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如我们玩个游戏,你点一下,如果骰子的数字大于三,就选你的手,如果小于三,就选她的手指怎么样?”
“让我见她。”
范回请挑了下眉,“她不在这里,我当然是把她放在其他地方了。”
范回看沈淮周的样子,满是好奇地问:“如果我让你看她能怎么样?你以为今天你跟上次一样逃得过吗?我什么都没有了,老子也不怕死。”
沈淮周低垂着头,手指微颤了下。
“你让我见她。”
他抬起头看他,语调平稳:“手送你了。”
范回忽然笑了,笑声又逐渐加大,眼泪都要从眼角溢出来。
又回头看向虎子,很可笑地问:“哎看到没,你们淮爷装什么情深啊?”
“不过我呢,向来是个大善人,当然要满足别人的愿望了。”范回示意虎子,“去把我手机拿过来,给他看视频。”
虎子愣了一下,转身去拿范回的手机了。
过了两分钟,放在沈淮周面前的是一个视频通话,对面被绑了胶带的司纯被压制在一个很黑的房间里,她正坐在地面上,双手抱着膝盖,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
沈淮周捏紧的手指瞬间就松下了。
“哎你说,我现在找个人进去会怎么样?她看上去还挺害怕的。”
沈淮周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想要我的手吗?想要就来取。”
他轻笑了声,没什么温度:“可惜只能用右手取了吧,你不弄死我,下次可能右手也用不了了。”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啊!”
范闲捏着匕首径直插进了他的手臂里,侧头看到人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却没有丝毫的痛吟声,他的火气更大:“死到临头了都这么狂?”
随后范闲对着手机喊了一句:“瞧见没,把火引到自己身上转移视线呢。”
“你别碰她。”
沈淮周保持着冷静,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铁青跟颓白。
“你想要什么。”
范回狂笑了声:“真的,沈淮周,我现在特别喜欢你的样子,一点自尊都没有的样子,特别好看。”
他话语刚落,身后的大门被破开,几个警察穿着警服冲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都别动!!蹲下抱头!!!”
“警察!!都别动!!!”
范回眼神震惊地歪头看着旁边几个兄弟,连逃窜的机会都没有,咒骂了一句不得不蹲下身子按照指示抱头了。
身后的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把沈淮周手上的绳子给解开,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的匕首上,皱着眉碰都不敢碰。
可刚解开绳子,就瞧见男生面色无常地把手臂上的匕首拔掉扔在了一旁,鲜红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流。
下一秒,他抬起脚一脚从范回的背后踏过,把人整个面部砸在地上,左手捏着人的衣领抬起已经受伤的手就砸在了人的脸上。
一旁几个还在搜查的警察都没反应过来,就见沈淮周已经摁住人在地上把人打的满脸都是血了。
一拳一拳的搏击声有些渗人。
“你干什么呢!!!!给我松手!!!”一个警察大喊着制止。
范回嘶声裂肺地惨叫着,发现根本躲不开,这人下了死手在打,手上的血都要糊住眼了,他一边疼的抽泣一边大喊:“我没!我没抓司纯!!!刚才那个是假的!!!”
他只是在赌他看不出过于精细的合成视频。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司纯怕黑,只不过想把上次他被打的环境还原罢了。
误打误撞之下,沈淮周真的相信了。
不然那个捆绑他的绳子他可能挣脱的开。
说完那句话,沈淮周才松了手,手指还有些颤抖,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停下来,血顺着手臂湿了半个袖子往下滴落。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范回口袋里翻出了那个头绳,揣进了口袋里才站起身跟着上了警车,一路上都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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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纯第二天一早第一次迟早了大半节课,还好第一节 是脾气比较好的生物老师的课,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就让她坐下来。
一到了下课,余甜就询问她说:“我昨天给你发信息你怎么没回!!!”
司纯有气无力的:“我昨天有点头疼,回去就睡觉了,连医院都没去,怎么了你有事啊?”
余甜摇了摇头:“也没,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现在自己在家嘛,不太安全。”
司纯颦眉:“能有什么不安全。”
余甜:“哎你今天怎么迟到了?感冒好点没?”
“好了点。”司纯趴在桌子上,“我把他送给我的头绳弄丢了,今早没找到,就去昨天的路上找了找,还是没找到。”
余甜往她头上看了一眼:“再买一个不就行了?”
司纯叹了口气,翻出课本出来:“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余甜嚣张放话:“等着吧,这次谁第一还不一定的。”
司纯轻笑了声,点了点头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行。”
一整个星期,沈淮周都没来学校。
司纯是在考试那天回去之后才看到沈淮周给她打过电话的,这几天过于忙碌,她下了课就去了医院陪童妍清,等到看到通话记录,已经隔了一天了,不知道还要不要打过去。
童妍清看到她坐在一旁盯着手机失神,就知道大概是那个男生的。
她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开口,事到如今,她好像没什么资格去管教司纯了。
高三放假的时间本就晚,期中考试结束这天放假之后距离除夕夜也没多久了。
凌则豫说他回家包饺子给她们吃,司纯摇了摇头:“不了,我想回去一趟。”
凌则豫坐在一旁一愣:“回去?现在回去干什么?”
“我上高中的时候,隔壁有个老奶奶人挺好的,她有个孙子就没回去过,我之前每年除夕都是跟她一起过的。”
司纯说:“她跟我一样不喜欢一个人。”
凌则豫:“可是——”
童妍清摁住了他的手:“行,你去吧,有事儿打电话。”
司纯低着头把手里的桔子剥好,淡嗯了声。
出了病房门时看到了站在远处的贺尧,还有些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
司纯看了看一旁,这里都是病人住院的地方。
“你生病了?”
贺尧看到司纯明显有些意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哦不是我,是我……家里人,小感冒,医生说要输液观察几天。”
那这感冒挺严重的。
她点了点头,有些踌躇,最终还是抿了下唇,往前走了几步又拐了回来:“沈淮周……前天给我打了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我没接到。”
“啊?”
贺尧挠了挠头摇头:“不知道,打错了吧……”
“哦。”司纯又有些别扭地坚持问,“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解释一下,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让沈懿帮我个忙。”
司纯把那天的事情都告诉了贺尧,贺尧显然没抓住重点。
“帮忙?你想让沈懿帮什么忙???”
“我妈妈生了病,他知道谁能治好。”
“那你应该找阿淮啊。”
他自嘲似的笑了声:“他什么不帮你干啊,哎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解释?”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司纯感觉嗓子有些堵着,只是想到了那天他的眼神,眼睛都像是沙砾割伤了眼,声音低闷:“你帮我跟他说。”
贺尧见人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低声忙说了几个好:“我肯定帮你说好了吧。”
他可更不会哄人了。
司纯点头嗯了一声,又叮嘱:“你别忘了。”
贺尧:“不会忘。”
司纯还是不放心,她好几天没有看到沈淮周了,他是不是在躲着她。
“沈淮周现在在哪?我想去找他。”
贺尧眼神有些犹豫:“别了吧。”
司纯眼神一滞:“为什么?”
“他……”贺尧咳了声,含糊说:“他不方便,他最近回家了有点忙,过几天他去找你吧。”
司纯低着头没吭声。
他还会去找她吗?
目视司纯离开,贺尧才捏出早已拨通了的手机,一边往病房里走一边说:
“淮爷你这就不懂了,你这个时候让司纯来多好,还有女朋友照顾了,还能心疼你一会儿。”
“还有那事儿,不用想明显就是沈懿故意的啊,你要是喜欢,你朝人小姑娘发什么火?”
“要我,我就把伤摆给她看,告诉她这是因为你受的,顺便卖个惨道个歉不就完事了?”
推开门,沈淮周正坐在床上,手臂上还缠着挺厚的一层纱布,人穿着病号服跟平常那副散漫不羁的样子大相径庭,却也没丝毫削减骨子里的衿贵恣睢。
贺尧倚靠着门,挑眉继续道:“你说是不是。”
沈淮周倚着床,语调是一贯的漫不经心:“我不比你知道。”
“道歉得道,心疼我不需要。”
他说过不想看她在他面前哭了,更别说因为他。
沈淮周看着手臂,努力张合了一下,还是动不了。
脑海里又想到刚才手机里女孩有些微弱的哭腔,抬眼指示贺尧:“你去问问医生,我明天能不能出院。”
“……”
贺尧露出死亡微笑:“我看你脑子也需要做个检查。”
沈淮周睨了他一眼,捞起手机看了几眼,过了两分钟想给司纯发条消息。
算了,不如明天见面说。
电话都不接,沈淮周还真以为她不怎么在乎他。
还喜欢就好。
第41章
司纯是第二天早晨九点的高铁票出发前往三九城, 去之前还去了趟医院,刚走到大厅,就瞧见了捏着两份早餐正准备上电梯的贺尧。
贺尧看到她打了个招呼, 等了她一会儿, 也就没赶上电梯。
“还没好吗?”司纯走上前问。
贺尧点了点头:“还要几天吧, 哦对了,我跟阿淮说过了。”
司纯眼睫微颤, 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走吧, 电梯到了,你几楼。”
贺尧叫住她往电梯里走的脚步:“司纯,聊聊吧,有时间吗?”
司纯停住脚步, 指了指他手里的早餐。
贺尧抬起扫了一眼, “没事,吃凉的也一样。”
司纯:“……行吧,你跟我聊什么?”
“沈淮周呗,还能聊谁。”
一楼客厅旁边有休息的椅子, 司纯靠在蓝色椅子上, 见他捏着一杯豆浆喝,还给她递了一杯。
“不用了, 我吃过早餐了。”
贺尧哦了一声重新放进袋子里:“那个手链是她妈的遗物,好像是嫁给他爸的时候就一直戴着的, 她妈妈很喜欢, 从来都没摘下来过。”
“他爸妈是商业联姻结的婚,关系不太好。”
贺尧问起司纯:“你上次应该见到他爸了吧?你觉得他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纯思忖了几秒, 回答说:“看过报纸, 慈善家?感觉性格挺温和的, 不过沈懿挺怕他的样子。”
贺尧耸了耸肩:“他妈是自杀的,抑郁症,受不了吃了安眠药死在家里了,所以沈淮周从来不回家。”
司纯歪着头:“跟他爸有关?”
贺尧赞许地挑了挑眉:“对,他爸不像是表面那样,之前我也以为是他爸跟报纸上刊登的那样,后来沈淮周让我朋友帮他查到了一段视频,他爸经常打人,喜欢用暴力获得快感,还习惯录视频欣赏。”
“阿淮他妈妈为了他跟自己的家人也不敢吭声,沈家家大业大,要是这种事情爆出去不光是沈家的公司会出事,她家里也会跟着被波及。”
“后来抑郁症,没多久就去世了。”
“阿淮都是后来看到视频才知道的。”
贺尧偏过头:“我不会跟别人说这些,这也都是阿淮家里的事儿,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我就是想说那天他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的。”
“司纯,他好像有点喜欢你。”贺尧又说,“他这个人呢,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什么性子了,平心而论,他对你还算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