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換張臉?哎呀,可是我天生下來就長成這樣,你讓我怎麼換?」
天生下來就長這樣?
韓棋愣了愣,「你幾歲?」
夜貓搔搔後腦,算了算,「嗯,大概有二十三、四了……吧?」
「還敢說這張臉是你的?你騙鬼啊!?」怒火成功地壓榨出韓棋本來不該有的力氣,他一巴掌抽向那張鮮嫩可口的桃子臉,只想著將那張騙人不償命的死面具抽下來。
夜貓非但沒躲,還抓住他的手幫他證實真偽。
耳側鬢角處光滑如玉,一點接縫都沒有,細細看去,就連脖子的顏色都和臉色一樣……這麼說,這廝真的長成這樣?
韓棋聽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嘩啦啦地碎掉了……
夜貓似完全不知道他的崩潰,不過更大的可能是知道所以才要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笑盈盈道:「雖說我不太喜歡把真面目露出來,但我們現在都是這種關係了,如果不真找詫Γf話見面甚至摸摸抱抱,做那種舒服的事時,都要隔著張人皮面具,我總覺得有點對不起來啊。」
韓棋空洞的表情在一眨眼的時間內再度變得鮮活,甚至可以說是猙獰。
「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你這門變臉的功夫真讓我體悟到什麼叫做『翻臉如翻書』。」目睹某奇觀,或者該說是個人特技,夜貓一臉讚賞,「啪啪啪」地拍了好幾下手,這才正色道:「所謂一夜夫妻面日恩,哪有享受過了轉臉就把夫君拋過牆的?太薄情了,太薄情了……」一邊說,一邊不知道從哪裡扯出條手帕拭淚,泣道:「不過一晚,你就厭了我……我就知道,你喜歡的從來就只有我的身體而已。苦追三年不放手,一旦得到我的身子,就這樣將我棄如敝履……我不管,你一定要給我個交待不可。」
韓棋的臉都給氣青了。
青筋霹哩啪啦地爆成一堆,怒火所形成的強大衝擊力讓他疲憊不堪的身子從床上彈起,一把掐住夜貓的脖子,死命搖晃,「你去死,你給我去死!你怎麼還不死!?我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這個世界就清靜了!」
「哎哎哎,你若是把我掐死了,誰來告訴你內幕清息?」
這句話一出,韓棋的手立刻鬆開,用僅剩的力氣靠在牆上,怒目瞪視著面前滿肚子黑水、偏偏長了張純潔面孔的惡鬼。
「嗯,該從哪裡說起好呢?」夜貓伸出食指捲動著垂在肩上的頭髮,整理著敘述的詞句,「唔唔,這麼說吧,到現在為止,你也該知道那個所謂的賈老爺不簡單對不對?而這次這出鬧劇的目的,就是引我出山。先放上『天王轉心丹』這個香噴噴的誘餌,隨後設下圈套……」
「抓住你這只儇?hellip;…」韓棋接住下半句,雙眉一挑,面罩寒霜,「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麼,呵呵,你說他找我這個天下聞名的大盜有什麼目的?」
這答案不是明擺著麼?
韓棋陰沉著臉,「偷東西?」
夜貓委屈道:「在你眼中我就這麼點出息?」
韓棋忍了忍,知道現在奈何不了這畜牲,如果發飆就只能自討苦吃,還被人家看笑話,就像剛剛那兩次一樣。總算是將這口氣憋下去了,這才冷哼了一聲,當作回答。
夜貓也不再賣關子,「他這次是要我找一個人。」
找人?
這個答案可是出乎意料。
「那人究竟是誰?」居然能戲弄自己和天下第一大盜到這種地步,那廝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這個嘛,我返回頭去找他的時候,那個人還易著容……我想揭開他的人皮面具,但卻打不過他。」
夜貓說得輕描淡寫,但聽在韓棋耳中卻是天降驚雷。
「就算是用偷襲的……」
夜貓聳聳肩膀,毫不在乎地坦樟俗约旱氖。甘抢玻逸p功不如他,自然揭不開他臉上的面具。」
韓棋一句話沒說出來,險些一口氣憋死。
連夜貓的輕功都追不上,這是怎麼恐怖的功夫?
「其實不知道他的真實面目也好,不是麼?這樣一來我們只要完成他交待的任務,就可以了,之後也不會有什麼麻煩。」夜貓看得非常開,韓棋的臉色變得更差。
他不是三歲孩童,自然明白這句話背後隱藏的意思。
在這個江湖上,有很多不該知道的秘密,而能保守秘密的最佳方法,無疑就是殺人滅口。
照著那個「賈老爺」的武功,要殺死他們兩個,應該也不是難事。
好可怕……
「呵呵,等你再養兩天,我們就出發。」
韓棋這才回過神來,臉色鐵青,「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一起去?」
夜貓訝道:「你不一起去?」
「廢話,憑什麼你的事還要拉上我?」之前的那筆爛帳還沒找到機會清算呢!等到他傷好,一定要這只儇埡每矗∮帽拮映椋玫蹲涌常浀谜沂甙藗壯漢將這混貓拖到泥地裡強姦一萬遍啊一萬遍!將他先奸後殺再奸再殺殺了再奸奸完在殺……
一想到林中發生的那檔子破事,韓棋就要十分努力壓抑渾身散發的殺氣。
更不用說這只貓最大的愛好就是戲弄他,沒傷的時候就被玩得半死,現在身上帶傷,更是難以抵擋,若是這幾天都留在這只貓身邊,不是被欺負死,就是被活活氣死。
夜貓抓抓頭,一臉迷茫,「哎呀?現在你和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還要分頭行事,這不是浪費時間麼?」
「誰和你……」
「別忘了,你也中了賈老頭下的毒。」
「毒?」那個……不是天殺的春藥麼?
「那個確確實實是毒,而且還是非常不好惹的毒。我想你也應該聽過它的名字,那就是……」
夜貓豎起一根手指,非常認真嚴肅地說出那傳說中就連藥仙都頭疼得要死的毒藥名稱。
「『一吃就叫爹』。」
[发表时间:2008-3-21 19:17:23]
天天爽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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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積毀銷骨
「一吃就叫爹」。
韓棋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子在撒謊騙人。第二反應,就是這公認的、該死的完全不是毒藥卻比天下第一劇毒都要毒的秘藥怎麼現在還在世上?
傳說中,「一吃就叫爹」乃是五十年前唐家不傳密藥,經由一個姓周之人因綠巧合之下在江湖上名聲廣為流傳,此藥陰毒無比,只要滾落了喉嚨,那就會間歇性陷入瘋癲之境,就算是大羅金仙都救不回來。
中了此毒者,平日裡如常人一般,毫無異狀,但一旦毒發的時候,舉凡看見活動的,不管是公還是母,一律都撲上去要親親爹,一口口一聲聲,叫得別人心肝都裂了。叫完了還真磕頭,哭著抱著人家大腿不肯撒手,非要晚上滾在一起睡不可。
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讓人不解的毛病,就連唐門也不清楚。據說這味毒藥本來就是個失敗品,當初本來能煉成見血封喉令人聞風喪膽的鎮門之寶,結果在最後一刻卻出了差錯,在旁邊看顧的藥童搬藥的時候腳下一絆,手中捧著的需要妥善收好的各種毒物頓時向前飛去,就這麼著,原本煉得差不多的毒藥中多了這麼多配料,相沖相克,也就成了這麼一味奇毒。
雖然說和原先預期的不一樣,但是效果卻更加好。
自從第一個周姓高手有幸成為第一個試驗品之後,在眾人親眼目賭這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俠客抱著一條路過的公狗一個勁兒地親爹長親爹短地,第一時間內,這味毒可就成了江湖中大俠們的惡夢。
在江湖上行走的漢子們,頭可斷血可流,面子卻是萬萬不能丟!若是成了個癡呆還要抱著面前隨便亂走的活物大叫親爹,這可就讓人沒法子忍受了。
因此,有一段時間,基本上大家看到唐門的人都是繞路走,甚至在唐門門主出門的時候還達到過萬人空巷的可怕地步,由此可見,眾人對這味奇毒有多害怕了。
就因為此,唐門還風光過好一陣子。雖然五十年後的現在,當被無意中所得的十顆毒藥都已經消失了,人們對唐門的恐懼還是沒有減少。天知道能煉製出一次那麼變態的毒藥,下一次又會煉出什麼更要命的毒呢?
也因此,那十顆毒藥已經成了傳說級別的神物,由於藥效過於獨特的緣故,人們早就忘記了昔日唐門起的本名,只牢牢記住那個可怕的毒效,以及那個通俗又記的別名。
真沒想到時隔多年後,居然落在那個「賈老爺」的手上。
而更好笑的是,這味奇藥居然會下到天下第一大盜,和發誓終身追捕他的死對頭身上。
當然,最要命的還是那個變得更加變態的藥效。
「本來這上面抹的是那個所謂的『一吃就叫爹』,卻沒想到和天王轉心丹原本的藥效起了衝突……哎呀,我是不否認和我抹的麻藥也有點關係,但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天王轉心丹。雖然那顆並不是真正的天王轉心丹,卻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哎哎哎,我怎麼又說岔了?咳咳,總而言之,這三種藥的藥性相互衝突抵消,卻又生出另外一種藥性。這個嘛,你和我都嘗試過了,這被就不多說了。現在要說的重點是,雖然藥性發生了改變,但發作的週期貌似不會有什麼變化。因此,你也應該瞭解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夜貓睜大那雙半吊起來的琥珀貓眼,豎起一根指頭,認認真真地解說著現在的糟糕情形。
而他對面的韓棋則是面色發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眼前最近的東西發情,到時候不管對面是男是女是豬是狗是雞是鴨,都會撲上去一逞獸欲。」
這個不用夜貓說,韓棋也知道發作起來的可怕性。
「幸好那次各種藥性相互衝撞,我們還能保留一點點的理智,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情形,那就完全不知道了。是好轉還是更壞?這點我也不能擔保……唯一能解此毒的,就是那個人手中的解藥。」
等一下。
「傳說中這味藥並沒有解藥啊?」
夜貓哎呀了一聲,「那個賈老爺是個奇才,可以說世上沒他弄不到的東西。因此,他有解藥的可能性相當高。」
「既然如此,那他幹嘛還要找你?」如果真的那麼無所不能的話……
「沒法子沒法子,誰讓那孩子一見他就沒命地跑,根本連話也說不上兩句。」
果然是個**人怨的主兒……
「因此,我們必須從那廝手中換來解藥,要不然這輩子都毀了。」
韓棋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呼了出去。
他需要控制自己不會沖出去把唯一握有解藥的罪魁禍首活活剁成肉泥。
他還而要解藥救命,哦,不對,是救他下半身的貞操和下半生的面子,有此時候,這些東西遠比性命還要重要。
「話說回來,真沒想到那廝居然會拿到傳說中的這味毒……不過按照我們現在的情形,這個藥名也要改改才好。」夜貓捏住下頜歪著頭仔細思索完全不需要注意的問題,沒過多久就啪的一拍手,笑道:「『一吃就叫春』遠比『一吃就叫爹』要好上太多了。」
好個屁!
韓棋惡狠狠瞪著面前笑得無憂無慮的大盜,隨後閉上眼,抓緊時間讓自己恢復如初。
說起來找人這個工作,並不是人手多就能辦成,人力雖然是必須的,但是獲得各種消息的管道更為重要。
在韓棋花了幾天工夫能讓自己行動自如之後,他就立刻出發,前往尋找可能握有線索的人。
韓棋僅僅是放了只鴿子,告訴重門中人,他平安無事,只是需要辦些事,隔些日子就回去。
在還不清楚那該死的春藥隔多長時間發作一次的情形下,絕對不能在手下人面前亂晃,要不然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名就全完蛋了。
所以,儘管心甘情不願,韓棋也只能想法子完成條件,隨後才能回轉重門。
可是,為什麼那個該死的大盜也會跟上來?
韓棋努力控制自己不向後看,也不用手中的長劍招呼對方,但是那個完全不知危險的傢伙卻一個勁兒地往前湊。
「哎呀,韓二公子,等等我,等等我啊──」
略微捲曲的頭髮肆意披散,夜貓換了身俐落的短打裝扮緊跟在他身後,叫聲殷切,配合上那張無辜可愛的嫩臉,成功博得周遭雌性的同情視線。
韓棋充耳不聞,加快腳步,想要快點擺脫那個該死的瘟神。
但是他的輕功怎及得上天下第一大盜,不消幾步,夜貓就和他並肩而行。
「韓二公子,何苦走得這麼著急?」
韓棋二話不說,抽手就給了他一劍。
夜貓哎呀一聲俐落避開,旁邊眾人配合的驚叫了一聲。
「我說過,若再糾纏,就別怪我先算舊帳!」一個字一個字惡狠狠地從牙縫裡磨出來,韓棋需要用很大的意志力來壓抑自己對那廝洶湧澎湃的殺意。現在時機不對,更不是清算舊帳的時候,應該先留著這小子給那個所謂的「賈老爺」找些麻煩,兩相牽制才是上策,這樣也才更利於自己目前的處境。
這也就是韓棋氣力恢復之後,沒有立刻和夜貓大打出手的主要原因之一。
有些事,生氣歸生氣,怨恨歸怨恨,但孰輕孰重卻要拿捏準確,要不然他不可能在重門中做到讓人心服口服,在江湖上闖出這麼大名號。
「嘖嘖嘖,我真沒想到韓二公子這麼不通情理,你就這麼對待一心想要幫助你的人麼?」顯而易見,某只貓並沒有察覺到他的複雜心思,又或者該說,就是因為察覺到了,才更要撩撥韓棋可憐的理智,仗著現在還不至於撕破臉的優勢,竭盡所能地欺負對方。
很顯然,這後一種理由顯然更符合夜貓的性情。
「滾!」
「嘖嘖,你這句話就說得見外了。之前一個勁兒地追著我不放,日思夜想就是拴住我,可如今一吃到嘴,就想著往外面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