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九流之一 天誅地滅 出書版by月光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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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都是放出謠言的那廝的過錯!
  
  「若是……讓我知道……是誰放出的這個謠言……我發誓,尋遍天涯海角,我韓棋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嘶啞聲音滿是恨意地如此告白,換來夜貓仿佛被突然一下子嗆到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咳咳……」
  
  「嗯?」隱約地,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在腦中一掠而過,這讓韓棋眯起了眼。
  
  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東西?
  
  韓棋隱約有這種感覺,但具體的卻又說不上來。
  
  這究竟是……
  
  「你先別想那麼多啦,趕快養好身體要緊。我們還要接著逃命哎~」夜貓立刻恢復了以往如常的笑臉,甚至還殷勤地遞過來隨身攜帶的葫蘆,有灌了一口水給他潤潤喉嚨,「雖然我給你吃了『斷魂續命散』,但你最好還是再多歇幾天比較好。雖然身上都是些拉拉雜雜的小傷,幸好你武功高強,也沒受什麼嚴重的內傷,但還是有些脫力。而且,『一吃就叫春』這種藥可是非常傷身的……我估計你剩下的那些為數不多的體力還是被那玩意兒榨幹了。連躺三天才清醒,應該也是它的功勞居多。
  
  那個變態的春藥……
  
  等一下,他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名字。
  
  「『斷續……續命散』?」他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沒錯,就是那個東西。我前些時候從妙手回春那裡順過來一點,吃了不少,幸好剩下的也不少……」隨後夜貓就開始嘮叨那個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頭子有多小氣,這「斷魂續命散」在屋子裡都堆得快成山了,卻不肯給那些天天在江湖上打打殺殺、迫切需要這種藥救治的好漢們使用,實在是沒有半點醫者父母心等等。
  
  韓棋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事實上也沒什麼好說的。
  
  「斷魂續命散」,價比千金,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療傷聖藥,就被這小子這麼胡亂使用,實在是……
  
  不過也多虧了他的浪費,韓棋感覺到體力雖然不濟,內力卻恢復得不錯,而且之前那些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短短三天,就能恢復到這種程度,實在是難以想像,真該好好謝謝妙手回春那位神醫……雖然對方可能不屑于他的謝意就是了。
  
  嗯,照這個樣子看來,確實是只要好好休息,把體力恢復了再說。
  
  這樣想著,韓棋閉上雙眼,開始養神。
  
  等一下。
  
  還有件重要的是沒問!
  
  「那個藥……」
  
  「那個藥的發作週期好像隨著個人情況的不同而不同,像是我們兩個同時中毒,但是你發作了我卻沒發作……所以也不太能確定究竟什麼時候會爆發。」夜貓善解人意地回答,也讓韓棋冷汗直飆。
  
  不會吧?那豈不是更糟糕?
  
  「我想呢,大概和體力內力方面有關……你當時已經差不多是內力耗盡,卻又拼命將剩下的內力都用出來,可能是這樣才激發了藥性。像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所以也就沒發作啦~」
  
  這不是擺明瞭說他不如這小子麼?
  
  韓棋想發作,但又找不到發作發作的理由。
  
  雖然不甘心,但是夜貓說的是實話。
  
  不過也許他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聯合當初的情形想了想,韓棋心中不禁涼了幾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豈不是連拼命都不行?一拼命就發春,這樣也未免太可怕了吧?
  
  「安心吧,我一直跟在你身邊,有什麼狀況我會罩著你的。」夜貓大大咧咧地這樣說著,手指玩弄著他披散下來的長髮,笑得純真可愛。
  
  韓棋給了他個白眼,心中卻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確實變了,自從看清了原本應該認清,但一直逃避著不肯去面對的眾人隱藏的真面開始,背對背聯手作戰開始,自從這傢伙沒有拋下自己獨自逃亡開始。
  
  不過……
  
  「你到底是怎麼帶著我逃走的?」韓棋的聲音有些陰森。如果這小子能帶著自己順利逃跑的話,那還那麼吃力得打來打去做什麼?
  
  結果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夜貓非但不如他想像的那般驚慌失措,或者是顧左右而言他,反而一副死了爹娘,不不不,應該是被人家把辛苦收藏多年的寶物一卷而空的表情,哀怨得差點哭出來。
  
  「別說了,你別說了,要不是你身上的那個該死的毒發作,我也不會選擇這樣的手法啦……這下子完蛋了,我用了蝴蝶的東西,這次鐵定死無葬身之地了!」
  
  「……蝴蝶?」過於詭異的反應也讓韓棋將興師問罪丟掉一邊。
  
  「對啦對啦,就是那只縱橫天上地下、變態得人神共憤的蝴蝶!」
  
  韓棋還想再問,但那只膽大包天的夜貓那種仿佛看到天崩地裂般驚恐的表情卻讓他問不出口。
  
  事實上,有些事情既然是秘密,就讓它一直是秘密好了。
  
  總覺得知道了某些事會讓自己大禍臨頭,韓棋也就壓下蠢蠢欲動的好奇心,閉口不語。
  
  他的體力確實消耗的多了,這次醒來又說了這麼多話,有些困了。
  
  韓棋閉上雙眼,看著他的睡臉,也很乖地沒有吵他。
  
  對了,不知道大哥那邊情況怎樣……
  
  「安啦,你大哥也算得上是老稚钏愕膮柡θ宋铮亻T也是江湖上不好惹的厲害門派,那些傢伙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和他作對。」
  
  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拜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超彪悍的,我當初去偷東西還是趁著他不在的時候才敢去,要不然正面對上,我絕對要載!」
  
  娘的,我大哥當然厲害……你小子敢小看我,總有一天我非要你好看不可!
  
  「知道啦知道啦,你已經讓我很好看了,我這一輩子都沒這麼好看過。」
  
  嗯,這還差不多……
  
  哎?等等!
  
  韓棋這才注意到自己壓根沒說話,那小子怎麼會對答如流呢?
  
  詫異地睜開眼,就見到娃娃臉沖自己笑得天真無邪,「我們好歹也認識了這麼久,你想些什麼我當然知道。總之,你大哥啊,可不像你看到的那麼簡單,嘿嘿……他可能比我還黑。」
  
  後半截聲音比較低,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韓棋也沒聽清楚。
  
  「你說什麼?」
  
  「沒……你再睡一會兒好了。」
  
  「嗯……」
  
  韓棋再度閉上雙眼。
  
  馬車規律地搖晃著,搖得人很快就被周公召去喝茶兼下棋。
  
  在意識朦朧的時候,韓棋忽然感覺到嘴唇上多了一樣東西,柔軟,濕潤,然後就是另一樣東西靈活地敲開了他的牙關,探了進來。
  
  天很藍,風很舒服,那個人的氣息從很近的地方傳過來,青草的味道,泥土的清香,讓人能想到很多很舒服的東西。
  
  韓棋雖然想將夜貓的身子推開,但是現在他全身無力,連抬個胳膊都抬不起來,要怎麼推人?
  
  更何況,不知道是不是熟悉了這個人的味道,並不討厭……
  
  對了,之前發的那個毒誓,說要找十七八個大漢輪奸夜貓,隨後將這廝大卸八塊的情形,就改成直接將這小子砍成肉泥好了。
  
  能死得乾脆,也算是他對夜貓的大發慈悲。
  
  似乎是洞穿了他的心思,耳邊傳來夜貓從喉嚨裡滾動而出的低低笑聲,隨後又從相接的唇舌那邊,過渡到他的口內。
  
  他眼皮沉重,覺得馬車的顛簸加劇了這種昏沉感,嘴唇上傳來的力道溫和,傳入口中的舌尖也沒有蠻橫的霸道感,反而帶著些許享受,些許撫慰,讓人很舒服。
  
  也許是無法反抗,也許是隨波逐流,也許是自暴自棄,韓棋閉上眼感受著這種微妙的感覺,不久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沉的夢鄉。
  
  那之後,韓棋還是病倒了。
  
  儘管平常身在江湖打打殺殺那叫一個家常便飯,身上受傷什麼的也在所難免,中毒也差不多已經習慣,但生病卻出乎意料非常少有。
  
  所以他對病痛什麼的,還真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因為生病的緣故,就算想要隱藏形跡都不可能。
  
  生病而衰弱無力的韓棋只能人有那只貓在他臉上東塗西抹,裝扮成一個臉色蠟黃、三十多歲的病重漢子,一路架著去客棧投宿。
  
  若論起儀容改扮的功夫,只怕誰也比不上那只貓。
  
  更何況那些被耍得團團轉的武林豪傑,誰又能想到那小子居然膽敢在他們操刀舞劍、、怒火沖天的時候,施施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住店呢?
  
  尤其是夜貓玩了招更絕的。
  
  那小子把他自己打扮成個二十多歲、姿容不凡的婦人,站在韓棋扮成的漢子身邊,果然是天造地設……夠平凡的一對兒。
  
  於是這只狡猾的貓,堂而皇之地攙著韓棋,在一大堆揚言要將夜貓和韓二公子千刀萬剮的武林豪客們眼皮子底下走過,還跑下去吩咐這個吩咐那個,嚷嚷了半天,愣是沒人懷疑。
  
  韓棋躺在床上很無言。
  
  那幫傢伙,壓根就是一群酒囊飯袋……夠蠢!
  
  他雙眼昏花,卻也能看到夜貓一會兒張羅這個,一會兒搗騰那個,忙得團團轉。
  
  將湯藥親手煎好,夜貓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胸口上,細心地喂藥給他喝。
  
  藥汁很苦,韓棋雖然乖乖喝了,但一個勁兒地皺眉頭,於是第二天喝藥的時候,在苦澀的藥味中,還夾雜了些許蜂蜜的甘甜。
  
  「我……不是小孩子……」儘管如此抗議,對方還是笑了笑,等到下一次喝藥的時候,甜味就更重了。
  
  不知道是不是慣例,不管平時多冷靜多厲害的人,生起病來,往往都會變得很難伺候,就算腦中明白這樣不講理,甚至還會惹人發笑,但就是控制不了。
  
  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韓棋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又鬧騰了什麼,等到他意識稍微清醒一點之後,就發現夜貓躺在他身邊,手還緊緊抓住他的手,睡得正香。
  
  該不會自己意識不清的時候,吵嚷著要手牽手吧?
  
  韓棋的嘴角有些抽搐……
  
  如果真無理取鬧到這種小孩子地步,只怕他這輩子都別想在夜貓面前抬起頭來……
  
  而且那小子,居然趁他病要他命,那一次縱容的接吻更加增長了夜貓的氣焰,那小子似乎迷戀上了口唇相接的感覺,於是時不時過來偷襲,開始的時候還在韓棋睡著的時候,之後就連他清醒的時候也不放過了。
  
  對此韓棋真的很想抽出薄霧好好教訓他一頓,但卻苦於渾身無力,被那只貓一頓激情熱吻之後更是無力,忙著喘息就已經很夠嗆了,更不用說出手狠揍那小子一頓。
  
  而習慣是可怕的,這次又用實力證明了這一點。
  
  吻著吻著,韓棋也漸漸習慣了這只貓的親吻,由一開始的彆扭抗拒,到後來的順其自然,都有些逆來順受的味道了。
  
  儘管在心中一再地說,日後要將那小子好好折辱一番,但天知道,這誓言有多麼薄弱。
  
  不知不覺中,習慣了的東西,似乎已經再也難以抹除了。
  
  事實上,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完全無視韓棋渾身湧起的雞皮疙瘩,而一個勁兒地向著他最不能容忍的濃情蜜意方向發展,外人看去就是一幅夫妻恩愛的情形,誰知道韓棋心中的那個彆扭,簡直無法用任何詞來形容。
  
  其實他身上的傷勢和內力的流逝,都已經讓夜貓身上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靈丹妙藥解決掉了,倒是這種算不上大毛病的小病痛,反而讓韓棋難受得不得了。
  
  好像是的了風寒,隨後又引發了高燒……
  
  這個,難道就是體力不支,功力也差不多玩完的時候,居然還不知死活地跑到水裡做那種事的報應?
  
  韓棋真有些無話可說。
  
  明明做的事都一樣,而且那只貓貌似更辛苦一點,為什麼那小子就活蹦亂跳的沒事,他就要全身散架似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
  
  一想到這裡,就覺得心裡格外不平衡。
  
  而那只貓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笑眯眯地回道:「因為我習慣了啊。」
  
  習慣了什麼?在水裡做那檔子事?
  
  雖然知道世間哪個男子不風流,就連他自己也擁有幾個紅顏知己,再看看那只貓對那種事的熟練程度,自然不難想像這只貓的風流韻事。
  
  儘管心裡明白,但在聽到這只貓這樣說的時候,尤其自己還不知道是他第幾號試驗品時,韓棋還是感覺到心中那股子莫名火氣騰的一聲高漲起來。
  
  因為生病而使得情感更加外泄,夜貓看到他的表情時,笑得那個奸詐,讓人後背都不由冒起雞皮疙瘩。
  
  「哎呀,韓二公子,你真色~我可不是說習慣在水裡做那種事,而是我從小到大就一直在惡劣的環境下生活,都已經習慣了。」
  
  他娘的,到底是誰色啊?還不是你一天到晚對老子動手動腳,我自然就會想到那方面去……等一下。
  
  韓棋愣了愣。
  
  他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只貓說起身世來……
  
  「怎麼了?」也許是那種詫異表情過於明顯,夜貓好奇地湊過來詢問。
  
  「……你也有身世?」
  
  「喂喂喂!你這句話就說得太失禮了,我也是人,當然也有身世!」夜貓不滿地嚷嚷出聲。
  
  和想像完全聯繫不起來,韓棋乾脆俐落地放棄。
  
  反而是那只貓開始絮絮叨叨地念起那些世間人所不知道的過往。
  
  像是他自從有記憶開始就在他的師門,八成是他那個心腸很軟很好欺負的師父把他這個棄嬰當作貓貓狗狗之類的撿回家,搞得他從小到大就是和一堆動物們廝混,隨後她的那些師兄弟或者師姐妹們也都備起了一堆動物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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