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云朵偷喝我酒

作者:云朵偷喝我酒  录入:05-01

  祝允澄:“?”
  诶?
  刚坐下,沈兰溪就夹了一个小兔子放进了嘴里,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
  祝允澄:“……”
  果然,沈兰溪就是喜欢吃兔子!
  假兔子都吃得好开心!
  三人吃得碗空盘空时,阿芙忽的叠步入了内,小巧精致的脸上满是笑。
  “禀郎君,少夫人,老夫人与夫人来啦!”
  沈兰溪:“嗯?”
  三人愣怔一瞬,赶忙放下筷著去迎,那婆媳俩已经进了二道门,心情甚好的逗弄池塘里的小金鱼。
  忽的瞧见亲人,祝允澄撒丫子跑了过去,巴巴儿扬起的笑脸上满是孺慕之情,“曾祖母,祖母!我好想你们哦!”
  “哎哟,心肝儿,曾祖母也想你,瞧着瘦了啊!”老夫人瞬间也顾不得那仰着脑袋等食的金鱼了,一把抱住扑到她腿上的乖曾孙,瞧着那比之冬春时明显瘦了许多的小身子,心疼的紧。
  祝夫人面色红润,上下打量一番乖孙,中肯道:“也长高了不少。”
  “嗯!”祝允澄重重点头,跟她们显摆,“我长高了好多哦!都是大孩子啦!母亲好能吃,我也好能吃的!春哥儿稍大我一点,我都长得比他高一寸啦!”
  沈兰溪也不急,扶着肚子慢悠悠的晃过来,与祝煊像是两根桩子似的立在一边,听着祝允澄兴奋得叭叭儿个没完,等那边两位对心尖儿上的宝贝金疙瘩的亲热劲儿过了,视线挪过来时,才上前问安。
  “祖母,母亲安好。”沈兰溪微微屈膝,身子刚蹲了蹲,便被祝夫人亲热的扶了起来。
  “你身子也重了,不必行礼”,祝夫人体贴一句,又问:“肚子里这个可还乖?”
  沈兰溪刚要开口,祝允澄已经等不及的抢先答了。
  “弟弟可懒啦!我跟他说话,他都懒得动一动小手,也不知道听见了几句!等他长大,我还要教他练武!”
  老夫人倒是觉得不错,瞧向沈兰溪的肚子,悠悠道:“懒一点也好,这样不累人,那些在娘胎里就闹腾的,生出来也难带。”
  沈兰溪赞同的点点头,若不是肚子大了身子重,她都像是怀了个假孩子。
  祝煊这时才插了一句,“祖母与母亲一路可还顺利?先进屋歇歇吧。”
  老夫人点点头,精神头倒是很足,“倒也不累,我与你母亲收到你的信时,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你们两个在外面,沈氏还是头胎,哪能身边没个长辈照料?你母亲算着时间呢,早早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准备天一凉就动身,省得路上耽搁时日,或是落雪不便出行。”
  祝夫人唇角含笑,也不点破她。
  收到沈氏怀胎的信,急匆匆让人收拾行李的人可不是她,恨不得不顾暑热,直接动身呢。
  沈兰溪跟在祝夫人身侧,也笑盈盈的道谢:“多谢祖母与母亲记挂。”
  老夫人轻哼一声,也不推托她这声谢。
  她也悄悄记挂来着。
  进了屋,门关上,老夫人脸上的笑意褪去了几分,连忙问:“京城那边如何了?你父亲可有来信?”
  祝煊摇摇头,也不瞒着,“先前收到了羽林卫的信,说是三皇子反了,但是没收到父亲的信,眼下也不知情况如何了,虽是已派人去打探了,但尚且没有信儿。”
  “作孽哟”,老夫人叹息一声,又道:“皇上怎的就突然薨逝了?先前也没听得身子不好了的消息啊。”
  闻言,沈兰溪唰的抬起了眼,也等着他答。
  昨夜顾着忧心京城里那些人的处境,倒是忘了这个瓜!
  祝煊摸摸鼻子,有些难言。
  瞧他这般,沈兰溪眼睛愈发的亮了,果然其中有故事!
  “快说,左右就家里的这几个人,不用担心传扬出去。”老夫人不耐的催促,若不是拳头够不着,都想上手了。
  祝煊垂眸瞧见那小娘子也眼巴巴的瞧着,一副很有兴趣的机灵模样,轻咳一声,低声道:“说是吃了丹药。”
  “喔?”沈兰溪惊讶,“毒死的?”
  祝煊屈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谁敢给皇上下毒?更何况,皇上入口的东西都有人先试。
  “不是,虚不受补,他吃了两颗。”祝煊淡声道。
  老夫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顿时颇为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儿,不足为奇道:“贪心不足。”
  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那就是听一乐,竟是还当真了!
  人寿哪能与天齐?非得贪图那虚幻的几十年,倒是生生误了这实在的几年。
  “那圣旨呢?”老夫人又问。
  祝煊摇了摇头,“估摸是在辅国公手中,皇上虽是忌惮他,但也同样器重。”
  除了辅国公,怕是找不出能托付诏书的人了。
  确实,辅国公手握一份诏书,此刻被吊起在大狱里,都要快被打死了。
 
 
第102章 
  李乾景坐在椅子上, 单手撑额,听着鞭笞的声儿懒散开口,“用点力, 都没吃饭吗?”
  施刑的两个人战战兢兢, 闻言, 下手赶忙重了些。
  十几鞭后,李乾景终于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瞧着那血肉模糊的人嗤笑道:“国公觉着如何?可要告诉孤, 丹阳带着那诏书藏到了何处?”
  被吊着的人浑身找不出一块儿好皮, 此时俨然是初五望着初八,等着阎王来收了, 闻言,声音含糊又满是怒气, “李家没有你这样的逆子!”
  李乾景怒极反笑, 毫不留情的戳他的痛处,“那叔父你呢?你与我父皇可是堂兄弟, 身上留着先太子的血, 若不是我皇爷爷用尽手段夺得了皇位,如今坐在那至高无上的椅子上的人便是叔父了, 你又何至于良弓藏?连丹阳与梁王的亲事都不敢提一句?”
  “这要说来,李家何曾有一人是干净的?我如今所做, 不过是学父皇、学皇爷爷罢了,叔父不去骂他们, 反倒是如今为难我,这又何必呢?”
  李乾景悠悠起身, 走近辅国公, 一根手指抵着他的下颌撑起那耷拉着的脑袋, “叔父松个口,我也好叫人给你上药不是?再者,丹阳一人在外,那些个狗东西若是没长眼,伤了她,我也于心不忍,毕竟叔父膝下只得这一女,若是不巧,白发人送黑发人,倒是显得我赶尽杀绝了一般。”
  辅国公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到了他脸上,“滚!!”
  李乾景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再睁眼时满目阴翳, “辅国公既是要做忠臣,那便去地下与我父皇作伴吧。”
  唰的一声,他抽出一旁的宝剑,剑锋凌厉,直插辅国公胸口。
  霎时,刺眼的鲜红在银光中蔓延开来。
  垂老的人松了口气似的阖上了双眸。
  身边候着的几人浑身哆嗦,屏着呼吸,只觉得身处人间烈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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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鸣寺,佛堂前,一人盘腿而坐,与那普度众生微笑佛大眼瞪小眼。
  此人正是被幽闭的五皇子李珩。
  外头日光燥,这里岁月静好。
  片刻,一个小侍匆匆进来,低声禀报道:“主子,辅国公死了!”
  扣佛珠子的手一顿,瞬间,檀木香珠子分崩离析,滚落一地。
  须臾,李珩垂眸,似是叹息,“我终是对不住丹阳了。”
  那人犹豫一瞬,还是老实禀报:“大狱里的人传话,是三皇子亲自动的手,另外两位大人,若是不再施救,怕是也熬不住了。”
  话音落下,淡白的光影照进来,就连尘土都无处遁形,大殿内静得厉害。
  好半晌,一道轻而淡的声音响起。
  “去让人准备,我要剃度。”
  “主子!”那人大惊失色。
  正午时,饭菜送了进来,还有一把剃刀。
  拆了发冠,头发散开,一把一把的发落下,烦忧却是没随之散去。
  一人,一佛,相对无言。
  消息传进宫里,李乾景大喜,“让人将这事散出去,五皇子自行剃度出家,在长鸣寺修行。”
  小太监弓着腰连声应下,刚要退出去,又被他喊住。
  “将牢里那三个放出去吧,就说辅国公忠厚,追随先帝去了,至于寻诏书的人,都召回来,不必找了。”李乾景道。
  “是。”
  连日来阴霾,终是在今日散了些,李乾景心情大好,多用了一碗饭。
  李珩既是出了家,就别再想还俗!这世上从未有出家人为帝的先例!
  李昶许倒是运气好,早早就被封了郡王,只要他不谋逆,就能金银酒肉的挥霍一生。
  至于那个小的,不过是个奶娃娃,他养在眼皮底下,与群臣隔开,量他也翻不出浪来。
  他父皇血脉,只有他李乾景才能坐在帝王位上!
  消息在坊间传开,朝臣或是在府中暗自可惜,或是跪在长鸣寺前捶胸顿足,谩骂哭诉。
  此事喧嚣半月,就在风波渐平,李乾景登基前一日,太原府、济南府和汝宁府一同反了,联合北上的州府军,集结三万大军攻破了保定府。
  如今陈柯带兵入了京,保定府说有一万兵马,不过是城中百姓佯装罢了,尽是些老弱妇孺。
  沈青山掌着林氏给的一半家财,撑起了行军粮草,人马饱腹,精神大振,不过两日便破了保定府,势如破竹的气势,倒是让人想起了几十年前还未混迹酒肉的沈岩。
  案桌上放着舆图,将士士气大作,吆五喝六的好不畅快。
  “要我说,就该一鼓作气破了那城门,闯入京,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
  “如此说也对,毕竟古书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确实不该停。”
  各地名将集聚,沈青山处在中间,声名不显,官职也低,本不该说什么,但谁让他有钱呢?
  有钱就是牛气!!
  吃人的嘴软,那些南边来的将士,行进一路,疲惫不说,准备的粮草也用得七七八八不剩什么了,此时吃着沈青山的粮草,自是听从调遣,行军布阵也愿意听他说两句。
  “我位卑言浅,多谢诸位愿听我说几句。某先前在漠北跟随成安郡王作战,受过王爷指点,此时若王爷在此,十之八九会停军整顿。”沈青山娓娓道。
  “啊?”
  “为何啊?”
  “此次大胜,诸位也瞧得出来,不是我们多英勇,是那些老弱妇孺拿着木棍石块拦不住我们,至于保定府的大军,俨然是已调去了京城,严阵以待,只等着我们去了。其次,我们虽是入了保定府,但人困马乏,贸然进军,怕是会折损不少。”沈青山身边的一个矮头男子道。
  背着大刀,一身紫色骑装的女子冷言道:“李乾景那狗东西定然是准备好了,大军休整几日,才好一鼓作气。”
  说罢,她转身出了营帐。
  众人面面相觑,一人小声问:“这位丹阳县主怎的又气不顺?”
  另一人摇摇头,“饶是谁父亲被抓,自己落荒而逃出京,脸色也不会好看。”
  “罢了,丹阳县主是皇族,自是知晓三皇子为人,信她的没错。”
  沈青山点点头,无声附和。
  大军休整三日,行进京城外,派去的探子回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句,众人顿时傻了眼,手足无措起来。
  “这、这……”
  “他奶奶的!咱们替他出兵,他自个儿倒是出家了!这还咋打啊?”
  “这要攻城了,咱们是不是就是乱臣贼子了?”
  他们不怕流血,但却害怕脑袋上被冠上谋逆的罪名,祸害后代。
  不少人踟蹰不前,□□的马也躁动的很。
  也有瞧不上李乾景篡位的人,大着嗓门儿要将他拽下龙椅。
  沈青山也没想到会出了这等事,一时瞪着眼睛没吭声,有些无语。
  这都是啥事?!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时,驾马在前的丹阳县主却是回头,凉薄道:“李珩是剃度,不是死了。”
  “……”
  好险没上手的两拨人顿时哑口无言。
  只是……
  是啊!人又没死,既是能出家,怎的就不能还俗了?
  虽然没有秃头驴当皇帝的先例,但谁让人家是皇室血脉,还有先帝的传位诏书呢?
  众人挠挠脑袋,吩咐部下生火做饭。
  夕阳下,炊烟起,众人饱食一顿,注定今晚是个不眠夜。
  大军踢踢踏踏,兵临城下,城墙上弓箭手已然候了多时。
  丹阳县主身背大刀,手握弓箭,驾马立在阵前,冷眼瞧着城墙上紧挨着的脑袋。
  羽箭架于弯弓,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城墙上那人瞧着冲自己来的羽箭,刚想开口,额间一痛,瞪着眼睛直直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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