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母也是这个意思。”
徐老夫人也恨不得一时把徐玉娇嫁出去。
两家同样着急,这二人成亲如果幸福美满,那真是天照应,徐玉娇命好。
黄家长媳问魏昭,“侯夫人芳龄几何?”
“年初及笄。”
黄家长媳赞道:“夫人年纪轻,行事稳重得体。”
婆媳二人陪着魏昭说了一会话,外间丫鬟回,“二公子来了。”
黄太守次子黄彦走了进来,黄老夫人看见儿子,笑容慈祥了几分,“彦儿,这是侯夫人,我那儿媳的嫂子,快来见礼。”
黄彦上前抱拳,“黄彦拜见夫人。”
“一家人,不用客气。”
魏昭打量他,黄彦仪表堂堂,跟徐玉嫣外貌般配。
黄二公子便退过一旁,魏昭看他的神情跟一个人颇为相似,那就是徐四爷徐询,徐玉娇已经跟黄彦议婚,魏昭就是他嫂子,这黄彦却态度冷淡。
黄家大少夫人说;“二弟,燕侯和夫人亲自到府上给公爹贺寿,商议你的婚事。”
黄老夫人说;“彦儿,我跟你爹商量,等上秋,天凉了,就把你跟徐小姐的婚事办了。”
“父母做主,儿子遵命。”
黄彦对婚事毫不热心。
黄彦站了一会,说:“儿子有几个同窗在外面,儿子告退。”
明显不耐烦应酬岳家,不满意这门亲事。
“那你快忙,我们娘几个闲聊。”黄老夫人赶紧说。
黄老夫人也是娇惯孩子的父母。
魏昭看黄彦转身离去的背影,对这门亲事冷淡的态度,为徐玉娇担忧,徐玉娇这门亲事怕不妥,她应该跟徐曜说一声,好好观察一下黄彦,但徐曜此来有另外的目的,未必有功夫关心妹妹的婚事。
黄府设宴款待燕侯夫妻,黄子襄和长子陪徐曜,黄老夫人婆媳陪魏昭。
宴罢,徐曜夫妻安顿在前院一个小跨院里,三间正房,徐曜夫妻住西间,东间徐玉嫣跟高芳华住。
徐玉嫣坐在西间屋里,小声跟魏昭说:“我不想跟她住,我不喜欢她的做派。”
魏昭说:“你可别让你哥听见?”
“什么不叫我听见?”
徐曜走了进来。
魏昭看看屋里门帘放下,压低声音说;“玉嫣妹妹不想跟高姨娘住,要不然你同高姨娘住一间屋?”
“行。”
徐曜痛快地答应了。
魏昭跟徐玉嫣互相看看,魏昭开句玩笑,没想到徐曜还真应了。
他这一答应,魏昭当即就后悔了,话又收不回来了,暗想,他是不是早想跟高芳华住,一直碍着自己。
徐曜已经自己掀开门帘往东屋走了,徐玉嫣有点急了,喊了一声,“二哥。”
徐曜头也不回,“有话明日再说,天晚了。”
门帘落下,徐曜的身影消失了。
听脚步声朝东屋去了。
徐玉嫣看着魏昭,一副内疚神情,“二嫂,都怪我多嘴,我要不多事,我二哥不能去高姨娘屋里。”
“你二哥本来想去高姨娘屋里,你不说,他也要去,我们一说,他正好顺水推舟。”
徐玉嫣后悔,“二嫂,我要不提这个话茬,我二哥他不好意思去。”
“你哥什么时候不好意思过。”
听见东屋里萱草端水,又出门倒水。
魏昭心想,徐曜跟高姨娘洗漱要睡了。
对金橘说;“铺床,我们也睡吧!”
东西屋里各一张大床,金橘铺好床铺,跟玉环打水,魏昭和徐玉嫣洗漱了。
东屋里萱草又走出来,把东屋门掩好,走到西屋,金橘问:“你怎么来了?”
萱草道:“侯爷过去了,我来这屋里住。”
魏昭听了,恼恨徐曜。
萱草跟金橘和玉环睡炕。
天色不早了,金橘合上窗扇,魏昭和徐玉嫣上床,金橘吹灭了灯盏。
西屋里的人都还没入睡,听得堂屋门外有男人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推门进来,院子里有侍卫,不能是外人进来。
魏昭使了个眼色,金橘走出去,看见来人叫了一声,“余将军。”
“我找侯爷。”
余勇叩东屋门,
东屋开门声,徐曜低沉的声音,“进来。”门复又关上。
魏昭小声问金橘,“余将军没问你侯爷住哪里,直接奔东屋去了?”
金橘悄声说:“奴婢出去时,余将军已经走到东屋门口。”
魏昭翻身坐起,这么说余勇知道徐曜住在东屋,跟高芳华同住。
瞬间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她跳下地,徐玉嫣问:“干嘛去?”
魏昭小声说:“别出声。”
赤足走出屋,蹑手蹑脚来到东屋门口,耳朵贴在门扇上。
第55章
魏昭赤足来到东间门口,耳朵贴在门扇听。
余勇叩开西屋的门,徐曜穿着寝衣,把他让进屋里,余勇透过屏风,看见床上纱帐放下,里面隐约有个女人的影子。
两人在屏风后说话,余勇说;“侯爷,打听清楚了,辽东刺史张俊联合段氏鲜卑,准备兵发三十万攻打京城,打着外戚专权,诛杀外戚乱党的口号,侯爷是否要上奏朝廷?”
徐曜的声音传来,“明日黄太守的寿日,辽东将领大部分要来给黄太守祝寿,我们再探消息,上奏朝廷一事,我们都在朝为官,朝廷未必信张俊要反,我们还是等他攻打京师,看情况是否进京勤王。”
“侯爷,张俊龙袍已经准备好了,要自立为王,军队已经秣兵厉马,势不可挡,朝廷猝不及防,来不及调兵遣将,此仗打起来,朝廷必败无疑。”
“明日你注意辽东将领动向,然后再议。”徐曜低沉的声音说道。
魏昭听见里面余勇要出来,悄悄离开,闪身进屋里,把门关了,听见对面屋里开门声音,余勇的脚步声,堂屋门一响,余勇离开了。
黑暗中,屋里的几个人都看着她,魏昭上床,说了声,“睡吧!”
萱草三个丫鬟躺下,徐玉嫣小声说;“二嫂,余将军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
“也许是吧!”
魏昭含糊其辞,这关系太重大了。
她明白了徐曜为何今晚去高芳华屋里,徐曜故意把消息透漏给高芳华,思忖,徐曜为何选择今晚把消息透漏给高芳华,其实这个消息徐曜早就知道了,朝廷在北安州和辽东派有探子,也应该早就得到信。
这其中的问题是张俊要自立为王,张俊联合段氏鲜卑称霸北方,是实,攻打京师,诛杀外戚乱党,是虚,这个假消息显然冲着高国舅,高芳华在屋里听见,定然慌张,消息送出去,朝廷不日便要发兵辽东,以朝廷大军为主,徐曜保存实力,做寿渔翁之利,消除了肘腋之患,辽东再无威胁,
高芳华如果真信了,消息传到京城国舅府,高国舅权倾朝野,不能坐视不理。
关键是要高芳华相信,朝廷一直用辽东和北安州互相制衡,张俊牵制徐曜,高芳华定然半信半疑,这个圈套要做得真,明日辽东将领过来,高芳华也必然有所行动。
这就是徐曜带高芳华此来的原因,误导高芳华,误导高国舅,从而误导朝廷发兵。
窗外黄府一片肃静,夜已经深了,身旁的徐玉嫣睡着了,南炕上三个丫鬟已经熟睡了,魏昭听东屋里也没有动静。
二日,东屋里,听见高芳华喊,萱草赶紧进去侍候,魏昭醒了,看徐玉嫣睡眼惺忪,“起了。”
外间开门声,萱草去院子里一口小水井打水。
金橘跟玉环赶紧穿衣起身,端着铜盆,走去院子里井沿边提水。
洗完脸,夏季清晨外面空气好,魏昭拿着桃木梳子站在廊庑下梳头,徐玉嫣也拿着玉梳出来,站在廊下梳头,看魏昭一头秀发齐腰长,浓密乌黑亮泽,问:“二嫂,你平常用什么洗头?”
“我自己制的洗头香胰子,草药配方里面有香料,很麻烦,等回去我拿给你。”
两人正说着,徐曜从门里走出来,高芳华跟在身后送他。
徐曜颇有深意地看了魏昭一眼,“今日人多,高姨娘你多照应着点。”
魏昭看徐曜的眼神明了,徐曜知道昨晚自己偷听,徐曜乃习武之人,哪怕细微的响动,都能察觉。
照顾高芳华,魏昭心领神会,“高姨娘今日跟我在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