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丛飐送他那辆超炫的法拉利跑车时说过——你是我的“特务”,以后就用这部车送我上下班。
向尉很气丛飐要送他车子,居然还用爱调侃人的调调说了那句令他差点吐血的话。
咦!他老妈的手上为什么会有光芒刺眼的钻戒?她和强尼两袋空空……
有问题!
“等一下!”向尉放下碗筷大声吼叫。
“你干什么,向吓死我呀!”向静吓得偎进强尼的怀里。
强尼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
向尉猛地抓住向静带着五克拉钻戒的纤纤玉手吼到:“这是怎么来的?”
“这是、这是我们跟小飐借……”向静声如蚊呜胆怯地说。
“借!天啊,我干脆去死算了。”向尉痛苦地狂扯自己的长发,眼前一片漆黑,精神接近崩溃边缘。
“儿子,你还不能死,我们一切都靠你耶。”向静轻拍他的肩膀说道。
“是,是。”强尼也点头附和着。
“小飐不在,你就偷懒不用上班啊?”
狂怒骂之后,向尉表面上终于平静下来,向静这才敢用手指去戳正在吃饭的他。
“你有没有搞清楚,我的工作是接送老板上下班,老板不在我上什么班。”向尉不悦地侧头怒视她。
“嘻——老板。”丛飐都已经是他的老公了,亏他装得这么正经!向静笑呵呵地调侃起他。
“笑什么笑!”向尉看向黑人继父,“强尼为什么也不用上班?”
还不赶快去赚钱还债,他看到就有气。
他怒看着向静手上那只光芒刺眼的钻戒,心想,他老妈到底花多少钱把它买回来?他到底要和丛飐温存几次才还得完债务?
“你忘了啊,他在放婚假。”向静媚态万千地偎进强尼的怀里。
强尼亲密地揉着向静的肩膀,并给她亲昵地吻。
放婚假!
向静对正在气头上、扒着饭的向尉说:“我和强尼要去‘度蜜月’,小飐也不在家,你不要寂寞到去打野食,很危险喔!”她特别强调“度蜜月”三个字借以刺激向尉。
危险?有比恶魔丛飐危险吗?况且,不用她假好心提醒他,她把自己管好不要再乱花钱比较重要。
向尉沉默不语又扒了一口饭。 “小飐去出差,怎么没带你去?”向静故意这么问,认为闲来无事逗逗儿子也挺好玩的。
“我哪知道!”向尉没好气地吼道。
“他是嫌你碍手碍脚,所以才不带你去的吗?”向静继续逗弄他,觉得向尉生气的样子很有趣。
“不要问我。”他也感到很纳闷。
“你要小心,他搞不好瞒着你在外面打野食。”
打野食?
丛飐有着让人既羡慕又嫉妒的好体格,不仅英姿焕发、神采奕奕,无时无刻还对女性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本身又精力旺盛,他的确是该担心。
不过,他要担心什么?丛飐会不会去打野食他哪管得着!
“你还是担心你的强尼吧!”
“强尼才不会这么做,对不对?”向静窝进强尼的怀里撒娇。
“对!”强尼不管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就只是温驯地说“对”。
“其实你很担心对不对?”向静继续提他担心的事。
“担心什么?”向尉不认为自己需要担心什么。
“因为小飐没有给你承诺和保障。”
“承诺和保障?这是什么东西?”
“傻儿子,就像我手上的钻戒就是承诺和保障。”向静再次展现莲花玉指上面的钻戒。
她还敢提她的烂钻戒!
他跟丛飐在一起也有三个月了,自从上次丛飐说要给他幸福快乐的生活之后,他的确过得“十分”幸福快乐,生活也衣食无缺,不过,丛飐做完“十分”幸福快乐的事后就把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再提起过。
他也不好意思提醒丛飐,更不知道丛飐打算怎么对他?
一定是他老妈跟丛飐借钱的关系!
难怪他前几天问丛飐“还有几次”,丛飐会回答“还早”。
那颗大得离谱的烂钻戒应该值不少钱,他恐怕和丛飐温存到老也还不清债务,遑论要和丛飐不为任何现实因素而两情相悦了。
向尉愤怒地看着令他陷入不幸境地而无法脱身的母亲说:“再好的物质享受能代表什么?最重要的事两人的心灵有没有契合。”
“儿子,你好棒,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不晓得他老妈是真心还是假意地在为他鼓掌。
“不要在那里耍白痴!”向尉瞪他老妈一眼。
“喂!”向静用手肘撞他,“说说看,你们在哪方面契合啊?”
“他说过会爱我长长久久的。”向尉在母亲面前难为情地说。
丛飐确实说过会爱他永远的话,但他也不知道丛飐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他听了之后还是有甜蜜的感觉。
“啧!这个你也信以前你那死鬼老爸还说会爱我到天荒地老咧。”向静不屑地挥手。
他老妈居然敢这么瞧不起他们的誓言!
“喔!那强尼又说过些什么了不起的话,能让你爱他死心塌地的?”他就不信强尼能说出什么特别的甜言蜜语来。
“他……爱我入骨。”向静靠近向尉语气暧昧地说。
“哈!爱你入骨,他是诗人族呀!”向尉终于逮到机会可以调侃他老妈。
“你找死啊!”
向尉免不了被他老妈毒打一顿。
两人只相差十六岁,他们虽是母子有时候却像姐弟,甚至还会像朋友一样斗嘴。
“哈哈——”强尼看着她们母子斗嘴,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会儿,强尼用发音不太标准的国语说了一句令他们母子俩冷汗直冒、停止吵闹的话:“你怎么知道我的家族在一千年前是食人族?”
呃!他说的是实话吗?
向尉抽动嘴角,认为强尼是不是食人族他也不能查证,只能希望他老妈自求多福。
禁止丛飐去打野食这种小事,才是他所能掌握的。
第二章
下午,因向静的催促,向尉只好赶快送她和强尼去机场搭飞机,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去非洲度蜜月。 送走这对恼人的父母,一时间,向尉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
他想,一个人回空无一人的家肯定穷极无聊不知道要作什么,但在丛飐出差的这三天他又精神饱满,现在回去也睡不着,那还是到公司去努力工作,看能不能早日把债务还清。
虽是这样想,但依他微薄的薪水算来,他不知道自己要工作到何年何月才能还清债务。
唉——向尉望着天,哀叹自己怎么如此“歹命”。
要不然到酒店去当牛郎兼份差好了,反正他也有过经验,说不定赚个几年他就可以还清债务。
但还清债务之后……
他还是决定让他变成一笔烂账算了。
向尉走进“科钒企业公司”的办公大楼,直接搭电梯上董事长室。
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是董事长,其实他只不过是管理董事长所穿的西装、皮鞋的小员工。
他打开点灯开关,气派豪华的办公室霎时一片明亮。
他很羡慕丛飐有一个会赚钱的头脑。
以前他都不觉的钱有什么好,但经历过一些事后,他才体会到没钱真的会死人。
羡慕归羡慕,他还是决定把份内的工作做好,心想说不定丛飐一高兴就会替他加薪。
活了二十八年,他从来没想过要努力工作,但现在他只想尽早把债还清,才不会觉得自己在丛飐面前总是矮他一截。
不过,他却怎么还也还不清债务,真是气死他了!
奇怪!
在他异想天开用薪水来还债时,他的心里突地出现一个疑问。
他老妈已经有老公了,他为什么还要替她还债?
他一面擦着皮鞋,一面思考这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不过,越思索他越茫然。
丛飐是他老妈的干儿子,儿子拿钱奉养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为什么要替他老妈还钱?
唉!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向尉的思绪可说是乱成一团,越想越糊涂。
“嗨!”
“啊!”在向尉叹气的同时,虞仲突然从他的背后跳出来跟他打招呼,害他吓一跳。
向尉瞥他一眼,不理睬他继续“努力”地工作。
“丛飐出差去,你也这么认真,还穿着西装坐在地板上擦皮鞋。”虞仲半开玩笑地说。
“穿西装坐在地板上擦皮鞋有什么不对?以前我老妈经营的酒店,擦鞋的小弟还不是穿西装。”向尉傻傻地回答。
真单纯!虞仲忍不住一笑,因为在尔虞我诈、工于心计的社会中,像向尉这么单纯的人已经不多了。
“听说你是负责员工考绩的评鉴官,是吗?”向尉突然问向虞仲。
因为前几天他刚好听到虞仲跟丛飐在讨论员工考绩的事。
除了虞仲,全公司上下只知道他是张像特别好看、跟着老板上下班、替老板处理特别事务的人,没人知道他这个“特务”负责的工作到底有多少特别
“是呀!”向尉想要巴结他吗?
“你有看到我在努力工作喔!”向尉很认真地说。
“是呀!我看到了。”虞仲点点头,心想似乎努力过头了。
“你觉得丛飐会帮我加薪吗?”
“呃……哈哈——你真幽默。”虞仲原本很疑惑向尉是在寻他开心,紧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因为向尉根本不算是正式的员工。
他怀疑向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直属上司只有丛飐一人,在公司,向尉的职位可说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
不过,丛飐已经出差三天了,连一通电话也没打回来过,[最终幻想]向尉不免会有点焦躁与疑虑。
所以既然虞仲提到丛飐,他就顺便问一下。
“虞仲,你知不知道丛飐出差去哪里?”向尉尽量装作无心地问道。
说起来真窝囊,丛飐的行踪他竟然要去问别人才知道,真教他有点难为情。
其实,他根本没办法管住丛飐,所以他蛮在意向静说的——他搞不好瞒着你在外面打野食。
向尉不是担忧丛飐出去打野食,而是担心丛飐玩腻了而去外面找新鲜货;他害怕丛飐出差回来时手里挽着一个女人,然后对他说“我们之间结束了”,那、那他就很惨了!
到时候丛飐若是要他将债务一次偿还完毕,他可是没有能力还耶,所以他要未雨绸缪一下。
“你不知道呀?”虞仲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认为愣愣的向尉真是单纯,捉弄他肯定是一件愉快的事,难怪丛飐会迷恋他。
“嗯……是呀!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向尉颇为尴尬,并在心里大骂他干嘛露出吃惊的表情,认为不知道丛飐的去处又不是个罪过。
但他又很想知道丛飐去了哪里,也只好继续忍气吞声。
“喔!我也不知道耶。”虞仲故意装出很抱歉的表情。
哇你咧!
他居然存心耍我,真是气死我!向尉忽然想到虞仲跟丛飐是同一伙儿的,他却老是傻傻地被耍。
丛飐和虞仲是大学同学,一个外表出色富行动力,一个是平凡斯文,不过两个人都蛮高傲的,所以有时会狼狈为奸做起坏事来。
向尉不由得感到懊恼与挫败,不懂他周遭的人为什么只欺负他一个?
“你放心,丛飐这几天就会回来。”虞仲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
他果然知道丛飐的行踪!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丛飐的去向呢?
向尉开始怀自己在丛飐心中到底有何地位,为什么丛飐的行踪他总是不清楚。
丛飐说过他像橘子糖,令他含起来有甜蜜的感觉。
或许,他只是一颗小小的橘子糖而已,对丛飐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丛飐并不需要一一向他报备行踪。
况且,丛飐是大老板,有很多事情要忙,哪有办法凡事都向他报备。
向尉又不禁感慨、哀伤起来。
虞仲走到门口,回头对向尉说:“你这样不行。”
“嗯?”
不行什么?向尉眯着眼看向虞仲。
“你太纵容他了。”
这是他愿意的吗?
对付丛飐,他能有什么办法?自始至终他都是被丛飐牵着鼻子走。
虽然他的年纪比丛飐大,名义上又是丛飐的干哥哥,但是在外面丛飐最大,在闺房内丛飐依然是老大,所有的事情丛飐说了就算,哪轮得到他说话。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因为对事业如此成功地丛飐而言,他或许只是个附属品,可有可无并没有那么重要。
向尉回到空荡荡的家。
喔!不,这是他的家,是丛飐在饭店内的“家”。 可能是习惯了,向尉竟不知不觉地回到这里。
向尉往房里面瞧一眼,宽敞的空间、高贵的家具,整个房间是如此豪华气派,只可惜冷冷清清的宛如没人住一般。
住在总统套房里确实蛮舒适的,每天过得自在又被人服侍着。
他怀疑超级爱花钱的丛飐从来没有体会过贫穷的滋味。
他环视着这间豪华宽敞的房间,虽然是总统套房,却充满丛飐个人的味道——男人的古龙水味。
他一向不爱这种不自然的味道,但在丛飐的身上闻到,他却不讨厌。
他望着房里的装潢,发现因为丛飐是“天马饭店”的老板,、“科钒企业”的董事长,所以每一样摆设都在在显示出丛飐的身份与地位。
精雕细琢、尊荣高贵、绚丽绝伦的摆设就跟丛飐的人一样独特,所以他在丛飐面前总会感到自卑不敢说些什么。
丛飐一向喜欢昂贵漂亮的物品。
家庭环境富裕,所以接触到的物品也都是高级品,所以丛飐才会养成这种习惯。
丛飐的父母早逝,还留下“天马饭店”让十四岁的丛飐继承并独自经营,所以才让丛飐变得很早熟。
年轻的丛飐干劲十足、活力充沛,除了掌管天马饭店外,更在十八岁时创立“科钒企业”。
他看准科技产品是人们往后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产品,于是成立“科钒企业”,专门进口电脑、手机,及这两样产品的周边配备,成为美国颇具规模的电脑制造厂在台湾发售产品的总代理公司。
集聪明、财富于一身,再加上出色的外表,丛飐可说是男人中的极品。
而造就丛飐会有这些成绩,都要归功于丛飐的父亲是个严厉的人。
丛父对任何事物都要求完美,对丛飐的调教更是严格。
从他会说话开始,丛父就强制他接受超龄教育。
从小就被他父亲要求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所以丛飐才会有刚强好胜的一面。 也因为从小培养出坚韧的个性,丛飐才有办法在母亲得肺癌去世、父亲出车祸走了的情况下带着弟弟熬过艰苦的日子。
但是,物极必反,在他父亲过世后,被约束太久的他开始放纵自己,做他想做的事、玩他想玩的,更随心所欲夺取他想要的东西,表现得更为强悍。
有时候向尉会感叹地想,毫无才能、本身又没有可取之处的他应该庆幸自己有一张跟妈妈一样美丽的容貌,才能让丛飐看一眼就“煞”到他。
不然依丛飐傲人的家世,跟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个性怎么会去注意到他这个市井小民。
他们的身份地位悬殊,生活没有交集,如果没有缘分的话,他恐怕一辈子也不可能认识丛飐。
你是我的橘子糖,尝到你,我的心情就很好。
这是丛飐爱上向尉的理由。
在承受着压力的情况之下,丛飐需要疏解压力,而向尉就是那一颗小小的橘子糖,总在必要时候提供服务。
当初向尉去科钒企业应征行销专员时,立刻被丛飐录用,丛飐并给予他一个名称极为好听的职务——特务。
与其说他的职务是特务,倒不如说他所作的工作是处理杂物比较贴切,所以虞仲才取笑他的工作内容是负责“好特别的任务”。
因为丛飐派给他的工作确实蛮特别的——送洗西装、擦皮鞋。
虽然这些工作自从丛飐上次向他求爱之后他就可以不用做,但他实在太无聊了,便继续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