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一起吃早餐吧。”龚秀人招呼起他。
“不用了,我不喜欢跟人一起吃早餐。”
昨晚的失常不代表他今天也要对龚秀人大流口水,他想要女人随便去找一个就好。
“我有煮你的份,一起吃吧,餐桌上只有子安跟我而已,没有你不认识的人。”
司马骏连眼角余光都没瞥到小孩子的身上,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想记起来,这种小怪物,他只想快点忘掉他。
“DNA的证明给我,我马上走人,我可没空娱乐你的小孩,也许在你眼里看起来他是全世间最可爱的孩子,但是在我眼里看起来,他只是个软趴趴的小怪物。”
“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龚秀人无奈的放下盘子。
“我向来都是这样说话的,你又不是不认识我。”
龚秀人无言,叹了口气道:“我把DNA的证明放在桌子上,你拿了就可以走了。”
司马骏走近桌子,拿起DNA鉴定书打开,这是一家在国际上很具公信力的机构验出来的,不可能造假,龚子安是龚秀人的孩子没错,他们有强而有力的血缘证明,如果龚子安是龚秀人的小孩,龚秀人是龚子安的父系血亲,那就证明龚子安跟他完全没关系。
不愁的话是错误的,他没有小孩,绝对不可能有的。
“嗯,我走了,只要你不犯到我,我不会打扰你的。”
他转身就要离去,龚秀人犹豫一会儿才道:“一起吃早餐吧,你脸色不太好,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我做的早餐很营养,我为了小孩,专程学了一些营养学,对你有帮助的。”
龚秀人的话让司马骏觉得很厌烦,他回头冷冷道:“不要一副你是我老婆的样子,就算我想要找老婆,也会找一个真正的女人,不会找像你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
龚秀人将锅子里的东西铲到盘子里,他脸上神色没变,但是他的双手却有点发颤,他聪明的不再回应任何话,以免继续自取其辱。
司马骏转身离开,几滴泪滴落在盘子上,龚秀人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他冷静的抽出面纸,按在泛湿的脸颊上,龚子安察觉情况不对,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吃饭,不像刚才那样吵闹。
“爹地,你在哭吗?”龚子安有点担心的看着他。
“爹地没哭,是烟熏到爹地的眼睛,很不舒服,所以才流眼泪的。”他把装满食物的盘子递到子安的面前。
“喔。”龚子安用汤匙舀起食物,小口小口的吃下去,他没见过爹地哭过。
“爹地,这给你吃,吃完后会心情很好喔。”
他把自己最爱吃的鸡块让给了龚秀人,这对龚子安来说是很大的牺牲。
龚秀人破涕为笑,也许司马骏不晓得他错过了什么,但是他真的很希望他留下来吃饭,这样他们一家三口,至少曾经真正的一起吃过饭……就算司马骏永远也不可能知道龚子安是他的小孩。
第三章
司马骏推开门,那个曾被他包养过的女明星睁大了双眼看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她没化妆的时候,实在丑到让他倒胃口,但是现在她多丑都无所谓,他只是需要发泄而已。
他没有办法待在龚秀人的房子里,那种有小孩子的吵嘈笑声、早餐香味的空间,加上龚秀人穿着围裙在厨房里走动的样子,温馨到让他整个脑子都快冻结。
他急速的扯下自己的皮带,他不管她的吟叫有几分真实,至少生理上的发泄可以让他忘记昨晚及今早的事情。
龚秀人那副温馨居家的样子,让他看了实在忍受不了,他早就知道他适合结婚生子,全天底下没有任何人比他更适合家庭。
他当初离开他这种冷血的烂男人是对的,他选择不再跟他发生关系也是对的,正常人都该远离他这种冷血无情的人。
早上他差点没办法控制自己,若不是有小孩子在,也许他当场就会撕下他的衣服,就像以前他们在旅馆时一样,贪恋着他的体温跟体香。
他要吻遍他身体的每一处,连最私密的地方也不放过,他要看潮红在他双颊盛开,然后他那放荡的低吟会慢慢变成享受激情的尖叫。
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双腿圈住自己腰身时的感觉,他们不只是在做爱,每次他都感觉他们的灵魂好像在呼唤着对方的灵魂,要让自己残缺的灵魂跟对方的合为一体,不只是身体的纠缠,好像连他俩的灵魂都要纠缠到死为止。
他不晓得这种情况叫什么,但是他很高兴他们在四年前分手了。一旦分手,见不到对方,这种令他恐惧的事就不会再发生。
发泄过后,司马骏拉起裤子穿上。
龚秀人爱他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时他们若再继续纠缠,到最后他可能畲爱上龚秀人。光想到这咱结果,就让他不寒而僳。
也许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是对整个司马家族最大的报复,光是想到这件事若传出去会有什么结果,就让他极想这么做,不过……事件的女主角绝对不能是龚秀人。
让他远离他这种烂男人吧,这世上还有更好人值得他去付出、去爱,他们的关系四年前就结束了,袋子里那张亲子证明书,在在显示着他们永远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夜晚,司马骏玩得理凶,也许是因为几个合并案已经通过,最艰难的战役已经打完,现在只剩下一些和续问题,因为他有更多时间可以放荡、玩乐。
他常常满身酒气、头疼的醒来,睡在某个陌生女人身边,而他甚至不记得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现在他的情况变得比之前更糟,竟连有女人睡在身边,他也开始睡不好了。
前天,他只是觉得喉咙干干的,家庭医师给他几包药,建议他要多休息,但是他根本就听而不闻。到了今天,他几乎没有了声音,全身疲惫,甚至觉得很不舒服。
梅雨季季来临,雨下得很大,他走出有赤裸女人躲着的大床,那张床上发生情事的味道,让他觉得非常肮脏,这一切忽然让他觉得很厌倦。
司马骏原本只是想要出外随便吃个早餐,所以没带雨伞,但是强大的雨势让他淋得满身湿。他忿忿的咒骂,冷意却从骨子里窜起。
结果,他根本没吃到早餐,因为雨势过大,早餐店没开。他转向另一家,也依然没开。接着他没有回家,反倒在街上胡乱闲逛,冷意窜向他的四肢百骸,他将能稍稍防雨的外套套在自己的头上,但是这样他的身体反而淋得更湿。
他觉得很不舒服,而且身子开始发抖,等他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坐在一户人家的小小阶梯上,屋詹下可以避雨,而且可以让他安心的坐着。
虽然很冷,而且骨子里冒出来的冷意越来越强烈,但是他却觉得坐在这里非常的舒服,让他开始昏昏欲睡,他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真正的睡好觉,必须要靠安眠药才睡得着,就算吃了药,也常在半夜转醒。
这时,龚秀人带着龚子安散步回来。
虽然雨大,但是小孩一直吵着要出去散步,他只好带他出门。回到家门口,赫然发现有人坐在他家门前的阶梯上。
那人浑身发抖,衣服全湿透了,看起来像个无处可去的流浪汉,可是看他的衣服质料还不错,实在不像是流浪汉。
他不晓得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坐在他家的前面,因为他用外套盖在头上,没露出脸来,因此让龚秀人有些顾忌,他知道台湾的治安近几年来有点乱,但是这附近向来都很安静,照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可能是个躲雨的人吧。
那个人动了一下,露出两颗眼睛,龚秀人的呼吸顿时一窒,那眼眸让他立即认出这个人是谁,他作梦也没想到司马骏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他抱起小孩,丢下伞,狂猛的雨滴在他的脸上,却无法阻挠他越来越快的脚步,快步奔跑到司马骏面前,他看起来很凄惨,很可怜的样子,他怎么也没想过司马骏会狼狈不堪的出现在他家门口。
“骏。”
“我好冷,”司马骏声音吵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的声音虚弱得像快要没气,龚秀人从没见他这样过,他的心跳怦怦作响,声音大得让他以为世界上只剩下他的心跳声。
此刻的司马骏就像一只没人要的弃猫,龚秀人不晓得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司马骏的个性是不可能会开口向人求助的。
他把子安放下业,拿出钥匙打开门,先叫子安进屋后,才把司马骏抱扶起来,他全身冷冰冰的,让龚秀人觉得好心痛。
他知道司马骏从不在乎别人,他甚至觉得他连自己也不在乎,而舍弃自己的人是全世界最悲哀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狠不下心来恨他的原因。
司马骏反手抱住龚秀人,把脸依偎在他的胸前,汲取他胸口的温暖,虽然口齿不清,却还是说着同样的话:“我好冷……好冷。”
龚秀人把司马骏拖进浴室,立即打开莲蓬头,用热水冲刷他冰冷的身体,直到他的身体有点回温,他才解开他湿透的衣服,那男性的肌肉依然跟他四年前所见一样强健,他刻意的别过眼,不去注意几个他们以前做爱时自己最爱触碰的地方。
替他擦干身体后,龚秀人替他穿上一套睡衣,然后将他抱扶到客房的床上躺下。
发现他在发烧,龚秀人立刻拿来退烧药要司马骏吃下去,此刻的司马骏已经神智不清,所以他说什么,他就机械化的做什么。
吃下药,喝下温水后,他就昏沉的睡去。
“爹地。”
龚子安好奇的在门口张望,龚秀人在嘴唇上按上一根手指。“嘘,叔叔感冒睡着了,你不可以进来,他会传染到感冒。”
龚子安听到他这样说,只好乖乖的站在房门外,但是他好奇的目光却直望着床上的叔叔,这个叔叔他已经见过好几次,每次爹地见过他之后就会怪怪的,他知道是这个叔叔让爹地怪怪的。
而且爹地看着这个叔叔时的样子好奇怪,就像现在,爹地坐在客房的床沿望着叔叔,那种样子好像很温柔,又好像很悲伤。
司马骏睡得很舒服,也许这辈子他从没睡得这么舒服过。他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龚秀人坐在床旁睡着了,睫毛在光线下呈现的阴影,散布在他的眼睛周围,他依然美得令人着迷,让人不敢置信已经有三岁的儿子。
他试着想要起身,可是全身却虚软得出不了力,想要发出声音,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失声了,早上还有点发声音的,他现在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而且他的喉咙非常痛,像火在灼烧一样。
大概是他动了一下,龚秀人醒了过来,他温暖的双手随即贴上他的额头。“你好像退烧了。”
司马骏唔唔两声,指着喉咙,龚秀人了解的点头。
“我刚才请医生来帮你诊疗了,你的感冒很严重,可能要休息好几天,他有开药给你,可是你得先吃一点东西才能吃药,我刚才煮了一些东西,现在正好可以吃。”龚秀人从厨房端来一碗粥,司马骏实在没有胃口,龚秀人见状,舀起一匙粥送到他嘴边,“你感冒太严重,可能没胃口,也吃不出东西的味道,可是你还是得吃一些东西。”
司马骏没有再拒绝,张开嘴巴,龚秀人把粥送进他的嘴里,温热的粥就像要满足他的胃一样,柔滑的吞咽下去,等他吞下去的时候,龚秀人立刻又舀起一匙送到他的唇边,他再度吞咽下去。
龚秀人搅拌关碗里的粥,司马骏从他拿着汤匙的指尖,看到他雪白的头颈,再看向他红艳的嘴唇,他们从来没有像这样相处过,以前他们一碰面除了做爱就不有别的了,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
“再吃几匙吧。”
为了方便喂他,龚秀人调整了一下位置,坐得离他更近一些,近到他都闻得到龚秀人身上的香味。他一匙一匙毫不抗拒的吃下去,吃完粥后,龚秀人让他吃完药便扶他躺下。
软棉棉的床铺,跟他身上不合宜的睡衣,让司马骏知道这都是龚秀人的东西,因为上面都有他身上的香味,既温柔又舒服,这种香味他从没在其他人身上闻到过,让他整个身心都放松沉静下来,忽然间他又累了。
听到脚步声离去,司马骏慌张得睁开眼睛,直到龚秀人再度走进房,坐在他的床边,一股没来由的安心感让他放松下来,他合上眼睛,在这股香味里沉沉入睡。
等他再度醒过来,龚秀人又开始喂他吃东西,吃完后,服过药就又睡着,龚秀人没有问他为何会出现在他家门口,他也不打算回答,但是他在这里睡了两天,没有失眠,不必吃安眠药,甚至不必有女人相陪。
就像身体要补足这些曰子以来的失眠,他很快又沉入睡梦中,完全没听见外界的任何声音,也没做任何不好的梦。到了第三天,当司马骏醒过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已经有了声音,而且感冒好像也快好了。
“电话给我。”他一醒来,就要求要打电话,因为那天他连手机都没带就出门,有些事得交代一下。
龚秀人将电话交送到他手中,他立即拨电话去公司交办所有的事。
他那一天穿来的衣服,龚秀人早已经洗净掠干,吊在他现在这个房间的衣架上,他取下衣服,龚秀人一直保持沉默。司马骏穿好衣服后,旋开门把停住脚步,如果龚秀人不想说话,那就让他把话说清楚,“以后别让我进你家。”龚秀人没有应声。
他冷漠的目光直盯着龚秀人,龚秀人也迎视着他,他知道龚秀人只是没开口,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心里没有话说。
“就算我死在你家前面,你也不必理我。”
他打开门主要走出客房,龚秀人这才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可是非常清澈,而且宏亮,好象整个空气都充满了他的回音。
“我做不到。”
司马骏拉开门的力道忽然顿住,他侧头看向龚秀人,龚秀人站也起来,直视着他。
“这是人道精神,我绝不会坐视任何人死在我家前面。”
司马骏狂怒至极,“狗屁的人道,龚秀人,我就是看不过你这一点,什么话都牵扯上人道,你是让我作呕的伪君子。”
“如果我救了你是我的不对,那你可以去告我,我很乐意被你告,看有谁来告诉我这是错的。”
龚秀人没再看向他,转头收拾起床上的东西,但是轻蔑的意味不言而喻,显然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司马骏气到发抖,他上前几步,来到龚秀人面前,他用力的将他扳回身,让他面对着自己。龚秀人坚定的目光毫不示弱,他可不是个会轻易妥协的男人。
“如果救了你还要忍受你的无理取闹,那你真的比一个三岁的小孩还不成熟。请放手,我说过你只能找别人上床,我不会再跟你发生任何关系。”
龚秀人端整的容颜不带霸气,也不冰冷,却有相当慑人的气势,司马骏从他艳红色的嘴唇看到他雪白的脖子,他知道这具被衬衫掩住的身体还有更迷人的地方。
“我对你没兴趣,放心,我不会侵犯你的。”他的声音嘎哑,好象充满不屑。
龚秀人冷笑,“那就不要用好象要扒光我衣服的眼光看我,你今天已经好几次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了。”
“你想激怒我吗?”他的声音变得阴沉,他怎么可能会用那种眼光看他?他若想要女人,满街都是。
“你以为我会害怕激怒你吗?像你这种个性,随便一句话就能激怒你,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的冷潮热讽还没说完:“如果你不想让我救你,那就不要坐在我家门口淋雨扮可怜,如果你不想跟我做爱,就不要用那种要脱光我衣服的色欲眼光看我,而且我这几天不眠不休照顾你,难不成你连句谢谢也不会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