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商时雨把他狰狞的面目收回去,萧砚风蓦然回头,静静的瞧着他,那双让商时雨每看一次就心跳一次的美丽凤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商时雨一时间尴尬万状,既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对萧砚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只能干站在那里,让一种说不出是什么的表情僵硬的冻在脸上。而他的心里更是里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他冲动的行为再次让他在萧砚风面前成了笑话。
真是乖孩子,不枉他忍耐那个色老头的骚扰来演这场戏。看着商时雨脸色阵青阵白,萧砚风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确实爱上了这个男人。多么奇怪的事情。他居然真的爱上这么一个既恶劣又放荡的男人,别说夏彦想不通,他自己其实也非常的想不通。
爱情果然没有道理没有理由,也许只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最易感的那个地方,然后,措手不及间,爱情就产生了。
商时雨吸引他的,不是容貌气质才干地位权势,而是他略嫌恶质的本性。他喜欢看商时雨暴跳如雷的样子,喜欢看他嫉妒抓狂的样子,喜欢他郁闷沮丧的样子……不过,这么看起来,也许本性更恶质的人是他吧。
刚刚,看到商时雨和艳光四射的方蓝若在一起,虽然明知道商时雨就是这么一个滥交的男人,明知道他和方蓝若其实还没有发生什么,可是他的心情却突然恶劣了起来,还有隐隐的恼怒和焦躁。
他知道自己是在嫉妒。
萧砚风细细品味着这种对他来说无比新奇的感觉,有些无奈还有些郁闷。他讨厌任何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哪怕是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温柔善良的人,对于爱他的人,比之商时雨的冷面绝情,他冷淡的温柔同样是种伤害人的无情。如今,两个无情的男人遇到了一起,谁也不会愿意输掉这场战争。可是,他敢保证,最后赢的一定是他。也许确实如夏彦所说,被他爱上并非幸福的事情。但是,既然被他看上了,商时雨除了臣服,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他有的是耐心吐丝结网,有的是办法欲擒先纵……商时雨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他乖乖的猎物。
萧砚风微微笑了,狡黠的眼神让他原本纯真的笑容竟然透出一抹邪恶的意味。
商时雨转身要走,他此刻一点也不想看萧砚风那张让他觉得无比郁卒的脸。
“哎,你有没有兴趣送我回家?”背后突然传来萧砚风柔柔的声音。商时雨猛然顿住脚步,诧异的回头盯着萧砚风的脸。想要确定刚刚他是不是有幻听。
刚才的那句话里,意外的没有嘲讽也没有尖刻的挖苦,有的,是淡淡的笑意甚或还有一点点奇异的亲昵。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萧砚风怎么可能这么温柔和气的和他说话?
“怎么?不愿意吗?”萧砚风的笑容甜美,声音里还多了一丝撒娇似的意味。
“愿意愿意……”商时雨终于反应过来,赶紧答应着,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了萧砚风面前。虽然不明白萧砚风的态度突然改变是为什么原因,但是商时雨爱死了萧砚风甜美的笑容和温柔的声音,刚刚的气愤躁怒的情绪早就消失在萧砚风的温言软语中。
他的反应好可爱,一脸的受宠若惊。看起来自己确实欺负人家欺负的太厉害了。看着商时雨手忙脚乱的样子,萧砚风稍微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虽然商时雨有红杏出墙的不轨行为,不过看在他毫不犹豫的丢下美女追自己出来的份上,就给他点糖吃吧。萧砚风想着,展开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车停在了萧砚风住所的楼下,商时雨转头看了看萧砚风,心里很是不舍得放他下去。
“谢谢你哦。”说完,萧砚风突然凑过去,轻轻的吻上了商时雨的唇瓣。一吻之后,他柔柔一笑,留下呆若木鸡的人,翩然下车。
被萧砚风突如其来的一吻,商时雨仿佛被五万伏的高压电到,顿时全身酥麻,头晕目眩。呆坐在座位上半天没有动弹。直到萧砚风身影远去,商时雨这才回过神,忍不住懊恼的捶了方向盘一拳。
刚才萧砚风吻他的时候,他应该趁机展现自己高超的吻技,把萧砚风吻到意乱情迷,拜倒自己面前才对。可是结果呢?反倒是自己竟然因为一个单纯的亲吻而手足无措,比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尚且不如,更别说什么纵横情场的潇洒风流了。
为什么只要遇到萧砚风他就大脑短路,反应迟钝?商时雨沮丧之极,却又忍不住回味着刚才那个纯纯的亲吻。
他只记得萧砚风的唇好软,湿润而温暖的唇瓣压在自己唇上的时候,柔软的让人忍不住就想侵犯。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不是也象唇一样柔软,还有那个地方……如果也这么软这么润这么暖,那做爱的时候,不知道是如何销魂的事情。
想着想着,商时雨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随之,热流渐渐集中,缓缓涌进了下身的某处,使得那里硬挺火热起来。
商时雨动了动身体,却无法缓解下半身的涨痛,而他的脑子里,因为生理的变化,更是无法克制的幻想起自己硬挺的欲望进入萧砚风身体的淫靡情景。
他不行了。男性的那个部位此刻硬的发疼,热的发烫,再加上憋的要死的涨痛……商时雨呻吟了一声,带点愤怒的拉开了裤子的拉练,把手伸了进去。自从十八岁的时候和第一个女人上了床之后,他身边永远不缺少床伴,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自慰的经验了,今天却因为萧砚风的一个吻,无法控制的冲动成这样。
生疏的握住了自己的男性欲望,商时雨上下套弄着,心里同时涌起的,是深深的挫折感。没想到今天他商时雨居然也有沦落到要自己解决生理问题的地步,传出去,绝对是本市最大的笑话。
“萧砚风,萧砚风……砚风,风……”随着手上的动作,怨恨的声音渐渐变的低哑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情色爱欲,还有浓浓的无法忽略掉的情意和爱恋。
7
一直到洗过澡,把自己扔到床上为止,商时雨的脑子都处于一片混乱中。对他来说,这是个很少见的现象,更是个非常不好的现象。
商时雨躺到床上,瞪着天花板开始分析自己的情绪。
首先是郁闷感----他难得有郁闷这种情绪产生,就象是他很少失败一样。但是此刻他却很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两种感觉,让他产生这样情绪的是同一个人----萧砚风。
从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萧砚风就已经引起了他无比强烈的兴趣。
近十几年来,商时雨一向是顺风顺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商场如此,情场一样春风得意。他想要的东西都是手到擒来,不费多大力气。可是如今偏偏遇到一个萧砚风,简直就象是他命里的克星一样,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辛酸和颜面扫地的愤懑。几次对仗下来,他身体名誉精神心灵都受到了无比的打击。
但是他偏偏还是为这个人心动不已。更夸张的是,今天晚上不过是萧砚风对他笑了笑,外加给他一个更象是礼节性质的亲吻,他不但冲动的在车里要自己自慰,还一直沉浸在一种隐隐的幸福之中。
说起来真是让人沮丧。从来都是他给别人这样施恩宠爱,看来他被萧砚风虐待惯了,结果人家稍微给点好脸色就诚惶诚恐受宠若惊。商时雨此刻脑子清醒过来后,自己都为自己感到悲哀。可是悲哀归悲哀,他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商时雨沮丧的哀叹---在萧砚风面前,他早已颜面扫地。更要命的就是,他是的确忘不了他----虽然这几天他天天陪着那位绝色美女方蓝若,他也的确是非常欣赏非常喜欢方蓝若,且一度以为自己早就把萧砚风抛到了脑后。但是今天萧砚风蓦然出现才让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在自己心里,最在意的还是萧砚风。
人什么人都可以骗,惟独骗不了自己的心。即使萧砚风对他是丝毫的不假颜色他还是一想起他就心神不宁。而这种想起来又气又爱,又恨又想的感觉让他坐立不安心烦意乱,偏他又管不住自己不去想----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了。他渴望征服这个看似温柔无害其实却强硬无比的男人,想要拥有他,让他在他面前臣服。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商时雨沉思。不同于对以前那些美女俊男说分手就分手的潇洒,对萧砚风,他放不下,没有办法做到得不到就放弃的潇洒大方。他想要他,想到渴望的地步。
沮丧的揉揉眉心,不过一会功夫,商时雨就振作了起来。
喜欢就喜欢上吧。如果对方是萧砚风的话,他倒是一点也不反对去尝一尝爱情的味道。既然喜欢上了那个人,就要想办法把他拐到手才是。不过,商时雨也清醒的认识到,继续维持强硬的态度或者妄想使用暴力让萧砚风屈服的想法是绝对愚蠢的。那样做的话,估计他除了继续踢铁板外什么结果也不会有。也许他该换种办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商时雨抚着下巴沉思,渐渐露出一个叵测的笑容。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吧。
这是商时雨的另一个优点:他虽然又自大又刚愎,却绝对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所以不但懂得承认现实、面对现实,并且更知道何时该理智的反思自己的错误。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在机诈变幻的商场上才会长胜不败。
“告诉我,追求一个人要怎么做?”商时雨很有求知精神的询问着对面的人。
之所以连这样的事情商时雨也要来个不耻下问,是因为他思考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该怎么追求萧砚风。没办法,虽然商时雨身边美女佳人来去如云,无奈都没有让他费过半点精神。说起追求,商时雨还真的没有实际经验,自然不知道步骤和策略。因此,商时雨一大早就即刻宣召自己的得力助手封钦进行咨询。
封钦被商时雨莫名其妙的劈头一句话给问楞住了。
追求?天上下红雨了吗?商大老板居然起心要追求人了?是那一位这么有面子有魅力有手腕啊?难不成真是方蓝若?那也不对啊,方蓝若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封钦心里实在是太好奇了,又因为他观察到衣食父母商大老板今天脸色平和、态度和蔼,所以一时间忘记了身为他人手下的要训之一----绝对不要过问自己不该过问的事情----斗胆问道:“老板,不知是那一位美女得您老如此厚爱?”
“不是美女,是美男。”商时雨难得心情不错,所以很有耐心的为封钦答疑解惑。“你知道的,萧砚风嘛。”
封钦眼前一黑,只觉晴天一个霹雳打在他头上,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颗心立刻从天上摔到了地上,碎成了无数块。
呜----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朱利那张乌鸦嘴一咒一个准。绕了一圈怎么又缠上萧砚风了?他真怀疑萧砚风会下蛊,否则纵横情场,花心滥情的商时雨为什么就是要死缠着他不放?上天难道就见不得他过点好日子吗?刚刚给他点希望立刻就把他又扔进了水深火热里。
“老板,萧砚风根本不适合你的,性子不好,脾气也不好,连性别都不对……”
“这些事和你无关,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别的事不用你管。”商时雨一挥手,把封钦的忠告当成耳旁风。
“……”
果然是忠言逆耳,封钦心里痛哭了几声,颇有与比干同病相怜之感慨。
不过封钦一向具有古代臣子的美德,谨记食君俸禄忠君之事的教诲,所以尽管他心里一百二十万个不情愿,还是发扬知无不言的品格,提供出若干追女秘籍----没办法,虽然明知道萧砚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性,但是封钦可不似商时雨不分性别见好的就吃,所以他自然没有商时雨需要的追男经验。不过想来天下同此一理,商时雨听了这个,然后举一反三,将就着也就用了。
“好,如果有用,这个月你的奖金翻倍。”商时雨满意的挥手,眯起眼睛开始构思今后的行动。
不一会儿,行动已然确定,那就是,先以鲜花开路,再辅以真情告白,力求让萧砚风感动莫名,从而得以登堂入室。
兵贵神速,行动自然从今天开始。
堪堪挨到中午十二点,商时雨赶紧整衣理容,兴冲冲的带了一大碰鲜花直奔萧砚风的住处,打算昭告萧氏佳人自己的追求行动。
世界上有一种事情常常会发生,那就是:一个人的日常生活里,只要有事情和特定的人牵扯上关系,再怎么普通的事都会变成灾难。
中国古代对这种现象有一个很贴切的解释叫做刑克。
此刻商时雨就痛切的知道了这个词的含义。他在萧砚风面前处处吃瘪也就算了,没想到,连和萧砚风扯上关系的一切事物都让他狼狈不堪。
这次的罪魁祸首是萧砚风家的大门。
现在居然还有人盖房子不装门铃?商时雨根本不能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可是,他在这扇不算很大的门上上下左右、连带周围扩展出两米直径内的墙壁都找了,的确没有发现一个叫做门铃的东西。
十分钟后,商时雨寻找门铃的行动宣告失败,为了让门里的仁兄知道他来了,商时雨只好劳动自己可怜的手去敲门。先是敲,然后是捶,最后已经变成了砸,再配上商时雨最后忍无可忍时不顾风度公德的大叫,其声势浩大,可以说是声震屋宇。但是那扇尽职尽责的门依旧紧紧闭着,宣告他此刻绝对属于外人或者叫不被欢迎的人。
还要继续砸下去吗?
从手掌传来的疼痛不堪的感觉让商时雨不用专业医生来预言就知道,自己的手明天铁定会青。低头看看自己已经微肿的手和怀里那一捧本来娇贵无比却被气愤的他快要揉碎了的玫瑰,商时雨的鼻子都快气的冒烟了。
这世界上还有天理这东西吗?居然连一扇木头做的门都要落井下石的来欺负他一下。咬牙切齿的看着这扇板着脸的门,商时雨恶狠狠的发下宏愿,今天不敲开它他就不姓商。
攥紧拳头,商时雨奋力向门上砸过去。
按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照此原则推理下去,商时雨今天本来应该非改名换姓不可。不过,也许上帝觉得应该偶然的给那些倒霉蛋一点恩惠,以表示他的确在注意着他们,并没有睡着,所以这一次商时雨终于蒙主恩宠,幸运的保住了自己的姓氏。
在他的拳头刚要亲吻大门的时候,那扇拒绝了他半个小时的门突然开了。
门里站着萧砚风。
商时雨幸好反应灵敏,手收的快,否则那一拳一定会招呼到萧砚风那张比门板的更平的脸上。
“你打算把这栋楼拆掉吗?”萧砚风脸色很不好看,说的话也算不上好听。不过,对于一个被人在门外坚持砸了二十分钟门死都要把自己从温暖可爱的睡眠中逼起来开门的人来说,萧砚风迎接商时雨的脸色实在是算的上温柔敦厚。
“早上好。”商时雨的问候虽然不合常理却很合萧砚风的实情。不过在看清楚萧砚风之后,商时雨最想做的事情是仿效那些街头的小太保们吹声口哨来表示自己的兴奋。
因为萧砚风此刻的形象实在是太动人了。
他虽然怒瞪着商时雨,不过因为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即使是怒目,眸子里却依然带着一份迷迷蒙蒙的神情,配上凌乱的头发,简直是迷人到了极点。更要命的是,因为是硬从床上被拉起来的,所以萧砚风连衣服都没有换,身上穿的是一件淡蓝的睡衣。这种衣服根本就是只靠一根带子绑在身上的,本来就包的很不严密,只要稍微一活动,衣襟就会散开,此刻萧砚风斜斜的靠在门上,美好的锁骨隐约的显露出来,看的商时雨直吞口水,恨不能伸手摸摸才好。
看来,早起的鸟儿的确有虫吃。虽然他来的实在不能算早了,不过,看起来萧砚风是那只更加爱睡懒觉的虫子。
“有什么事?”很明显,萧砚风既没有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也不想对他的友好表示有什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