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子嗣艰难,代代单传,孙平可是他们家的独苗,孙家上上下下都捧着纵着,哪怕有个不高兴,都心疼的不得了。
“吃什么,不吃!”孙平一把把碗打翻,咬牙切齿,显得那张麻子脸越发的丑陋。
“诶呦,这鸡蛋!”孙婆子忙把鸡蛋捡起来,心疼的不行,不过还是更惦记不高兴的孙子,她放到一边就想哄哄。
孙满仓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闻见屋里的红糖鸡蛋味,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和孙婆子客套几句,就说起了来的目的。
村里的流言,孙婆子早就听说过,也早就备着这一天,利索的就说了早就惦记的事。
“祭祀!这啊,肯定是龙王发怒了,咱们得备上好东西求他老人家放过咱啊。”
至于祭祀完,那好东西就算不能都落到她家里,怎么着也能分一点吧。
“祭祀?”孙满仓来之前就想过,村里以前也是祭祀过的,不过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他这会儿担心的是,有用吗?
旁边,孙平眼珠子滚了滚。
孙满仓心事重重的走了,孙平却拽住了孙婆子说起了话。
“什么?!”孙婆子震惊的声音划破了夜空,最后在孙平理直气壮的声音中渐渐低了下去。
村里很快张罗好了祭祀,省吃俭用备上了几样拿得出手的祭品大张旗鼓的办了一场。
可半个月过去了,出海的渔船,还是一无所获。
又过了半个月,家家都坐吃山空,网还是捞不上鱼,就算拼着九死一生下海,最多也只能捞上几条鱼,村里已经有好几个人饿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海神庙的孙婆子说,她知道该怎么办。
龙神,这是想娶亲了!!!
村里顿时哗然,要是平时,估计心里还要嘀咕下,可这会儿都快活不下去了,各个都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决定拼一把。
孙婆子很快说了人选。
莺时。
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这孩子生的好,把她献给龙王,他老人家肯定喜欢。”孙婆子说。
作者有话说:
开新了,撒花撒花,留评有红包。
然后这篇文前前后后改过很多次文案,第一次是小主播,第二次是恋综,最后是这次,改成单元形式的人外小甜文,不过核心一直没变,我就是想写一个山神,和被山神像捧在掌心的小兰花花仙的故事。不过介意的宝取收就好,抱歉啦大家~~~
然后带一下同频预收【成为邪神的祭品后】这个大概是女主大杀四方的爽文。
蓝星巨变,灵气复苏。
豪门李家为了获得力量,以刚刚寻回的亲生女儿为祭品,为她穿上大红嫁衣,成为邪神的新娘。
无底深渊,扭曲的黑雾笼罩全身,让人窒息的恶意扑面而来。
谷雨醒来时面对的就是这一幕。
她正要抽出自己的刀大干一场,就听到黑雾黏黏糊糊的说,“老婆,贴贴。”
感受到身上无法解除的灵魂契约,谷雨默了。
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女孩儿会在深渊中死去,李家也为成功摆脱那个上不了台面的亲生女儿松了口气。
却亲眼看见,黑雾拥簇,她红裙逶迤,从深渊中步步走来。
*
诡异复苏,以人为食。
皮肉骨血,灵魂神魄,全都沦为盘中餐。
人们在绝望之中沉沦,却见刀光划破长夜,灭诡异,诛妖邪,还世间太平。
所有人都称她为——
神。
谷雨摊手,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快穿部退休员工罢了。
*邪神为她戴上冠冕,星辰点缀她的衣裙,众生见证,她是人间行走的神明*
第2章
◎莺时睁大眼,看见了闪烁着黑色星光的鱼尾。◎
这话一出,村里人心里就嘀咕起来。
之前刘婶被刘婆子撵出来的事大家都听说过,至于为什么自然也都知道,立即就明白,孙家这是在借机报复——
但是,除了很少一部分人开口外,大部分人都没说什么。
说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何况孙婆子说的也对,莺时长得漂亮,龙神见了肯定喜欢。
“胡说八道,你这个丧良心的,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家孙平那样,狗都看不上他,还敢惦记我家莺时。你想都别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祭祀,我要去县上派出所告你们!”刘婆子也是有见识的,立即就闹开了。
她本来就不赞同什么祭祀,但是村里的人都不说什么,她也只好当没看见,可没想到,孙家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家莺时的头上。
做梦!
说起这个,孙婆子一慌,孙平站在后面看着站在刘婆子后面的莺时,水灵灵的,越看越眼馋,这会儿见着自家奶奶似乎被吓住了,忙拉了她一把。
“奶!”他低喊。
听见他的声音,再想起这段时间孙子在家里不高兴的样,孙婆子咬咬牙,直接看向了围在周围的村里人,说,“咱们好些年前,每年都祭祀,村里这才能年年都打上鱼,可一晃眼这些年了,咱们只顾着打渔,也不祭祀,龙王他老人家肯定是要发怒的。”
说起祭祀,他们靠海的人家,的确是有这个习惯,也就最近几十年,听从党的指使,这才停了,可那海神庙里,每年也依然有老人去祭拜。
这会儿听见孙婆子这么说,立即都点了点头。
“这以前祭祀,都是挑的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你们说,是不是?”
“是。”
“没错。”
“这给龙王他老人家的姑娘,当然要最漂亮的。”
大家都使劲点头。
“刘姐姐你家莺时漂亮,咱们村谁见了不夸一声,龙王他老人家都听着呢,这要是知道咱们放着漂亮的不献给他,他肯定要更加发怒的。”孙婆子这才看向刘婆子说。
村里人听了她这些话,只觉得说的很多,立即就有人应和起来。
刘婆子怎么肯,立即反驳起来,可这会儿已经不需要孙婆子开口,村里的人都劝起了她。
看着周围的人,孙家人心里都乱糟糟的,刘婆子更是恨得不行,感情这要祭祀的不是他们家的姑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她再泼辣厉害,对上这些人也吵不赢,但不管怎么说,她都咬死了不行。
“你们这是要人命,这可是要坐牢的!”丁兰大声喊叫,祭祀的事她知道,都是把姑娘放在船上,然后取走船桨把她一个人留在海面上。
这没了桨,又不留吃食,不是要人命是什么。
村里人怎么会不知道,不过现在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谁还怕坐牢,但说是说,声音还是低了下来。
见着吓唬住了人,刘婆子忙拉着莺时走了。
可回了家,她却怎么也安生不下来,这饿极了的人,那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再加上还有一个搅局的孙婆子,她坐立难安了半天,最后咬咬牙,趁着天黑,叫来二儿子孙二成,让他连夜送莺时离开孙家村。
“好。”亲爹早就没了,孙家兄弟三个都是刘婆子拉拔大的,孙二成最听自家老娘的话,闻声二话不说就应了。
匆匆收拾了些东西,刘婆子就推着莺时出了门。
“娘,我不走。”莺时还记得晌午那些人疯狂的神情,她怕自己走了,那些人会对付刘婆子。
“说什么傻话,快去,放心,娘怎么说也在这儿过了这些年,他们不会拿我怎么着的。你快跟着你哥走,安安生生的,等这阵子过去了娘就去接你。”自己养大的心头肉,这十几年从来没离开过身边,刘婆子也舍不得,可这会儿不走不行。
刘婆子下定了决心,莺时只好跟着孙二成走了。
等到那两人走远了,因为瘦小而显得格外苍老的刘婆子关上门转身回了屋,可没过多一会儿,她隐约中好像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心里一跳忙出了门,就看见自家大门半开着,她睁大了眼,直直冲到了老大的屋里,掀开被子一看,果然周英不在。
“你媳妇呢?”她一巴掌拍过去。
孙大成迷迷糊糊睁开眼,“媳妇,不是在这儿?”
可他身边除了几个孩子,哪儿还有人。
莺时两人摸黑出了村,就着那点月光爬上了半山腰,忽然就见村里灯火都点亮了。两个人心里都是一惊,忙加快了脚步,可一阵阵狗叫声响起,火光靠近,他们还是被追上来的村人给围在了中间。
“咱们还想着好言相劝,可孙家人竟然这么做,这根本是不顾我们死活啊。要是让龙王他老人家知道祭品要跑,肯定要生气,到时候咱们怎么办?!”人群里有人吆喝。
莺时被孙二成挡在身后,她抬头看了一眼,认出那人是孙平的狐朋狗友。
她抱着小包袱的手紧了紧,咬紧了牙根。
安安生生活了十几年,不知忧愁的少女心中慢慢燃起了恨意。
两人被村人推搡着回了村,莺时直接被关进了海神庙,门吱呀呀的关上,哗啦啦声中被上了锁。
她站在堂中,前面是紧闭的房门,后面是泥塑的神像,两边不见窗户,屋里连个灯火都看不见,她心中慌乱,咬着唇摸索着躲在了门后。
外面有人说话,竟然一直没走,明显是要看着她。
“娘,”她听见自己声音有些颤,就收了声,抿紧嘴,把自己抱紧。
她该怎么办?莺时茫然的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脑袋乱糟糟的苦笑了一下,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一夜恍恍惚惚中过去,太阳出来了,阳光从门缝中传进来,莺时总算看清了自己待了一夜的海神庙,外面有人过来开了门瞧了她一眼,又走了。
之后,就一直没人管她,没饭没水,等到天又黑下来,莺时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
哗啦啦的,海神庙的门开了。
几个女人进来,拿了意见红色的裙子还有水,让莺时换上然后收拾干净。
莺时看着她们,没说什么,安静的换上。
她这么不吵不闹的,几个女人瞧着反而不习惯,低着声音好声好气的哄着,说,“莺时,你也别多想,龙王爷爷本事大着呢,你这么漂亮,他老人家肯定喜欢,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不比咱们这山窝窝好。”
莺时看着她们的眼神,眼瞧着她们躲开眼睛,心中冷笑。
原来她们也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是见不得人的,但她们还是要送她去死。
“我娘呢?”她问。
她死可以,但是她娘要好好的,不然她死之前也要带上一个垫背的。
“刘婆子好着呢,在家里。”女人说起这个,有些讪讪。
刘婆子就跟疯了一样在家里叫骂,早就被村里人给关起来了。
瞧着几个人的样子,莺时心里微松,收拾好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直接去了海边。
今晚月亮不错,深蓝色的海面上波浪起伏,孙婆子和村长带着村里人都等在海边,她扫了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孙平,他眼里的得意挡都挡不住,正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目光上上下下的挪动。
莺时低下头,攥紧了手。
孙婆子说了几句神神道道的话,旁边村长倒是显得有些迟疑,可最后也只是劝慰了莺时几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莺时被送上了船,一点一点的远离了村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村长带着人拿走了船桨,坐上另一艘船,离开了。
天地博大,海浪起伏,小小的木船置身其中,稍大点的海浪便能将其掀翻。
莺时坐在船舱里,安静而沉默的看着那艘船渐渐走远。
月亮越升越高,她从昨夜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饿得整个人都是软的,最后直接趴在了船舷上,看着眼前深蓝色的海面。
海底是什么呢,真的有龙王吗?
她想,探了手进去,指尖沁进冰凉的海水中,红色的衣袖随着水面飘动。
幽深的海底,黑色的鱼尾惬意的摆动,手肘如薄纱般的鳍在水中浮动,慢慢靠近那艘飘浮在水面的小船。
穿过波浪的折射,祂看到了那小半张莹白的脸。
这就是——
祂的祭品?
祂忽然捂住胸口,蹙起了眉。
这里在跳。
明明无波无澜了几千年,怎么忽然跳了起来,祂有些茫然。
抬起头,看着沁在水中的手指,祂轻轻伸出了手。
摇曳的海水中,祂尖锐的指甲轻轻碰触在那娇嫩的指尖上。
莺时正划着水的手一顿,下意识收了回来,惊疑的看着水面,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好像有东西碰了她一下。
是什么?
她心里砰砰砰的跳着,这些时间听说的传闻不停在她脑中回响,那种触感,不像鱼,反倒像什么坚硬的东西。
越想越慌,她往后挪了挪,躲进了船舱。
祂皱起了眉。
她在害怕?鱼尾卷起狠狠拍下,海上顿时海浪涌动。
她不该害怕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