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一个成天打野食的家伙说想跟他同居,他又不是头壳坏去自找麻烦。
「你为什么只看到我不好的一面,怎么不想想我承诺要改了,为什么不肯相信我的承诺?这几年以来我承诺你的事情哪一项落空了?你要我陪你回家我就陪,你要我帮你搬家我就搬,哪一样我推托过的?难道我们相处这么久、经历这么多事情,在你心里我还是一点信用都没有?」吕元哲真动气了。
见吕元哲真的发怒,周千铭也稍稍反省了一下,口气软化许多。
「我也不是完全不相信你,但是你总要给我时间思考,给我一点时间培养勇气,我根本没做好心理准备......而且我怎么知道你对『同居』这件事的兴趣有多久,哪天你厌倦了是不是会像搬进来一样,突然搬出去。」
尽管他将质疑的心用话语包上糖衣,实际上周千铭还是不相信吕元哲。
「妈的!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还废话这么多干嘛,少像个娘炮一样扯八百年前的旧事,想跟我一刀两断就直说嘛!」吕元哲怒气冲冲地骂道。
结果这一串话周干铭只听进了两个字──娘炮!
「你以为你是谁啊,可以任意侮辱人!娘!娘个屁!你才娘炮一个,讲什么屁话,说理说不过人就来乱骂,没种!」周千铭也火了,一下从折迭床上跳起来,指着吕元哲的鼻子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
「我有种没种你不是最清楚不过,怎么样,伺候你伺候得不够爽吗?」幼稚度不输人的吕元哲迅速回击。
就在这个剑拔弩张两人即将要厮杀起来的紧张时候,一个无法控制的声响闯入他们之间,愉快地打断两人的幼稚斗嘴。
咕噜噜咕噜──
周千铭平坦的小腹传来饥饿讯息,响亮到两个人都无法忽视的程度。
吕元哲先是愣住,而后为了这个不搭辙的声音嘴角不住上扬,闷笑到内伤。
顾虑到周千铭爱面子,他口气尽可能平淡地问道:「你饿了?」
周千铭翻翻白眼,被这个声音搞得没有吵下去的力气,扁扁嘴有些可怜地回道:「听起来还蛮饿的。」
「这样的话,我知道附近有间店不错,现在去应该会有位子......要谈什么等吃饱再谈嘛。」吕元哲跨前一步,低下头歪着身体,将他洋娃娃般骗人的脸凑到周千铭眼前,再露出骗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积极邀约。
周干铭脸色很差,摸着自己的肚子,再摸摸自尊心,嘴巴扁得真可以吊猪肉了。
「很好吃哦,有你喜欢的焗烤饭。」吕元哲进一步诱惑道。
周千铭很沉默,他想坚持下去又怕坚持到最后等待他的是分离,眼前既然有台阶可下就赶快下吧,省得站得太高会冻死。
「嗯......好。」他的态度稍嫌冷淡,不过终于是答应了。
虽然次序有点诡异,但是吕元哲仍旧达到目标,约到周千铭出去吃饭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人不禁想呼喊一句:「这就是人生啊!」
不久之前才吵到快要分手的两个人,在吃饱美食啜着热呼呼的茶,再配份甜而不腻的美味甜点,立即气氛温和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吕元哲自动自发地付了帐款,并无视旁人异样目光地替周千铭穿上外衣。
最后,在店前恋恋不舍地拉着他的手,深情款款地眨着他的蓝眼睛说:「千铭,我们回家吧。」
或许是美食太温暖,或许是蓝眼睛太勾引人,又或许是吕元哲的手太温暖......无论理由是哪一个结局都是一样的。
周千铭握着吕元哲的手,没有出声、没有回答、没有道别,更没有放开。
他只是睁着晶亮亮的眼睛,弃犬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吕元哲,直到吕元哲一把将他揽入怀中亲得乱七八糟才结束。
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直到回到家,直到倒在床上......
一段原本可能濒临崩溃的关系,竟然因为一份焗烤饭而挽回,简直比看戏还要离奇,不过这就是人生,人生在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脑波都可以开关灯了,吕元哲和周千铭为什么不能因为一份焗烤饭而合好?
总之,吕元哲达成了他的目标--同居。
尾曲
午后阳光炙亮亮地撒在地板上,周千铭在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地认真研究一份资料,认真的程度不亚于研究一份价值数千万元的契约。
不过,他正在仔细研究的东西跟金钱没有关系,跟卫生却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认真研究他手上的资料,肯定能在上头看到几个清楚的大字--「跳蚤之生态及防治」。
大约两星期前,周千铭在他的小腿上发现了两个小小的红点,那红点奇痒无比,擦再多的万金油都压不下去,弄得他没办法只好去看皮肤科。
本来还以为是细菌感染或过敏一类难缠的小病,没想到皮肤科医生对他说了两个熟悉的字眼,熟悉到周千铭当场想杀人--跳蚤。
靠!居然是跳蚤咬的。
用不着怀疑,这个世界上会让跳蚤跳上周千铭身体的,只有那一百零一个,绰号跳蚤的吕元哲是也。
发现跳蚤肆虐的痕迹后,周千铭气愤非常,把吕元哲臭骂一顿外,更立即找人消毒整间房子,务求一蚤不留。
关于这件事情吕元哲个人觉得非常委屈,同居之后他一直努力维持整洁,再也没发生过食物包装袋不丢、杂志看完不收等情况,那只跳蚤应该是他跟附近野猫玩时沾上,一时不察带回家的。
他又不是故意沾跳蚤回家,用得着拿他当惯犯看待吗,他会不会太委屈了点。
可惜无论他怎么辩解周千铭都当没听到,更从那天开始坚持拒绝与他有任何亲密接触,说白话点,从那天开始他们再也没有做过了啦!
吕元哲曾经试着撒娇求和,可惜周千铭吃了秤砣铁了心贯彻不理人政策,坚决不让他有任何摸上床的机会。
这天早上吕元哲隔着餐桌幽幽怨怨地望着亲亲情人,眼神和神态都像个被抛弃的怨妇,实际上也差不多啦。
从他们同居开始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一开始吕元哲还把清洁部变成子公司的计划当成儿戏,还幻想会在初步讨论时胎死腹中,即便真的要实行也是一阵子之后的事,他依旧能当他闲闲凉凉的普通清洁工。
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了。
吕元哲完全料想不到,初次讨论后才一个月为什么他们什么文件都申请好了,连广告都登到报纸上了,不到一个礼拜未来一个月份的工作都已排定,他的闲凉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每天乔人去工作都忙不过来,难得偷个闲逗逗路边的野猫玩,竞得到不准亲亲密密的残酷惩罚,让吕元哲不禁大呼:「老子不想干了!」
可是叫归叫,真的不干哪有可能,他需要生活费还得缴房贷,不工作会死耶。
这天也一样,明明就是周末放假日,他却必须一大早起床带着手下的清洁员去拜访客户,顺便指挥一下现场,搞得比自己下去扫还累。
怪都要怪做广告方案的人实在太厉害了,把他们跟搬家公司做结合,负责搬家前打扫新房子、搬家后将旧房子整理到一尘不染,搬完家还顺便跟客人推荐他们的钟点清洁工。
广告部门决定强调他们迅速亲切务实的形象,结果大受好评,从此生意兴隆忙到吐血。
可是老天爷是公平的,他的辛苦终究有代价。
这天,吕元哲在客户家中看到了一瓶绝赞好东西......
周千铭不需要猜测,也看得出来吕元哲的心情好得宛若中了彩券头奖。
实际上他也没时间猜测,因为吕元哲一踏进门立即往他身上扑去,用柔软金发在他怀里蹭啊蹭啊蹭,明明是只跳蚤却做着黄金猎犬般的事情。
面对这只情人化成的大型犬,周千铭一开始还包容地露出微笑,准备伸手揉揉吕元哲闪亮亮的金发,怎料手才伸到半途,他即想起两星期前的跳蚤咬伤事件......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况且他被咬仅仅两星期当然反应很大。
只见他伸出去的手中途改变目的,用力一推将吕元哲推得滚离沙发,抓着那本「跳蚤之生态及防治」大步离开吕元哲出没处,并且免费奉送吕元哲两个字:「滚开!」
吕元哲不畏惧不退缩,立刻手脚并用巴住周千铭的大腿,讨好地说:「不要这样嘛,人家已经找到绝妙好办法绝对不会再被跳蚤附身了。」
说到未了,还用脸蹭着周千铭的大腿,幻想等等他可以在这里烙下吻痕。
吕元哲自己也觉得自己真是够犯贱,无论周千铭对他再怎么冷淡,他还是像个强力胶一样,黏在周千铭身上怎么都不想下来。
意外的发言让周千铭暂缓踢开吕元哲的动作,低头望着吕元哲,用挑眉表示询问之意。他并不指望吕元哲拿出什么具体方案,只因为好奇心驱使听一下而已。
「就是这个!只要把它喷到身上三个月之内跳蚤绝对不上身,快又有效率,我问过人了,对方说这瓶保证有效,之前很多人用过了,用过的都说赞。」吕元哲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纸盒装的东西,里头是个设有喷雾器的铁罐子,看那图片和文字感觉上挺有这么一回事的。
周千铭表情转为疑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吕元哲,见他尚有疑虑吕元哲立即进一步说明,务求周干铭相信他。
「我今天去打扫的那家人就是用这罐,说一罐喷下去何止跳蚤不见影踪,连蚊子都不上身了,奸用到极点。」吕元哲大力推销道。
周干铭皱着眉头思考着,暂时没有一脚踢开吕元哲甩头离去。
吕元哲的样子不像在说谎,那罐东西看起来也很像真的,现在科技日新月益搞不好真的有这么妙的产品问世,只是他孤陋寡闻不知道而已。
他思考着,犹豫着该不该相信吕元哲,结果发现他根本不需要犹豫。
准确一点来说,吕元哲并没有给他犹豫挣扎的时间与空间。
在他呆呆思考的空档,吕元哲已经迅速准确地拉下他的裤拉炼,朝里头害羞的小东西重重一亲,隔着衣服以双唇用力衔住......
「啊呀,你、你放......放开......」
过度鲜明的冲击让周千铭第一时间失去反抗力量,造成吕元哲顺利压倒他的景况。
沙发顿时成了两个人恩恩爱爱的临时床铺,吕元哲利用体形优势压制着周千铭,一手环过周千铭纤纤柳腰,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抚摸他敏感的腹侧,口唇顺着半软的形状上上下下用鼻尖轻柔蹭着。
随着轻柔的磨擦过,周千铭的形状益发明显坚硬,炙热地烫着吕元哲的鼻尖。
「嗯......啊、啊呀!」轻轻细细的呻吟声不住由周千铭口中溢出。
吕元哲禁欲了多少天,周千铭就禁了多少天,他同样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平常又都是一个礼拜至少来个一、两回的次数,这次连着两个星期间都没有过了,周千铭反应不激烈才怪。
见周千铭已无反抗之意,吕元哲方放心地褪下周千铭最后一层阻碍,将周千铭的含入口中以舌头灵巧地打着圆圈刺激尖端。
遭受如此直接的刺激,周千铭不由得挺起腰来微微颤抖着,双手抓着吕元哲柔软金发胡乱揉搓。
「别、别......那里......不......你、你......啊、呀......」周千铭乱七八糟地发出吟哦声,语已不成句。也许连他自个儿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吕元哲没理会他胡乱发出的声音,持续刺激着,并趁着周干铭毫无反抗之力,吕元哲巧妙地抬起他的双臀,将长裤和底裤一起脱掉,让周千铭露出初生婴儿般的姿态。
改变姿势的同时,吕元哲亦由含入改成上下吻舔,不愿过早结束这段游戏。
吕元哲边吻着边思考客厅的润滑剂和保险套塞在哪里,他为了杜绝找不到润滑剂和保险套而兴趣全消的情况,全家各处都有藏,明明记得有放的啊......
摸了半天,吕元哲终于从沙发的夹缝找到他要的东西,拜昔日身经百战之赐,吕元哲早已学会单手开润滑剂的技巧,一下子便弄好准备工作。
一波波袭来的快感,弄得周千铭素来清明的脑子混混沌沌,除了随着快戚飘移波动外什么都做不了,在似潮水又如火焰般凶猛包围他的快感中,突然一阵异样的冰凉贴上他紧缩热烫的后蕾,惹得周千铭一惊。
「咿、呀!你怎么不先讲一声。」周千铭气恼地骂道。
「啊?要先讲吗?」吕元哲呆呆地发出疑问句,手上倒是半点都不放松,沾着润滑剂的手指深深探入秘密花蕾之中。
「你、你明知故问。」周千铭很想骂他,但已骂不成句。
「好,没问题,下次我一定事先告知。」吕元哲坦率道歉的同时,毫不客气地伸进第二根手指。
相处的时间并不算短,吕元哲对周千铭的身体早已无比熟悉,用不着多久便按住敏感点一下轻一下重地刮搔按压着。
最敏感的那一点被按住的瞬间,周千铭不禁弹动起来,极为情色地叫了一声。
吕元哲熟练地压住他的腰部,巧妙运用手指持续刺激,并将二指张开并旋转着,务求润滑剂充份涂满花蕾。
周千铭再也不愿意承受这样似有若无的拨撩,他渴望更灼热、更充实的东西,渴望与吕元哲合而为一的感觉。
「好、好了,你、你......那个你可......可......」
周千铭终究脸皮薄,吞吞吐吐半天,最后那一句「你可以进来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想要说什么吕元哲哪里不明白,得到通行许可后,吕元哲忙不迭褪下裤子,一手抬高周千铭的左脚,将神秘花朵完全坦露出来,并将他炙热发烫的部分抵上花蕾,瞬间探入其中。
温暖潮湿的感觉瞬间包围上来,吕元哲满足地叹气后,缓缓摇晃起腰部,抽动着往周千铭最敏感脆弱的点攻击。
周千铭难受地扭转身体,忍耐一波快过一波的刺激,等待最后那舒服的白光出现。
最后的那一瞬间,他响着心跳声的耳朵闪过一句话,因为太过微弱周千铭听得有些模糊,无法确定吕元哲真的说了,或者仅是他的幻想。
无论真相是何者,周千铭只愿相信他是真的听见了,因为那句话是......
--「千铭,我爱你。」
久违的情事结束之后,周千铭已经累得暂时不想爬回房间梳洗,就近躺在沙发上喘息休憩,懒洋洋地等着吕元哲拿热毛巾来帮他处理善后。
躺着躺着,一个纸盒子跃入眼帘,正是吕元哲带回来的除蚤药喷雾。
周千铭顺手把它捡过来仔细看看,顺便把里头的说明书也一并拿出来仔细阅读,以免弄错使用方法酿成大错。
不看就算了,一看周千铭登时翻了翻白眼无言以对,又好气又好笑。
吕元哲刚刚捧着热呼呼的大毛巾回到客厅,立刻遭到纸盒袭头攻击,虽然没有真的受伤,也不是很痛,但是他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朝攻击方向看过去,只见周千铭又是生气又是笑意盛开地瞪着他,搞得他压根儿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元哲,我看你不是跳蚤是狗吧。」周千铭心情复杂地瞅瞪着这个高大的金发男子,实在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哈哈大笑。
「啊?」吕元哲愣愣地站在原地,连抚摸伤处都忘了。
他实在弄不清楚为什么他去拿个毛巾回来,立即从人类变成跳蚤又变成狗,这变化也太剧烈了吧。
「这不是狗用的除蚤药剂吗?你难道打算喷满全身?」周千铭笑骂道,真不知该佩服吕元哲的特殊创意还是咒骂它。
吕元哲竞认真地点点头,捧着热毛巾走近,伺候王公贵族般在沙发边跪下来。
「宠物店的店员说对人无害,没理由人不能用啊。」吕元哲边说边帮周千铭擦拭下身黏腻,当个十足十的好攻君。
他说得淡然,周千铭却快晕倒了,真想把他的脑子挖出来重新整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