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言甚为不满,挑了一下眉梢,他从怀中掏出册子,嗤笑道,“都这个时候你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毕竟费管事可是为了保命,什么都说了。”
掌柜一看到张浚言手中的册子脸色瞬间苍白。
庄童童瞧着他手中拿着的册子是那软榻上的,想来是躲进柜子里时,这人将册子拿了。
张浚言本来想试探试探这册子有没有用,如今瞧着掌柜地跟死鱼一般,嘴角带着几分讥笑,“交代点什么呗,万一你家少主心情好,或许还能饶了你半条命,不要这么不上道,学学人家费管事。
不过也多亏了费管事,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还找到你呢,你说对吧,掌柜的。”
掌柜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张浚言摆了一道,瞧着那册子心里越想越慌乱,又听了这话,直接扛不住了,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我说,我什么都说!这都是,这都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林中一道利箭破空而出直接将掌柜的脑袋穿透,一命呜呼。
这突如其来的狗血剧情让张浚言骂了一句脏话,庄童童本想去追,被他一把拉住,沉声道:“别去,小心调虎离山,咱们赶紧去矿洞。”
第三十四章 黑衣人
金矿洞很深,里面的味道也很不好闻,挖矿的工具扔的四处都是,像是荒废了一般,好在里面还有遗留下的灯,可以照明。
张浚言看了看洞内地环境,眉尖轻褶,“这看着应该是停工了挺久了。”
庄童童难的认同出声,“恩……”
得到回应的张浚言看着庄童童笑了笑,随后把目光投向洞内四周,脑海中想起那店小二的话来,心中觉得奇怪,“你说他们村里的人知道他们挖金子了吗,可若是不知道,这劳动力从哪来?”
确实,这是他们一直没有思考的问题。
“而且,这瞧着荒废了至少得有半年了吧。”张浚言捡起一旁的生锈地铁锹,上面似乎还有暗红的血迹。
庄童童自然也瞧见了,他看了看地面其他地方,发现有大大小小的血迹,已经成了暗红色,想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难不成这里以前还发生过内斗?”张浚言把铁锹扔下,拍了拍手中的土。
忽然似乎一道暗影快速从洞内闪过,吓的张浚言以为看见不干净地东西了,“我去!是人还是鬼?”
庄童童冷眼看着那黑影消失的地方,“他想引开我。”
“引开你做什么?”张浚言说着说着心里没谱了,不由地紧张地看了看周围,“难不成这暗处藏着杀我的?”
“你躲在我身后。”
此话一出二人都愣了,庄童童有些不自在地多开目光,张浚言蓦地漫过了一丝轻笑,“好……”
二人又在矿洞中走了一段,可能那人见他们不上当,也不在躲避。
“不亏是玉上宫的少庄主,竟然能看破我的意图。”
话音刚落,黑暗中有人影一闪,如同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身着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目光在张浚言身上打量了一番,“一个废物,少庄主又何必护着。”
“你特么才是废物,你全家都废物!”张浚言气的破口大骂,“大白天的穿一身黑衣服,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是坏人,就你这智商能活这么大也是你祖上积德了。”
那黑衣人没想到张浚言竟然骂的如此难听,他目光有些惊讶,像是不可置信一般。
张浚言见他呆愣地模样,有些无语,“我不会把他骂傻了吧?有这么不经骂?”
庄童童嘴角似乎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些。
黑衣人反应过来时有些恼羞成怒,抽出腰间佩刀就往张浚言身上砍了过去,庄童童手掷佩剑与他纠缠,刀剑相碰,发出刺耳鸣声。
二人这次招招毫不留情,杀伐果决,剑影忽现,与刀光相撞,虽然张浚言不懂武,但他也看得出这黑衣人明显就不是庄童童的对手。
钪的一声,剑气将黑衣人震开,他眼中寒光一闪,身形急速往一旁闪过,如电闪雷朝着张浚言扑去。
就在危机时刻,庄童童一瞬间挡着张浚言面前,清冷的容颜上望不出情绪,一掌打了过去,黑衣人根本不抵,身影踉跄跌出,口吐鲜血,捂着心口不停咳嗽,脸上毫无血色。
张浚言正要说留活口时,一道火球朝他们飞过来,庄童童立马拉起他运上轻功急急躲开。
紧接着那火球接二连三地朝着他们攻击,这地洞本就废弃许久,如今更是被火球砸的地动山摇之感。
二人躲了许久,最后在一处高处角落停了下来,脚下石子滚落下去,下面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有多深。
可对方根本不给他们喘息地时间,突然有一道暗箭直直朝着张浚言射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庄童童猛地推开张浚言,可因为重力,他脚下不稳,跌落下去。
“童童!”那一瞬间张浚言想也想地跟着跳了下去,却被人紧紧抓着胳膊。
“你为什么没死?”
这一句话如同头被泼了一桶冷水,张浚言是从头凉到脚,他脸色阴沉下来,不知为何,心中竟然腾升出一团不甘地怒火,他赤红着眼眶转过头,凶狠地瞪着蒙面人。
他努力克制心中的怒意,咬牙切齿地问道:“阁下到底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那蒙面人目光盯着张浚言看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沉声道,“不管你装的还是巧合,你都得死了。”
第三十五章 我更新啦,夸我!
可张浚言哪是他的对手,闪躲两次后,肩膀处依然受了伤,最后趁其不备飞身跃了下去。
落地地痛感让张浚言疼得差点晕过去,挣扎着坐起来,只觉得胸口痛地厉害,干咳了两声,便开始着急地唤了一声又一声,“童童!童童?”
这下面实在是太黑了,感觉就像被蒙住了双眼似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摔瞎了。
忽然黑暗中亮起柔光,张浚言警惕地扭头看过去,看到是庄童童后,紧绷地神经才松懈下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受伤了?”
这接二连三的问话,让庄童童不由地心下起了波澜,睫毛微微颤抖着,摇摇头。
张浚言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他怀中竟然抱着一个婴儿,“这是?”
“是这个小姑娘给我的。”
“小姑娘?”
这时一直躲在庄童童身后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张浚言认出来这是当时说费管事让她报信的小女孩儿。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庄童童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他落下来后,正要返回去,却看到受伤的小姑娘,可能是因为刚刚打斗的原因,被落石砸到了脚腕。
他帮她包扎好的时候,小姑娘告诉他村里丢失的婴儿都在前面的山洞里,刚刚地动山摇,她害怕婴儿受伤便跑出来想要找人帮忙这才受伤了。
可那洞内上的支架也不牢固,庄童童听完便让小姑娘带路,去了看看,只是外面如此大的动静,这些婴儿却不受吵闹依旧安安静静地睡着,着实奇怪。
问过后才知晓,费管事怕他们哭闹,每天都会喂一点入睡的药水来。
张浚言听完忍不住怒骂了一句,“艹,真不是东西!”
小姑娘目光恳求地拉了拉庄童童的衣角,“少主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把小平婶婶抓起来。”
“小平是谁?”张浚言一时没想起来。
庄童童回道:“是陈夫人。”
张浚言明白这些婴儿被抓到这里,想必就是如他当初所想,陈夫人记恨刘婆,又眼红别人生子,“为什么?”
“因为她是个好人。”
“好人?”张浚言笑了笑,他蹲下来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小姑娘,你叫什么?”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回道,“我叫欢儿。”
“欢儿,如果陈夫人是好人,那她为什么要把这些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从他们父母怀抱中夺走,还藏在这不见天日的山洞里,还怕他们哭闹,天天喂他们药,你觉得这是好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欢儿眼眶红红地摇摇头,她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可这不是小平婶做的,是我爹……”
“你爹?”
“她爹便是费管事。”庄童童替欢儿开口。
张浚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小姑娘,“竟然是……”
原来费管事是三年前来到县城安家落户,欢儿那个时候才五岁,费管事告诉她,有人的时候不能叫他爹爹,还对外声称是路上捡到欢儿的。
他与陈话事本来并无交集,还是因为她向陈话事透漏出西山有金矿一事,二人这才相熟,再后来陈话事提拔他做了管事。
金矿慢慢地被挖没了,可陈话事发现挖出来后的金子下落不明,便质问费管事,费管事见事情快要败露这才起了杀心。
而怪物食子一时,最开始费管事只是为了想讨陈夫人欢心,慢慢地他发现这样也可以以此杀了陈话事,便开始装神弄鬼,然后将婴儿藏在洞内,让他们自生自灭。
可陈夫人并不愿意,为此二人也发生过争执,费管事见她铁了心要管,也怕陈夫人将事情抖搂出去,便让陈夫人和欢儿养着。
“那之前挖矿的工人是你们本村的?”张浚言问道。
欢儿摇摇头,“都是陈话事,李掌柜,还有我爹从外面抓来的,然后把他们舌头挖掉,最后没有了金子,就把他们杀了埋在了洞里。”
这些话语从小姑娘稚嫩地口音说出来,格外的让人震惊。
闻言,空气安静了许久,张浚言心中起了一团怒火,久久不能平息,“艹……
第三十六章 何苦呢
陈夫人总觉得心慌的厉害,可瞧着面前两个贵客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心下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陈夫人怎么心不在焉的?”白厌问道,他经量让自己像张公子一样,尤其是在话多上面,这让他有些头疼,平日他本就不爱说话,现在他真是四处找话,都快把陈话事十八辈都问完了,心中祈祷少主和陈公子赶紧回来,他实在是没话可说了!
而一旁的展富博就羡慕极了,他好想开口说话阿!
陈夫人有些拘谨地笑了笑,“我,我就是想咱们在这里聊了太久了,未免有些乏累,不如二位公子休息片刻?”
说完,她又似下定决心一般,“我一个女子实在是不了解那么多。而且,这从早上问到现在都快午时了,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们要是还有别的问的,那请改天吧。”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这把白厌和展富博给急坏了,正想办法的时候,张浚言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改天做什么?俗话说的话,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现在就挺好的。”
陈夫人看到张浚言踏进屋门那一刻,震惊极了,目光迷茫又慌乱地看了看屋内的「张浚言」,声音不由地提高许多,“这怎么回事?”
白厌见他们回来,彻底松了一口气,展富博把脸上的面具揭下来,不满道:“怎么那么久,都快憋死我了,白厌都说的嗓子冒烟了!”
“这不是回来了,辛苦了,改天请你俩吃好吃的。”张浚言无视已经傻愣地陈夫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还差不多……”展富博看了看张浚言身后,“少主呢?少主怎么没跟你回来?”
“你家少主抓人去了。”张浚言看了眼跌坐在地地陈夫人,“小展,你去把县里的人都召集过来,小白,你看好陈夫人。”
“好嘞!”
“是……”
费管事被庄童童抓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想来是想要跑,被教训了一顿。
他从地上爬起来故作镇定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对着庄童童大声质问道:“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吞下下属的功劳不成!我说呢,为什么你们一来陈话事就死了,我看是你们杀的吧!”
“呸!”展富博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哼……”费管事冷哼一声,“我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倒是给我吐一个看看!我费某为了百姓是赴汤蹈火,他们都看在眼里!
区区一个怪物,少主就想拿我问罪,莫不是怕回去不好交代,毕竟一个堂堂少主子,连个吃人的怪物都抓不住,全靠我等小人,玉上宫怕丢脸吧!”
那清冷疏离的声音响起,只听一声“聒噪。”下一秒费管事的右耳被削掉。
鲜血淋漓,费管事捂着右耳痛苦地嘶吼着,结果又被点住了哑穴,众人只能看到费管事痛苦张着嘴的模样,却听不到一丝声音。
空气仿若凝固住了,良久只有张浚言嘲讽的笑声,“费管事,不要再伪装了,我们去过西山了。”
话音落下,只见陈夫人的丫鬟抱着一个婴儿出现,刘婆的儿媳妇见了,立马扑上去,“孩子!是我的孩子!”
张浚言侧眸看了一下面如白纸的陈夫人,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陈夫人心还是善的,至少没有波及幼儿。”
陈夫人咬紧牙关,她抬起头声音发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说,那让你丫鬟说一说你把孩子藏哪了?”张浚言把丫鬟推出来,瞬间那些丢失婴儿的母亲如同听到了希望,都跑过去抓着丫鬟问道,“我的孩子呢!你把我孩子藏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