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的感觉也太怪……太舒服了。
趁着男人熟睡,指尖悄咪咪的去够散落在炕下的衣裳,堪堪够到中衣就被摁着腰拖了回去,耳垂被舌尖卷住红了个通透,“上哪去。”
晨起的低哑让阿英的脊背顿时一抖,并不陌生的燥热又窜了起来,季正则惺忪的半垂着眼,仔细瞅着他的一举一动,弄的怀里的人抖动更加剧烈,“小阿英,这么精神?”
季正则虽然这么取笑人家,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阿英被逗的就快要缩进壳子里,不一会他一点点的往被子里面推,棉被刚没过额头,就被人拎了起来,“干嘛啊!”说完老男人还抱着人家晃了晃。
“就这么喜欢吹吹啊。”
本想着投桃报李一番,结果被笑话成这样。阿英蹭的把被子全都拽到自己身上,三两下把衣服套完转身就出了屋。
只剩下老男人拎着被角,笑成个花痴样。
自从掌握了一门乐器之后,夫夫过了好一阵没羞没臊的生活,有好几次季正则就要把持不住揭竿而起,又看着阿英年轻的眉眼生生的忍了下去。
午饭许佑安照例是搭边而坐,一边看着何畅傻笑一边不停的讲话,被骚扰的人也不嫌他烦,有搭没一搭的应着,季正则对此他们早就见怪不怪全当下饭了。
何畅听着阿英的声音还是略微嘶哑,问道:“阿英,秋梨膏喝了这么就嗓子怎么还没好,不如季兄休沐时候带你夫郎瞧瞧。”
嗓子嘶哑跟上火和秋梨膏一毛关系都没有,夫夫俩心知肚明,倒是这个何畅最近对他家阿英好过了头
做了新衣裳给阿英带一套,有好吃的头一份也都往他们院子里送,就连中衣靴袜这种贴身的物件也都一手包办。
他要不是个哥儿,季正则都怀疑他对他家阿英有意思。
刚吃到肉渣渣的小哥儿,那能有老男人的脸皮厚,当即红着脸道:“那……我回去再多喝点。”
“快用完了告诉我,我这还有……”何畅话说到一半,饭堂里的人齐刷刷的向外看去。
书院里的教正和教谕齐一堆人的走在一块,为首的男人身着青衫后面还跟着一个面容和煦的哥儿,季正则随着人声也扭头看去。
只见那男人没了之前馄饨摊上的随意,浑身带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一张无甚表情的脸,只有一双凌厉有神的双眼无端的吸人眼球。
“那谁啊,”半晌后唐昊问道。
许佑安只觉得眼熟,他道:“可能是那个大人物。”只有何畅一双丹凤眼里带着雀跃仍旧望着外面。
下午上课的时候,季正则又在教室里看见了那个人,男人站在窗子外面悄悄的向里张望,目光聚集处正是何畅的位置。
似有所觉一般,何畅回头朝着男人的位置,食指勾着嘴角一拉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许佑安见状脸黑的跟锅底灰似的,一直以来何畅虽混在他们中间,但也从没做过有失身份的举动,他们几人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欢脱的一面。
就连晚饭何畅都没和他们在一起吃,许佑安哭丧着脸,筷子大力的戳着碗底,险些没把碗戳个窟窿,季正则有些看不下去,“别戳了,一张脸跟奔丧似的。”
“阿正,唐昊你们说那人到底是谁,”许佑安道:“那男人那么大岁数,当我爷爷都行了,他……他是不是也相中何畅了。”
季正则“……不就一顿饭的功夫没看见么,至于你这样。”
“何畅与我们相交时日虽短,但也能看出来家教甚好,”唐昊也劝道:“中午的时候那人身后明明就带着家眷,你别胡思乱想了,没准是亲戚什么的。”
“什么亲戚能为老不尊的对着年轻貌美的哥儿做鬼脸,”许佑安越想越不踏实,他愤然道:“明天!明天我就下山让我爹去下聘!”
“人家父母都在京城,你知道大门朝那边开吗?”季正则道:“再者何畅也没说心悦于你,你这聘礼要怎么下。”
听他这么一说,许佑安原本哭丧的脸更垮了,“那阿正,我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他哪知道怎么办,他媳妇都是老天爷给发的呢,季正则只能遗憾的摇了摇头。
同样是单身青年的唐昊也是一点经验没有,最后也只能拍了拍许佑安肩膀以示安慰。
晚上的时候季正则如愿以偿的,让刚出浴的哥儿趴到了自己的膝头,性别的原因哥儿的毛发稀少,阿英看着季正则一层层的腿毛,顿时好奇起了玩心。
“阿正哥,你说何畅会和许公子结亲么?”阿英贪玩的小手,顺着裤管钻进去逮着一根抻一抻,拽一拽,弄的季正则心痒不已。
“这我可看不出来,但依何畅跟筛漏似的心眼,”季正则道:“许公子想把他娶回家,恐怕路还长着呢。”
小腿上一下针扎一样的疼,季正则赶紧把作乱的小爪子抓出来,照着阿英的腋窝咯吱了两下,“干嘛呢你。”
阿英咯咯的笑出声,乖顺的伏在季正则怀里,道:“阿正哥。”
“嗯?”平时课业繁重难得有这么闲适的时候,他们两个窝在炕头聊天,说起来还是得拖了中午那位贵客的福,教谕才难得的没给他们留作业。
“你看,”阿英撩开裤管露出莹白的小腿,咧着一口小白牙,“为什么我的就这么少颜色还浅,”说着就从自己的腿上薅下来一根,跟那根黑色的对比。
季正则他就:“……”他们俩是两口子!是那种二了吧唧互相比腿毛的关系吗!
是吗!
再有这玩意有什么好羡慕的,要不要弄点脱毛膏试试!
旖旎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季正则默不作声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睡觉!”
整拿着两根腿毛在灯火下认真看着的阿英,根本不知道老男人为啥突然换脸。
冷风刮过树梢带走枝丫上本就没几片的枯叶,深夜里书院静的不像话,屋顶上似猫儿一样响过一溜,原本窝在男人肩膀熟睡的人倏地睁开了双眼。
阿英本能一般的隐匿声息缩藏在如墨的阴影里,注视着那些黑影缓缓靠近静谧的院子,就在从四面而来的黑衣人在门口聚集的前一刻,阿英就像是曾经做过千百次一样,消无声息的接近距离最近的一个。
细长的手臂蜿蜒而出化出一道罡风,落在黑衣人的脖颈上,在凶徒的刀落地前一刻被阿英牢牢握住,刀刃反射出白光噗呲捅进黑衣人的胸口。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听到声响齐齐回头,六七个歹徒分出四人直奔阿英而来,阿英躲过几人迎面一击,脚尖轻点退后半步,随后侧身刀锋直奔左面一人,刀锋相交的一刻阿英借力一跃而起,右脚直踹另一人面门。
而勉强接住阿英这一刀的黑面人,虎口登时被震裂,抽刀至腋下使出全力向阿英砍来,另两个人的刀也同时默契的往阿英的腰腹和头上招呼。
阿英旋身而起腰腹擦着刀剑,钢刀竖起雷霆之势砍像离他最近的一人,那人躲闪不及项上头颅登时被砍掉一半,腥红喷薄而出,黑衣人身躯倒在地上的时候阿英一眼未看,仿佛杀戮与生俱来。
其余三人见势不妙使出全力攻击,刀锋映出阿英冰冷的眼神,这几人在他眼里犹豫待宰羔羊,只等他手起刀落。
挥刀的每一下都使他热血沸腾,好像他就该是这样,他就该是一柄利刃,只有鲜血才能够让他平息。
刚刚还鲜活的四条人命转瞬间,就成了伏在在院子里的黑色斑块,解决完他们阿英毫不迟疑的冲向屋内。
一无所获的凶徒在看到自己同伴全都倒下的瞬间,齐齐拔刀直奔阿英而来,其中一人则向外遁去,
不知他们所为何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人遭遇歹徒,阿英不等黑衣人到跟前,腿上发力直接冲了过去。
又是一阵刀光掠影之后,阿英化作一缕劲风紧随逃跑的那一个。
整个书院都处在诡异的静谧之中,连山上平日啼哭不休的夜枭也不知跑到了那里,阿英跟着黑影紧随其后,而书院最高处的一个院子里,此时燃起了一盏烛火微弱的夜灯。
院门大敞着,白日里的那位贵客身旁立着大刀,正端坐在长椅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圈子越缩越紧的黑衣人。
而让黑衣人扑了个空的何畅此时正立在男人身侧,同样一手持长刀,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柄小巧的□□。
见到阿英的那一刻何畅好像还笑了一下,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本就越绷越紧的弦在阿英到来的那一刻,霎时断裂,十几个人举起兵器杀向院子中央的男人。
季诚已经年近六十太眼神却如猎鹰一般,脚踢刀尖,嗡的一声之后他整个人倏地一下蹿了出去,眨眼间手起刀落结果了一人的性命。
与此同时何畅和阿英也加入了战局,何畅虽力气不如阿英,但胜在身法诡异,又有□□在手,一攻一防之间又有几人倒下。
第25章
阿英站在包围圈的外面奋力厮杀,他猛然发现院子当中的人,跟何畅所用的刀法与他极为相似。
只不过他的刀法诡异当中夹杂着力道,反观另外两人却全都用的是巧劲。罡风扫过头顶,阿英全靠着本能躲了过去。
“阿英,别分神!”何畅在一旁大喊。
这些刺客也不知是受了雇主多少钱,一个个的人倒下,仍不见退缩,活够了似的死命往上冲。
从拔刀开始到把黑衣人全部解决,仅仅只用了一炷香,被迫大半夜起来做了一把全身的运动的季诚,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道:“啧,你这孩子下手怎么这么重,也不说留个活口。”
“你还好意思说我,”何畅用手帕擦了擦刀,“我的亲爷爷,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砍的最凶。”
“嘿,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季诚跟吃俩鸡腿似的高兴,“太平日子过久了,你爷爷我都多少年没遇上这种砍人的好事了。”
“你自己不留活口,偏倒怨我,”何畅小声嘟囔。
“又嘟囔些什么呐,”季诚看着院子里的另外一个人道:“乖孙,这是谁啊。”身手跟他们家的还有些像。
见目光转向自己,阿英拱手略施一礼,何畅道:“这是我同窗的夫郎。”
“还是个哥儿呐,身手可真好,”听说是哥儿,季诚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哥儿长大可真……这长相比一般男子都要英朗英俊,在这个时代哥儿长成这样,啧啧。
何畅搂着阿英的肩膀,悄默声道:“我爷爷,老顽童一个。”
却不巧被一旁的季诚听了去,笑骂道:“小崽子,说谁呐你。”手臂作势刚要抬起。
就被屋里一人打断,“有完没完了,赶紧收拾了脏死了。”
刚刚还嬉笑的爷孙俩同时禁声,何畅还朝他爷爷吐了吐舌头,“阿英,屋里那个是我小爷爷,我爷爷平时最怕他了。”
季诚瞅着这年轻小哥儿眉眼间有些熟悉,却也没多想,对着自个孙子道:“你收拾吧,我年纪大了干不动体力活,得赶紧休息。”
黑衣人都是身材健壮的男子,咽气了之后一个个死沉死沉的,何畅早就习惯了他那个惯会耍无赖的爷爷,他不比阿英力气大一手一个拽着就走,只能在后头一边抱怨一边慢吞吞的拖。
把人拖出院子后,何畅挨个扯开他们脸上的黑布,又拔开胸膛,瞅了一会没看出个所以然,就又招呼着阿英把人码成一堆。
“是要烧了吗?”阿英指了指那一坐小黑山。
动手杀人没觉得怎么样,来回搬人倒是把他累的够呛,何畅双手扶膝道:“就这样吧,不用管了。”
“不用报官?”阿英诧异地问道。
“不用报,”他爷爷就是天王老子,还用报到哪个衙门口,“走吧,一起回去。”
一路上何畅都在等着阿英发问,可这人失了忆就跟转了性子一样,到院门口的时候何畅被阿英叫住,还高兴的以为他能说些什么,却听阿英道:“何畅,尸体堆里……应该有一个书院里的书生,但刚刚却没看见。”
“这个我知道,这些老鼠一击不成不会轻易放弃的,”何畅表情凝重地道:“他们跟着我们从江南到西北,竟能忍到这个才时候动手。”
“那你为什么不早做准备,”他不知这些黑衣人是何来路,何畅一家又是何妨神圣,但他相公在书院里读书,就要保证安全。
“这些挑梁小贼再来十锅也是不怕的,”秀美昳丽的脸上一瞬间凝聚着风暴,何畅的眼神里带着睥睨,“黄沙漠漠起边峰,万里山河落照中,纵使奸佞逞凶我们家也不会怕。”
一瞬间阿英的心脏好像漏停了一拍,这番疏狂的脸他好像见过很多个,但如浮云魅影一个都抓不住。
何畅看着阿英呆愣的样子,忽地一笑,“我与你说这些个干什么,你呀只管和你的好相公老婆孩子热炕头好了。”
镇国公府巨厦危矣,他日若阿英想起,那他在西北的这段日子就算是人生里的唯一一段蜜了,若是想不起那才是上天垂帘,苍天有眼。
“忙活了大半宿,你也赶紧去歇着吧,”见阿英还有话要说,何畅不想他多费心便摆了摆手,“今日多谢,阿英,祝君好梦!”
阿英见他这么着急睡觉,也就歇了要帮他心思,转身往自己住所的地方走。
片刻后,只剩一人的何畅对着一院子,躺的乱七八糟的尸体目瞪口呆。
他怎么就一时糊涂把干苦力的放走了!
第二日学院的生活照旧,学子们依旧朝气蓬勃,昨日的杀戮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就连何畅院子地面都被清理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