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的兒子在十四歲即有第一位情婦的經驗。更不用說他之後成功地周旋在貴婦、名伶、芭蕾舞者及交際花
之間,那些令所有男人都欣羨不已的風流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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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把換情婦當成換三餐菜色一樣的兒子,沒有哪個母親能毫不在乎吧?所以她的擔心情有可原。
就算暫時對瑟緁隨心所欲的生活採取放任態度,但天下父母心,瑪茜夫人仍經常會來信叮囑他要認真過日子。
雖然暫時讓瑟緁去過他想過的生活,但身為第十五世宋豪公爵未亡人的瑪茜夫人仍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寶貝兒
子身上。
所以每當她捎來消息說要過來探望瑟緁時,要不是篁蒼昂阻止他,瑟緁經常都會找藉口躲得不見人影。
學乖了的瑪茜夫人偶爾也會二話不說地就出現。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瑟緁總是可以早一步探聽到她要來的消息,這種時候他的閃避行為就來得緊急許多
。
看瑟緁連走帶跑的焦急模樣,他認為他的推測很有可能。
原本將視線定在車窗外的瑟緁在聽到他的問題後轉過頭來,他臉上的神情是困惑不解的。
「你在說什麼啊?」
「不是嗎?」
瑟緁一頭霧水的表情大出篁皇蒼昂的意料。
「為什麼扯到她?」
瑟緁懷疑又防備地看著有些驚訝的篁蒼昂。
「你提到她做什麼?蒼昂。」瑟緁追問的口氣相當輕柔,當中卻含了一絲不容錯認的危險。
說起來很可笑,但他最大的情敵卻是自己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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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瑟緁陰柔的俊美迥然不同,篁蒼昂所呈現的是一種陽剛的帥氣。
那充滿男子氣概的長相,加上從小和自已一樣接受英才教育培養出的知性氣質,以及黑髮黑眼、深幽神秘的東
方風情,讓他成為休拉爾府中除了自己之外最受
注目的男人,他就不曉得撞見過多少次他和不同的女人幽會。
當然,這些「意外的撞見」絕大部分都是他精心設計的,然後他總是順理成章地阻撓事情進行下去。
這麼受女人歡迎的篁蒼昂,心中暗戀的對象卻是年長他二十多歲的女性。
瑪茜當然不曉得自己是篁蒼昂心目中的理想對象,從他被買入這個家開始,她就只將他當做兒子看待。
從小就整天黏在篁蒼昂身邊的瑟緁自然對這個連當事人都沒發現的真相再清楚不過。
忍耐了這麼多年,他才寧為玉碎的抱了篁蒼昂,還沒他是屬於自己的實感時,就又從他口中聽到自己母親的名
字,也難怪這分不安會讓瑟緁感到心浮氣躁。
「沒做什麼啊!」
「沒做什麼你扯到她幹嘛?」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了?
篁蒼昂訝異地張著嘴,突然感到瑟緁這兩天來的言行都很反常。
不過既然他這麼想知道他為何會提起瑪茜夫人,告訴他也無妨。
「我以為你匆匆忙忙地離開,是為了躲避瑪茜大人。」
「只是這樣?」
雖然覺得瑟緁柔和的語調聽起來今人發寒,但想不通原因的篁蒼昂認定那應該只是自己的錯覺。
「不然還能怎樣?」他平靜地反問。
「是嗎?」
「這種事發生過好幾次啊。」篁蒼昂聳聳肩回道。
他只是單純地解釋自己會這麼想的理由,然而這樣的話聽在瑟緁耳中,卻認為他是在詭辯。
剛上馬車時那種急切的氣氛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充滿壓迫感的陰沉空氣。
「你還真是健忘。」
「什麼意思?」
「天底下大概找不到幾個像你這樣不知輕重的奴隸吧?」
瑟總嘲弄的口吻立刻讓篁蒼昂閉口。
這話題再度被提起,空氣中的沉悶自然又增加了幾分。
他當然沒忘記自己是什麼身分,從昨天開始瑟緁就一直將這件事掛在嘴邊,說得這麼頻繁,要他忘記都還不容
易呢。
然而他並非因為自覺自己的新身分而沉默,而是無法理解瑟緁近來難以捉摸的情緒。
儘管瑟緁口口聲聲地要他記清楚自己的其實身分,但在同時,他卻又出現許多不符他說法的行為。
不確定瑟緁這種矛盾的言行代表什麼意思,眼前似乎也沒足夠的時間讓他好好思考。
被迫醒來後,篁蒼昂才發覺天都已經黑了,但市區路上仍然熱鬧,而且街道兩側一棟比一棟還要奢華的房子皆
華燈高掛,從這兩點看來,時間應該還沒過午夜。
所以嚴格說起來,他開始新生活的日子才不過一天多一點而已,卻已經有種過了好久的感覺。
雖然只是這麼短的時間,篁蒼昂卻經歷了身體與心理兩方面的創痛,也難怪他覺得度日如年。
從昨日下午到現在為止,他已經不曉得錯過多少重要的工作,更別說昨天他還是忙到一半就被瑟緁拉走,丟下
一大堆來不及處理的問題。
而今天他不但沒出面把剩下的工作處理好,這會兒連人都要失蹤了。
雖然現在才關心這個問題似乎晚了點,但自己該負責的事情,他難免會擔憂。
於是他率先開口打破有些窒悶的沉默。
「瑟緁。」
「唔?」
不知為何始終看向窗外的瑟緁,頭也沒回地隨口一應。
縱使瑟緁不斷地提醒他別忘了今非昔比,卻一百沒要求他改變對他的稱呼,篁蒼昂也沒有多問。
心裡雖困惑外頭飛馳而過的夜景究竟有什麼能這麼吸引人,讓瑟緁連目光都捨不得稍微轉開,他仍是先開口問
了自己在意的事。
「工作--」
才講了兩個字,瑟緁就冷不防地回過頭來截斷他。
「我不是說過不用擔心嗎?」
「可是--」
「你還囉唆!」
「這我也沒辦法。」篁蒼昂反駁著,冷靜得連自己都覺意外。
從表情就看得出瑟緁覺得他這話不中聽。
「什麼叫沒辦法?」
「你應該最清楚,瑟緁,這個月底我們就得做出決定,看是否要投資『丹文酒廠』,但評估報告還有一大半沒
看完。」
去年的聖誕節過後,負責在國外進行拓展事務的卡爾公爵,也就是瑟緁的叔叔帶回一項新投資企劃。
在有悠久歷史的義大利托斯卡納酒區,有位當地富豪有意建立現代化的新式酒廠,因此向擁有全歐洲最先進工
業技術的英國投資人招標。
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砸下重金。自然得小心地評估,甚至說篁蒼昂已到提心弔膽的程度都不算過分。
而他們花了半年多的時間蒐集來的資料,從當地的歷年氣候和葡萄產量、品質,工人的性格、家庭環境,還有
人事的調動狀況,到主要及次要買主的背景,還有最重要的獲利情況等等,可說是應有盡有。
托斯卡納是歷史悠久的酒區,當地的酒廠林立,因此資料當然是多到今人看了就頭痛。之前他們已答應對方這
個月底就要給他們最後答覆,但直到現在,篁蒼昂還未完全將那些可以填滿一間小房間的資料整理完畢,自然
也沒辦法和瑟緁討論這件事。
照原訂計畫,原本再過三天他就能將整理出來的重點交給瑟緁,瑟緁要看完他整埋出來的文件大概也需要三天
。
然後他們得針對每個可能的問題討論、找出解決方案,這則需要較長的時間,但絕對趕得上月底的會面。
但是,這得照他原本排定的行程進行才有可能達成。
昨天開始,他的進度就受到瑟緁刻意的打擾而一再延宕,今日一整天他不但沒機會趕上先前的計畫進度,反而
連今天的計畫都延誤了。
情況可以說是已經到了火燒屁股的地步,但此刻,當他把這個嚴重的問題跟瑟緁報告時,他居然毫不在意地別
過頭去。
「那件事可以等一等。」
等一等?
這不是做生意該有的態度吧!
驚詫地瞪著毫無表情的瑟緁,篁蒼昂的嘴巴大得可以塞進一個拳頭了。
雖然從那俊美到連上天都會生妒的外表看不出來,但瑟緁的確擁有驚人的經商天賦,而且向來對工作非常認真
負責。
那些一心妒羨他在女人堆中無往不利的男人們可能不清楚,但篁蒼昂明白他就是那種工作起來便沉迷投入,玩
樂起來也懂得瘋狂放縱的人。
而這個對工作一向負責的男人,此刻居然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還說工作的事可以等一等?
往蒼昂忽然覺得有些頭昏腦脹,不確定該如何接口。
不。
也許……
還是說……
唔,只能這麼想了。
往蒼昂猜想他們現在正要前往的地方是與某項不得不優先處理的重要工作有關的,這解釋了瑟緁為何走得匆促
。
既然如此,一開始說清楚不就得了?還讓他猜謎語猜了這麼久。
認定此行是為了工作,篁蒼昂的思緒開始轉動,忖度著可能的原因。
但絞盡腦汁,他還是想不出會是哪一項工作有可能突然緊急到得這麼忽忙地前往處理。
他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外出大衣底下穿的還是睡袍,腳上穿的也是當時在一團亂之中匆忙穿上的室內拖鞋。
他不曉得兩人正要前往何處,但要去處理與工作有關的事,他怎能這樣衣衫不整的,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顧到?
心頭是地湧上些許不安,篁蒼昂決定先問出答案,先做好心理準備。
☆☆☆
馬車已經離開繁華的市中心,到了接近市郊的地方。
篁蒼昂清清喉嚨,瞅著又轉過頭去欣賞窗外夜景的瑟緁的背影。
「我們要去哪裡?」
篁蒼昂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景色這麼好看,何況現在只剩星光及遠處的燈火,瑟緁到底在看些什麼?
然後,瑟緁給了他一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的回答。
「芭爾莎夫人行宮。」
「咦?」
篁蒼昂因這個沒有料到的回答而驚訝地瞪大雙眼。
他雖沒機會造訪,但芭爾莎夫人行宮可是赫赫有名,在上流社會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因為那是一處專供權貴人士秘密幽會的最好場所。
對熱中於偷情的貴族名流來說,最害怕的當然是隱私受到揭露。
芭爾莎夫人行宮就是提供最上等享受、最周到保護、最隱蔽場所的理想幽會地點。
那裡的員工不但受過特殊訓練,還有一套外人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讓所有員工都不敢洩露一字一句的制度。
可以說,就連英國女王到這裡幽會,都不用擔心會被知道。
可是,瑟緁去那裡做什麼?
在篁蒼昂的記憶中,沒有一項工作牽涉到這個地方。
「去那裡幹什麼?」他小心翼翼地問。
該不會是要和什麼見不得光的人會面、交易吧?
「住一個星期。」
瑟緁的回答則輕易地擊碎了他的臆測。
愣了兩秒鐘,又花了三秒鐘的時間消化這句話,篁蒼昂仍是無法控制地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蠢樣。
「什麼?」
相對於瑟緁輕描淡寫的神態,他的態度是錯愕、震驚與不解。
怎麼聽這都不像是要去談工作方面的問題。
再怎樣困難的工作,也用不著得在那裡住上一星期吧?
而且聽瑟緁輕鬆的口吻,與其說是去工作,倒不如說像頁的只是要去住一個禮拜。
身為倫敦最受歡迎的單身漢,瑟緁當然有不少光臨那兒的機會,但他從未要自己跟著來啊!
專為上流社會的權貴們精心設計的芭爾莎夫人行宮,本身即如其名,奢華得像是古代最奢侈帝王專用的行宮。
一幢幢高貴典雅、金碧輝煌的朱樓是基本的設施,屋內的裝潢與擺設更是只有用美輪美奐可以形容。
為了保有完整的隱私權,這些各自獨立的房子都被濃密而大片的樹林與人造植物圍牆分別包圍,形成一個個不
受外界干擾的空間,林子裡還不時有行宮專屬的保安隊四處巡邏。
除此之外,行宮還提供比飯店更貼心的服務。
需要用餐時,可透過電話吩咐想要的菜色;臥房弄髒時,也可隨時請人來清理,反之也可以拒絕讓任何人進入房
間打擾自己。
只要是想得到的,他們都能為客人做到。
此外,如果某些貴婦無法自已穿著華麗複雜的禮服,也能要求行宮所屬的女僕服侍。
除了這種較特殊的狀況外,一般行宮裡的工作人員是不會直接與來投宿的客人接觸。
來這裡住宿的顧客只管幽自己的會、偷自己的情就好,其他的事,行宮會派人打點妥當。
總之,這裡的生活豪華奢靡、方便自在得宛如在王室貴族的居所裡,更棒的是這些提供服務的人員幾乎就像透
明的一樣,不會干擾客人尋樂。
這也是瑟緁與情婦到此地幽會時,篁蒼昂及其情婦的侍女毋需隨行的原因。
但,眼前瑟緁不但帶著他來了,而且馬車上除了他們及待會兒得驅車回去的車伕之外,別無他人。
如果說,瑟緁是與某個女人約好直接在芭爾莎夫人行宮裡見面,也不需要帶他來呀!
愈想愈覺得恐怖,篁蒼昂不由得問出連自己都深感可恥的蠢問題--
「我……也得去?」
「廢話。」
瑟緁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想了想此刻的情況,他知道瑟緁說的也沒錯。
都特地把他拖上馬車一起載過來了,當然不可能只是要他陪伴這趟來程。
可是,芭爾莎夫人行宮裡多的是能代他服侍瑟緁的人啊!
或者,瑟緁帶他來的原因,並不是要他照料他的日常生活?
篁蒼昂的腳底驀地竄起一陣冷意。
足以與車窗外夜色媲美的黑眸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領悟後的恐慌。
本想追問住一個星期要做什麼,但篁蒼昂有預感,那絕對不會是自己喜歡的答案。
第五章
篁蒼昂不禁慶幸在馬車上時,自己忍住疑惑,沒開口繼續追問,否則當時他早跳車逃之夭夭了。
他當然得跟著瑟緁來。
因為這回,瑟緁偷情的對象,就是他。
篁蒼昂原本還滿懷希望,期待能在入口處看見跟瑟緁會面的美女,卻很快地發現自己的期待落空了。
扣住他的上臂、強迫他跟上的瑟緁,將他拖入早已準備好的屋子裡,之後連進臥房都嫌麻煩似地,直接將他壓
倒在一進門就見到的沙發上。
特殊設計的沙發相當寬敞,上方則鋪了即使摩擦到肌膚也不會痛楚的絲質椅罩。
顯然這也是考慮到幽會的雙方可能會等不及進房間就迫不及待地展激情的貼心考量。
在被瑟緁壓倒在沙發上之前,篁蒼昂環視了下四周,心想從玄關一進來就看見的應該算是客廳。
只可惜他沒機會再多看這初次造訪的地方,就被瑟緁緊緊地攬入懷中,吻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
然後,在他注意到怎麼回事前,他已被瑟緁壓倒在色彩鮮艷的沙發上,大衣不知何時掉落在腳邊,露出的睡袍
則敞開到腰間,胸前突起的兩端被用力地吮吻,腰下的重要器官也隔著衣料被摩掌著。
太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篁蒼昂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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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拉上厚重窗帶的房間內,看不清外頭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牆上點了一盞小燈,微弱的光芒時而搖曳,矇攏地映照出特別訂做的巴洛克風格大床上緊緊交纏的兩人。
「求……不要……了……」
破碎得不成句的呻吟自篁蒼昂無力啟開的雙唇間吐出。
感覺瑟緁在自己體內一次比一次更深的衝刺攪亂了五臟六腑,篁蒼昂只能啞著嗓子虛弱地哀求。
他的雙腿屈在胸前,整個人以匍匐的姿勢承受瑟緁自身後的強力進佔,緊抓著床單的指節用力得發白。
再堅固的床架也經不起兩位成年男子猛烈的搖撼,每當瑟緁激烈地進駐他體內時,床柱就發出哀鳴。
但偶爾,瑟緁就像要折磨他似的,並沒有馬上進入他,只是在他的大腿內側輕柔而緩慢的摩挲著。
不知不覺間已習慣被充滿時瞬間竄入體內的快感,那彷彿觸電一般的酥麻感令人沉醉。
然而瑟緁這樣故意在十分敏感的地帶慢條斯理地愛撫著,很明顯地是在折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