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剛說好--」
「我可不記得自已答應過這種事。」
瑟緁聳聳肩,替自己澄清。
「什--」
「我可沒說謊。」
他確實沒允諾會讓篁蒼昂好好地看信,所以不算賴帳。
篁蒼昂張口結舌地瞪著他,仔細回想後才注意到瑟緁說的沒錯。
從頭到尾,他只是見招拆招地應付自己的要求,壓根兒沒把這封信放在心上過。
他唯一提及這封信的時候就只有剛才了……
但是,從眼前的結果看來,那似乎也是是他拿來釣自己上鉤,要自己乖乖聽從他的擺佈的餌食而已。
看到信封背面的屬名,是瑟緁專用的車伕沃夫捎來的,篁蒼昂可以斷言信裡的消息百分之百一定是有關休拉爾
家的事。
只有沃夫知道他們兩人在這裡,若非重大事件,他絕不敢在瑟緁主動聯絡他來接人前打擾他。
說難聽一點,休拉爾家的事情壓根兒就與篁蒼昂扯不上關係,他最多只是這個家的總管,而現在更只是個奴隸
。
既然最重要的當事人瑟緁都毫不在乎,身分不過是他的秘書的篁蒼昂大可以放手不理。
可惜的是,這麼多年下來養成的習慣與責任感,讓篁蒼昂根本沒想過要將這些事之不理。
「但這搞不好是很重要的事……」
「我的命令跟這封信,哪個比較重要?」
這跟那壓根兒是無法比較的兩回事吧?
瑟緁耍脾氣的口吻讓篁蒼昂張大了嘴,瞬間有種回到從前的感覺,但他明白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才是首要之務。
「既然連沃夫先生都認為必須捎消息來,一定是要緊的事。」
他想儘可能用道理說服瑟緁。
完全無法體會他的苦心,瑟緁的眉揚得更高了。
「你既然那麼想看就看啊,我又沒說不行。」
冷哼了聲,瑟緁銀藍色的漂亮瞳孔狠狠地掃了下在篁蒼昂手中的紙張,似乎恨不得能用眼神燒掉它。
既然勉強算是獲得瑟緁的首肯了,一心想先看一下信件內容的篁蒼昂決定努力將那在自己背脊及腰部以下的撫
弄當做是螞蟻在爬。
將折成三折的信紙翻開,篁蒼昂迅速地掃視著信上的文字,他咬緊牙關,儘可能不去理會逐漸往敏感地帶揉去
的手掌。
「唔……」
胸口冷不防地被舔了一下,他反射性地縮了下身體想逃避,卻因坐在瑟緁腿上,能閃躲的空間有限而受到相當
的侷限。
接著,那存心不良的雙唇擺明就是要打擾他,瑟緁居然張口含住他胸前其中一
朵早已艷紅挺立的花苞。
「別--」
篁蒼昂下意識地拉住在自己胸前不住晃動的亮金色長髮,試圖將瑟緁扯離自己。
但他的努力沒有成功,瑟緁的雙唇竟開始進一步地吸吮起來。
瑟緁會這樣百般阻撓他讀信,不過是出於無聊又可笑的醋意;更何況還見到篁蒼昂寧願咬著牙,就是鐵了心也
要無視自己的撩撥,更讓瑟緁痛恨自己竟會輸給一張紙的事實。
「瑟緁!」
才咬著下唇、紅著雙眼努力將前幾段應該是重點的部分看完,瑟緁撫在他身後的手已開始不安分地下滑。
猛地抓住那在自己身後,顯然即將進入自己體內的手,篁蒼昂堅決的搖了搖頭。
「你要反抗我?」瑟緁不悅地皺起眉心。
又來了!
篁蒼昂嘆口氣地忖道,才慶幸這幾天都沒聽到這麼霸道的語氣,瑟緁就又故態復萌地以那種曾令自己心驚的語
調說話。
為什麼瑟緁要這麼對他?
瑟緁難受地想,篁蒼昂好不容易才稍微融化在自己的愛撫中,也漸漸開始回應他的需索,轉眼間他卻又有種拉
開距離的漠然感。
「我沒那個權利。」皇蒼昂毫不掩飾地喟道,「但我想你應該先看看這個消
息。」
硬是將信遞到瑟緁面前,篁蒼昂擔心地望著他。
等到他瞥了眼信件,然後斜倪著自己,再不甘不願地開始讀著信上的訊息時,篁蒼昂才鬆了口氣。
要是瑟緁真打算無視到底,他也拿他沒辦法的。
「再不處理的話,進軍義大利酒廠的機會可能就要失去了。」
「我知道。」
瑟緁的神情仍是毫不在乎,完全沒有篁蒼昂預期該出現的緊張表情。
「你不在乎?」
篁蒼昂還記得當初瑟緁花了多少精力在這件事上頭,更別說這個案子是從去年就納入投資案的重大計畫之一,
花費在這上面的時間、人力和成本可不是一句算了就能真的算了的。
「反正現在開始也太慢了點。」
「但從沃夫先生的說法看來,對方似乎願意再多給我們一些時間。」篁蒼昂仍試圖說服他。
「嘖……」
他的堅持讓瑟緁有些不耐,但他並沒立刻加以反駁。
知道他是在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篁蒼昂的日光再度回到信上,將剩下的瑣碎問題仔細地看過。
一會兒之後--
看完信的篁蒼昂視線不經意地掃過署名旁的日期,剎那間他的眼睛因訝異而瞪大了。
「我們……在這裡待了那麼久了?」
他記得瑟緁最初曾說只待一個星期的。
但從信上頭簽下的日期推算,沃夫駕車將兩人送到這裡,已經是二十天前的事了。
來到「芭爾莎夫人行宮」的當天,原來就距離月底的會晤不到兩星期,更別說當時還有許多末竟的工作。
一直沒注意到這三個禮拜的日子會教人完全感受不到地飛逝,真的彷彿只是瞬間而已。
或者也許該說,從進到這間屋子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再有餘裕去留意時間的流逝。
才剛進門就被瑟緁餓狼似地撲倒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連思考發生了什麼事的機會都沒有,緊接而來的就是一連
串激狂到令他喪失理智的掠奪。
最開始的兩、三天他還有印象,因那時他對瑟緁侵犯自己的事實仍相當震驚,也因身體不時的疼痛而處於恐懼
狀態。
對瑟緁的侵略仍有抗拒反應的同時,篁蒼昂也期待這樣的日子能早一點結束,那時他尚清楚時間流逝的速度。
然而,痛楚很快就消失了。
起初瑟緁的侵入只帶給他無可言喻的劇痛,不知何時竟也能讓他產生忍不住擺腰相迎的快感。
現在回想起來,他仍無法確定自己的身體之所以能那麼迅速地忘卻不久前才令他痛不欲生的痛,接受了瑟緁毫
無節制的索求,甚至還不時有所回應的原因,究竟是不是出在移至這個房間後,瑟緁從床邊取來的潤滑劑。
不過既然這是間專為私會而設計的屋子,那麼會設想周到地準備這些東西,也似乎不是那麼不可思議。
傷口在不知不覺間早已癒合,那帶著橙橘香味的潤滑劑像是兼具治療與催情功能一般,很快地讓他的身體淪陷
在瑟緁撩起的慾火之中。
轉眼間,他便失去了時間感。
在只有高潮與快感的世界裡,他只曉得不斷地迎合他。
最初,他的確是因對瑟緁的作為過度震駭而措手不及,才會毫無反抗被他得逞;摟著,瑟緁在他反應過來前,
以讓人無法抵抗的強勢主宰了他。
那強悍地貫穿他身體深處、狂亂地在他體內擺動的侵入,帶來的是一波波
如潮水般不斷湧現的愉悅。
光是瑟緁的氣息拂過頸骨的感覺,就令他忍不住輕顫。
煽動他的唇舌與指尖更是挑逗得他失神,在他忍無可忍地扭動身軀求饒之前,瑟緁總不輕易讓他滿足。
當那些令人忍受不了的強烈痛苦消失後,他開始注意並感受到一些先前無暇去感覺的事實。
觸碰著他的手指最初經常是再溫柔不過的試探,然後在他開始有反應時,才會更進一步地點燃他的慾火。
就像是希望他也能享受到溫存的樂趣與歡愉,瑟緁的愛撫儘管急切,卻總帶著挑逗撩情,引領他情不自禁地攀
向高潮。
之後,當兩人交歡時,瑟緁的激昂更是有如狂瀾,將他一同捲入只看得見五彩繽紛的漩渦之中。
還留著歡愉感覺的地方瞬間熱了起來,而光是想到這種事身體就會有反應的事實,更是大大地嚇了篁蒼昂一跳
。
幾天前,這種事對他而言簡直是有如這輩子做過最恐怖的惡夢一般,令人膽寒心懼。
然而,教他作夢都料想不到的是,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原本教他嚇出一身冷汗的行為,現在今他一想到就全身
燥熱。
那是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轉變,在不知不覺間,瑟緁加諸在他身上的這項鎖縛,已不再讓他有最初那種無邊
的恐懼。
身後的傷痕復原之後,他逐漸對瑟緁的挑弄習以為常自然是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但另一個更重要的理由……
仔細一想之後,篁蒼昂不由自主地感到錯愕。
他直到此刻才察覺到,儘管一開始瑟緁即祭出那張賣身契要他服從,對待他的態度及語氣也經常是一副不容反
抗和高高在上的樣子,但實際上那碰觸他的雙手、親吻他的唇瓣,卻都只是想撩起他的反應。
雖然起初兩天他感受到的是生不如死的劇痛,之後卻漸漸在瑟緁充滿熱情的愛撫下產生了愉悅的感覺……
「才三個星期而已。」
瑟緁忽來的咕噥適時打斷篁蒼昂越來越令人臉紅的聯想,他大夢初醒似的頓了半秒鐘才發現瑟緁正在對自己說
話。
「什麼?」
「我們只在這裡住不到一個月。」
「呃?」
腦子還有一半沒清醒過來,篁蒼昂壓根兒搞不清楚瑟緁說這句話的意思。
瞥了眼他慢半拍的反應,瑟緁嘆了口氣。
「我是說,我們也沒待多久啊。」
又花了一秒鐘,篁蒼昂混沌的思緒才逐漸清明起來,了解他的回話是針對自己剛才那句「待了那麼久」的自言
自語。
「喔……」
本來打算只待一個星期,卻連住了三個禮拜,還不夠久嗎?
不曉得該如何回答才好,篁蒼昂索性輕輕頷首算是回應。
「那麼,我們也該回去了吧?」他用眼神示意,並指了指還捏在瑟緁手中的信件,「為了這件事。」
看得出來瑟緁尚未完全死心,他嘀咕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屈服於現實問題而不得不妥協。
第七章
下垂至地板的窗帘拉起,幾乎將佔滿整片牆的落地窗遮住,只剩下離床舖最遠的那端,還露出約一個手掌寬的
縫隙。
破曉的晨曦透過這個縫隙射進房內,告知仍在絲絨大床上縫捲的兩人天快要亮的事實。
「瑟……緁!拜託……停……止!」
凌亂不堪的床舖上,薄被與床單因受到兩人粗魯地拉扯、捲動和輾壓,不是掉落到床下,就是有一半拖在地板
上。
被數度貫穿到幾乎要麻痺的地方,再次遭受毫不留情的狂暴侵略,早已喘不過氣的篁蒼昂只能哀哀地替自己求
情。
「再下去……明天……啊啊……」
「明天……怎樣?」
瑟緁俯在篁蒼昂耳畔輕笑著,一邊用力地律動著自己的腰,感受那將自己緊緊箍住的熾熱,一邊還不忘延著他
耳垂的輪廓挑情地輕舔。
「唔……啊!」
這一招的效果十分迅速,因為篁蒼昂那被他抱住的身子明顯地一震,容納他的部位亦同時繃得更緊。
被猛地緊縛的快感如同電流般迅速竄遍全身,讓瑟緁在更賣力地搖擺時,亦忍不住地吐出火熱的呻吟。
「啊……」
房裡充滿淫靡的氣息,床架被搖晃的聲響、床單被搓揉的沙沙聲、兩具成熟的男人軀體相互摩擦與撞擊的聲音
及壓抑不住的呻吟不斷地響起。
豪華而寬敞的主臥房裡,在應該寧靜的破曉時刻,卻處處充滿再撩人不過的引誘聲色。
「瑟……緁,夠……啊……你夠……了……嗚!」
篁蒼昂平時凜然而沉穩的嗓音,在這種時候產生了奇異的變化,隱含一種顯然被慾火燒得發疼的泣聲。
就是這種嬌吟聲,讓瑟緁每每在情慾發洩過後,照理說應該已得到某種程度的滿足時,再次無法控制自己。
五年來,日日夜夜僅能咬緊牙關忍耐的痛苦,與如今只能獲得生理上的解放而逐漸累積下來的飢渴,讓瑟緁再
怎麼需索篁蒼昂的身子,仍無法填滿自己心靈深處的大洞。
對他而言,永遠、永遠都不夠。
「真的……不……行了。」
清楚地感覺到瑟緁已昂揚了一整夜的火熱,又在自己體內重整旗鼓地衝刺,篁蒼昂不由自主地回過頭看他,一
雙因一夜都不被允許合上而充滿血絲的黑眸驚恐地圓睜著。
「瑟緁,再……下去,明天--」
趁著他回過頭來,瑟緁迅速地偷得一吻,之後舌尖轉了個方向探入他的耳內,成功地截斷他的話。
「現在已經是……」他伸手抬起篁蒼昂的下顎,並將他的頭轉向透著晨光的窗口,「你說的明天了吧!」
瞪著照入窗內、染亮地板的光芒,篁蒼昂用力地搖著頭。
「不要了,求……求你……」
沙啞得宛如哭泣的哀鳴、一聲聲上氣不接下氣的低喘、以及不時浮現的短促嚶嚀在瑟緁耳中比任何女人的鶯聲
軟語都更令他心旌神漾。
驀地高張的情慾立即反應在瑟緁的舉動上。
毫無預警地,他抬高了篁蒼昂的臀部,以便讓自己能更輕易地深入他、恣意地掠奪。
總是猝不及防地加諸在他身上的粗暴狂猛令篁蒼昂忍不住掉下眼淚,但不願就此讓瑟緁稱心如意的他,並沒有
降服得這麼快。
「瑟緁。」做著派不上用場的掙扎,他拼命地蠕動,想表達反抗之意,「拜託你……適……可而……止。」
他努力擠出的話得到的卻只有反效果。
「你以為……」瑟緁抓住他不住搖晃的動作更加狂肆,「自己現在是在跟誰說話?」
「嗚……哇--」
最後,在瑟緁的用力衝刺之間,他叫喊到失去聲音。
他的腰部以下完全不聽使喚、癱軟無力,至於上半身則是僵硬得彷彿不像自己的。
這是回到休拉爾家的這兩個星期來,每天清醒時必定發生的狀況。
回到史坦福街上的住所,瑟捷對他的渴求並沒因先前在「芭爾莎夫人行宮」縱情過整整三星期而有所收斂。
他的索求依然是強烈到時常令他昏厥。
相對於瑟緁彷彿永無止境的強烈慾求,他則經常在半途失去意識。
不用費心思考,他也曉得這是因為回來之後,生活不再只是做愛、吃飯和睡覺的緣故。
和以前相較,他的工作量雖有明顯的減少,然而這多出來的時間卻讓他比先前更耗費心神。
回到家中的這半個月來,他的每一天都差不多是這樣過的。
中午起床清理身體之後,豐盛的午餐總得花去他不少時間才能結束。曾經有一次,他嫌吃頓飯要兩個鐘頭太浪
費時間,想隨意解決就趕緊上工,卻被瑟緁威脅他要是敢這麼做,那個下午兩人就會在床上度過。
所以儘管經常覺得有些麻煩,他仍乖乖地陪著瑟緁慢條斯理地享用精心烹調過的午餐。
午餐之後,等兩人稍稍養精蓄銳,一整個下午就是集中精神、專心工作。
到了華燈高掛、貴族名流爭奇鬥艷的夜晚,瑟緁拒絕所有他曾非常熱中參加的晚宴,待在家中的目的不用說就
只有一個。
兩人就是這樣,做愛做累了就倒頭呼呼大睡,養足精神後又開始纏綿,直到隔天正午不得不起床準備工作為止
。
☆☆☆
算一算,從「芭爾莎夫人行宮」回到家中也差不多有一個月了。
一邊檢視著手中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數字,篁蒼昂一心二用地思考著這段日子以來瑟緁的反常行為。
跟瑟婕做愛就像吸毒一樣,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上了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