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妖狐——浪山海

作者:浪山海  录入:04-25

  西门吹雪头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小姑娘个头不算高,但也不算很矮,她放下茶盏,一步步朝着西门吹雪走过来的样子也很美,步子轻盈得像一只漂亮的鸟雀,可西门吹雪却仿佛看到了一头凶猛的母狮子朝他走来。
  这个时候计较是谁告诉小姑娘这件事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怎么解释,西门吹雪第一次手里握着剑,脚却在向后退,几乎不敢直视小姑娘那明亮的眸子。
  既醉笑着说道:“不乐意?是我比不上那些名妓知情识意,是我不如人家漂亮?还是西门公子喜欢人多一点,热闹一点?”
  西门吹雪干巴巴地道:“我并没有碰她们。”
  既醉收敛了笑容,“所以我去找一个男人过夜,让他伺候我沐浴,但是不去碰他,这是可以的吗?”
  这事既醉自然是干过的,但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西门吹雪不知道,所以坏狐狸非常地理直气壮,说话甚至带着一点怒气了。
  西门吹雪终于低下了头,“是我的错,我那时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我……在家被伺候习惯了,出门在外不习惯客栈敷衍,陆小凤就跟我说,青楼是最会伺候男人的地方,我、我就去了。”
  既醉想起那个一脸风流相的小胡子了,眉头皱了皱,但话题并没有被西门吹雪突然的指证给带偏,既醉板着脸道:“去青楼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就算没有碰女人,你也被她们看光了是不是?”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甚至有一点颤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应对,好在这时阿伯及时出现,肩上还搭着一条布巾,口中道:“洗澡水在烧了,少爷先去温泉那边泡一泡,去去汗……秀青姑娘,你也在啊。”
  老人家的笑脸圆乎乎的,看起来非常和蔼,既醉却仍然板着脸看着西门吹雪,对着老人家大声指责,“泡温泉!他泡什么温泉?他配泡温泉吗?现在要说的是他去青楼找人伺候的事情!”
  阿伯明明没有练剑,头上的汗也跟着下来了,他看了一眼自家少爷,虽然一张冷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可熟知西门吹雪的人还是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点无措和慌张。
  阿伯有心想劝几句,就听那边既醉缓和了语气,又道:“当然了,那时候他还没有订婚,这是旧账了,可是被那些女人看光是事实吧?”
  西门吹雪低下头,没有办法反驳什么,在他以前接受到的教育里,男人是不会吃亏的,去青楼让女人伺候他也是要付银子的,但从既醉口中说出来,他听起来也觉得不对,一个未婚男子跑去青楼那种地方,被一群女人看光了,似乎,好像,确实有些过分了。

  阿伯也不好说什么了,他私心里觉得那是没什么的,自家少爷不还是个童男子吗?但对上少女威严的指责,好像解释什么都没用,像是狡辩一样。
  既醉的语气再次缓和一些,几乎有些温柔了,她看着西门吹雪道:“所以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西门吹雪愣了一下,点点头。
  既醉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她对着阿伯道:“阿伯你去让人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我要和你们家少爷一起泡温泉。”
  阿伯阿巴了一声,怀疑自己没有听懂,是秀青姑娘想要去泡温泉吗?和少爷一起泡是什么意思?这年头的未婚男女可以一起泡温泉吗?还是说秀青姑娘是她先泡,然后少爷后泡的意思?
  老人家的脑子嗡嗡的,西门吹雪却是立刻听明白了,他看着既醉,眉头微跳,刚说了一个字,“我……”
  既醉直接打断他,大声地道:“我不管!你要补偿我,那些名妓看到的东西,我也要看!成婚之后就不是那个味道了,那时候你都是我的了,想怎么看怎么看,没有现在好玩!”
  阿伯呆滞,西门吹雪也有些转不过弯来,既醉却是高兴地走出了梅林,又回头询问道:“温泉在什么地方?就在山庄里吗?怎么没人告诉过我呀?”
  阿伯看了一眼西门吹雪,指了指南侧,干巴巴地道:“是个天然的小温泉,因为那是少爷专用的,就没人提过,秀青姑娘,你真的要和少爷一起泡吗?”
  既醉理直气壮地道:“他都被别的女人看光了,还有什么名节吗?我就是要和他一起泡温泉,你们家还想不想办婚事了?”
  阿伯欲言又止,少爷的名节是不重要,可姑娘家的名节……唉,他老了,已经看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了。
  西门吹雪像个初次上花轿的新娘,僵硬着手脚,被阿伯推着搡着赶去了温泉那边,还小声嘱咐道:“少爷,这很可能是秀青姑娘在考验你,你可千万要把持住了,已经让一群女人看光了,没有名节了,不能再落个登徒子的名声,一定要注意分寸啊少爷!”
 
 
第43章 剑神剑仙(12)
  万梅山庄的温泉是露天的, 但建了围墙遮盖,说是不大,可也像个小湖泊了, 面积大概和既醉住着的北苑差不多, 完全不像既醉想象的那样是个小池子。
  温泉非常干净,西门吹雪七岁练剑, 从七岁开始每日练完剑都会来温泉泡一泡, 这是解身体疲乏的好法子, 目前为止这处温泉加起来也就泡过三个人,西门吹雪本人,为他建起山庄的父亲, 还有蹭过两回温泉的陆小凤。
  第四个来泡温泉的既醉像模像样地套了一件长袍,把自己浸泡在水里,眼睁睁看着西门吹雪进了温泉,然后在离她至少好几丈的地方泡了下去, 他甚至外衣都没解开, 整个人像一只被栽进地里的萝卜。
  既醉试探性地朝着西门吹雪扑腾过去, 她是不会游水的,好在温泉也很浅,西门吹雪的冷脸上浮现出被热汽蒸腾的红晕,在既醉快要靠近的时候, 整个人都浸进了水里。
  既醉从温泉里直立起来, 水淹到她的腰间门, 她叉着腰大声地叫道:“西门吹雪, 你不要躲了,给别人看的时候不是很大方吗?”
  不远处刚刚从水里浮出的西门吹雪一滞,下意识地就要解释, 但既醉看到他的动静,扑腾出好大的水花,磕磕绊绊地朝着他走过来,因脸上溅到了水,眼睛也不大睁得开,怕她一头栽倒,西门吹雪只能等在原地,握到了一只摸索过来的手。
  既醉抹了抹脸,一只手拉着西门吹雪的手,另外一只手揪着西门吹雪的衣袖不放,脚底下似乎很滑,一头就扑在男人怀里,且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西门吹雪一言不发,任由既醉抱着他,既醉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了几下,抬起头看着他,不怎么高兴地道:“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伺候你沐浴应该不止是看光了,是不是还被人上手摸了?”
  她说着就生起气来,手也不太规矩,西门吹雪按住了一只还有一只,他无奈地道:“秀青。”
  既醉被叫了名字也不收敛,手被按住了还有脑袋,她撅着嘴巴在西门吹雪脸上亲了亲,随即有清澈水珠从她眼里滚落出来,西门吹雪不知道那是眼泪还是温泉水,只知道自己的心头跟着那滴水珠动了一下。
  既醉把头靠在西门吹雪的肩膀上,不再乱动了,她有点生气,还有些撒娇地道:“以后不准去那些地方,那个小胡子要是叫你去,你就打他,多打几次,他就不敢再叫你了。”
  西门吹雪有心想把人从怀里推开,但既醉这一副娇态实在动人得很,又怕她被推开再生气,只得任由她靠着抱着,亲昵地在他耳边说话。
  既醉又道:“你有多少朋友?”
  西门吹雪想了想,道:“我的朋友不多,很少联系,陆小凤会自己过来找我。”
  江湖上传言的西门吹雪不近人情,不交朋友,那是因为很少有人能入西门吹雪的眼,他当然也有几个朋友,只不过天南地北极少相见,除了陆小凤这样的浪子闲人,也很少有人能够千里迢迢来一趟塞北,只为了偷一坛西门吹雪埋在梅花树下的酒。
  “好吧。”
  既醉鼓起脸颊,她想的是西门吹雪要是朋友很多的话,可以劝他和小胡子疏远一些,她是真的很讨厌会逛青楼的男人,西门吹雪这样的老实男人很可能会被狐朋狗友给带坏的,可他朋友很少的话,小胡子就留着吧。
  西门吹雪从既醉不大情愿的语气里听出了她对陆小凤的不喜,但并没有替陆小凤解释的意思,大部分的女人对陆小凤都是呈两种态度的,听闻他风流名声而厌恶,见识他风流手段心生爱慕,秀青已经很好了,又没有让他不要再和陆小凤往来,他难道还要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反复提及陆小凤多么讨喜可爱?
  既醉轻飘飘地解开了西门吹雪的外衣,就在西门吹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若无其事地把外衣叠了一下拧干,然后擦了擦头发和脸,好像自己拿走这件外衣就是为了这个。
  这会儿虽然已经是冬日了,西门吹雪练剑的时候穿得也不多,也就是三件,一件外衣,一件内衫,一条裤子,外衣是最厚的,说实话,西门吹雪专心思考陆小凤的事情时,甚至都没怎么注意到外衣是怎么被剥走的。
  既醉说话的语气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娇里娇气的,总是说些需要西门吹雪想一想才能回答的问题,伺机准备向那件沾了水变得薄薄的内衫下手,这时就听西门吹雪轻轻叹了一口气。
  既醉忽然被从水里抱了起来,西门吹雪一步步朝着岸边走去,“泡得够久了,阿伯应该准备好了洗澡水。”
  他这样明摆着是看穿了漂亮狐狸的意图而不想配合了,既醉气得直拍水面,大声嚷嚷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在岸边的石台上把既醉放下,他的内衫已经被既醉解了大半,几乎都是挂在腰上了,年轻的剑客面带红晕,表情仍旧是冷冷的,“秀青。”
  他念这两个字的声音很好听,既醉耳朵都麻了一下,她坐在石台上看着西门吹雪,很委屈的样子。
  西门吹雪无奈地说道:“我答应你才是委屈了你,等到洞房喝过合卺酒,再行敦伦之事,不行吗?”
  既醉踢了一脚石台,反而把自己踢得脚疼,“不行!你自己被别的女人看过了,这是要补偿我的,成婚之后就不算补偿了,咱们谁都不说,好不好?”
  西门吹雪哑然,就小姑娘刚才大声嚷嚷的样子,他一点都不相信能瞒得住人,可小姑娘闹了一个早上了,不答应她还不知道要闹多久,他也有些……不堪其扰。
  既醉把西门吹雪的外衣叠起来铺在石台上,这才又坐回去,她还准备再继续搬出一大套说辞来说服西门吹雪,下一刻,人已经仰面躺在石台上。
  小姑娘瞪圆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温泉水的热度扑面而来,西门吹雪低声道:“我知你是好奇……只此一次。”
  既醉的唇被吻住了,年轻剑客的气息如一把锋利的剑,带着冰冷的寒意与极致的炙热。
  牡丹花软,玉簪轻敲,温泉水声叠叠响,鸳鸯交颈鱼翻浪。
  既醉自己武功不济,却很会品鉴武道,如天子习武重在养生持久,细水长流,难免打起架来少了几分攻伐锐气,如少林武学重在打熬筋骨,厚积薄发,又稳又狠,常把敌人打得晕头转向而不知东方既白,而东瀛武功花巧之中不乏奇趣,有几百种招式,让人趣味习武不至厌烦。
  第一次和剑客交手,既醉就感到了棘手,年轻剑客没有丝毫花招,全程只用一个招式,却是锐意十足,剑出无悔,每一剑都是毫无保留,而且剑客心狠,一剑下去直到剑柄,人死剑不离。
  她也就是一开始打了个平手,不到两千招已经落败,只剩喘气的力气了,然后看着剑客冷着脸一下一下补刀,反复鞭尸,这用剑之人的狠辣,既醉算是见识到了。
  一场交手下来,既醉有几条命算几条命,都跟着她一起躺平了,漂亮狐狸躺在石台上,看着西门吹雪系上腰带,忽然想起平生遇到过的所有伤心事,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又因为哭也是一件花费力气的事,只能哭几下歇一歇。
  算算时间门,西门吹雪用了一个时辰多一点罢了,可一个时辰的激战和有来有回的交手几个时辰是不一样的,既醉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她觉得自己要是死了,墓碑上也得刻是西门吹雪所杀。
  阿伯在温泉围墙外等了半个时辰,心里就有数了,让人重新去烧洗澡水,心里愁得很。
  少爷啊少爷,你怎么就没把持住呢!
  西门吹雪把既醉抱出来的时候,既醉已经懒得动一个手指头了,她哭还是哭的,时不时抽噎一下子,被放在浴桶里的时候又哭了好几声,西门吹雪一言不发替她清理擦干,把她抱回北苑卧房里。
  既醉一沾被褥就睡着了,脸上还带着许多泪痕,西门吹雪用手帕给她擦干净,轻轻地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今日的事,总归是他的错更多一些,小姑娘虽然闹腾,但她懂什么?她不过是好奇男女之间门的那点事情,一本避火图就能打发,他却遮遮掩掩任由她撩拨,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在小姑娘的哭声里也没有心软,西门吹雪只觉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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