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时初继续否认。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再三被否认猜测的路灵黑着脸,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们是…”
“哐当”
路灵扭头错愕地看向被墨司狱和玄邺撞开的门,不等她回神,墨司狱和玄邺像商量好了一样,冲向路灵……身后的白时初。
白时初见此脸上没有惧意,不慌不忙对着两人说:“你们难道打算一直瞒下去?”
墨司狱和玄邺冲到半路的动作顿住。
“那些东西已经回来了。”白时初看着二人,说。
“期待已久。”墨司狱收势,漆黑的眼底暴戾一闪而逝。
玄邺和他差不多,外放的情绪比之前更加冰冷。
“那你们还不去准备?”白时初说。
然而墨司狱听到他这句话,回头似笑非笑道:“准备?有什么可准备的?他们最好别来惹我。”
“小灵。”白时初看向路灵,“列车上,她被盯上了。”
墨司狱闻言眼底凉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小灵,你不是想休息吗?”玄邺这时突然对睁着一双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留意他们表情的路灵说。
之前有过这样一次相似经历的路灵立马警惕地瞪大眼睛摆手,“我现在不想了。”
“你们说你们的,我随便听听,不会打扰你们。”
玄邺:……
“而且你们大哥还有话没和我说清楚。”路灵目光灼灼的看向白时初。
墨司狱警告地狠狠剜了白时初一眼。
白时初面不改色,全然无视。
墨司狱见状脸色阴沉的几欲滴水。
“大哥这般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玄邺倏然出声,抿嘴,“若你非要现在说个明白,何不等其他人来了再说。”
他冷脸看着白时初,神色异常冰冷。
不大的浴室,箭弩拔张的气息越演越烈。
“可以。”白时初没考虑多久平静地点头。
“等会儿等会儿,你们说的其他人是你们的其他兄弟?”路灵追问。
白时初:“对。”
本来还对他们的具体身份来历感兴趣的路灵干笑两声,眼珠一转,说:“我困了,我要睡觉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白时初:……
墨司狱愣了两秒,忍不住笑出声。他先复杂地看了眼路灵,随后将注意力集中在白时初身上,笑意不达眼底,“既然小灵困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一起离开,你觉得呢?”
玄邺听罢,目光毅然决然地看向白时初,眼里是和墨司狱一样的不赞成。
他不怕他们怕。
毕竟他有倚仗,他们没有。
白时初沉默了片刻,望向两眼好奇的路灵,有些不懂她的心思。
明明她很想知道,可为什么自己要告诉她了,她却起了抗拒之心?
白时初不明白,一向从容的脸上,头一回浮现出不解的茫然。然而这点‘茫然’没维持多久,就从他脸上消失了。
“你…”白时初张嘴刚说了一个字。
“大哥!”墨司狱和玄邺一同出声,警告与再次升起的杀气萦绕在两人身旁。
白时初看了眼依旧无动于衷的路灵,确定她没有改变想法,眉心一蹙,说:“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
路灵内心其实很纠结,她一看墨司狱和玄邺两人抗拒的神情还有方才白时初说要把其他人叫过来的话,就下意识抗拒。
这让她对他们的身份来历兴趣都降低了不少。可这会儿白时初妥协,她又有点后悔了。
最终路灵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而是顺着白时初妥协的话,说:“那你们明天再来吧。”
明天,明天她有好多事!
路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以来好眠的她,罕见的失眠。
——
店外。
被路灵赶出去的三人并没有离开丰灵路,他们各自在丰灵路找了一个制高点相对而站。
阴沉的天一如路灵回来时那般灰暗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时间不再流逝,停在了她回来的那一刻。
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久久无言。
片刻后,墨司狱转头看向仿若遗世独立、高岭之花的白时初,率先出声打断了沉寂的气氛,“我们没有惹你吧?”
他语气中的不满和不善几乎凝为实质。
正在思考某个问题的白时初掀起眼皮,淡淡道:“两方世界时间线已重合,限制消失,你们若是待在她身边,迟早有一天会在她面前原形毕露!”
“你!”墨司狱磨牙,“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
白时初眼皮不抬,“我是为了你们好。”
“为我们好?你确定?”玄邺讥嘲,不输于二人的脸上,弥漫的寒气和冰霜不比墨司狱少。
“她不傻。”白时初抿嘴,神色微动,继而仰头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天空,脸色越发的虚幻。
“来了!”
玄邺闻言眼底先是迷茫,后神情突变不可思议和他一起抬头。当一抹红色宛若流星的红光划过天际砸向地面出现在他们眼中,玄邺齐至腰间的长发骤然生长,并从发根开始转换成银白的色泽。脸上,一双眼睛也不知何时变成了黄金竖瞳。
这一刻他的周身弥漫着危险、残暴的气息。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在玄邺旁边,墨司狱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片漆黑犹如沼泽泥潭还冒着泡的浓郁黑影。黑影沸腾,不时伴有各种惨叫和渗人的咀嚼声,声音越来越大好似有什么东西藏在其中蓄势待发。而他本人头顶裂开从中生长出一对黑蓝色巴掌大的耳朵,看着倒比玄邺要正常一点。
面对这番惊变,墨司狱脸色亦是一白,尔后恢复平静,执着地看着白时初用力道:“她见过我的这一面。”
说话间他的身体下陷没入‘沼泽泥潭’,直至仅剩一颗头颅。‘哗’的一声,他的身型拔高,头也一分为三开始融化揉捏,最后变成了一个有着三个头的狮形怪物。
怪物的三个头颅依偎在一起,两侧为黑色,中间为蓝。且两边的头颅都闭着眼,唯有中间的头颅睁着一双深蓝色沉静的竖瞳。
“她见过,她不怕。”怪物蹲在地上,漆黑如墨庞大的身躯状似小山声音沉闷,牢牢盯着白时初。
“那你敢以这面见她吗?”白时初扯着嘴角,视线下垂,嘲讽的看着‘现出原形’的两人。
许久,已完全大变模样的墨司狱和玄邺嫉妒地看着没什么变化的白时初,冷声问:“那你敢吗?以真实的面目见她!”
“我不敢。”
“……”
第131章
◎渗兔◎
“老板?老板!老板——”
温馨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路灵在耳边急促的呼喊声中猛地睁开眼。
片刻后路灵回神坐起身,疑惑地看向飘在自己头顶的小轮试探的叫了一声,“小轮?”
没错,就是飘。小轮身上还布满了各种斑驳拼凑的伤口痕迹像诡一样。
不,她本来就是诡。
路灵揉揉略显干涩的眼,张嘴才发现嘴巴干的不可思议。不过她没在意,而是望着‘大变模样’的小轮疑惑道:“你怎么在这?”还是这种形象。
路灵不着痕迹的将视线从小轮可怕的脸上移开,眉心微蹙的眨眨眼,抬眸再次扫了她一眼。当发现她的脸没有变化还是那个诡样子时,路灵心惊,下意识唤出指南看向香火。让她惊讶的是香火并没有减少。
这是怎么回事?
路灵一懵。
难道她的眼睛加强了,现在不用香火就能看到诡的真实面目?
想到这个可能的路灵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毕竟之前见不到诡的真实面目她并不觉得诡有什么好怕的,但现在失去了‘眼睛’的自动屏蔽功能,以后她怕是无法好好和诡相处了。
她还想赚他们的钱呢,这样以后让她怎么做他们的生意。路灵暗自叫苦,心惊肉跳的再次瞄了小轮几眼,触及小轮那没有一块好肉的身体,眼皮颤了颤。
怎么就屏蔽不了了呢?她不想看到他们的这一面啊!
路灵心里抓狂,下一秒再看小轮却是瞳孔微缩。
“我见时间不早了老板一直没醒就上来看看,本来我没想打扰老板的,但是楼下那两只兔子说老板今天要开张,我就……”小轮脸红羞涩很不好意思,又黑又长的辫子被她放在了身前,面容清秀的就像一个学生。
路灵呆呆的看着她,再次用力眨了眨眼。确定眼前不是幻觉,自己眼睛的‘屏蔽’功能好像又回来了。她松口气,回神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状似镇定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10点左右吧。”小轮不确定,她说的时间是照着外面的钟表说的,然而想到自己昨天出去打听到的消息,小轮眼中掠过一抹忧虑,心思微动,小心翼翼问:“老板,你知道迷雾吗?”
“知道。”听到10点左右的路灵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心下略惊讶:“这么晚?”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赫然是10点40。
以往她再累都没有睡过这么久,更别说中途还不曾醒来。
而且她昨晚休息的可早了。
路灵记得昨天她出副本的时间在下午五点,后来又经历了不少事,一耽误上楼休息也才不到7点,所以她睡了12多个小时?
她什么时候这么能睡了?
路灵狐疑,抬头问小轮,“他们呢?”问完她想起小轮昨晚出去了,皱眉换了个问题,“你昨晚回来有没有看见他们?”
小轮知道路灵说的是谁,嘴张了张,神情很不自在,还有几分惧意。
“没、没看见。”她说完低下了头。
路灵没想到那三个人昨晚真的听话的离开了,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离开就离开了吧,反正今天他们应该还会来。
想到昨晚白时初的未尽之言,路灵心情稍霁。
等到洗漱时她发现了小轮欲言又止的眼神,好像有什么话要和她说。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路灵拿着毛巾擦脸随口问道。
“凌晨一两点。”
“那你有打听到什么消息?”路灵好奇,“比如迷雾?”她没忘小轮刚才问她知不知道‘迷雾’这件事。不过她从异常局那些人口中以及墨司狱口中已经对‘迷雾’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了解,再则她也不认为小轮会打听到更多关于‘迷雾’的内容,因此并不在意。
现在问也只是随口一提,给小轮一个开口的机会。
“有!”小轮语气坚定看了看路灵,说,“这个‘迷雾’,应该是类似领域空间的存在。”
“领域?”
“对,相当于诡的诡蜮,在诡蜮内,他人的行为思想都逃不开发起者诡蜮主人的眼睛。只是能开启诡蜮的诡多是一些实力不凡的诡,且诡蜮很危险开启的时间有限,如若诡在开启诡蜮的时间内无法补充足够支撑诡蜮的能量,诡蜮将会反噬其身。”
“被诡蜮反噬的诡轻者重创,重者彻底死亡。”
“至于领域……”小轮顿了顿,说了一个让路灵吃惊的消息,“其实副本就是一个领域空间。”
“副本?”领域空间?
路灵若有所思。
“同一个空间中,有不同的时间节点,将其中某个时间节点截取形成的独立空间就是领域空间也是副本的由来。”小轮说。
这话一出,路灵看向小轮的眼神不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而且我之前问你,你不是说不知道吗?”
“不是不知道,是不能说。”小轮摇头。
路灵:“那现在怎么说了?”
“现在”小轮犹豫了半响,不确定,“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便发现我的体内和副本相关的禁制在逐渐消失。直至现在已完全消失。”
未等路灵询问‘副本禁制’,小轮接着道:“副本禁制,是每个困在副本中的诡怪苏醒需接受的条件限制。其中第一条就是不得对副本之外的人解释副本的来历,否则将被禁制抹杀。”
“就算我从副本里离开了也不例外。”
小轮歉意的看着路灵,“所以之前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