渡海……”江引的眼睛亮晶晶的,“直觉?兴许咱们前世也认识,这就是你上辈子的名字呢。”
说一半留一半,总归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这理由其实有点牵强,但一种微妙的感觉告诉郁文星,江引说的,未必是假话。
“行吧,信你一次,”郁文星伸手刮了刮江引的鼻子,“如果被寡人发现了你说了谎……”
“寡人也要吃了你。”
……
纪老的信回得很快,没过几天,暗卫就把信笺交到了江引手里。
回信很短,纪老只问能不能后日来王宫一趟,当年的事情复杂,他需要当面跟江引说。
江引征求了郁文星的意见,他自然是同意的,于是就给纪老回了封信,让他尽管来就是,还能看一看纪子辰。
信送出去之后,江引就没再打扰郁文星处理政务,他随意地在宫中散了会步,恰好遇到了出来玩的哥舒羽。
“江引江引江引!”
自从上次在乱中见面之后,哥舒羽已经自觉把江引归为了过命交情中的那一类了,看到他非常兴奋,连忙招呼着。
“咋了咋了咋了!”
江引几步上前,这才注意到哥舒羽手里竟然拿着一只精致的鸡毛毽子。
“你知道这个怎么玩吗!”
哥舒羽拿起毽子在他面前摇了摇,似乎是把它当成了什么新鲜的玩意。
江引顺势拿过她手中的毽子,随随便便往空中一扔,之后足尖轻点,一个毽子被他玩出了花来。
“我的天,你竟连这个都会,也太厉害了吧!”
这个小姑娘当场连眼睛都亮了,等江引结束了他的表演,把毽子抓到手里之后,上前去扯住了他的袖子:“教我,好不好。”
江引看着小姑娘崇拜的眼神,微妙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小姑娘学得很快,没过一会就跟能跟江引对着踢了,只是终究还不太熟练。
眼看着那个毽子歪歪斜斜被哥舒羽踢到一边,江引的嘲笑还没出声,就听到一声痛喊。
“是谁!王宫之中,是何等严肃的地方,怎么容得你们如此玩闹!”
哦豁,完蛋。
当江引看到那个捂着额头的老头的时候,江引就知道,这事不太妙。
是周太史,周俨。
“你!”
哥舒羽贵为公主,从小到大就没有被人如此呵斥过,这周俨一上来就急赤白脸地说了这么一顿,她哪里受得下这种气,当即就要跟他好好理论理论。
江引怕她被周俨波及到,连忙上前一步,讲她挡在身后,说:“原来是周太史,方才本王与宫里哥舒公主都没有看到,冒犯了您,还需要您见谅。”
周俨也知道王宫里住着一个突厥来的公主,听到眼前这冒冒失失的女子竟然就是,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你如今仍住在宫里?王上倒是也愿意包容你。”
周俨复又将目光投回到了江引身上,冷着脸问。
“本王住在哪里,先生倒是关心得很,不知先生是有何指教?”
江引一听到周俨这种说话的语气就烦得很,也不由得夹枪带棍了起来。
“你住在哪里,同本官无关,不过本官倒是知道,你怕是很快就要换地方了。”
“过几日,就到王上选秀的日子了,那时,王上宫里来了新的美人,哪里还顾得上你?”
“你这老头好生讨厌,怎么能这么说话!”
哥舒羽又一次听不下去了,抢着说道。
“到那时候……”这向来直言上谏,看起来相当正直刚烈的老臣忽然恶意一笑,“本官就能看到,你被王上抛弃之后,无措,却只能任由众人欺凌的样子了。”
江引:???老变态?
系统的声音在江引脑海中响起。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要小心点这个老家伙了。】
【他的女儿,大概是在那些选秀的美人之列的,若他之后想法子陷害你,也不知道郁文星会不会站在你这边。】
第17章 渣了小质子后他逆袭了(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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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老头倒是潇洒,甩了两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了,留下哥舒羽跟江引面面相觑。
“郁文星朝堂上的老臣都这样的吗?”
哥舒羽眨眨眼睛,率先打破僵局。
江引还有些愣,迟缓地摇摇头,说:“别的大臣虽然看不惯我,但倒也不至于像他一样。”
哥舒羽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鸡毛毽子,另一只有些脏的小手拍了拍江引绣着精致花纹的衣裳,郑重其事道:“苦了你了,大兄弟。”
江引哭笑不得。
眼看着时间晚了,江引就干脆跟哥舒羽道了别,一个人溜溜达达地回了寝殿里看起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文星才回来,看到江引正坐在椅子上,几步上前把他笼到了自己怀里。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寡人不在的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
“这话怎么跟查岗似的,”江引笑了出来,“下午本王刚好遇到了哥舒公主,就和她一起踢了会毽子。”
“你倒是讨她喜欢,”郁文星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酸,“只跟那哥舒羽待了一下午,她就巴巴地跑来,代你向寡人告状了。”
“啊?”
江引没想到哥舒羽竟然这么热心,说:“为的周太史那件事?”
“不然呢?”郁文星在江引耳边,吐息温热,话里似乎带着小钩子一样,让江引的耳垂细细密密地泛起了酥麻的痒意,“前几日不是还见你们争吵,如今也哥俩好起来了?”
江引想了想,嬉皮笑脸道:“大约是因为本王招别人喜欢?”
郁文星轻轻叼住了江引的耳垂磨了磨,声音里带了点咬牙切齿:“所以啊,有时候,寡人真想把你拴在身边……”
小猫的尾巴猝然紧绷起来,背弓起来一瞬,很快就在郁文星的安抚下放松了身体。
“可以吗?”
郁文星的声音在江引耳中听来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努力压抑住颤抖的尾音,对郁文星说:“不,不要问本王。”
“随你就是了。”
小猫咪被顺毛顺得眯起了眼睛,郁文星坏心眼地挠了挠他的脑袋,被“嗷呜”一口咬在了指尖。
“不能这么对本王……”
少年猝然闭上嘴,企图忍住到嘴边的轻哼。
“不是你说,无论如何都行的吗?”
小猫咪被放在床上,软软的肚皮朝上,被郁文星从上到下顺毛撸着的时候,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但是……”
少年的脸红红的,对上郁文星深沉的眸子之后,忽而低下了眼睛。
他呜咽了一声,讨好地舔上了郁文星带着牙印的手指头,声音轻轻的:“算了,随你怎么样吧,反正本王是为你而来……”
“本王都依你。”
【攻略对象仇恨值,百分之五十。】
……
第二天一睁开眼睛,江引就后悔了,昨晚的郁文星简直是……
他扶着腰龇牙咧嘴地坐起来,看着旁边已经空了的床铺,对系统骂了一句:“郁文星,大渣男。”
“江引,你醒了?”
郁文星匆忙从朝堂上回来,看到江引正扶着腰气鼓鼓地坐在床上,口中还嘟囔着在骂些什么,不由得觉得好笑。
他上前两步把他扶起来,亲自替他穿上衣服。
“郁文星郁文星!”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之后,少年瞪大了猫儿一样的眼睛,“昨天不是都跟你说了停下来了吗,你看看本王今日这副样子,如何还能去见纪老!”
“怎么了?”
郁文星上前去,上下扫了江引一眼,道:“没有什么问题啊,如何就不能去见纪老了呢?”
“你看看!”
江引把自己的领子略扯开一点,细白的皮肤上分布着星星点点的红痕。
一看就是有人为了宣示了领地,故意而为止。
看着江引炸毛的样子,郁文星笑了出来:“给你找件遮得彻底些的衣服穿着?”
江引不情不愿地换上了衣裳,动作间还牵掣着某一个隐隐发痛的部位,不由得更生气道:“一会纪老就来了,你也得去见见他,让他知道,咱们是重视他的。”
郁文星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还有啊……”江引得寸进尺,“你不能过分为难纪子辰了,要不然纪老肯定会伤心的,好不好?”
“这个……”
看郁文星不说话,江引生怕他会不同意,连忙道:“自古以来,圣人都说,有仁德的君主才能够流芳百世,让万代敬仰,如今纪子辰失去了楚国的权势,不过一介草民罢了,你若是揪着他不放,岂不显得你小肚鸡肠?”
这小君王在自己的国家里虽做得不够好,但教育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其实这少年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上一位楚王驾崩之后,王妃随他而去,江引尚且来不及从父王母后双双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就已被迫坐在了那个位子上,被数万双眼睛盯着,如何能不疲倦,如何能不害怕。
郁文星敛去了自己眼中的心疼,调笑着说:“那寡人若是不放呢?”
“你若是不放,本王也没有什么办法,”江引瘪了瘪嘴,“最多是下次再来问问你了。”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郁文星顺了顺江引的毛,正色道,“寡人确实是想过把纪子辰放走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放心吧,寡人不会虐待你的小朋友。”
“那就好。”
江引开心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纪老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却非常硬朗,健步如飞地入了宫,就跟江引记忆中那个拎着药箱,时不时来给江引看病的小老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