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他老实等着。
阿英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回绝嬷嬷的话就在喉头,却因为又急又凶狠的力道,生生变了味道。
提高的嗓门让屋外的嬷嬷和太医顿时就红了脸。
季正则已经红了眼,见他还敢分神,直接叼着后颈把人又咬了回来,“专心点!”
可怜的老太医,起了个大早却硬生生喝了一肚子茶水,等到日上三竿。
等终于把上脉,徐闻英已经被季正则打理的红光满面,除了立高的领子下面隐约能看出两个红点以外,一点也看不出早上曾经荒唐过的样子。
太医眉头深锁不语,看着架势就要比青山县的赤脚医生靠谱,太医道:“徐二公子,就是产后调理不当,当下又有了身子,身子虚亏是从生育上来的,也可以在生育上养。”
“季大人放心,徐二公子没有大碍,按时喝老夫开的药就好,”纠结了一小下后太医还是道:“徐公子虽然武人体魄,但到底是哥儿身子,肚里的孩子月份小胎相还不算稳。”
“季大人,还是稍加T恤宜才是。”
太医说完便跟没事人一样,走到一边拿起笔开始开药,但阿英却脸红的看着季正则,季正则也瞧着他。
徐闻英咬着下嘴唇憋着笑,季正则拇指一伸掰着下巴道:“想笑就笑,别憋着。”
“哦,”刚刚干坏事被点名的小哥儿,拉高了被子盖到鼻尖处,笑弯了眼睛,完了还伸出手拉住季正则的晃了晃。
季正则让他弄的一点办法还没有,一旁的大夫还没走,他也不能现在就俯下亲他,只能捏着捏袖长略有薄茧的指骨,轻声道:“别闹,先休息。”
他们两个早上闹得欢,原以为站在门口的就是平时伺候的嬷嬷,哪知道他爷爷竟然一大早就把太医给请了过来。
本来徐闻英羞臊的不行,想让背后的男人快点结束,但季正则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弄的他水涟涟的不说,之后还慢悠悠的伺候他穿衣吃饭,季正则原话是这么说的,“这幅样子太招人,不能被别人看了去。”
二人悄悄回京自然不能到处张扬,徐闻英身子不方便也不能到处走,季正则便接着老侯爷的名义把唐昊和许佑安给叫了过来,就连小唐煜都吩咐着别落下。
原本这哥儿俩还纳闷,老侯爷找他们有事倒是有可能,为什么要带上唐煜。
等到了王府偏厅,见到了季正则和许久不见的徐闻英,才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许佑安当即高兴的快步上前,使劲锤了锤季正则的胸口,“阿正,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是啊,”唐昊高兴道:“怎地这样突然,不过看回来的是你们两个人,我们可就放心了。”
“此次回来是有要事,不能声张要不会提前去信的,”季正则道:“之前让你们担心了,晚上我做东,咱们好好喝几杯。”
男人叙旧有酒尽欢,只是原本能和徐闻英作伴的季昶,有事去了江南暂时还回不来。
唐煜见了徐闻英有些不太敢认,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普通哥儿,可阿英哥哥出去了一次现在却是个将军了。
徐闻英看着小唐煜试探又怯懦的眼神,当即笑着道:“小唐煜,等下次我回来再你上山打猎好不好。”
“真的吗?”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唐煜就整日的被困在家里,一身欢脱的劲都快憋没了。
“那阿英哥哥,”唐煜尚未褪下婴儿肥的小脸,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徐闻英,“我还能这么叫你吗?”
“当然能了,”徐闻英眸色中曾经笼罩的阴霾也全都退去,只余下平和的笑。
见阿英哥哥还和从前一样,唐煜绷着的那根神经放下,就立马跟从前一样,懒洋洋的就要往徐闻英身上靠。
季正则这边却始终留着神,唐煜靠在徐闻英肩膀上没一会,他就起身默不作声的往徐闻英的后腰放了个靠垫,弄完之后摸了摸徐闻英的头,又回到桌上跟那俩人继续聊天。
一下失了倚靠的唐煜弄的有点懵。
“唐煜,过来,”徐闻英把唐煜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说:“你阿正哥,担心这里……”
反应了一小下,唐煜惊的直接蹦起来,“阿英哥哥,是小团子要有弟弟了吗?”
唐煜的这一下嗓门可是不小,屋里其余的人也都看过了过来。
徐闻英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笑着的点了点头。
“我的天,”许佑安惊呼了一声,随后就丧眉耷眼地道:“我还没等成亲呢,你家连老二都有了。”
许佑安的婚期不就定在来年的春天么,季诚问道:“怎么了,季昶终于反悔不肯嫁你了。”
“那可不是,我家季昶不知道多中意我,”提起不能成亲,许佑安就气的脸红脖子粗。
还是唐昊稍微正常些,他道:“废帝驾崩,按照规矩大昭三年内都不能办喜事。”
“三年,过了三年我都二十四了,”许佑安懊恼地道:“等那时候你家团子都满地跑了,我才刚娶上媳妇。”
赶上这天灾人祸也是没有办法,季正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问唐昊,“佑安之前的信上说,你要跟丞相府的小姐结亲?”
他们三个还是白身的时候就是至交,季正则知道这事也很正常,唐昊道:“尚未定下,还是要等春闱之后。”
第61章
他们三个还是白身的时候就是至交,季正则知道这事也很正常,唐昊道:“尚未定下,还是要等春闱之后。”
他原本对丞相小姐的好感就似水中花一般不那么真切。
眼下废帝驾崩民间禁止礼乐,他和丞相府的亲事就更没有着落了,不知怎地唐昊觉得自己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
对于丞相府季正则知之甚少。
只知道丞相姜泰初是废帝的亲舅舅,在废帝还未登基的时候,只任吏部侍郎一职。
姜泰初平时为人低调,在朝中存在感极地,如果不是废帝登基后需要扶持自己的势力,恐怕没几个人能想起来这个低调的国舅。
之前废帝在被囚北狄,这位丞相好像也没有多余的动静。眼下废帝已死上位的还是他二叔,一朝天子一朝臣,姜丞相现在俨然已经是位政治上极其敏感的人物。
如果唐昊真的做了丞相府的女婿,季正则其实打心眼里是有些担忧的。
几人许久未见,高谈阔论间兴致高涨,若不是顾忌徐闻英有孕在身,必然要欢闹到天明。
深夜子时徐闻英窝在季正则颈窝里,皮肉相贴传来干爽舒适的温暖,“阿正哥。”
熄了灯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季正则闭着眼把人往怀里抱了抱,“怎么了。”
“我困了,”徐闻英嘟哝着。
“困了还不睡,”季正则闷声笑了,“想闹人是不是。”
徐闻英像个未断乳的小兽一般,使劲在季正则颈间来回拱,“不想睡,想再看看你。”
在豫州的时候季正则要忙着科考读书,到了青山县已经做了官的季正则也有忙不完的事物。
像今天这样悠闲的日子实属难得,徐闻英不想睡赖叽叽的在男人怀里撒娇。
季正则让他拱的浑身是火,若不是沾了肚里孩子的光,他肯定要把这个闹人精拖过来,翻来覆去的烙饼到天亮。
北疆有铜矿这种散出来就会惊天的好事,在没有完全的准备之前,必然要万分小心的进行。
季正则夫夫在京城带了总共不过五天,就又悄悄出城回了北疆。
工部的官员已经先他们一步出发了。
北征大军此时已经兵临狄兰城下,大昭兵马本就兵强马壮,再加上有火器的支持一路势如破竹,北狄第一名将已经被斩于马下。
其余的将领不是不强,而是面对季晨曦和大昭众将士根本不够看。
就在接到圣旨的前夜大昭军已经发起了总攻,从攻城到城破用了不过一夜时间。
北狄大王还算有骨气自刎于大殿之上,而其他的北狄王室则一夜之间成了阶下囚。
大军打完狄兰城北狄王庭从此彻底倾覆,徐芳英在北狄大王寝殿极中发现了一个隐秘的暗格。
暗格中的信件让徐芳英滔天的怒火与痛苦交织。
他怎么也想不到,徐家军的覆灭竟是毁于自己人之手。
如果换做是从前意气风发的徐芳英,那他看见那些卖国信件的当时就能冲回大昭,必要把杀父仇人一刀毙命不可。
但经历过这么多沉浮之后,徐芳英按下心头剧痛,把这些信件送到了季晨曦的帐中。
北疆军事布防泄露自然是有内鬼里通外敌,但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废帝的亲舅舅“姜太初。”
北疆距离京城千里之遥,他们就算再恨,此刻也不能飞过去手刃仇人。
最后这些信件快马加急被送回京城,连带着还有北狄王的密枢院成员也一同被送了回去。
北征军大胜的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季正则夫夫正好驱车进入青山县城。
而工部的人已经在青山县考察完毕,青山县确实有大量的黄铜矿。
在得到确认之后,季正则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了两天,才写出了一份自认为可行的计划,快马送往京城。
北狄与大昭的血仇不外乎就是多年战乱侵袭所造成。
北狄气候相比羌地还要恶略三份,游牧民族不事生产,百姓大多也都以放牧为生。
夏秋之际还好有天然的牧场,百姓们能跟着老天爷吃饭,但一到冬季那些过不下去的百姓,就开始惦记着白崂关内的粮食和女人。
曾经何时中原之地不是没让游牧民族占领过,这些没有自己文化不懂传承为何物,只知道放羊放牛的游牧民族,就算入主中原也只有短短的不到百年而已。
眼下北狄王庭覆灭,正是打破这一千年不变格局的好时机。
皇帝季晨晖看完季正则的折子之后,激动的拍大腿叫好,如果折子上的事项一一落实,那北疆三代以内必无战乱。
随着一道道的政令从金銮殿发出,北狄覆灭大昭将要把他划进版图的消息举国震惊。
季正则的折子上进言,建议在北狄设立“北狄省”,从此北狄王朝不服存在,北狄境内的所有的城池和土地重新划分。
北狄的百姓也都可以选择耕种或者继续放牧两种方式。
户部和工部在北狄设立分布,专门治理民生,帮助北狄百姓种地建造房屋和农具。
而以往防御的白崂关一分为二,向前推进五十里驻扎军屯。
北征军重兵镇压北狄境内个股势力。想要把北狄容纳到大昭里,必然是困难重重。
在刀兵与蜜糖交互的政策下北狄百姓也日渐松动。
第二年五月正是耕种的好时节,梅雨纷纷的早晨徐闻英揉着酸痛的腰肢,懒洋洋的伸长了腿,让季正则给他穿袜子。
高挺的肚子挡住季正则一般的脸,徐闻英道:“阿正哥,你今日能早些回来么。”
“应当是可以,”季正则顺手揉着稍微有些水肿的脚丫子,“怎么了,小东西又闹你了?”
徐闻英肚里的小的,一点也不像团子那时候那么省心,自打第一次胎动之后就没有老实时候。
半夜被肚子里的小崽子踹醒那也是常有的事,徐闻英两只胳膊搭在男人脖颈,吭叽道:“父亲不在家,他当然天天要闹。”
皇帝把原先北狄最近的城池,与修元县和青山县合并成一个州府,任命季正则为知府。
虽说是升官了,但春耕和铜矿开采还有北狄百姓的安置都撞到一起,季正则整日忙的脚不沾地,他都不知道多久没跟自家相公一起吃过饭了。
徐闻英撑着肚里到了季正则面前,软着声音道:“阿正哥,要亲亲。”
已经快是两个孩子的小爹了,徐闻英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粘着他,虽然有一堆的公务等着他去办,季正则还是在徐闻英的唇上亲了亲。
可阿英显然觉得不够,他嘴唇轻启手臂压下季正则的脖颈,探出舌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最后吻至两人都气喘吁吁,季正则才不得不直起身,“好了,阿英我今日早些回来。”
再亲下去他就彻底走不了了。
之前怀团子的时候,他们两个形影不离,但现在一堆的事压在头上,季正则也想多陪着他,但却总是力不从心。
徐闻英目送相公离开,低头摸了摸肚里闹腾不休的小崽子,转头就去了他哥哥那边。
他有孕在身北疆军重整的重任,全都压在徐芳英一个人身上,季家大伯也把季博宇从豫州调了过来,有季博宇在徐芳英肩上的胆子轻了不少。
徐芳英怕他劳累就把两个孩子都接到身边,让嬷嬷一起照顾,平时徐芳英不在军营的时候,他和季博宇也和跟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
哥哥季易南已经买着不稳当的步伐会走了,不满周岁的团子只能坐那眼巴巴看看干着急,见自己小爹爹来了,他便支棱着肉呼呼的上身嘴里“啊啊”个不停,直往徐闻英身上扑。
“小爹爹现在可不能抱你,”大舅徐芳英见状赶紧把团子抱进怀里,笑着道:“今天怎么这么早,阿正出去了?”
“嗯,哥,”徐闻英道:“王府和爷爷那边来信说,要给你和大哥补办婚礼,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原本两家的老人是想着让他们两对一起补办,但徐闻英的肚子都已经显怀,就只能可着哥哥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