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厉害啰,要不皇后娘娘怎么会死呢?」
「咦?皇后娘娘的死也跟那妖人有关系吗?」
「哼!这关系可大了。」若心挑高鼻,神气地道,「你们不常下山,自然不知那妖人的可怕之处。」
「那你快说来听听啊!」几个师兄弟围成一团,催促若心快些说道。
若心摆摆手,要大家别急,「这啊,可不是我吹牛,你们若下山随便抓个人问,大家都知道,听说啊,这妖人曾被绑上宫门外的广场,所以大家都瞧过他的面容......」
「长得怎么样?很漂亮吗?」要不,怎么能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去、去!什么漂亮!」若心摇摇手,「听那些瞧过他面容的人说啊,他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双眼睛红的像血一样,额头上还有一只黑色的大蜘蛛,恐怖极了!」
唔!听若心说得可怕,几个小道士吓得身子不自觉猛发抖。
「听说啊,这妖人不仅长相恐怖,妖法更是厉害,雨承相联合朝廷百官将他绑在竹木上烧了半天,不但没烧死他,还让他死里逃生,结果一睁开眼睛醒来,马上就克死了皇后娘娘,你们说,这不是恶鬼是什么?」
「太可怕了吧!简直是妖怪嘛!」
「皇上干嘛宠着这妖人呢?是不是被他的妖法给迷惑了?」
「皇后娘娘太可怜了......」
一群小道士,一边打扫、一边七嘴八舌说着皇上的后宫轶事。
育儒低着头、静静听着,手边的工作一直没停下。打他六岁进道观起,他就不是个多话的人,他喜欢清静的修道生活、也喜欢这种无忧无欲的感觉。
至于外界的纷扰与杂沓,他没有心思、也没兴趣搭理。
*****
皇上的祈福吉时,安排在午后未时。
长长的皇辇车队为了怕错过吉时,早早地,在午时还不到,就提前抵达了道观门口。
金碧辉煌的车阵、气宇昂扬的前导骑兵、排长壮阔的人海队伍,为向来与世隔绝的清幽道观添上几分世俗的华丽。
「喂,育儒,快过来看,好漂亮哪!」
几个小道士,偷偷爬上院落围墙,一个个,远远地探头在墙边观看着。
见到皇族浩瀚庞大的车队时,一个个都张大了口、兴奋叫个不停。
育儒对这些没事向来没兴趣,他蹲在矮墙下,拿着小铲,继续清理花圃的工作。
他希望今天天黑前,可以将这满园菊圃整理完毕。
手边正忙不停时,突然,一阵淡淡像是花香又像木香的味道越过墙头、幽幽地飘了进来。
清爽宜人的味道沁得人心脾甚凉、飘然不已,好奇地,育儒抬起头,想寻找散发味道的来远处。
一抬起脸,从墙上花瓣型的镂空小孔上,他见到矮墙外边,一辆金碧辉煌的皇辇垂巾正被掀起。
随即,一个雍雅高贵、纤尘不染,彷如瑶池天仙下凡般的身影,缓缓从轿帘中走出。
正午的秋阳落在他精致迷人、通透如玉的脸上,投射出一道柔柔的淡色光晕。微仰起脸,额前浓密自然的浏海淡淡掩去黑色珠痕,留下的,只有那徒惹人惊艳的雪白色肌肤。
轻踏着步伐,萧璃深吸了一口山林间清爽的空气,熟悉的林木味道,让他不自觉泛开唇角、笑了起来,牙白的贝齿、明媚的光采,即使是天山上的白色雪莲,亦显失色。
育儒睁大眼、屏住呼吸,不敢置信看着。他长这么大,还不曾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温宛如风、飘柔似水,举手头足间那抹尊贵高雅的姿态,彷佛不属于人世间所有美感般,透着一股强烈撼人的力量。
不只是育儒,几个趴卧在矮墙上的小道士们在见到这样的天人容姿后,全都像傻了般,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微微地,萧璃回过身子,弧度优美的唇角再次漾起一抹笑意,随即,身后的李希琉也从轿中起身,不同于萧璃的柔性之美,李希琉俊逸出色的脸上尽是威武的阳刚气息。
两人一前一后,手拉着手,很有默契地携手缓行,宛如一对从彩画中走出的绝色璧人般,看得身旁所有人全呆愣愣站在一旁、千百只眼睛完全无法移开。
好半晌,待眼前如梦似幻的身影走远后,攀在墙缘的小道士们才七嘴八舌叫了起来。
「喂,是谁说那妖人的样子难看来着,我打娘胎出生到现在,还不曾见过那么漂亮的人呢!」
「我早就说了,长得不漂亮,怎么能把皇帝陛下迷得神魂颠倒嘛!」
「都是若心啦,说什么人家长的丑......」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山下的人说的啊!」
顶头上的师兄们吵个不停,依附在矮墙下的育儒却完全听耳未闻,此刻,他的缥缈的心思早已随着萧璃逐渐走远的身影、一并恍然离去。
*****
深秋的夜晚,冷凉如水。
罩了件小袍子,育儒像往常一样,避过观里人多拥挤的地方,从后院里最幽静僻暗的小道,一路走去。
端着手上的饭菜,育儒加快脚步走着,今天为了招待一大票的祈福队伍,那些什么公公、护卫、车夫、还有数不清的奴婢丫环们,竟把太师父的晚膳都给忘了。
真是糟糕!太师父肯定饿坏了!
小脚急促奔走着,踏进清冷的院落时,一阵爽朗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
育儒吃了一惊,显然有点不敢相信。
太师父自从将观主位子传给师父后,就一直隐居在此,与世隔绝、从不见外客。每日晨昏,除了自己上此送水送膳外,这小小院落,常常静到连一根细针掉落地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沉极了。
没想到今日竟有人声传出,而且还是个陌生男人!
端着饭菜,育儒小心翼翼走到房门前,正想敲门时,没有掩上的房门被风吹开一丝细缝。
从长长的细条门缝里,育儒见到今天上午让整个御史冠上上下下、老中青三代所有道士全都目瞪口呆、惊艳不已的男人。
是他!那个把皇帝陛下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
不同于上午的一身雪白,此刻的萧璃穿著一袭水色盈盈的翠绿长袍,外罩牙白镶金缎背褡,柔亮细致的锦织图绣衬得他无瑕的俊容更添光采。
「道长,您又输了。」放下手中黑子,萧璃笑道。
玄空舒展慈善的眉目,也笑道,「呵呵,施主聪明过人、棋艺精湛,玄空自叹不如。」
是吗?止住嘴边笑意,萧璃静默看着他。
就是他吗?这个看起来没多少日子好活的牛鼻子老道。
当年就是他随手一书──七剎鬼夜,百木俱枯,琉璃荧祸,火焚龙腾!
仅仅这十六个字,就决定、甚至改变了他的一生。为什么?这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竟能这么轻易就颠覆了别人的命运!
他凭什么?
「大师乃世外高人、观古知今,怎么也有技不如人的时候吗?」萧璃故意问道。
悠悠地,玄空叹了口气,「孽债哪,施主。」
什么?萧璃不懂他的意思。
「施主眉目带怒、心怀过往,想必心中仍悬着二十年前那桩旧事吧!」
萧璃轻哼一声,坦白道:「没错,当年道长随手一题,就令我身陷妖人之说,终生遭人唾骂、不得翻身,试问,有谁能对此不平之事坦然释怀!」
捻了下长须,玄空又叹了口气,「当年一事,贫道亦感心愧。」
「心愧?」
「没错,误泄天机、实感不安。」
蹙起眉心,萧璃不悦看着他。「又是那什么天机、天命,我实在听腻了!难不成,那该死的老天爷就这么小气,见不得我跟龙腾王厮守一生!」
萧璃愈想愈气。
打从他伤愈醒来那一刻开始,朝廷内,希望皇帝主子杀了他的劝谏奏折从没停过,朝内压力甚大,民间反对的声浪也不小,听秦世宗说,现下京城的人都说:皇宫里住着妖怪,整座皇城妖气冲天,龙腾国运岌岌可危!
呿!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鬼扯一通!
对这些可笑的谣传,萧璃可以嗤之以鼻、不予搭理;可身为一国之君的李希琉却无法漠视这些暗潮汹涌、炮声隆隆的民怨,所以,他们今天才会一同上这御史观,希望借着天下第一观所安排的祈福大典,可以稍稍安抚天下百姓惶惶不安之心。
没想到,这牛鼻子老道又跟那宣火公主一样,老提一些命运、天意什么的无稽之谈,真是令人生厌!
缓缓收拾手边凌乱的棋子,玄空不带一丝怒容的脸上甚为平静,「施主与龙腾王之间纠葛甚深,只怕这一生一世都难以摆脱。」
闻言,萧璃红亮的眼眸子一扫,「此话怎讲?」
玄空没有接话,缓缓起身,径自从案头上取出一只青铜小匣。
随手一掀、打开墨绿色盒盖,霎时,整个房间里光明迸射、犹如白昼。
萧璃诧异注视着盒中之物,惊奇道:「这是......」
「这叫『暖血红玉』。」玄空一边回答萧璃的问题,一边取出盒中火红通透的龙形玉坠。
「这『暖血红玉』又称『火龙』,相传乃由当年后翌射下之红日烈焰铸合而成,能温人血、保续命。」
萧璃惊讶看着玄空手中红光烁烁的玉坠,甚觉美丽动人。
「拿着吧,施主,从今尔后,您就是这红玉的主人了。」
什么?他要将这宝物送给他?萧璃更加不解了。
玄空淡淡地道:「施主虽能九死一生,从鬼门关前重返阳世,可毕竟伤创过重,气血冰寒、脉像甚微,若想长久保命,唯有带此红玉上南海寻那不死神医,为你医眼盲、接断骨、清除体内积郁,方可活命。」
萧璃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可现下朝廷内外视我为亡国妖孽,一个个全恨不得将我除之后快,别说让皇上带我上南海求医,就连这次出门,那些顽固的八股老头一个个差点没跪在金銮殿上以死相谏,你说,我如何上南海?」
玄空也叹了口气,真是苦了这孩子。「如果龙腾王真恋你如痴,必会排除万难,保你性命、带你上南海。」
这......
「道长为何如此执意要萧璃活命?」
幽幽地,玄空轻道:「当年贫道随手一题,累你一生,今日机缘巧合、再遇施主,合该助你。」说着,将手中红玉递到萧璃面前。
看着遍体通红的火色升龙,萧璃心中像是不安、又像是期盼,缓缓地,伸出手,接下那只栩栩如生、翱翔在天的红色飞龙。
暖暖的体温、腾腾的血热,立刻传遍他全身四肢百骸。
就是这种感觉吗?将飞耀在天的龙腾握在手中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露出一丝笑意,萧璃脸上的满足逐渐扩大。
忽地,一阵冷风吹过,将他覆盖在额前的浏海狂乱吹起,俊俏无瑕的脸庞,瞬间被一只阴森恐怖的巨大蜘蛛给摧毁。
匡郎一声!
门外的饭菜碗盘洒落一地,被萧璃额上蜘蛛给吓着的育儒两只手仍抖个不停。
「这,对、对不起,太师父,我、我......」育儒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解释。
玄空望着他,默不作声。倒是萧璃,大步一跨,走到他面前。
育儒微抬起脸,看着他。
慌乱不已的心跳,在接触到萧璃锐利的眸光后,又突地一窒。
好美哪!
高傲澄澈的眸子、漂亮惊人的脸孔,只是可惜,配上他额头上那只大蜘蛛时,就变得非常怪异、也非常讽刺!
「你叫什么名字?」低低地、冷冷的声音响起。
「育儒。」垂下脸,育儒诚实答道。
看着他削瘦结实的背影,萧璃眸光一敛,突然问道:「你今年几岁,可曾学过武艺?」
育儒不知他问这做什么,可仍诚实答道。「回萧公子,育儒今年刚满十二,自幼随师兄们习武练剑、不曾松懈。」
是吗?「很好。」萧璃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回过头对玄空道:「道长,你这小弟子满身清灵、全身上下不带一丝烦人秽气,可否让过给我。」
什么!育儒双眼瞪得大大的,没想到这萧公子竟跟太师父要人!
玄空立在屋内,双手垂摆,「施主若想带育儒走,不妨自个儿问问他的意思。」
「太师父,我......」育儒没想到太师父竟将这种棘手问题丢给他。
「怎么样?育儒,你肯不肯同我一道回宫?」把玩着手中火龙,萧璃笑盈盈问道。
育儒看着眼前美丽又可怕的男人,再看看一语不发的太师父,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是不是,他与这道观之间的缘分已到了该散的时候了?
缓缓地,育儒没有直接回答萧璃的问题,只是恭敬地,屈膝俯跪、将额头直贴到地,朗声说道:「弟子育儒,在此拜别太师父,谢谢太师父多年养育之恩。」
玄空仍站在屋内,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笑了笑。
秋风再起,再次吹乱了萧璃额头上的乱发,露出那黑色暗沉的蛛痕,这次,育儒没有被吓到,只是静静地、睁着眼眸仔细看着。
*****
秋天很快过去了,寒冷初冬紧接到来。
华灯初上,夜晚才刚刚开始,长乐宫里已飘荡着一股浓浓情欲。
「嗯......」低低地,萧璃从鼻间哼出一声轻吟。
扭动着身子,拥着李希琉宽阔的肩膀,享受那滚烫灼人的双唇落在颈间时的撩人快感。
「啊......」咬了下唇,萧璃再次发出一声更低沉的喘息。
轻轻地,李希琉勾唇一笑,除了不停加重嘴边亲吻的力量外,双手更是忙碌地将萧璃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去。
坎肩、服袍、衬里,一件又一件毫不留情从罗帐里被拋出。不一刻,除了垂挂在胸前的暖血红玉外,萧璃已被眼前这个欲火焚身的男人剥得全身光溜溜、一丝不剩。
猛地咬牙,萧璃羞赧地别过脸。这家伙总是这样,脱他衣服像吃饭一样,动作快得让人连害羞都嫌多余!
「冷吗?」附在他耳边,李希琉温柔问着,一双大手不停在他全身上下敏感私密处爱抚着。
「有一点......」喘着气,萧璃困难回道。
哦?李希琉挑了下眉,「是吗?我的手都快被你这热腾腾的肌肤给烫伤了,你竟然还说冷?」
挨近他,李希琉嘴边的热气全吐在他脸上,「告诉我?你哪儿冷?这里吗?」修长的手指突然探到身下,一把握住他硬挺的男性象征。
「呃!」萧璃敏感的身子,立刻发出一声低媚的喘息。
呵呵,斜肆地,李希琉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大手持续套弄着萧璃饱胀火热的坚挺,另一手则迅速探到他身后,寻找那幽暗隐密的小穴,修长的手指来到洞口后,温柔地、微微转了一圈后,毫无预警地,突然用两根手指火辣辣刺进那窄小的禁区里。「还是这里?嗯?」
「啊啊!......」萧璃发出更激烈的呻吟,分不出是欢迎还是拒绝,只见到胸前的红玉因太过剧烈的惊喘而呈现大幅度的甩动。
「告诉我,璃儿,舒服吗?喜不喜欢?嗯?」狡猾的手指在紧窒的信道里不停磨娑着,熟练又爱怜地按压着他的激情处。
「唔......」萧璃拼命咬住下唇,摇着头,身下火热的蠢动几乎要叫他承受不住。
「璃儿,别摇头!」霸道地将他的脸扳回,李希琉让陷入激情中的萧璃与他面对面,「看着我,璃儿,我会给你一切、给你所想要的一切,所以,看着我,一辈子都看着我!」深情的双唇,倏地吻住娇喘不已的小口,激烈的口沫交缠,让两人体内的情色欲望全数爆发。
李希琉迅速从萧璃体内抽出早已湿濡不堪的手指,不给任何喘息的空间,将自己巨大的火热一举挺进他窄小的蜜穴里。
「啊啊!──」萧璃发出惨烈的哀叫,脸上痛苦扭曲着、双手却紧抓住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不让他从两人身体的密合处退出。
「放松点,璃儿,别这样,你会受伤的!」李希琉心疼地抚平他紧皱的眉头,狂乱的欲望开始在他体内动了起来。
一次又一次,张狂巨大的欲望狠狠贯穿萧璃情欲横流的身体深处。
萧璃没有说话,只是配合着李希琉愈来愈快的抽插速度,发出一声又一声,令人心荡神驰的淫媚声。
为什么?明明是这么激烈的痛苦,可为什么他又这般渴望!
渴望拥抱、渴望结合!
每当那硕大的男性欲望顶进自己体内时,强烈的痛楚与甜美,总让他几乎失了魂!
身体彷佛要被撕裂了,可心里却是无尽的满足,不管多少次都一样,他想要就是想要,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有欲望!
他放不了手,他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