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喜欢着身旁的人,但发生了那些事情,他十分清楚,两个人在一起,除了能够满足他那种变/态欲望之外,只有互相的折磨。
“那边有个柜子。”江梓辰走在最前面,借着手电筒的光,最先看到了有可能找到线索的东西。
趁着身后的人急忙上前,经过他们身边,挡住一部分上方摄像头的视角时,谢彦用力抽了一下手。
但宫时攥得很紧,他并没有抽回来。
“我真的怕黑。”宫时眼眸略有些冰冷,但说话的语气,却比曾经任何一句要显得无助,“昨天你就当我说了胡话。”
握住的人,减轻了挣扎的力道。宫时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他以为是服软的话有用,正准备再说几句,就见谢彦转身看向了他。
“宫时,你怕不怕黑我不清楚,但我很讨厌被不喜欢的人触碰。”谢彦忍着心疼,另一个握手电筒的手,紧紧攥起来。
他不清楚面前的人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但在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他确实犹豫了。
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牵扯任何关系,他便不会再像曾经那样,对宫时百般纵容。
接受过电疗,他把眼前的人,当成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最喜欢的治疗药。
不论宫时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没有拒绝过。就连娄一青炸伤他的手,宫时消失的那天,他也选择了原谅。
但他换回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越距。
“江梓辰刚才也碰你了。”宫时气笑了,想到那时候谢彦脸上并没有不高兴的表情,又忍不住有些难受。
他淡淡看了眼不远处的江梓辰,两个人的麦已经关了,他不担心有任何人会听到他和谢彦的对话,“那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被人羞辱了。”
昨晚江梓辰说的那些话,他到现在记得还很清楚。
他和谢彦相处了一年的时间,这人在面对被羞辱时,会反击。就像昨晚,怼了江梓辰那样。
但现在面前这个人,今天居然还会让江梓辰主动靠近。
明明是他先出现的,即便谢彦有一些不正常的嗜好,也应该是在他这边接受粗/暴对待,而不是江梓辰的言语羞辱。
看到谢彦迟迟没有反驳,宫时冷笑了一下,“怎么?被我拆穿了?”
握住电筒的指尖,用力到发白,若不是周围漆黑一片,恐怕旁人早就发现,他一张脸也是煞白,“我喜欢什么样的,和你又什么关系?”
“不过飞机场见过一次面,你是不是以为,我早认识你,就能对你不一样?”谢彦轻轻笑了一下,心痛到想扶着墙弯下腰,“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他确实不堪,他承认自己有病,最应该去医院看看的人是他,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见宫时还想继续说,谢彦保持着浅笑,努力让伪装不被揭下,“我现在要开麦了。”
“这边有线索,刚才我借着光看了一下。现在我们可能要分两组,因为这边有两个门。”江梓辰摆弄着抽屉里面的一张破旧字条,轻舔了一下嘴唇。
“我和……”谢彦转过身,正想说他和谁一组,就被宫时捂住了嘴。
“我和谢彦,你们先选,剩下的一个门,我们进去。”宫时抬头看了眼上面的摄像头,眼神极其阴沉。
江梓辰也没有犹豫,之前宫时对谢彦好,他看着很不顺眼。但想到这人兴许和他一样,是因为同情,便没再多想,“好啊。”
“你可要照顾好我哥哥。”江梓辰把纸条交给晋青时,笑着说。
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僵住,宫时冷淡的笑了一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看到江梓辰他们三个人想离开,谢彦皱了皱眉,想用手肘推开宫时。但他刚抬起胳膊,就被人更紧固定在怀中。
“谢彦,周围全是监控,你如果不想每一期都被剪到没有出场,就老实一点。”宫时低下头,靠在谢彦肩膀上安静了片刻,低声说道。
谢彦垂下眼,不管怎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还是忍不住发抖。
等到宫时松开手,谢彦已经完全做不出来任何表情,“宫时,你是不是有病?”
听到谢彦这么说,宫时手指微微弯了一下。看到这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扭头看另一扇门,没有回应刚才的话,“江梓辰他们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他有病吗?他不认为自己有病,用尽一切办法,留住想要留住的东西和人,是最正常的。
他从小就被这么教育,一旦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就是自身不优秀,就是整个人际关系里面的耻辱。
如果被人发现有这种弱点,会被人嘲笑一辈子。他绝对不会任自己出现这种问题。
“离我远一点。”沉默了良久,担心一会耽误进程,谢彦攥了攥手,走向宫时说的那一扇门。
宫时在原地愣了一瞬,并没有立即跟上去。
很早之前,就有一个人给他说过差不多的话。
若是想成为合格的继承人,不能有任何的弱点。不论是对感情,还是对事业,都要站在掌控者的地位。
即便是受伤,也要冷静处理,不能喊疼。
他第一次受重伤,并没有人给他包扎,只有下人捎给他一句话,“如果你不能成为足够合格的继承人,就离我们远一点。”
他认真反思了,写的知错书也很好。那时候,他好像才七岁。
他挂着一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捂着出过事故、还在流血的手,被当众夸赞了,“这才是合格继承人应该有的样子。”
从那以后,他就学会了伪装。对他而言,能够掌控周围的人,让他们做自己的棋子,是一件非常有安全感的事情。
看到那扇门旁边慢慢消失的光,似乎是人已经走远,宫时慢慢回了神。
他已经记不住,也不想记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脱离那个掌控他的地方。
第21章 害怕。
“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五位动作要快一点,为了第一期的伙食。”
“对了,谢彦和宫时,你们的麦没有打开,记得开一下。”
听到耳机中传出来的声音,谢彦很快拨开了耳麦。
身后并没有传出来脚步声,他也不想去试探,宫时是不是真的怕黑。
用手电筒照到一个衣柜时,谢彦停下了脚步。
他看过规则,密室里面任意一个地方,都有可能藏着线索。
看着沾满红色油漆的衣柜,谢彦轻抿了一下唇,伸手抬手拉开了左侧的门。
里面滑落出来一个破旧的玩偶。
谢彦轻轻皱了一下眉,蹲下/身用膝盖夹住手电筒后,摆弄起破旧的玩偶。
“救命!”
碰到玩偶鼓出一块的腹部,玩偶突然发出了机械般的声音。
谢彦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虽然这小东西突然发出声音有些吓人,但他并不害怕。
他刚才还摸到,那一块鼓出来的地方,夹着一张纸条。
抽出纸条并不算难,但这期间肯定免不了多听几次吓人的声音。
“救命、救命、救……”
“谢彦,你怎么了吗?”从他回过神,走进那扇门后,就听到催命般的声音。
担心会出现意外,宫时打着灯,加快了脚步。
手电筒照在衣柜旁边,看到蹲在地上的人时,宫时还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心在砰砰直跳,“刚才的声音,是那个玩偶发出来的?”
迟迟等不到谢彦回应,宫时狠狠抓了一把头发,迈开腿走过去,一把扳过了谢彦的肩膀。
看到原本没有事的人,现在一张脸惨白,眼神中也全是惊恐,宫时忍不住愣了一下,“你怎么了?害怕玩偶?”
从字条的内容中回过神,看清眼前的人是谁,谢彦摇了摇头,站起身的同时,和宫时拉开了距离,“我没事。”
看到谢彦手上拿着的东西,宫时沉默了片刻,从他手里面抽了出来。
[我明明没有精神病,为什么他们想把我关进去?只要我躲进衣柜,就能逃过他们吧?]
看到这段文字,宫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下谢彦,“谢彦,里面应该还有其他线索,你让一下,右侧的门我开。”
他并没有拒绝,看到那张字条,他的状态并不算好。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谢彦才勉强冷静下来。
他害怕看到那三个字。
从他决定做电疗之前,他就害怕任何人提到“精神病”。
这也许是他在逃避,但不论怎么回避,那种精神状态,仍时时刻刻折磨他。
每晚的噩梦,每晚全身是汗的惊醒……
“前面应该还有门。”摸到右侧门上挂着一把钥匙和一张字条,宫时淡淡说着。
“我过去看看。”接过钥匙,悄悄按住他另一只还在发抖的手,谢彦很快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想到那张字条,宫时用两指轻轻挑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宫时沉默了一会,没有动弹。
[他们发现我了!衣柜一点也不安全,我要躲起来。我偷了一个房间的钥匙,他们肯定感觉我会躲进去。]
另一边——
看到前面确实有一扇门,谢彦顿了顿,把钥匙插了进去。
屋里面除了节目组放好的摄像机之外,只摆放了一个录音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谢彦思索了一会,抬起手电筒,又照向了墙。
[那个神经病呢?]
[我们上当了,这边一个人都没有!]
[他肯定躲在附近了!我们要尽快抓住他,把他关起来。]
手电筒照到的地方有限,犹豫了片刻,谢彦轻顺了一口气,继续朝房间里面走。
他刚才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会还会看到刺激他的东西。
但走到最后的角落里,他踩到了一块凸出来的地板。原本敞开的机械门,重新关上了。
[那神经病在房间做了手脚,快找离开房间的办法。]
看到墙上最后的内容,谢彦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他想借着灯光走到门旁边,试探还能不能推开,但电筒在这时候没电了。
与此同时,地上的录音机响起了录好的声音。
“他果然有病,不然为什么会这样?”
“让我逮到他,一定好好收拾一顿。”
录音机来回重复着两段话,谢彦呼吸急促了一些。他不敢抬头看摆放在四周的摄像机,他担心他现在的表情,会吓到很多人。
在原地站了一会,谢彦才摸索着动起来。
屋里面很黑,他只能靠一点点挪动脚步,来试探寻找重新打开机械门的机关。
在碰到一块和之前位置不同的地板后,宫时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谢彦,你在里面吗?”
机械门打开的声音并不好听,但和录音机重复的那几段话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机械门不会自己动,所以屋里面一定有人。宫时站在原地,保持着举手电筒的动作,静静听着屋里面传出来的脚步声。
看到里面的黑影,确实是谢彦,宫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谢彦偏过头,在手电筒照向他的脸时,避开了,“那条线索是一个陷阱。”
宫时半眯了一下眼,并没有回应。他知道那条线索是陷阱,毕竟字条上已经写明白了。
但他当时不想喊住谢彦,他很好奇,眼前这个人,到底可以隐忍到什么地步。眼前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那一年的记忆。
“周围应该有线索。”想到墙上的内容,谢彦抬眼看向一直盯着他的人,淡淡道。
“第一期没有飞行嘉宾。”不理会刚才的话,宫时关上麦,压低了声音,“第二期的飞行嘉宾,是临时加的。”
“你听说过那个人。”紧紧盯着谢彦的反应,宫时扯出一个冷淡到极致的笑容,“娄一青。”
“他和你很像,你们认识一下,兴许会成为朋友。”宫时说完,并没有着急打开麦,而是静静看着眼前的人,想看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是吗?”谢彦抬起眼,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妥。
他轻舔了一下唇,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宫总这么说了,那我一定好好认识一下。”
第22章 躲藏。
[我偷偷听到,他们说底下还有一层。下面杂物多,最方便躲藏。]
顺着宫时手电筒照着的墙看,谢彦轻轻皱了一下眉,“如果下面真的还有一层,那附近应该有楼梯。”
“谢彦,你真的不在意娄一青会当第二期飞行嘉宾?”想到谢彦刚才的回应,宫时脸色有些阴沉。
“等找完那边的线索,就可以和梓辰他们汇合了。”静静看了宫时一眼,谢彦摇了摇头,指向几米之外的墙。
他并不确定那边会不会有线索,但他不想再听到宫时提起娄一青。即便他能够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心里面的痛苦还在。
看到谢彦继续朝前走,宫时眼睛暗了暗。
他刚才说出那些话,不过是想试探眼前的人。但谢彦面对娄一青,就好像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他不清楚现在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现在的谢彦,不记得曾经那些不好的事情,这代表他们可以从头来。
但谢彦也忘记了喜欢他的一年,从无条件顺从,到冷眼相对。
宫时闭上眼缓和了一阵,才慢慢跟上在前面走的人。
[遭了,他们的脚步声怎么突然靠近了?他们是发现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