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弯我》完本—— 作者:关雪燕

作者:关雪燕  录入:10-23
  柳宣忙说罚钱她来掏,都是她惹出来的祸。
  沈煦拉开柳宣,把她额前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像对待自家妹子一样,“没事,你也是因为我嘛!行了,回去吧,明儿我到医院去看看情况,你不说了嘛,都是女孩子根本没下重手,我看她八成是装的。明儿我去揭她老底。”
  王棋忧心忡忡地说:“明儿态度好点,别两句不和又吵起来,人家长在那呢,能愿你意吗?!”
  沈煦点头表示知道,送走几个朋友后,他站在自家楼下看看三楼亮着灯的小屋。
  万辰这时候应该在学习吧,他知不知道自己的事?如果知道的话……
  沈煦的心情不好,他靠坐在叶子掉光的梨树边,仰头看着透着光芒的小屋。
  他多希望万辰能打开窗子探出头来,也许只是想透口气,也许只是想看看星星,也许只是想……低下头来看看他。
  他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和万辰的矛盾越来越多,明明是最相爱的两个人,却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
  高二时那些和谐、快乐的时光,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他在楼下坐了一个小时,坐到快睡着万辰也没打开窗子。
  十一月的冷风吹得他直打哆嗦,他站起身最后望一眼那桔黄色的小屋,叹息着走回家。
  第二天,沈国忠领着他去了医院。
  高二妹躺在床上装病,家长咄咄逼人,每句话都说到沈煦脸上,他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想回嘴时,沈国忠抓住了他的胳膊。
  那家长还在无休止地骂着,骂完了沈煦再来骂沈国忠,怎么教育的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将来跟着他一块吃牢饭去、没本事教就别生……
  沈煦的拳头攥得死紧,沈国忠却一直赔着笑脸低头认错,几次拉住冲动易怒的儿子。
  沈煦的双眼模糊了,看不清他爸头上渐渐多起来的白发,看不清那一次次弯下去的腰。
  沈煦,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高二妹的家长要求做这做那检查,再加上住院费、营养费杂七杂八的,赔了沈国忠大半年的工资。
  出了医院已近中午,沈国忠找了家小饭馆要了两个菜一瓶酒,和儿子吃起来。
  沈国忠往沈煦碗里夹菜,往自己杯里倒酒,一杯接一杯地喝。
  沈煦知道他心里难受,抓住他拿酒瓶的手,“爸,别喝了。”
  沈国忠叹息一声,“小煦,爸知道爸的管教方法不对,从小除了打你也不会别的。你对爸是不是有很多怨言?”
  沈煦摇摇低垂的头,“爸,对不起。”
  沈国忠放下酒瓶,夹了菜放在沈煦碗里,“你呀,再怎么气也不能打女人啊,她嘴坏是她的事,咱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人笑话咱。”
  沈煦双唇紧抿,垂着头不敢看他爸的脸。
  一声低低的叹息久久回荡在沈煦耳边。
  晚上,林燕端了削好的苹果来到沈煦房间,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儿子的侧脸。
  沈煦被她看得心里发虚,转过头来,“妈。”
  林燕拉过他一只手放在掌心,“小煦,妈知道你不爱读书,没关系,咱不读了。妈和你爸都商量过了,街口老李家的店过了年就要空出来,咱们把它盘下来,等你毕业了做点小生意。妈和你爸都还能帮着点。”
  沈煦握紧了他妈的手,掌心渗出微微的汗。
  “妈,我不想做生意。那钱你们留着养老吧,我出去打工,我想靠自己的本事挣钱。过了年我就18了,能照顾自己。”
  林燕抬手抚上儿子的后脑,“你呀,还说能照顾自己,三天两头的惹事,让我和你爸操不完的心。小煦,你也长大了,脾气该改改了,别一冲动就跟人打架闹事。上次单位体检,你爸的血压又高了,医生让他控制饮食,戒烟酒,少生气。小煦,为了你爸,你也懂点事啊!”
  沈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一会是他爸微驼的背,一会是万辰冷漠的表情,一会是高二妹喋喋不休的辱骂,一会是柳宣含着泪的对不起。
  他干脆坐起身,打开窗户跳出去,捡起小石子扔向万辰的小房间。
  “咚。”
  “咚。”
  “咚。”
  这寂寞的声音连响了十几下,窗子始终紧闭。
  沈煦不甘心,压低声音唤道,“万辰,万辰……”
  清冷的月照在沈煦脸上,涂抹苍白的颜色。
  最终,那扇窗户也没有打开,窗子里的人始终没有露面。
    
    
    22、怒火
 
    打架事件过后,班里的人再次把沈煦当成了洪水猛兽,柳宣看不过去,几乎每天都要跟别人大吵一架。
  班里的传言又多了起来,很多人都说,柳宣和沈煦,谈起了恋爱。
  柳宣在班里的人缘一直很好,人长得漂亮,成绩也不差,一直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鬼灵精,而如今的沈煦,已经成了路上的一一坨牛
  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柳宣配沈煦,真真应了鲜花插牛粪这句老话。
  柳宣哭了,性格外向、开朗的女孩,很少流泪,可这次她像普通的17岁少女一样,在沈煦面前,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问沈煦,为什么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说,以前的他,那个她喜欢的他,不是这样。
  沈煦回答不上来,只由着他,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他身上,
  王琪问他怕什么,李达说,煦子,谁敢惹你?老子跟他拼命。
  肥妞从家里带来珍藏的零食,放在沈煦面前,她说,要战斗的话,得补充够能量。
  唯有万辰,冷眼旁观着这一场闹剧,什么也没说。
  柳宣看不下去,跑去找万辰理论,可一直坐在桌前温书的人始终纹丝不动。
  他的眼里,看不见柳宣,看不见一屋子吵闹的人,也看不见沈煦心里的伤。
  沈煦把柳宣拉了回来,柳宣大闹着问他,你做这一切是为了谁?你挨了训,受了罚,可他呢?难道连句安慰的话也不能说吗?沈煦,你平时和
  他好得都像同性恋了,他怎么就不能站出来为你说一句话呢?!
  同性恋三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尖锥,深深扎在沈煦心里,几天来的憋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冲着柳宣喊道,“是,我就是同性恋,我和万辰在
  搞对象,行了吗?!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沈煦口无遮拦的话,伤了柳宣的心,她的眼泪掉得更凶。
  在同学们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万辰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晚自习沈煦没有去上,王棋和李达分别打来了电话,林燕喊沈煦来听,他便蒙起被子装睡。
  深夜醒来,他去厨房找了杯水喝,回到卧室打开小窗,他熟练地跳出窗外,靠着逐渐长大的小树仰头看三楼那扇紧闭的窗户。
  那是万辰的世界,而他,什么时候被驱逐出那个世界了。
  十二月的天冷得滴水成冰,沈煦以为今夜又会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却没料到,仅仅过了十几秒,那扇窗户奇迹般地打开了。
  沈煦穿着棉睡衣,冻得牙齿打颤,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窗边,那个黑影却没有消失。
  他低低地喊那个名字:万辰。
  一会后万辰关上了窗户,沈煦的心沉到谷底,他不能确定万辰有没有看到他,不确定万辰还想不想看到他。
  就在他失落地攀上窗户准备回屋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声音:沈煦。
  拧亮窗前小灯,果然是那个他最熟悉的人,仅仅只是这样的见面,不需要再多的言语,沈煦便满足了。
  所有的憋屈、愤怒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了,他只想紧紧抱着这个人。
  万辰吻上他的双唇,在他唇边一遍遍呢喃着他的名字。
  狭窄的单人床上,他们用身体温暖着对方的心。
  万辰的手习惯性地抚摸他的短发,放低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沈煦,我喜欢你,也想和你长久的在一起。就算是为了这个目标,你能不能少惹
  点事。现在的我们,还不够成熟,有些责任无法承担。将来,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走到的。我得付出多少汗水和辛劳才能得到那样的将来,我不
  期望你能理解我,沈煦,如果你不希望我们两个人的将来转瞬即逝,就好好珍惜,行吗?”
  万辰的话不轻不重,却仍在沈煦心里留下很深的痕迹。
  他在黑暗中仔细分辨万辰的模样。一样的脸,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身体,可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说不清,只能更挨近他,贴着彼此的心脏,感受同样的心跳。
  他们的将来,他们的,将来……
  沈煦与万辰重归于好,一起走进教室时,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
  肥妞第一次冲沈煦发了火,是为了柳宣。
  沈煦整整不存在的衣领,走到无视他的柳大小姐面前,单膝跪地,拿着文具盒,一派深情地说:“我的茱丽叶,你还在生罗密欧的气吗?这不
  符合剧情,咱们得团结友爱,一致对外才行。要不,晚上我也去爬爬你家的窗户,哎,记得把窗户打开啊!可别让人把我当小偷了。”
  柳宣真想装作没听见,可----到底被他无赖的话逗笑了。
  放学的时候,五贱客集聚一堂,商讨怎么对付高二妹的事。
  沈煦却摆摆手,叹息一声,“算了算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她计较。这事就这么算了,谁也别提了。”
  王棋疑惑,“煦子,这不像你的性格。怎么了这是?”
  沈煦:“我答应了我妈,好好读完高三,不再惹事。”
  李达撇撇嘴,“我还答应了我爸,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肥妞塞了块蛋糕在嘴里,边嚼边问,“沈煦,你毕业以后真不打算上学了?”
  沈煦点点头。
  柳宣转了转眼珠,“哎,要不,咱们开个店吧,夫妻店,你主内我主外,生意肯定火爆。”
  沈煦瞅了瞅四周有没有称手的武器可以砸过去。
  王棋:“那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沈煦后背放松地靠向椅子,“打工,什么能挣钱干什么。”
  李达不解,“你家又不缺钱,你慌着出来挣钱干什么?”
  沈煦笑,“早点挣钱,早点把老婆娶回家。”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万辰穿着大红嫁衣顶着红盖头的画面,沈煦一口水喷出老远。
  这画面,无敌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在平静中度过,偶有一些挑事的,沈煦秉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原则能避则避了。
  高三学业重,大部分人都在与大剂量的作业较劲,沈煦的事渐渐平息了。
  万辰更是频繁地出入图书馆,沈煦曾说过他,闭着眼睛都能考上大学,还那么拼干什么。
  肥妞说:你傻啊,万辰要上的是S大,你以为那金字招牌是随便打块铁就装上去的。里面汇集了全国各地的尖子生,万辰现在是拔尖,一旦进去
  了,可能就什么都不是了。他不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就等着别人踩着他肩膀、头爬到他上面去。你想,万辰那样骄傲的人,能允许自己输
  吗?
  沈煦想想还真是这个理,也就不敢多打扰他。
  他想着找王棋和李达打发时间,可这两损友最近也被家里管得死死的,根本出不来。
  沈煦只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晃荡在大街小巷,寻找着毕业以后可以干的事。
  他不太想进工厂,那种地方太拴人,时间上不自由。一般的打工也挣不到什么钱,做生意的话他一没头脑二没经验,难保不砸个血本无归。
  隔壁楼的张强在一家发型屋给人剪头,现在叫什么发型师,也就是几剪子的事据说挣得不少。他们店里的头牌,噢不,张强说那叫首席,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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