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爷觉得她病得正好, 病了省得她再去女学丢人现眼了。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到女学给薛锦莹办了退学手续,让她好好地在家里养病。
杜令宁高兴的不得了:“……她不是喜欢仗着姚师爷作威作福吗?在薛家也就罢了,在女学也不知道收敛,到处宣扬说自己有个好舅舅,是知府大人身边第一人,现在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当初她宣扬多么高调,现在就有多少人冷嘲热讽。好好的小姑娘,进了府衙大牢,名声就臭了。
本来去女学应该是傍晚去,因为杜令宁约了薛锦棠去圣慈皇后庙逛一逛,两人一大早就出了门,打算好好玩一玩。
到了庙里,小姐妹两个手拉这手跪拜,杜令宁虔诚低语:“圣慈娘娘在上,保佑我能女学顺利毕业,以后嫁一个如意夫婿,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他能对我一心一意。保佑锦棠婚姻顺利,举案齐眉。”
她说完了,等了一会,没听见薛锦棠说话,悄悄睁开眼,薛锦棠嘴唇微动,正默默说着什么。
“希望圣慈娘娘保佑薛氏锦棠能顺利毕业,毕业之后与沈家退亲,早日回到京城。”
手刃仇人,与纪琅相聚。
她与纪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年前定下的亲事。后来两人又结识了沈鹤龄,三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是非常好的朋友。
她死后重生在同名同姓的薛锦棠身上,没想到这副身子的未婚夫竟然是沈鹤龄,更没想到他们一见面就会闹得如此不愉快。
这几天她深思熟虑地想过了,她身上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说了沈鹤龄也不见得会信。她跟沈鹤龄是对立的两面,这种情况下,不如不相认。
两人分别拜了圣慈娘娘,准备从前朝后每个殿宇都玩赏一遍,从后门下山。
走出主殿,两人沿着回廊走,前面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携手并肩,脸上都挂着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有一个白面无须的文士从对面走过来,看样子像是认识她们。
杜令宁不认识,她觉得那个人必然是认识薛锦棠,她去看薛锦棠,薛锦棠的脚步顿住了,嘴角挂上了一丝苦涩无奈。
白面文士不是旁人,正是赵见深身边的第一太监范全。他走过来,面带笑容,既有春风般的亲切又有下人的恭敬:“薛小姐,我家殿下有请。”
昨天刚扳倒陈知府,赵见深今天应该很忙才对,薛锦棠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这么闲,她逛圣慈娘娘庙都能遇到他。
杜令宁双目圆瞪,嘴巴大大张着能塞下一个鸡蛋:“锦棠……”
薛锦棠见她吓着了,忙说:“没事,你别怕。”
“我不怕。”杜令宁抓着她的胳膊催促:“我们快去吧,不能让殿下等久了。”
她就知道以锦棠的美貌,燕王世子就不能不动心。这下子好了,有了燕王世子插手,锦棠可以跟沈鹤龄退亲,再也不用受沈芳龄的气了。
范全领着薛锦棠来到一个幽静之处,他站在门口:“请进吧。”
薛锦棠走进去之后,范全体贴地把门关上,带着杜令宁去了另外的房间等候。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薛锦棠心头也是一个咯噔。这个时候她想退出去,也是不能了。
“见过殿下。”
薛锦棠刚屈膝,手腕就被他抓住,赵见深稍稍用力,将薛锦棠搂在了怀里。
薛锦棠呼吸不稳,虽然全身都在抗拒,却怎能抵得过男人铁臂铜膀。
赵见深抱着她坐到椅子上,把人按在他腿上。两个人贴的紧,下面有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她,薛锦棠面红耳赤,羞愤欲死。
“殿下。”薛锦棠恼羞地挣扎:“放我下来。”
她生气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用谦称了。
赵见深两手箍着她纤腰,把美人抱在怀里,根本舍不得松手。她越是挣扎,他越是不放,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两下。
“别动!”
他声音哑了,把脸埋在她颈窝。
顶着她的那个东西比刚才更大更硬更烫了,男人脸涨红着,额上都是晶莹的汗珠子。
薛锦棠就真的不敢动了。
过了好一会,赵见深才冷静下来。他只是想叫她过来好好说说话,一时没忍住抱了她,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
赵见深不敢抱她了,松开了紧紧箍着她腰肢的手。
薛锦棠如蒙大赦,滚落在地,她就地跪下,跟赵见深磕头:“殿下乃天潢贵胄,民女出身商户,只会辱没了殿下。自惭蒲柳质,何敢慕芳草。殿下龙章凤姿,他日自有良配。”
她跪在地上,全身都在抗拒。她就这么厌恶他?
赵见深被勾起了怒火,伸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你说的没错,本世子他日的确会有良配,会娶一个身份高贵的世家女子为妻,可这并不妨碍本世子喜欢你。”
薛锦棠惨然又愤怒,没有忍住,两只眼睛里都是惧。
见她小脸惨白,赵见深先心软了,他再次抱她起来,坐到他身上:“不逗你了,我既然喜欢你,又怎么舍得委屈了你。你放心,我是真心要娶你,让你做我的世子妃。”
喜欢她是不假,但是娶她为妃他之前没考虑过,可现在却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说出来也挺好,真娶了她,放在家里,日日守着看着,多好啊。
他声音比刚才软了一些,薛锦棠觉得他应该是有理智的,就道:“殿下厚爱,民女感激不尽,只是民女身上有婚约……”
“那又如何?”赵见深一声冷哼:“沈家一直想退亲,你莫以为我不知道。而且你也并不想嫁给沈七,我知道这不过是你的权宜之计,你只是想用沈家的亲事敷衍你祖父,等你毕业了,你就想退亲,是不是?”
薛锦棠身子一僵。这人竟然连她的想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见她脸上有震惊之色,赵见深有些得意:“锦棠,你乖乖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他低下头,在她白嫩的耳垂上香了一口。不满足,又香了一口,干脆含着轻轻咬。
被他抱着,亲着,她没有任何的自由。
“殿下,民女心里没有殿下,我不喜欢殿下。”薛锦棠忍着难受,忍着想哭的冲动:“求求您,放过我吧,您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她纤细的手抓着他的衣领,不许他继续亲下去。
“你心里没有我?”赵见深冷笑:“那你还穿了与我同色的衣裳,与我游玩,在路上安排了婆子卖簪子,下山后又让那卖凉茶的老翁明示暗示提醒我?”
薛锦棠被他的强词夺理气得要窒息:“那些人是殿下安排的。你又何必诬赖到民女身上。”
能看出来是他安排的,她还不算笨。
赵见深掐着她腰,将她举起来,分开她双腿,让她跨坐在他腿上。他搂着她,让她看着他:“锦棠,你嫁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身份地位,富贵荣华。前世她汲汲营营,不就是想要至高无上的地位吗?他可以给她的。
他不介意她有野心,也不介意她的过去。
四目相对,薛锦棠看到男人眼里的火苗与势在必得。他缠着她,好话歹话轮番上阵,哄的吓的一起来,就是想让她点头。
她不能啊。
她有婚约,有喜欢的人,她青梅竹马的纪琅小哥哥,他在京城等着她呢。
她死了,他该多难过啊。她想早点回去,想报仇,也想跟纪琅在一起。
如果纪琅忘了她,有了旁人,那她就不跟他相认了。就让他以为她死了。可纪琅若是一直等着她呢,她跟纪琅没有见面,可她就是能感受到纪琅在等着她。
她不喜欢赵见深,他位高权重,杀人如麻,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殿下,您放了民女吧。强扭的瓜不甜。”
赵见深心里有些气,长这么大,头一次对人这样的低声下气,好说歹说她就是不答应。
他喜欢她,舍不得她伤心才会这样。他真以为他是个好脾气的人,是个谦谦君子,不会现在就要了她?
“你想在女学、想去京城、想进宫,甚至想要……其他的东西,我都可以满足你。”赵见深压着脾气哄她:“你答应跟我好,我不逼你跟我成亲,什么时候你想成亲了,点点头,我立刻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你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