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革命夜-李葳

作者:  录入:11-20

  可是……好俊的孩子啊!
  女王不知道,天底下竟有生得这么细致美丽的俊俏男娃儿。
  唇是红唇,齿是白齿,黑瞳是镶着星光的夜,眉是炭勾的弯柳。象牙白的肤色不但没有成为他的缺陷

,反而映现出一种迷人、魅惑的异国风情。假使伊凡.爱是个女娃儿,那么她倒比较担心他会给布里司基

家族生出了个混血杂种。不过,幸好这种担心,终究是不会发生在男子身上的。
  我是不担心渥夫和你有无肉体关系,伊凡.爱。那不过是芝麻小事。
  才一眼,女王已经知晓,昨夜宝贝儿子就算真的没睡,也不会是和这位清秀俊俏的美少年玩什么桥牌


  我生的孩子是什么性子,我岂会不知道?
  渥夫若是能忍耐得住美食当前,却文风不动……那他就不是渥夫了。
  我担心的,是渥夫对你有多认真?孩子。
  对于宝贝儿子想要的一切,不管是什么,洛琳女王都想满足他。
  渥夫的父亲是这辈子,她唯一真爱过的男子,亦是她到现在还难忘的旧情人。每当回想起情人那俊俏

的面容(渥夫是越大越像他父亲了),洛琳的下腹还会泛起一阵情热的湿。
  要不是当年自己身为卫罗斯国的王妃,实在不能抛下重任,她真的很想与渥夫的父亲远走高飞。
  无奈,那男人在得不到她点头应允私奔后,失望地远离了这块大陆。辗转听说他搭上了某艘冒险家的

船,去找寻尚未被人发掘的新乐园,从此尔后下落不明。
  所以渥夫的身上不只有她讲究实际、不择手段、跋扈蛮横的冷血,也流着那男人热情奔放、孤注一掷

、不计后果的热血本质。
  天底下没有比母亲更了解自己孩子的。
  他是她怀胎十月、冒着丑闻曝光、费心安排也想要生下来的宝贝儿子。
  就算渥夫是她命中的克星、是她的小冤家,让她尝遍热脸贴冷屁股的苦滋味,可她对儿子的爱依然不

会有所改变。
  她像是愿意为孩子迎战任何凶猛野兽的母狮,假使有人意图对儿子不利,或是对儿子造成威胁,这头

母狮便会张大牠的口,展露她绝不留情的利牙将敌人歼灭。
  倘若渥夫非常中意这孩子,做母亲的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要是渥夫爱上了伊凡,她便不能允许他继续活在这世上。
  渥夫总有一天会是这个国家的王。洛琳晓得现在还不是公布这件事的时机,但她早就想好了该如何让

渥夫排除万难地登基。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去策划,她会让朝中那些啰唆的几代朝臣们,全闭上嘴巴。
  一名霸主的身边,可以收着男宠,但不能留着祸水。
    洛琳虚假地微笑着。「听说你在苏兹是位品学兼优的学生,和渥夫截然不同。我一直非常想知道渥夫

在校内都在做些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伊凡。」
  少年微讪地瞧了渥夫一眼。
    「不要紧,你说,渥夫不敢怎么样的。」以扇子遮住自己带笑的唇角,女王做出开明、和善的表情。

「有朕做你的靠山,你不必害怕。」
  少年苦笑着。「陛下想知道什么呢?」
  「伊凡,你敢出卖我?」
  「这是陛下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你这家伙!」
    笑看着两个年轻人扭打在一起,宛如无邪的小公狗在嬉戏,女王的心中却已经做出了判断。
  日后,她将把这孩子安放在自己身边,就近监视着。假使她现在就对伊凡动手,渥夫也许会气得做出

什么蠢事来。不妨让他们再快乐一段日子吧!等渥夫厌倦他,抑或是他对渥夫的未来已成为一种威胁与障

碍的时候,再除去他也为时不晚。
  美丽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一种罪恶。
  特别是美丽,却又毫无权势的人,因为他们会招惹来许多无端的纷争。历史上已经有太多的证据,可

以证明这一点。

结束与女王的会面,伊凡肩膀上的沈宕巨石,忽地减轻不少。
  「陛下比我所想的要和蔼许多,人也很亲切。」走在宫中通往外殿的甬道,伊凡主动开口说。
  「傻瓜!别被老太婆的外表骗了,她可不是靠和蔼、亲切才能把前任君王给踹下台,自己登基为王的

。」渥夫冷哼道。
  即使曾耳闻渥夫与亲生母亲之间有隔阂的情况,可伊凡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任谁都能看出,女王陛

下非常疼爱渥夫,而渥夫似乎并不怎么领情。
  这是活在幸福中的人,不知珍惜现状的奢侈。
  像他,即使曾有被双亲卖到兔子窝的经验,却仍会想念着那早已形影模糊的双亲。假使神子能允许他

们与自己见面,伊凡一样渴望能拥有双亲的爱。
  「不管你怎么说,今日我很高兴能与陛下会面。」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你心情这么好,那就再陪我一下吧!跟我来。」讽刺地说完后,渥夫拉住没

有防备的伊凡,离开复杂宛如迷宫的走廊,直接穿越过中庭的小花园。
  在完全不知道方向,只能随渥夫左右的伊凡面前,一幢与宫殿建筑并不相连的精巧小祈祷堂映入眼帘

。金色圆顶在阳光下折折生辉,十字架矗立在顶端,显得圣洁而庄严。
    渥夫把不知从哪儿取来的钥匙,插入木门的铁闩间,推开了它。
    光线由三面墙上所镶的七彩玻璃圣画透射到地面,成了一束束斑斓绚丽的彩影,肃穆得令人屏息。
  一瞬间,伊凡看傻了。
  「这里是?」
    渥夫站在他的身后,回道:「历代的卫罗斯王专用的祈祷堂。在这儿,每位统治者不知在祈祷着什么

?是祈祷国泰民安,或是希望自己的敌人全部被消灭,这就不得而知了。」
    无论祈祷的内容是什么,这确实是一座令人心生虔诚之意的庄严之地。伊凡不知不觉地走到祈祷台前

,曲下双膝,双手合十地祝祷着。
  天上之父啊……请您倾听谦卑子民的祷告。
    我满身的罪恶,请您宽恕。
我满心的愤恨,请您洗涤。
我愿自己能通过所有您赐给我的层层考验而不气馁。
我愿把自己交到您的手上,请您、请您大发慈悲地指引我一条通往无边光明的道路。
在我迷途茫然的时候,为我点上一盏明灯。
    喀啦!在听到细碎的金属声响时,伊凡中断了祷告,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条垂在自己颈间的银炼,

以及悬挂在底端,以许多颗蓝宝、青石镶成的十字架。
  「这是我手中唯一有的父亲遗物。」
    伊凡执起它,回头看着伫立在不远处的男人,黑瞳是疑惑,也是不解。
  「我将你的十字架给弄坏了,便赔你一个。就像你的十字架对你而言是珍贵的东西一样,这条链子也

是我从小不离身的宝物。我将它送给你。」
    咬住下唇,伊凡盯着这显然比自己原有的十字架要昂贵数十倍的「宝物」,摇着头说:「假如它对你

而言是那么珍贵的,那我更不能收下了。」
  「哼!你是想告诉我,你的十字架是无可取代的吗?」绿眸挑衅地瞇起。
  「……」伊凡知道这会触怒他,他也记得自己曾发誓绝不重蹈覆辙的,可是他实在无法顺从。「是的

。不管你给我什么十字架,它都不是父亲给我的那一个。」
    何况,他一个人失去宝物就算了,没道理要两个人都失去。
  「那么你就从另一个角度来想。」
    蹲到他的面前,渥夫扣住他的耳朵,将他的脸拉近自己。「这是我给你的枷锁,时时刻刻你都要戴着

它,好记住自己的主人是谁。就像宠物颈子上的铁链一样,用来提醒牠们的身分。」
  恶毒的语言,隐藏住男人的真心。
  「……我知道了。我会戴着它的。」伊凡自嘲地想着:不知道自己该算是猫或是狗?
  「很好。」一吻落在伊凡的唇上,渥夫不疾不徐地将他推倒在地上说:「在神的见证下,我希望你不

要忘记,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扣子被解开时,伊凡缓缓地闭上双眼,胸膛上的十字架沉重地束缚住了他的心,而这份沉重将会是永

远的--直到男人厌倦这游戏。


昨夜,一封来自北欧某国的信函被送到伊凡的手中。
  信是谢维克亲笔写的——
  伊凡学弟英鉴:
仓促地离开卫罗斯,未能与你见上最后一面,实属遗憾。其实我曾想去见你的,但被该死的渥夫阻止了。

因为他担心我会干扰他的计划,所以在我有机会前往斯科城之前,竟以蛮横的方式将我的行程窜改,逼得

我不得不仓促离开。
但,老实说,我也不想再待在那笨蛋的身边了!朋友一场,看他选择愚蠢的方式自灭,实在令人气馁。我

并不认为他现在所做的事是正确的,但我却要请你同情一名不知该如何去爱的男人的笨拙。
他是爱你的。
相信我。我看过他身边来来去去多少情人,但他从未显露过一丝的情热。他总是对他们十分冷酷,从不会

在乎,从不吃醋也绝不可能有什么独占欲。他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冷血男人。至少在你出现之前的他

,是如此。
  我不知是你改变了他,或是他遇见了你才露出天性。
总之,当我知道他想利用你身处的困境,将你买下时,我真的愤怒极了。
那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我骂上他千万遍也平不了我的怒气。他绝对不该这么做,而你更是绝对不该

接受这种交易的!
  如果你够仁慈,请拒绝他吧!
  让那男人清醒,知道自己铸下的是什么样的错--竟想以权势换取人心!及早地让他明白,想要一个

人的爱,便该正大光明地追求才是!
  我相信聪慧如学弟你,一定能办得到的。
  另,本信附上的支票,请当作是学长帮助学弟度过难关的心意,不要拒绝我。用这笔钱来改善自己的

困境。
  伊凡看完后,把支票连同信笺一并地烧了。
  就当从没收到过这封信。
  那时候的伊凡脸上挂着冰冷的表情,他望着逐渐吞噬掉所有的火花。
  抱歉,谢维克学长。
  你错看学弟了。
  我并不仁慈。事实上,我是残忍的。
  我不爱他,也不会爱他。
  但,我可以把自己卖给他。这样子正好互取所需,这桩交易才会成立。
  假使他真的爱我,那么我便会让他持续这无望的爱,直到我不再需要他,或他不再需要我为止。
  伊凡一直注视着它,直到它化为灰烬。
  我希望你继续为我神魂颠倒下去,渥夫.拉沃尔。
  交易已达成,只要男人爱着自己的一天,那么奥古史坦家的安泰就不会被动摇,而这是伊凡唯一在乎

的。

  爱,不一定会以什么样的型态降临。
  爱,不一定会是温暖的、心安的或是仁慈的。
  爱,有时是残酷的、不仁的,甚至是在命运的裙襬下,喜好恶作剧的。
  ……可是,人们依然会祈祷,祈祷有一天,爱能救赎一切.

 


卫罗斯王国,斯科城。
今日城内洋溢着一股祭典前夜的气氛。
    不是圣诞、不是复活、也不是庆祝丰收的季节,在几许凉意的初春中,在一场意外动乱后,刚刚恢复

些许鼎沸人声的街头巷尾,每个人都在谈论着那场即将到来的「审判」。
  「审判者」,是卫罗斯的女王陛下。
    历经后世称之为「婚礼暴动」的变故后,女王火红如焰的发多了几缕丝白。她在动乱期间一直被保护

、隔离在斯科城近郊的某座小城堡中。
  当禁卫军之首的穆鲁将军,在动乱平息后去迎接她时,曾非常错愕地冲口说出:「您真是陛下吗?」

由此可见,这场动乱让女王惊吓过度而一夜苍老的痕迹,有多么令人讶异。
  重新回到王宫中的女王陛下,发布的头一项命令,便是派人将暴动的罪魁祸首,亦是该为这桩动乱负

起全责的人——渥夫.拉沃尔.布里司基大公逮捕。
  据说逮捕大公的场面相当盛大,出动的禁卫军绵延数百公尺,将大公宅邸层层包围。穆鲁将军执行命

令时,顾忌到大公的身分,不方便直接闯入宅邸内,于是率领十名精心挑选的高大卫兵手持步枪,按部就

班地「求见」大公阁下。
  岂料,布里司基大公爵一点儿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他自己步出了家门,自己走向穆鲁将军,以那双恶魔般的美丽绿瞳,对着几百位士兵的阵仗,面不改

色地轻松讽刺说:「要在大公宅邸前举行舞会吗?怎么没通知我一声呢?穆鲁将军。」
  当场,令将军极为狼狈。
  「被审判者」,便是这位行事作风备受争议,丑闻不曾断绝的布里司基大公。
  提到丑闻二字,彷佛是大公阁下的标志般。
  从出生
    他是女王陛下未曾公开承认的私生子,但是凡为卫罗斯人,无人不知他的亲生母亲是谁。遑论通达欧

洲的上流社交圈,更是公开地称呼大公为卫国女王的野孩子。
  被暗杀
  假如暗杀者是女王的敌人,这便算不上什么丑闻,而是出常见的政争戏码。偏偏那名暗杀者,不但不

是敌人,还是女王亲信的鹰眼团成员,并且是大公阁下力荐的男人——伊凡.爱.奥古史坦。
  有段日子,这名字成为各大小报的最大标题。种种揣测不断地出炉,推陈出新的速度让人无法肯定哪

一种说法才是真的。普遍最被人相信的,是众人皆知向来荤素不拘、男女通吃的浪荡大公,厌倦了这名旧

爱,想抛弃他的时候,却遭受到对方的刺杀。
  男人与男人的奸情、性丑闻、女王的介入。种种调味料的添加下,这件事变为人们茶余饭后最佳的消

遣题材。
  到动乱
  追溯婚礼暴乱的由来,自然不可避免掉「婚礼」两字。是谁的婚礼?除了大公以外,还有别人吗?
  不顾女王的反对,提出要与奥古史坦家半身不遂的么女结婚的大公阁下,接连数月以大张旗鼓的方式

筹办婚礼。号称能开上一周都不停歇的流水席,无论举国上下、不分贵贱都能参与的婚礼仪式,吸引了来

自四面八方想要一睹这场奢华婚礼的人们。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大公却在婚礼举行的当日,在仪式进行前的数小时,被放了鸽子。接送新娘到

典礼会场的礼车,始终没有抵达。或者该说,新娘到底有没有在车上都是个问号。
  一袋意外掉落的金币、一群贪婪而失控的暴民上演的动乱,将婚礼给终结了。
  咦?这么说来,大公不是非常无辜吗?赔了夫人又折兵,连婚都没结成的他,又怎么会是婚礼暴动的

主谋者呢?
  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母子阋墙的理由是什么?
  大家无不在等待着公开审判的举行,好一解心中的困惑。
  「审判日」,就是明日。
定情的革命夜
    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
  因为凡祈求的,就得着;寻找的,就寻见;叩门的,就给他开门……

推书 20234-11-20 :《嘘!别说我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