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界之伴君(下)——怜书

作者:怜书  录入:02-26

  『这种东西是没有解药的。』太医抹了一把汗,神情也开始变得紧张,『只能由外而内将残余的药膏清洗出来。过程……不太讦服,要请丞相忍耐。』

  结果岂止不太舒服而已!柔羽连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抓着他的背浑身都在颤抖。到后来简直哭得声嘶力竭,拼命央求他们停止。他贵为一国之君,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用力抱住柔羽,不让他移动,然后眼睁睁看着血和着水一道一道从爱人的身体里流出来。当时只觉得柔羽力道奇大,隔天一看才知道柔羽隔着衣服还在他背上抓出数道血痕,显然是痛惨了。

  『因为之前已经弄出了伤口的缘故,所以,』太医无奈的说道,『丞相需要静养几天,这期间请君皇千万不可以……』

  废话,柔羽变成这样,他心疼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乱来?这太医是把他当成什么了?这么不长眼,哪天非把他赶出太医院不可!

  柔羽连发了二天高烧,醒来后知道他没有弄清楚药性就对他用药,气得脸都发青了——

  然后就像今天这样,除了公事以外,一句旁的话也不跟他说,他稍微靠近一步,柔羽就躲瘟疫一样避得他远远的。今天还是因为处理公事实在太晚了,不得已才留在平宁斋过夜。

  「唉。」蓝发君皇再度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宁愿像以前一般,至少还能温言私语,耳鬓厮磨……

  罢了,反正睡不着,去看看柔羽好了,只要别打扰他就行了吧!

  「君皇!」平宁斋外的两个侍卫一同拜下,声音大得不寻常。

  这种深夜,哪里需要这么大声?蓝发君皇眉头—皱,突然感到有些生气。

  这件事他是做得不对,可也不必要联合几个卫兵,防他像防贼一样吧?

  袖子一甩,蓝发君皇头也不回的走了。

  「君皇呢?」濮阳柔羽问道。

  「离开了!」卫兵在房门外答道。

  「嗯,你下去吧。」

  濮阳柔羽松了口气,微微合上了眼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两人同衾共枕的缘故,再加上之前那件事带来的余惊,这几天他一直恶梦不断,睡得很不安稳。他知道君皇重面子,但是用药这种本来就极需小心谨慎的事,君皇居然也可以因为爱面子而直接拿他来试药?

  事情过后,拉不下脸认真道歉就算了,居然还丢来一句:『那个提议的混帐,朕已经把他逐出宫去了!』

  好像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他听了就该叩头谢恩一样!

  一想起这件事,濮阳柔羽就一把火从心底烧上来。眼下又即将开舂,正是忙事的时候,伤还没全好,走路会觉得痛:很累又睡不好,真有种自己随时可能倒下去的感觉。

  「可恶!」濮阳柔羽捏起拳头,一举重重向下槌去。

  爹本来就以为自己和君皇在一起是被迫的了,现在弄得死不死活不活,爹见了心疼一直劝他干脆辞官……

  倚着床柱,濮阳柔羽闭着眼睛休息,突然一阵熟悉的气息靠近,他猛然睁开眼睛,果然就见君皇站在他床前。

  「夜深了。」濮阳柔羽冷冷的说道,「君皇就算不想休息,也不必扰臣清梦吧。」

  「清梦?朕在外头看了半天,也不见你睡啊!」蓝发君皇脸色不善地说道。已经十天了,半夜里来探望,柔羽居然劈头就这么不给他面子。就是这种态度,才会使得大家都以为是他用药强迫柔羽交欢,朝臣侍卫连同太监宫女,看他就像看条狼,还有那种远远见他过来,会先去通报柔羽避开的家伙!

  看了半天?武功好也不必用来偷窥吧?濮阳柔羽瞪了他一眼,「臣要睡了。君皇请吧!」被子一掀就钻进被窝里。闭眼别开头,已经不打算再理会他。

  真要吵起来,柔羽口舌便利,他除了认输还是只有认输。眼见再怎么委屈求全,对方仍然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心里一股气冲上来,干脆倾身将人连被子抱了起来。

  濮阳柔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要挣扎,身子却给被子包住,紧紧的固定在君皇怀里。

  「放我下来!」

  蓝发君皇没理会他,脚步一提,以极快的身形穿越平宁斋回寝宫去了。

  力道不如人,他反正也只能认了。

  他被放在床上,看着蓝发君皇一脸怒气腾腾的宽衣解带,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君皇经常看着玥大人的图发半天呆,然后在纸上写下丞相的名字,写了好多遍呢!』

  他听见人冢这样说的时候,以为又是哪里来的无聊传言,他在公事之余,当做笑话说给君皇听,结果君皇回答他:『如果是真的呢?』

  他呆住了。

  『你可以考虑。』君皇像是无所谓的试图伸手抚着一旁盛开的花,不想手一颤,用力过大连茎都折了下来,窘得脸红到耳根,『……多久朕都等。』

  他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才发觉原来君皇也有那么可爱的时候。

  君皇从来不曾勉强过他什么,感觉在君皇身边,他也可以有恣意任性的权力。但现在,包容体贴就像逝去的美梦一样。该回到从前吗?有礼淡漠的君臣关系……眨着眼帘,

  濮阳柔羽悄悄别过头去。

  君皇很快就上了床,用力掀开他裹身的被子;大概是见他背对自己,又很用力的将他扳过身来,开始脱他的衣服。

  「请住手。」他试着平静的说道,「臣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蓝发君皇仍然没有理会他,左拉右扯,外袍中衣全卸了下来。

  「既然如此,明日臣就辞官,专心接受君皇的宠幸好了。」他讥讽道,已经红了眼眶。

  蓝发君皇一听,抬头瞪了他半响。

  他只见君皇胸口起伏着,似乎非常愤怒。

  该生气的是他吧?可是他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还痛着,可怕的记忆还留在脑海里,他该怎么办?明天出宫后,就带着爹娘一起躲起来好了。就算没人敢收留他们,总还能去找王爷吧?就算他终究逃不了,王爷重义气,总还能照顾爹娘吧?

  「你在想什么?」蓝发君皇很不高兴的声音,「朕睡不着,找你来陪朕你很委屈吗?」

  啊?

  「有什么事你可以说。」抓过一旁的暖破覆住他只剩薄衣的身子,蓝发君皇抬头望着床柱,说着说着好像在赌气,「哪次你说的话朕没有听的?——你别跟朕翻旧帐,朕已经承认以前对你不好——还有别老想着要去康靖王那里!」

  呃?他呆了呆,怔怔的看着君皇慢慢又低下头来注视着自己。

  「你这样,好像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

  「你别这样看朕,」蓝发君皇有些困难的噎着口水,稳着发抖的手笨拙地拭去他的泪,「朕只是,想你在身边而已……」

  「王爷!」平宁斋外突然来了这么一声,紧接着就听康靖王爽朗的笑声传来,「好好,还是很有精神哪~有没有好好照顾丞相啊?」

  濮阳柔羽一听是他,笑了笑继续埋首在公文里,却听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呼唤传来:「羽儿!」

  濮阳柔羽一惊抬头,竟真是自己的父亲。

  「爹,您怎么来了?」濮阳柔羽赶忙站起身来。

  「呵呵,濮阳老大人在宫门外徘徊,本土经过顺道就带他进来了。」

  果然。除了康靖王之外,别人也没这么容易夹带人进宫,「谢王爷。」

  「唉啊,说什么谢,小羽儿的事就是本王的事嘛!好啦,人带到了,本王先到外头溜溜,等会过来喔~」

  「羽儿。」濮阳然介感激的看看转身吹口啃离开的康靖王又看看自己的儿子,「你昨晚没有回府,爹担心你出什么事,才会等在宫门外。还好王爷经过,要不然爹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昨儿处理公事晚了,孩儿没什么事的。」

  「是吗?」濮阳然介压低了声音,看看左右无人,这才续道,「羽儿你别骗爹了,爹刚才和王爷进来的时候,抓了几个太监问了,说昨夜君皇硬把你带回寝宫……这个那个,羽儿你还好吧?」

  「爹!」濮阳柔羽几乎笑出来,「君皇不会强迫孩儿什么的。」

  「那你之前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

  「不好,皇兄来啦!」康靖王一脸慌张的冲进来,「老大人快躲起来!」

  躲什么啊?濮阳柔羽眉头一皱,还来不及出声制止,康靖王已经抓着濮阳然介一溜烟钻到后头去了。

  「柔羽,」蓝发君皇神色戒备的走进来,环顾四周道,「康靖王有来找你吗?」

  「有。」濮阳柔羽眨了眨眼。他开始有一种快要落入王爷的圈套的感觉。「刚刚走了。」

  「走了?他没跟你说什么吗?」

  「王爷来去匆匆,没来得及说上什么话。」

  「这就好。」蓝发君皇看来好像松了一口气,「以后不管他跟你说什么都别理他。」

  王爷刚刚一定是去见君皇了。「怎么了吗?」

  蓝发君皇轻哼了一声,「反正没什么正经的,朕也绝不会听他的话,你放心!」

  不会吧?濮阳柔羽几乎要笑出来,「王爷说了什么了?」

  「没、没什么!」蓝发君皇脸一红,「他是花堆里滚出来的,别信他!」

  濮阳柔羽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一笑满室生春。虽然极力克制了,蓝发君皇仍然免不了想起刚刚康靖王说的那些话。

  蓝发君皇吞了口口水——昨晚抱了柔羽一个晚上,柔羽睡得很好,他却睡得很不好——

  「呃,柔羽,朕能不能……」

  濮阳柔羽呆了一杲,立刻想起康靖王和自己的父亲就躲在后头……可恶的王爷,居然这样整他!他连忙摆了摆手,「君皇,臣……」

  「怎么了?」

  「呃,等会赵大人会过来……」

  「赵宁安?他今早离京了不是吗?」

  「唔,不是、臣、」

  「?」

  濮阳柔羽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见君皇一步一步逼近,他只有一点一点后退,

  「君皇,臣……不太舒服。」他背抵着墙说道。

  「不舒服?」蓝发君皇一惊,「要不要朕叫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呃,」濮阳柔羽赶忙补充道,「只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下就好。」

  「头晕?昨晚睡得不好吗?」蓝发君皇伸手按了按他额头,「应该没有发烧……」手顺势向后,已经轻轻撩起他颈后的发,脸跟着靠了过来。

  濮阳柔羽吓了一跳,一伸手猛然推开他。

  「你还在生朕的气?」蓝发君皇眉头微微一皱,也不知道是生气多些还是伤心多些?

  「不是,臣、」笨蛋……!那什么麦情?

  「柔羽?」

  ……算了,不管了,以后要是觉得丢脸别怪我就好。

  濮阳柔羽轻吐了口气,慢慢放松了全身的力道,眼睛一闭,「等会还要处理公事。」

  「朕知道。」蓝发君皇温柔地吻了他。

  「小羽儿,就算你不顾虑本王在场,也得照顾一下你爹吧?居然当场就……」康靖王咋了咋舌,故意说得很大声。   

  「王爷不就是要看这个吗?」濮阳柔羽挑了挑眉,「还有,我们没做什么,王爷别故意说得这么大声。」

  「嘿嘿,」康靖王压低声音靠近池,「本王教了皇兄一些法宝,皇兄最近有没有进步一些啊?」

  濮阳柔羽但笑不语。

  「要是还不满意,这样好了,看在小羽儿的面子上,本王牺牲一点好了!」康靖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要不要,和本王试试啊?」

  濮阳柔羽也笑了,笑得比他还要开心。

  康靖王才觉得不对劲,后头已经传来一个他目前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试什么?」蓝发君皇非常不高兴的问道。

  「啊!臣弟是说人界刚进上来的宝马,很好骑,问小羽儿要不要试试~」

  「去你的!」蓝发君皇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朕已经说过不许这样称呼朕的丞相了。」

  「唉啊,一时忘记嘛!」

  「你回领地去,以后没事别进宫。」

  「啊,可是这样小羽、丞相会想臣弟呐……」

  「哈哈哈哈哈哈~」濮阳柔羽已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滚!」只听蓝发君皇满脸通红的吼道。

  街坊间有许多传说。

  「听说后来好像是濮阳老大人看不下去了,托人去找了一些这个、那个时的软膏,才变得好些!」

  「咦?可是我听到的是康靖王传授君皇一些秘诀?」

  「不对不对,后来是遵照太医的方法用药……」

  「才不是,我听宫里太监说,后来改成白天,这样第二天丞相就不会没法上朝了,听说有一次还是在窗缝里看到……」

  「那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

  「嘿~都来啊!」

  「吃饱没事干吗?」理户司的主司官说了—声,抱起卷宗,头也不回的匆匆赶往平宁斋去了。

  「日子过得太和平了。」驭兵司的主司官也来了,北冰原那边的防线筑得差不多,还差一点钱。

  「真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能飞上天!」审理司的主司官翻了翻白眼,抓起怀仁县的案由,决定先去找丞相再说。

  「丞相要是这么闲,圣魔界就完啦!」朝里的大臣们这么说。

  「春荒总算过去了。」濮阳柔羽舒了口气,懒懒地倚入情人怀里。

  「不是说不谈公事吗?」蓝发君皇轻轻玩着他的发。

  「北冰原的防线布起来了,维持这样的制度,百年内都不用担心北冰原方面入侵。」

  怎么又来了……

  「对了,审理司那边保证,怀仁县的案子没有问题。」」

  啊!蓝发君皇怔了一怔。

  「君皇不欢喜?」

  「没有。」

  「真的没有?」濮阳柔羽其实也没打算追究太多,半合着即将闭上的眼帘,微吐着声气道,「君皇为什么会注意那件小事?臣一直觉得很奇怪呢……」

  「朕……」

  「……」

  「柔羽?喂,柔羽,别睡,喂……」

  蓝发君皇揽着呼吸渐渐匀称的爱人,无奈的望着床顶发呆。

  唉。

  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他的柔羽,怎么就这件事猜不出来呢?

  朕只是希望,真心相待的人都能相守而已啊……

  《完》

  伴君番外:皇储

  平宁斋。

  「丞相,这件事情非您出面不可啊!」监天司的主司官严金拔高声调说道。

  「是啊!圣相,事关圣魔界存亡大事,您不能置之不理啊!」理户司的主司官赵宁安也跟着说道。

  「是啊!丞相!」  「丞相!」  「丞相……」

  濮阳柔羽脸上仿佛罩着一层寒霜,沉默不语。

  半年前,监天司传出消息:监天司己夫去了皇储的气息!

  皇储是皇位的继任者,地位至关重要。圣魔界每一任君皇承继大统时,第一件大事,便是生下皇储。

  皇储在圣魔界成长到十岁左右,便会被送至人界,在人界度过千年的岁月。等到上一任君皇驾崩,才回到圣魔界,接掌大位。

  若是皇储无法在人界顺利成长而夭折,那么该任的君皇便必须再生下另一皇储,以备将来乘继皇位。

  所有朝臣都在为新皇储请命,希望君皇能尽快再立新后。君皇却迟迟不肯应允,导致所有朝臣都以为是他从中作梗,挡着君皇不让君皇再立新后!

  没有人知道,第一个为新皇储请命的人就是他。

  他要君皇立后,是为了朝廷着想,为此他甚至可以忍痛看着君皇去拥抱别人,但是君皇居然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瞪着他,眼神和表情都在骂他薄情,他努力分说,与君皇抗争了三个月有余,最后换来君皇一句:『要再立新后,等你死了再说!」

推书 20234-02-05 :《鬼夫》中——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