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人设崩了——秋百果

作者:秋百果  录入:04-28

  “那不是借魔神的本命火,而是他的本命火。”虚渡嗓音愈发虚弱,“他虽尚未修炼大成,不过若两火融合,先天神物也难以阻挡,何况神石当年已经受损!”
  虚渡咬牙道:“否则你以为我为何不惜一切,哪怕是窃取天机,做出夺人命格的恶事,也要助钟离霓罗渡上仙劫,我是想修补神石那缕缺损!”
  虚影神色大变,他一直认为,虚渡是对仙族趋炎附势,为了天界仙官之位才如此。
  一时分不清虚渡说的是真是假,虚影神思不定,半晌冷静道:“纵使顾赦能毁神石,他没有理由,得到一个先天神物比毁了更好,何况,神石能打开魔界大门,对魔族尤为重要,他疯了才……”
  “魔族有几个不疯的!”虚渡打断,想起青年那瞬间爆发的戾气,闷声咳了半晌。
  “他似乎很生气,为了除掉钟离霓罗,不惜催毁神石。”
  虚影愕然,良久蹙了蹙眉:“先天神物若被毁,为暴殄天物,当遗臭万年,不过倘若真毁了,魔界大门的封印从此再也解不开了,未必是坏事啊。”
  虚渡气极:“你当真蠢钝,神石被烧毁,没了神石压制,你以为魔界大门的封印还有多牢固?!”
  虚影默了默,那要他如何。
  他现在被关在悠悠神识里,除了能与悠悠说话以外,若非虚岚印,连虚渡都无法与他联系。
  虚渡道:“拖延时间,保住神石,保住钟离霓罗的命。”
  下界飞升要付出极大的艰幸,上界到下界更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若非渡仙劫者,其余仙人要下界几乎九死一生,但事到如今,无论多大的代价,他们都要一试。
  虚影斟酌良久,使劲的摇了摇牢笼,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
  悠悠正逗着幽蛟,在小黑蛟幽幽怨怨的眼神中吃着糖,方醒来不久,尚有些头晕目眩,冷不丁听到一阵惨叫,吓得手中碎糖落了一地。
  幽蛟狂喜。
  悠悠闭了闭眸,进入识海,浑身冒着蓝焰的神灵小人,见她来了,眯眼露出近乎谄媚的笑。
  悠悠:“……”
  关太久,得病了吗?
  虚影的手探了出来,朝她晃了晃:“我来投诚。”
  悠悠狐疑地眯起眼。
  虚影道:“真的,投诚。”
  “你的诚在哪。”悠悠左右看了看。
  虚影已决定弃车保帅,当下道:“你要钟离霓罗的命很难,纵使成功,我保证,这代价你也不愿。她为渡上仙劫夺你命格,一报还一报,我教你如何夺她仙格,剃她仙骨。”
  与仙而言,没有比变成手无寸铁的凡人更痛苦的事了!
  不觉得虚影如此好心,悠悠单手捏了捏脸,想了半晌:“你是说,我其实能在她有神石的时候,弄死她?”
  虚影一噎,这人怎么乱抓重点!
  悠悠:“看你表情,是真的。”
  虚影顿时急了:“可以的不是你,付出代价的也不是你,而我敢以先灵起誓,这代价你绝对不舍得他付!”
  悠悠脑海浮现出一闪而过的身影,眼神微变,许久低声道:“成交。”
  从识海退出来,悠悠望了望还在卷糖吃的幽蛟,虚影似乎笃定霓罗在她手上,莫非……
  外界天蒙蒙亮,悠悠掀起被褥正打算下床,室内空气一凝,顾赦抱着一大捆糖葫芦回来了。
  悠悠皱巴巴地眨了眨眼。
  她是说挺好吃的,可是未免太多了。
  悠悠将大捆糖葫芦放入储物袋,在顾赦准备给她第二捆的时候,将人按住夸张道:“够了,碾碎了吃,能甜你一辈子了。”
  顾赦愣了愣,把剩下九捆收入囊中。
  那他得再备点,甜师姐生生世世才行。
  在顾赦一丝不苟将满城糖葫芦往储物戒装的时候,悠悠道:“是不是找到霓罗了。”
  顾赦眼神变了变。
  他暂时不想让悠悠看到钟离霓罗,尤其在她神魂疲累的时候,但她猜到,他只能道:“师姐要去吗。”
  悠悠点头。
  霓罗就关在府邸地牢里,牢内昏暗,她在昏厥中,额头浮现的金钿暗淡无关,脸色惨白,呼吸断断续续。
  悠悠看到人,脑海天女石像一闪而过,脸色不比霓罗好多少。
  她一靠近,霓罗便动了动,似乎体内有东西唤醒了她。
  被梦魇入侵过的识海一片混乱,霓罗脑袋昏沉沉的,看清悠悠的面容,一句下意识的“下界人。”还没出口,便被扼住了下巴。
  昏暗光线下,天女石像几乎与面前的娇容重合,悠悠指尖发颤,额头不自觉冒出冷汗。
  孩时石像扭头,居高临下投来诡异目光的时刻,是她神魂最深处的恐惧,也是她曾经最无助的时候。
  感受到神魂的战栗,悠悠近乎窒息,缩着瞳孔硬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黑夜翻过,天空完全亮起的时候,她睫毛才颤了颤,长呼口气,恐惧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顾赦守在地牢外,修长身形倚着大门,眼底一片阴霾,直到门后传来动静,才敛了黑眸里所有阴暗。
  “师姐?”
  从门后探出脑袋的悠悠,先朝他眉眼轻弯,道了声“我没事。”
  随后她踌躇道:“我发现了一样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悠悠探出手,掌心浮现的碎物里,有一缕晶莹剔透的细丝,外面被冰封着。
  她照虚影所说的方法,施法从霓罗眉心取出了仙格,一个晕着淡雾的菱状东西,充满了仙气。
  霓罗是天生仙族,不过仅是下仙,仙格比中仙、上仙颜色浅许多。
  她在霓罗歇斯底里的尖叫中,碾碎了她的仙格,断了她的仙根,学着对方当年居高临下的模样,微微一笑,满意地看到霓罗眼中,与她当年相比过犹不及的恐惧。
  碾死仙格很难,她用了魔尊全力才将其在手中握得粉碎。
  然后这细丝便飘了出来。
  她本来辣手摧花,打算什么都不给霓罗留下,可是细丝轻轻落在她掌心,凝着冰,有丝丝凉意,出奇的柔软。
  透着某种她有些熟悉的温和气息。
  悠悠捉摸不定,便出来问问:“藏在霓罗仙格里的,这是什么东西?”
  顾赦看清悠悠掌心之物的刹那,眼神瞬变,骤然捏紧了指骨修长的手。
  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将细丝从悠悠手中拿走,眸光阴冷,带着挫骨扬灰的力道,捏住了冰封的细丝。
  悠悠未见过顾赦如此阴沉的面色,愣了愣:“是危险的东西吗。”
  顾赦薄唇抿的发白,垂眸死死盯着那缕细丝。
  危险。
  却不是她的危险。
  这是情丝。
  藏在霓罗仙格里,从路杳命格里抢来,属于慕天昭此生的情丝。
  不知为何被冰封了,否则有这缕情丝存在,他早就爱上白芙雪了。
  顾赦双目隐隐发红,难以遏制地想起姻缘花。
  如果、如果不是霓罗等人从中作梗,夺了路杳的造化,她不会和慕天昭错过多年,在她只剩恶魂百般纠缠的那些时间,本该是他们最好的时候。

  ……没了那些年,她都待她师兄如此好,如此亲近。
  “是的,你本来就没有一点机会。”心魔在顾赦耳边低语,“若非慕天昭情丝被封,没有爱欲之识,你觉得轮得到你。”
  ——“师姐对你说过喜欢吗,但你猜,她从小对慕天昭说过多少遍。”
  ——“你尽管毁了这情丝,但情丝是会再生的,如今仙格已毁,它会回到原来的位置,让一切回到正轨,待慕天昭恢复爱欲,世事无常,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从他手中抢走他的天定姻缘。你又有几分把握,能让师姐为你舍弃一切,你当真觉得,你在她心中的重要超过了所有人么……”
  ——  “你信不信,你若做危害苍生的事,她第一个杀你证道。”心魔低声,似笑非笑。
  “顾赦,三年前你就看到过的结局,却还是走上这条路,为何一意孤行,不信天命呢。”
  顾赦“噗”地吐了口血,脸色煞白,
  悠悠神色一变,伸去的手却被躲开了,她一时愣住,顾赦抬起眸,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她,薄唇晕着鲜红的血迹,在她伸手触碰的那刻,好似看到恐怖的东西,几乎踉跄的倒退了步。
  悠悠愣住,顾赦望着她,眼底深处充斥着近乎绝望的东西。
  悠悠的手僵在半空,仓皇无措:“顾赦……”
  顾赦晕了过去,失去意识的前夕,苍白长指捏紧了那缕情丝。
  一缕至阳之火将情丝包裹起来。
  不过清晨,苍穹却骤然像烈日当空,异常明亮。
  火焰将情丝烧的一干二净,也灼伤了顾赦的手,直到悠悠红眸握住的时候,才偃旗息鼓。
  察觉天地异变的女娲石,在霓罗体内闪了闪,散发出浑澈的气息。
  情丝被毁的刹那,方至城外的青衣身影,神情有些恍惚。
  随风拂动的青襟长带缓缓垂落,慕天昭驻足在城门,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望向城中某个方向,正疑惑时,神石的气息传来。
  慕天昭面色一变,闪身消失在原地。
  到了地方,慕天昭却愣住了。
  ……他很久没看到路杳哭了,其实也不久,上次在不归川,女孩提着青行灯寻人的时候,眼睛就很红,湿漉漉的好似哭过。
  不过这般泪珠盈满眼眶,控制不住地大颗大颗掉落,还从未见过。
  他看不得路杳哭。
  因为孩时初入清筠宗,看到路杳的第一眼,她是眉眼弯笑的。
  彼时修仙界和灵魔界大战刚结束不久,外界遍地荒瘠,他看倦了破败荒凉之景,也以为整个人间都是如此,直到他在旭日峰,看到了粉装玉琢的小女孩,穿着袄裙,立在白雪间,像一朵娇嫩的花朵。
  外界的纷争战火,好似与她无关。
  她被路宗主保护的很好,好到成了布满苦难令人绝望的土地上,唯一与众不同,盛开的颜色。
  那般不可思议,在他眼里,犹如神迹……
  现在——
  谁把他的神迹弄哭了。
  悠悠指尖发颤,带着说不出的恐慌,擦拭着顾赦嘴边血迹,直到手腕被紧紧握住,动弹不得,才微微回过神。
  一双熟悉的清澈眼眸望着她:“师妹,你哭什么。”
  悠悠手指粘着猩红,脑海一片空白,她嘴唇翕动,想说话,喉间却像哽住般,艰难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慕天昭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晕倒的顾赦。
  他明明早就看到了,意识却像才注意到,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慕天昭喉咙动了动,摸了摸悠悠发顶。
  “没事,只是暂时晕了过去。”
  察觉她心底的害怕,慕天昭浅眸颤了颤,又看了眼顾赦。
  悠悠止了止泪,嗓音还在打颤:“可是、可是师兄,他刚刚……”
  她不知如何向慕天昭解释,顾赦掌中方才那抹从未见过的火焰,像烧的是他的命。
  火焰亮起时,他浑身透着死气。
  “师妹。”慕天昭沉声。
  悠悠脸颊被微微掰了过去,对上浅淡的眸色。
  “冷静点,他气息很稳,没有任何事,我保证。”
  悠悠神色间的惶然半天才散去,随后脱力般,眼前一黑朝地面跌去。
  慕天昭将人接住,看了看苍白如纸的面容,拧起眉,视线又转向地面的身影。
  就因如此,他才实在不喜欢顾赦。
  在小时候,还素未蒙面,只在路杳口中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就不喜欢。
  倒不是因为路杳总去找对方玩,而是顾赦乃外门弟子,身处的卧龙峰与旭日峰离得很远,走路至少要半个时辰,那时路杳御剑术尚生疏的很,大多时候都是走路去的,经常回来天都黑了。
  好几次,路上遇到下雨,回来浑身都湿漉漉的。
  如果用御剑术,就更糟糕了,路上一个不察,回来身上便是青一块紫一块,要不撞树,要不跌下山坡,要不扑通落水。
  饶是如此,她还是兴致勃勃,每天不亦乐乎的扛着剑去找那外门弟子。
  不知对方到底有什么吸引她的。
  他劝不了,也不想看路杳整天磕磕绊绊,药膏都用了好几瓶,后来借师父之口,将人留下陪他练剑。
  路杳开始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他会找她切磋修行,一脸惊喜,后来时间久了,变得心神不宁,时不时朝卧龙峰方向望去,不过她答应了陪他练完一套剑法再走。
  那时,整个清筠宗都知道,路小少主是个小骗子,惯会哄人,嘴甜起来不要命。
  可转头就吐吐舌头忘了,倘若答应过什么,别人问起,多半就会听到装傻充愣的:“有吗,没说过啊。”
  气的人咬牙切齿,以至于大家都知道,路宗主一言九鼎,路小少主一言九匹马都追不上,听听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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