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东都——楚潆

作者:楚潆  录入:05-03

  几人正要离开,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来人啊!有贼!”
 
 
第三十七章 千钧一发
  李奏蓦地听见身后有人叫唤,想起徐氏家眷应该住在后院,刚才只注意男人已经倾巢而出,没留意还有女人。
  他们四人皆蒙面,并不怕她认出来。
  李奏朝阿冽打了个眼色,阿冽和他的小兄弟阿茂便走了过去。
  那女人叫道:“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徐进奏官的女儿,你们敢动我......啊!”
  敢动你?我就是要你感动感动。不说是谁还好,说是徐贱人,我今天就破例打一回女人。阿冽化掌为刀,毫不客气的朝她脖子后面砍下去。
  两人把打晕的徐柔嘉和婢女拖进旁边的房间,重重扔在地上。
  刚走出门,阿茂突然想起什么,拉住阿冽小声说:“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他转身进屋,很快又出来了,神秘兮兮的说:
  “我把那徐娘子的衣衫用刀给划烂了。”
  “为何要划烂衣衫?你把她那个了?”阿冽瞪大了眼睛。
  “你傻啊,我要那个,能这么快出来?她们贵女爱面子,衣服都被撕烂了,她还敢作证说今晚她在后院看到什么?”阿茂卖弄着小聪明。
  阿冽不屑一顾:“多余,满门抄斩的时候,家眷全都卖到窑子里去,说什么也没用。”
  几人牵着从马车上卸下来的马出了院门。
  “公子,裴大公子已经带着人到进奏院正门了。”阿凛从墙上跳下来报告。
  “好,我们隐蔽,等他们找到后院再走。”
  很快,后院被火把照亮,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拔兵器的“铮铮”声,衙役的喝斥声,女人的惊叫声混成一片。
  “不知元枫那边怎样了......走,我们回去等消息。”
  起火之前,苏元极、苏元枫、苏元桥就已经带人埋伏在含嘉仓门附近,元植又在城门楼上,多一个兄弟,大家觉得更放心。
  东都城内已无宵禁,所以城门关得较早,酉时便关门落锁。这几天城门进出都严加盘查,男子的口音、手上是否有拿武器的茧,甚至说投亲都必须让亲人来认。
  再加上苏元极带人找杏花,从南到北,大街小巷都翻了一遍,想在城里藏几百兵卒,几乎不可能。
  先起火的是城南,从南市附近扩散开。
  “三兄!城南起火了。”
  五郎元桥进军营两年,只操练习武,从未真正面对过敌人,平时再怎么说狠话,那也是因为背后有苏家。现在真要对敌战斗,不免还是紧张。
  “嗯,那边有父亲和大兄,又增派了巡防队,应该能控制住。我们只管含嘉仓。早料到要放火,却没想到乱军狡猾,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要不是今日已经进去摸了一遍,含嘉仓肯定保不住了。”
  元桥忽然有种怪怪的感觉。是什么?
  含嘉仓起火?
  救火立功?
  元桥一阵头皮发麻:四兄今天好像说了句,至少应该叫他来灭火,他......早就知道这里要起火!
  “三兄,有件事......”
  他话未说出口,阴影中闪出两个人,埋伏的亲兵刚要开打,认出他们是邵春和季扬。
  两人弓身走到元枫他们身边,低声道:“三郎君,小娘子让我们来传话,说城南是疑阵,你们只管守住含嘉仓,还有,她说不能开城门取水救火。季扬,我还漏了什么?”
  季扬:“切记切记!”
  开城门取水救火?这里临近徽安门......四兄?
  元桥来不及解释,抓着三兄手臂,急切道:
  “三兄,我去城门帮四兄。”
  “去吧,城外有我们的人,你们守好城门,配合他们围歼乱军即可,不能开城门,不可让人混入。”
  元桥抓起自己的佩刀,跳起来就走。
  “邵春、季扬,你们跟过去。”看见小弟跑远,元枫才发现他并没有招呼他的亲兵一块去。
  沿着城墙边往徽安门跑的元桥心乱如麻,因为此时随着“轰”的一声,含嘉仓门失火了。
  四箱火药,没有找到的那一箱原来藏在仓城门。
  那里有禁军把守,白天他们也不可能去那里搜。不过,禁军参与此事无疑了。
  元桥大步跑上城门楼,远远听见元植正在下令:
  “快快打开城门,所有的守军到护城河里取水救火!”
  “少将军,没有上面的命令,我们不能随意打开城门啊......”
  李景春也是副将,这点常识他不会不懂。
  元植吼道:
  “你懂什么?含嘉仓是皇仓,又在洛阳城内,禁军和洛阳军不都是圣上的军队?现在我才是城门郎,我命令你们开城门取水救火!”
  “景春,你还想抗命不成?遇到紧急事件,我们守军本就有职责救助禁军。你赶紧去把不当值的也一起叫出来。”
  元植没想到汤宝如此帮自己,对他点头致谢。
  苏元桥在楼梯上与李景春擦肩而过,他气喘吁吁的喊到:
  “不能开城门!参军有令,死守城门,谨防城外有乱军混入!”
  “苏元桥?你胡说什么?你自己看看,城外哪有乱军?”元植见弟弟过来阻止自己,格外恼怒,指着城南道:
  “看看,整个东都城都烧起来了,那才是洛阳军该去管的地方。我的人不去救附近的火,难道要等着烧到城门才救?”
  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汤宝他们都不说话了。
  这边靠近皇宫禁苑,本来就没有百姓居住,救火只能靠两边守军。
  沉默之间,只听城门外有人敲打着铜盆喊:“我们是城外平民,城门郎快开门,让我们进去救火!”
  “看到了吗?区区平民都比你有良心。”元植狠狠的将小弟拽到城墙边,压着他的头向下:
  “你看清楚,城外是乱军吗?他们可曾持有兵器?”
  的确,下面一群人穿着普通布衣,大多拿着桶和盆,他们甚至已经开始从护城河里打水了。
  “四兄,”被元植手肘压着的元桥心里很难过,见阿兄看向自己,这才低声说:
  “你早就知道今晚会起火,你是冲着立功来的。”
  “到了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回去抓城里的山贼。”
  元植松开了弟弟。
  “山贼?城里放火的是山贼?你既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父亲?”
  “二、三十个人而已,你若跑快点,兴许都已抓到了。”
  “你打开城门是为了让他们出去?”
  “不错,让他们以为可以出去,然后我再来个一网打尽。”
  苏元植像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不懂了吧?不能永远都跟着几个兄长后面,要学会动脑子。我是自私了一点,想自己立功,可这有什么错?只要结果是好的,父亲甚至还可以借此向圣上要些抚民款。”
  苏元桥呆呆的,他从小都和四兄在一起,在他的印象中,总是自己连累四兄,四兄从没害过自己。
  苏元植瞟了旁边随时准备拔出佩刀的邵春,又说:
  “带着你的人到城门边去,等那些山贼过来了,也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汤宝,准备开门!”
  汤宝一直在旁边听二位公子说话,他觉得史大郎太有头脑,临时用了这位冲动无脑的四郎君,不用自己出面,到时,好处漏不掉,罪名又栽不到自己头上。
  “是!准备开门!”
  “五郎君,不能让他们开门!你忘了三郎君怎么交代你的?小娘子怎么说的?”邵春见汤宝要下城楼,急得伸手拦住他。
  汤宝不屑的将他胳膊一推,邵春左臂本来就有伤,这一用力,伤口又裂开来,可他就是不放汤宝过去。
  季扬见势,“唰”的拔出了佩刀:
  “你们想抗命?”
 
 
第三十八章 平息
  苏元植没想到,这两个原本不为人知的暗卫,跟了妹妹之后这么硬气。
  他正想拔出佩刀,没留神被旁边的元桥冲过来用手按住,五郎一翻手,照他之前的样子,用手肘反扣住他胳膊,迫使他贴在城墙上,元桥凑在他耳边道:
  “四兄,我是没你聪明,可我也不傻。你好好看下面,那群哭着喊着要进城救火的人,到底是不是平民,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元植一惊,他这才发现,城外出现了洛阳军,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慢慢靠近,等出现在城门外的火光中时,那群打水救火的平民已经被包围了。
  这是怎么回事?史大郎只告诉自己,只要帮禁军救了火,何监军就会举荐自己。
  离开洛阳军,他才能有更广阔的天地。
  城楼上的守军们也看见了,他们纷纷拿起弓箭拉弓做好战斗准备:洛阳军怎会对付手无寸铁的平民,难道他们要拿木盆木桶作战?一定是假冒的。
  “大家不要动手,城外的是洛阳军!”苏元桥大喊道。
  跑到半路回来的李景春清醒过来,是啊,自己怎么昏了头?他两步迈到墙边,正要分辨旗手在哪里,忽然头上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就听见卢世勇的大嗓门在叫:
  “旗手看不见啊!下面是洛阳军!叫你们晚上练习看火把、看火把!旗子变成火把就找不到了!一个个的都该打!”
  只见卢世勇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把不知用过还是没用过的厕筹,一路在守军的头上敲过去,城头顿时满满的茅厕气息。
  四郎好意替自己,不能让他没脸。卢世勇讪讪笑道:
  “五郎君见笑了,这不是四郎君的错,他才来不懂,我们这个门有点特殊,护城河上有固定桥,夜里发旗语应该站在桥上,底下的人站错了位置,他们没找到。我这班人统统要罚到茅厕面壁。”
  “听到没有!还不放手!”元植气恼的说。卢世勇送了他一个台阶,没理由不顺着下。

  只听卢世勇又说:“含嘉仓起火,论理我们是该让不当值的守军去帮忙,这也是写进职责了的,只不过,开城门这是大事,没有都指挥使的命令不能开。
  现在他们只是仓城门起火,仓房里都没事,往西走五百步,有条小溪穿过后宫宫墙,再流出城墙,那里虽是禁苑,危急时刻,取水救火也不算错,相信禁军自己就可以解决。”
  卢世勇还是老辣,正蹲着茅厕就听见喊“走水了”,上了城门楼稍微一看,心里就有了判断。
  火把被风吹得时亮时暗,汤宝心里叫苦不迭:有卢世勇在,就是四郎加上自己也开不了门啊!
  “既然卢城门郎说了,大家各司其职守好城门。”
  元桥朝卢世勇拱拱手,意味深长的看了四兄一眼,带着邵春他们头也不回的下了城楼。
  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烟火味,渐渐的,夜空又再次恢复沉寂,这两个时辰,在东都的身上刻下了不深不浅的疤痕,好在不是难以愈合。
  只是,多了些一夜无眠的人。
  “荷花!”
  “在的,小娘子,您要起来吗?”
  “我睡不着……你去看看邵春他们回来了没有。”
  “还没。若他们在附近,会把那盆春兰搬到山墙上,现在还在台阶底下呢。”
  唉,又没有电话可以问问情况,古代就是不方便。洛泱转了个身,干脆坐起来,摸黑去穿鞋。
  “要掌灯吗?”
  荷花听到声音,已经拿着烛台走进来:“阿慕在廊下,要不要叫他去前院跑一趟?”
  “不用,阿兄他们回来,邵春也会回来的。他胳膊上还有伤呢,今天不应该叫他跑的,是我疏忽了。”
  洛泱只穿了中衣,披了件披风,坐在案前翻着自己写的几篇毛笔字,写得真丑。
  繁体字不熟,毛笔也难用,黄蜡光太暗还有烟,白蜡也好不到哪去,好在天气凉快,没那么想念空调。
  离开家三天了,好想回家。
  今晚应该可以把徐家钉死在棺材里了吧?原主的仇也报了,将军也不会被降职,苏家以后都会好了吧?只是我怎么才能回去呢?
  这三天一直紧紧张张,今晚过去看杏花,问了她话,洛泱终于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连起来了。脑子里一直绷着的弦突然松开,莫名有些烦躁。
  不!她有个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会觉得烦躁,该不是到了亲戚来的那几天吧?
  这玩意在唐朝该怎么弄?
  上厕所用竹片子已经让她疯狂,好在丁香偷偷拿了黄纸给她。这个时代纸不便宜,特别是读书人崇尚笔墨纸砚文化,用他们认为高尚金贵的纸上厕所,那可是要被读书人爆头的。
  真想大哭一场。
  还没来得及哭,季扬回来了。他在门口跟丁香嘀咕了两句,便走到内室窗外,隔着窗户对洛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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