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中毒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些毒药对我没用。”楚清明想着小主角是关心他,便解释道。
“那也不可以。”
“哼!”楚清明转过身,“真是不识好人心。”
白兆君没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麻雀那柔软的羽毛,楚清明心中正气着呢!于是反口啄了那人一下,心中这才好些。
他终是不舍的用力,所以啄在白兆君手上的力道不疼,只是有些痒。
白兆君嘴角微勾,眸中不经意露出几分温情,他继续顺着小麻雀的羽毛,好让小气包的气性快些消了。
等夜色深了,周围的屋舍都逐渐熄了烛火,楚清明便先飞出去探了探情况。
“没人,走吧!”
白兆君将小麻雀放到怀中,便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在夜色中继续顺着溪边走着。
天空中没有一颗星,只有个极小的月影投下些许幽光,周围的景象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白兆君只能以微弱的月光以及听溪水的声音来判断方向。
走了没多久,白兆君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小麻雀从他怀中探出头,只见眼前是一个小村庄,看着只有十几户人家,而村子的模样,赫然就是他们今早的暂居的那处。
此刻村门口正站着许多举着火把的人,有男有女,而在最前方站着的,便是皖娘。
皖娘的笑还是同白日那般,但眼眸却在黑色的隐秘下多了分冷意,“你腿受伤了,这是想去到哪儿呢?”
第十七章 偷钥匙
“砰——”铁笼被一下关上,楚清明见人锁了门离开,这才从白兆君怀中飞出。
“这下被锁住了,我们该怎么离开啊?”楚清明立在少年肩头,这个房间不大,只有一盏烛火在风中摇曳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般。
“不知道。”白兆君看了看铜锁,很结实,他也没有刀剑之类的东西,根本打不开。
“该怎么办呢……”楚清明扑腾着翅膀,思索了许久,最后又落在少年手中。
“这个笼子缝隙不小,你还能出去。”白兆君轻声道。
“我出去也没用啊!这个地方荒无人烟的,就只有这个小破村,也找不到人来救……”
楚清明说着,又开始想办法,白兆君嘴角微勾,伸手摸了摸他的羽毛,“世界广阔,你出去了,便找个地方好好生活。”
“你什么意思啊!”楚清明听他这句话,立即炸毛了。
他这个人什么都不讲,就讲义气,和白兆君生活了这么久,再怎么样两人也算兄弟了吧!他是那种为了自己安危而抛弃兄弟的鸟……人吗?!
“白兆君我告诉你,我这么多年,打架什么干的多了,从来就没有抛下兄弟自己跑过!”
“可是这样你……”白兆君还没说完,楚清明便一口打断了他,“你别给我说什么大道理,我这人没读过书,不吃那一套!老子现在哪怕是一只鸟,也不可能自己飞了。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三天,不,三个时辰不跟你说话。”
“我知道了。”白兆君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小麻雀的头顶上,“我不会再说让你一个人离开的话了。”
“哼!”楚清明从他手掌间飞出,扑腾着小翅膀离开了牢笼,“等着我去把钥匙给叼来。”
“太危险了……”白兆君没办法将他喊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小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这个地牢还挺绕的。”楚清明四处张望着。
地牢拐角处有时会突然出现一个火把,好几次都差点烧到他的羽毛。
“这地牢许久没有人进来了,上一次可还是那个……”隐约间传来了话语声,楚清明眼睛一亮,放轻了动作,站在一根木头上看着下方两个喝酒的男人。
都是三十多岁的模样,看来他两就是这里的守卫了。
“你还敢提那个人,若是皖娘听到,定会将你的舌头割了。”
“她这不是不在嘛!”男人吃着花生,“对了,那皖娘为何会对那个人这般,不仅自己恨,还不许别人提。”
“女人嘛!都麻烦得很,不过我倒是听说,好像是因为一个男人。”
“男人?”
“这些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是真是假谁管那么多呢!各个版本都有,去跟村内妇女们聊聊就知道了,不过她们现在应该是不会轻易说了……”
楚清明等了许久,打了好几个哈欠,脚都站麻了,才见到两个男人醉倒在桌上。
他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翅膀,便扑腾着飞到桌上。
酒杯倾倒,酒液沾湿了他的羽毛,楚清明颇为嫌弃地抖了抖,决定先将钥匙拿到手。
他上上下下在两个男人身上寻了许久,才看到一个男人衣襟里面有点银光闪烁。
找到了!
楚清明钻入他衣襟将钥匙叼出,差点被那个男人的味道熏晕。
果然还是白兆君怀中好呆些。
他缓过神,正打开翅膀要飞回去,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哎呀,抓到你了呢!”
第十八章 相救
“啾啾啾!”楚清明恢复成麻雀的叫声。
是谁捉住了他命运的后勃颈!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是人。”一道带笑的男声响起,楚清明顿时一颤,但依旧故作镇定地说着,“啾啾啾。”
“你不愿意显现我也不说什么,走吧,给我引路,我帮你把他救出来。”那人看似随意地松手将他扔开,但力道却是掌握的极好,让楚清明有足够的时间扑腾翅膀飞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目的,但自己也要试试才行,毕竟它现在只是一只无力地小麻雀,也根本打不开牢门。
也不知道小主角怎么样了,自己出来这么久都没回去,他说不定要担心了。
万一这人是好人呢?
“跟我走吧。”楚清明这般想着,也懒得再隐藏自己是人都事情,扑腾着翅膀再前方引路。
而他自然也没有发现,跟在他后方的暗色衣袍男子眼中的温柔。
“你……”快到牢门口时,男子突然出声喊了一下。
“怎么了?”楚清明看向他,这人不是要后悔吧!
“我叫褚温,你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干嘛!”楚清明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想到还要靠这人开门,便随口答着,“我叫楚清明。”
“楚清明。”褚温嘴角微勾,他的语速很慢,三个字也用了好久的时间,仿佛每一个字都在他体内游走了一番,沾染了满身的温情。
“神经病吧……”楚清明不知是否看错了,刚才褚温念他的名字时,眼中似乎都盛满了笑意,那种感觉令他有些不适应。
这个褚温好奇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他的身份,而且总给楚清明一种感觉——似曾相识。
可自己来这里也就几个月,接触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
“快来开门。”楚清明将叼着的钥匙放到他手中,只觉得嘴也酸,翅膀也累,干脆站在褚温的肩上休息。
“咔哒——”
门开了,白兆君抬起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立即满心戒备。
眼神一打量,却看到站在那人肩上的小麻雀。眸色一沉,白兆君站起身走过去,让小麻雀飞到自己的肩上。
“他是谁?”白兆君面对褚温就像是竖起了满身刺的小刺猬,这人究竟什么身份,竟然能让楚清明这般信任。
“小孩子家家,怎么攻击性这么强。”褚温似乎并未将他放在眼中,但还是说了个理由,“我只不过是路过此地,听人说这里要举行活人祭天,就进来看看罢了。”
这个理由跟没说差不多,因为两人都不会信他这种哄骗三岁孩子的话。
而褚温也不在乎他们信任与否,只是一路上不时地看向白兆君肩上小麻雀。
白兆君瞪了他一看,将小麻雀放到自己的心口。
第十九章 草原
楚清明也不知道是皖娘觉得白兆君就是个小孩,没什么能力呢,还是因为太过确信没人来救他们,竟然真的只派了两个大汉来看着。
跟着褚温一路走出村落,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撞见。
“多谢这位兄弟相救,今日就在此分离。若是下次再见,定然请你聚一顿。”小麻雀站在白兆君肩膀上开口道。
“分离?”褚温轻笑一声,“你怎么能保证我们不是同路呢?”
“褚兄莫要开玩笑,我们怎么可能同路,不知褚兄要去往何方?”楚清明开口问道。
这褚温这身打扮,再怎么看也是极好的世家出来的,看着资质也不差,若是要去那个门派,应当是直接就被提去了的,怎么还会在这种地方。
“现今正道各大派都开始招收弟子,我自然也要去试上一试,看能否有那个运气,哪怕是进去当个外门弟子也好啊。我现在尚未定下决定,不知两位是要去那个门派呢?”褚温问向楚清明,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信你个鬼诶!楚清明心中呸了一声,只做个外门弟子?恐怕内门弟子你都不一定看得上眼吧!
“我们……”楚清明还没说完,白兆君突然开口道,“我们去浮红殿,怎么,褚公子也要跟着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褚公子还是另寻他人结伴同行吧!就此别过!”白兆君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个小孩子的占有欲也这么强嘛……”褚温看着两人的背影,也不准备继续纠缠,那只会让他们对自己的戒备心更重。
无论如何,无论他们要去哪里,最终自己的归属地都是与他一样的。再者,他的目的可不是缠着那个小孩子。
他看着手中的羽毛,小小的一根,很柔软,那是趁楚清明不注意时从他身上拿下的。
想到楚清明,褚温眼中多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微风拂过,原本立在草地之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原来这地方是要白天才能离开。”楚清明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道。他们已经走了三天,这三天周围的景象几乎都是山山水水,茂密树林,而在越过一条大山脉后,他们便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虽然只有一条山脉相隔,但两方的景象却是截然不同,眼前大片大片的碧绿草地一直蔓延,最后与远方蓝色的天边相接。
碧草之间开着白色的小花,很小,星星点点地散落在草地之间,却格外好看。
楚清明好久没有看到这般美的景象了,只想躺在草地之间打好几个滚儿,事实上他也确实这般做了。
草不深,也才齐白兆君脚踝,但对于楚清明现在的麻雀身来说还是很高,它一倒进去,便没了踪影。
白兆君抬步过去一看,便看到草丛之间有个小小的凹坑,里面躺着的正是楚小麻雀。
“很喜欢这个地方吗?”白兆君蹲下身问向他。
“很美。”楚清明发出一声轻叹,“比蒙古的大草原还美。”
“蒙古?”白兆君眼中闪过疑惑。
“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地方,也有很大的草原,还有蒙古包,有成群的牛羊……”楚清明讲述着关于蒙古的一切,白兆君一手支头,专心地听着他讲述那些自己所没有听过的事情。
第二十章 碧原城
“都已经这么多天了,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归旭派究竟该往哪里去?”站在又一个分叉口上,楚清明不禁叹了口气。
他的翅膀早就酸了,便直接趴在了白兆君肩膀上。
“不若随意走一下?”白兆君试探性地问了声,又道,“向左?”
“万一该往右边走怎么办?”楚清明问道。
“那便往右走吧。”
“可说不定人烟在左方呢?”
两人这般说了一番,最后还是没决定要往左走还是往右走。
“算了,就往左走吧。”楚清明叹了口气,索性放弃了猜测。
“为何又做下了决定?”白兆君问向他。
“大概就是……”楚清明双眼放空,视野中只剩碧蓝的天空和白兆君的下巴,“直觉吧。”
白兆君唇角微抿,最后将小麻雀放回自己怀中,便向着左方那条路去了。
“你还真信我啊,不怕到时候走十天半月都看不到人。”楚清明在他怀中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开口道。
“比起自己,我更信你。”白兆君踏过青绿的草地,淌过不宽的溪流,看着夕阳渐沉,繁星满天,又看着朝阳东升……
“看!”楚清明本来昏昏欲睡,现在却一下来了精神,“前面有座城池!”
这种荒郊野岭突然出现一座大城虽然有些怪异,但终于是看到了人烟。要不是白兆君按着,他都想出去飞几圈了。
城门正上方书着“碧原城”三字。城门闭着,只有旁边一扇小门打开,有两个守卫守在那处。
可能是来的人太少,平日无事闲暇,就连守卫也有些昏昏欲睡。
“这位大哥。”白兆君走上前去喊了一声。
“谁!”守卫一下从睡意中惊醒,看着眼前只是半大少年的白兆君,“原来是来外客了,进去吧。”
“多谢。”白兆君说完,便抬步进了小门。
相比外面的人烟稀少,一门之隔的城内大街上倒是热闹得很。
“身上可还有银子?”楚清明出声问道。
“还有些。”白兆君点了点头,一人一鸟便决定先去寻个客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