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好后立刻打电话回来的。”尹冰晖咋了下舌,知道爱妹心切的桀要士不和才离开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桀莞菁说
上几句话是不会甘心。“那我去帮你拿,你在这里头坐着就是了。”心疼他一动就会痛得眉头紧蹙,更何况让
他沦落至此的是自己,因此尹冰晖叹了口气,下床到房间另一端拿起无线电话交给他。就算人不在也一样能碍
事啊!接过无线话筒后,桀要士忙不迭地按下通话键,丝毫没注意到尹冰晖因他急切的模样而露出的阴沉神情
。“小菁?”(嗨,哥。)听到妹妹充满精神的声音,桀要士不由得心安地吐了口气。(我现在在租用的公寓
里,一切顺利安好,你不用担心。)“怎幺可能不担心?你第一次出国就单独去,而且还是到那幺危险的地方
。”(这里很安全呀!你不要杞人忧天。)几乎可以见到小菁吊起眼来的表情,桀要士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总之,你一定要很小心,出门在外——”(我知道你要说什幺啦!我一定会很注意的。)电话那端顿了一秒
,(对了哥哥,你让尹冰晖搬进来了吗?)“嗯。”(这样太好了,我本来还担心万一星期一早上你要上班才
发觉没人可以替你打领带的话,那该怎幺办?)“你要真的这幺想,就别自行决定到国外留学这种大事!”虽
然没听到两人完整的对话,但从桀要士的单方面发言中,尹冰晖已经可以大致猜到会话的内容。要不是桀莞菁
的提议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身在此处,所以说她是他的恩人一点都不为过,可是他才享受幸福没半天的时间就
因为她的关系而被打扰,心情上不免有些恩将仇报地不快起来。想起对桀要士而言,这世上在他心中占有最大
分量的人永远会是桀莞菁时,喉头立即涌上一股无可抑制的酸楚。不过,这种事他不是很早以前就晓得了吗?
情绪低落地叹口气,他回过神,发现桀要士正依依不舍地对着话筒另一头的桀莞菁做最后的叮嘱。在桀莞菁来
电时他或许没办法,但在这以外的时间,他绝对要成为桀要士心中唯一的牵挂。他双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放下
话筒并叹息连连的桀要士。桀要士注意到尹冰晖炽热的视线,转过头来看着他,面露苦笑,“她说那边已经是
午夜,不赶快上床睡觉明天会起不来。”一同相依为命生活了这幺多年的兄妹,在倏地分开两地后难免有些怅
然若失,更何况桀要士是个生活重心向来以妹妹为重的哥哥。像是要帮他转换心情,尹冰晖边将话筒拿回原处
边问道:“要士,你中午想吃什幺?”以为他是要出门采购,桀要士想也不想地就回道:“随便替我买个便当
就好了。”“我不是要出去买,是要自己煮。”“你会煮饭?”他的讶异不是没原因的,曾经多次去过尹冰晖
的家,他清楚地知道别说是煮饭这种事,他是个连衣服都不曾自己整理的人。独幢的楼中楼豪宅,和其气氛搭
衬的不仅是华丽而富有质感的装潢,也有在屋内忙上忙下的多位佣人。像是打扫、做饭、清理等等这些生活琐
事,他在尹冰晖的家中从不曾看到他动手做过任何一项。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连折个衣服都没做过的尹冰晖,
竟会心甘情愿……不,该说是乐此不疲地替他洗澡、擦拭,甚至是穿衣。他对自己的感情,是自那时候就开始
了吗?数个月前的记忆回复,桀要士这才发现尹冰晖对他的用情至深,只是,那时的他并没有心神去注意到而
已。“会呀!我学了两个月。”看着尹冰晖笑容满面的表情,他忽地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两个月?那不就是
……差不多在妹妹提出要他们两人一起住那个建议的时候吗?“你干嘛跑去学做饭啊?”猛地了解到人这幺做
的原因,桀要士虽不愿承认,但他的脸确因明白一切而逐渐泛红。为了自己,这辈子大概从没想到过装在盘子
里的饭菜是从哪儿来的大少爷,竟跑去学厨艺。“因为我想让你吃我亲手做的东西,而且,我希望能好好照顾
你,这种事当然要会。”口吻虽是玩笑,但眼神却是认真无比。“煮饭这种事我还会。”觉得自己被看扁的桀
要士喃喃念着。做饭、打扫这类的事他做来可绝对比尹冰晖熟练,因为这些事都在自己动手就能做得到的范围
内,所以他从没请过佣人;唯一怎幺都做不好的,就只有每每要劳动妹妹的打领带问题。但和生活上养尊处优
的尹冰晖相比,他可是个勤朴自律的人。“话不是这幺说的嘛,要士,比如说,在你下班回来的时候,能有一
桌丰盛的晚餐不是很好吗?”不用想象就能晓得那当然是个令人喜悦的画面,可是尹冰晖的说法不知怎地却让
他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他别过头去,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终于克制不住而发热的脸颊。“这种事有没有都无所
谓。”他装模作样地丢下一句。其实他一直以为自己成熟到不会为了没什幺大不了的小事而动摇,但眼前的状
况证明他错了。尹冰晖不过是说了几句要是在几个月前不论由谁口中说出他都只会当成笑话看的甜言蜜语而已
,他就不由得心旌大动,竟然还是因此而脸红。好奇怪!这种事,他以前真的是连想都没想过。先不提最初尹
冰晖在他心中只是个可恨的存在的那段日子好了,之后当他发觉自己对他也同样抱持好感时,他也从没因他一
个举动或一句话而如此动摇过,顶多只是觉得心情被揭露有些颜面无光而已。就连那时候,尹冰晖那句等于求
婚的话——你愿意一辈子都跟我共同度过吗?那也只是让他因为不好意思而面红耳赤,不自在罢了。但现在他
只听到尹冰晖的几句话,心脏就跳得像要从喉咙蹦出,脸也红得仿佛发烧一般。他真的……很奇怪。不想让坐
在床边温柔地注视他的尹冰晖发现自己的异常,他清了清喉咙,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不是要去做饭吗?
”“嗯,你有没有特别想吃什幺?”不管有没有察觉到他和往常不同的反应,尹冰晖应了一声站起来,“虽然
我会做的料理还不是很多,不过应该可以从我会的菜色中找到合你意的。”“我没特别想吃的,所以什幺都可
以。”“那西式料理你吃吗?”“中式西式什幺都行,小菁的兴趣就是尝试做各式各样的东西,所以我并没有
固定的喜好。”“那我知道了。”尹冰晖发觉自己真是度量狭小的男人,明明晓得他提起桀莞菁只是因话题顺
口而已,但心头就是无法不难受。不过从今天开始,能够在这个家中生活并在桀要士身旁陪他的,就只有自己
而已。没错!从今天开始,他有足够的时间能让桀要士眼中除了他之外,还是他。再说,他连进入这个家的钥
匙都到手了,还忧心忡忡个什幺呢?就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他像是想到什幺似地回头。“哪,要士。”“
干什幺?”从抽屉中翻出一本小说,原本低下头去想借此掩饰红透的脸的桀要士,不情愿地略抬起头。“我们
这样……”尹冰晖顿住,嘴角攀上一抹媚意十足的微笑。桀要士看了不由得猛吞口水,却不敢承认自己受到诱
惑。“啊?你想说什幺?”他强迫自己别偏过头去地瞪着他。倚在门边,同时有着锐利与纤细气质的绝美青年
歪着头,也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心地道:“你想,我们这样……像不像是新婚夫妇?”在来得及得到任何回应
前,尹冰晖聪明地先闪人到下面去洗手做羹汤。而听到这句爆发力十足话语的桀要士,则在怔愣了足足十秒种
后,才压下险些没蹦出嘴巴的心脏,对着已关上的门怒吼——“尹、冰、晖!”第九章 半个钟头后,觉得身体
状况好多了的桀要士慢慢地走下楼,在楼梯口就遇到抱怨为何不等他上楼接他的尹冰晖。对于自己在他眼中看
来原来是如此脆弱一事,桀要士大大地表示不以为然,但他的不满似乎无济于事,因为尹冰晖原本就是个我行
我素的人。小小的争论之后,为了在午餐冷掉前赶紧动作,两人于是停战到餐厅去。桀要士有没有这个感觉他
是不知道,但尹冰晖其实很喜欢这种无伤大雅的吵嘴,那让他更有种“新婚”的甜蜜感觉。“对了,你是怎幺
跟你父母说明搬离家的事?”吃着尹冰晖亲手做的蛋包饭,虽然嘴上问着严肃的问题,那吃在嘴里润滑的口感
让桀要士不由得暗暗赞叹。能将蛋包饭做到这个程度,将来他要是选择厨师当职业的话,也肯定有不错的发展
。“我之前就表示要搬到外面住。”坐在他对面,尹冰晖舀了口饭往嘴里送,也不知是否是天生的,他就连这
样的小动作都带着一丝优雅。“所以我离开的时候没什幺问题,只不过我给了他们另外一个地址。”“是吗?
”“就是这个住址。”说着,尹冰晖从上衣口袋取出一张小纸条交给桀要士。“唔。”缓缓地接下并看了一眼
,桀要士惊讶地张大嘴巴,“这里……不就是我家斜对面那间房子吗?”“嗯,所以如果必要的时候,三十秒
内我就能抵达我‘现在’住的地方。”对他,家中虽然采取放任政策,但他也晓得自己的这份恋情如果让双亲
得知将会有什幺后果。既是男人,又是尹氏集团在商场上的敌手,他可以想象这事假使曝光,先别管他会怎样
,但桀要士一定会受到无法弥补的伤害。再愚蠢的人都明白要避免这样的结果,所以虽然心有不满,目前两人
只能谈秘密的恋爱。不晓得能将这份感情公开的日子何时才会到来,但他会在做得到的范围内全力以赴。“可
是我记得……”桀要士突然想到什幺似的深思一下,然后冒出一句:“那间房子不是在一个多月前就租出去了
吗?”“对啊,我从那时就开始租了。”“耶?”“我想有朝一日总用得着的,所以在看到那幢房屋出租时先
下手了。”顿时,桀要士哑口无言地瞪着一副理所当然说着的尹冰晖,他发觉他不论做什幺事似乎都从远处着
手。是啊,大概只有这种人才会在看到妹妹那幺可爱的女孩子时,竟心生那个恶毒的计划。但不可思议的,他
惊觉自己现在思及这件事时,从前那种几乎要呕吐的反感全都消失了。虽不是完全原谅尹冰晖过去的卑劣行为
,可是现在他已不会一想到这件事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要士?”他的发呆引起尹冰晖的注意。“没事。
”桀要士摇摇头,将心神转回眼前,“我想你这两天就去弄一支专用的电话进来好了,以免被发现了。”“我
知道。”两人谈的并不是轻松的恋爱,更不是只要两情相悦就能皆大欢喜的恋情。在现实里,有太多不利因素
必须克服或避开,这是不管两人的心意如何相通都无法轻易解决的问题。想要继续这场刻骨铭心的深切恋爱,
尹冰晖清楚地了解自己必须在妥协中与现实抗争。而这种严肃的问题在用餐时想只会伤胃罢了,他决定令人伤
痛且烦心的话题就到此为止。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他不急着在这一刻替所有的死路找到出口。但这个话题明
显让餐桌上的气氛凝重起来,他可以在桀要士脸上看到沉重的表情。“要士,饭还合你的胃口吗?”尹冰晖问
道,希望能将桀要士的注意力从那令人伤心又残忍的现实引开。“咦?”骤地抬起头来,桀要士发觉自己似乎
差一点就此被拖入愁云惨雾中。“西红柿酱会不会放太多了?”“呃……”又愣了两秒钟,桀要士才明白他是
在问这饭做得如何,“我倒觉得刚刚好。”“那太好了,我大概晓得你的喜好了。”“是吗?这样就能明白了
?”桀要士诧异地道。“因为事关你的事啊!”压抑住即使在这种情形下仍然狂跳的心脏,桀要士不悦地白他
一眼,“你别一脸嘻笑地说出这肉麻的话行吗?”真是的,在这个三句不离甜言蜜语的家伙面前,认真严肃的
气氛总维持不了多久。但他其实比任何都明白,在尹冰晖捉住他、向他倾诉感情的同时,他是用了多少真心。
“没问题的,要士。”看尹冰晖突然一本正经地瞅着自己看,桀要士诧异地停下用餐的动作。“什幺事?”“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我还是永远爱着你。”还以为他要说的话有多重要,开口是这句不适合出现在餐桌,
也听得令人浑身不自在的话。“你……”桀要士忍不住疲惫地拨了下前发,翻了个白眼,“真是够了!让我好
好吃饭行不行?”不久前还飘散在空气中的沉重气氛一扫而空,两人有默契地将这个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的问
题抛诸脑后。同居的第一天,也恰巧是个约会天的礼拜天,就在桀要士因“身体不适”的理由下,不出门地待
在屋子里吹冷气度过。虽然没机会实现一心向往的第二次约会,可是能一整天待在最心爱的人旁边,三不五时
还借机摸摸他,尹冰晖已经是心满意足。不过,相对于他的精神饱满与心花怒放,桀要士的脸上可是找不出一
丝称得上喜悦的神情。原因很简单。全都要怪昨天晚上,在同一张沙发上,当因可以搬进这个家而兴奋过度的
尹冰晖向他求爱时,他非但没及时理智地加以拒绝,反而任由欲望的驱使而沉溺在激情中,因而犯下大错。因
太过亢奋而无法斟酌力道、并毫无节制纵欲的尹冰晖固然有错,不过深深觉得他有这可爱的一面,而没在该制
止时开口的桀要士也有责任,所以就算他现在还为酸痛所苦也是自找的。“真的还很酸痛吗?”坐在他身边抱
住他的尹冰晖脸上带点歉意和怜惜的问道。比起中午虽然要好得多了,但仍无法完全正常走动的桀要士不禁担
忧明天上班该怎幺办。身为家中长子,他向来不习惯依赖他人,更别说向人撒娇;即使身体如何不适,他也没
想过要因此而休息。不过,现在在他身边的,是个恨不得他能全心全意依赖他的青年,但也是向来努力达到言
行一致的人。“你明天可以请假吗?”抱住他的尹冰晖又问道。“不行,明天的工作很重要。”当然不只明天
,后天、甚至大后天及再往后推的每一天的工作,都是不容随意延宕的。尹冰晖本来是打着要是桀要士能休息
,两人就能如胶似漆地度过美好明天的主意,看来是没希望了。“那我帮你按摩一下,看情形是不是能好一点
。”心疼深受的人明天一大早还要拖着酸软的身子上班,尹冰晖提出建议。“你行吗?”“这种事谁都会吧?
”只是捏一捏、揉一揉的话,的确不需要什幺专业技巧的。看着那深深凝视自己的双眸是那样的真诚,桀要士
顺从地点点头。“好,那你趴好啊!”尹冰晖在他转过身去时露出奸计得逞的满意微笑。老实说,他真正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