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弱水千流

作者:弱水千流  录入:05-11

  他的吻可以同时兼具强势与温柔,野蛮与虔诚,像烧杀掠夺蛮横洗劫过大英博物馆的匪徒,又像一个在布达拉宫外顶礼膜拜的信徒。
  ……
  好一会儿,郑西野终于满意,将荔枝从姑娘的嘴里裹了回去,咀嚼,咽下,依依不舍放开她的唇。
  许芳菲脸红红的,耳朵红红的,就连脖子和锁骨都成了粉红色。脑袋埋在他胸口,微张着嘴巴呼吸,根本不敢抬眸看他。
  郑西野抱紧她,啄吻她圆圆的脑袋顶。
  须臾,听见怀里呼吸频次异常,他手探下去,手背力道轻柔,来回描摹她滚烫娇嫩的颊,忽而柔声道:“崽崽。”
  怀里软乎乎地应他:“嗯?”
  郑西野问:“你是不是不知道接吻的时候,可以喘气。”
  许芳菲:“。”
  郑西野语气轻缓:“每次我亲完你,听你的呼吸声,都像憋气憋了很久。”
  听见这话,纵是在羞窘,许芳菲依然抬起眼帘看向了他。她囧囧地说:“我是憋气来着。可是,嘴巴都被你堵住了,我怎么喘气?”
  “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郑西野牵了牵嘴角,低头在她挺翘的小鼻尖上轻咬一口,道:“我亲的是你的嘴,又不是你的鼻子。你鼻子当然可以正常呼吸。”
  许芳菲恍然大悟,怔怔地哦了声,很自然便接了句:“我记住了,下次试试看。”
  郑西野贴近她:“现在就可以试。”
  “……”
  许芳菲面红耳赤,把他脑袋推开,捂住嘴说:“不行,再试今天晚上你肯定又不走了。”
  郑西野低嗤一声,双臂收得更紧,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小姑娘香软温热的颈窝,活像一只肉吃一半还未尽兴的大野獒。
  许芳菲轻轻拍拍他肩膀,柔声:“回去吧。”
  郑西野没说话,薄唇微启,一口咬在她锁骨上。
  一点不疼,但是许芳菲始料不及,还是小小地低呼出声:“呀。”
  男人唇压紧她耳朵,嗓音哑得不成语调:“真想一口吃了你。”
  *
  这一晚,郑西野从许芳菲的房间里离去时,时间已是晚上的十点多。
  许芳菲脸蛋红彤彤的,眼里泛着水雾,抱着枕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起身,走进洗手间。
  照照镜子。
  里头的女孩两颊绯红大眼迷离,嘴巴也红润微肿,一副才被疼爱欺负过的样子,着实引人遐想。
  她窘到想撞墙,赶忙拧开水龙头,双手掬起清水往脸上扑,扑啊扑,扑扑扑。
  冷水脸洗完,整颗脑袋的温度总算降下来。
  许芳菲拿洁面巾擦干水珠,又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理了理头发,确定妥当后才走出房间,给同事窦焕送去水果。
  回来躺下后,才终于有空玩一玩手机。
  打开微信,新消息里躺着一条好友添加申请。
  许芳菲起初没反应过来,随手点进去,看见发来申请的账号,头像是一本书籍的封面,书皮上写着几个大字:《理想国》,作者:柏拉图,精装纪念版。
  而好友申请的备注信息,写着:凌城一中同学,赵书逸
  霎时间,许芳菲有点苦恼地敲了敲眉心。
  理论上来说,高中老同学发来申请,想要加个微信好友,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但,这件事的问题在于,这位老同学曾经是她的爱慕者。
  这就很尴尬。
  看今天郑西野的态度,很明显,他不喜欢赵书逸,甚至是非常厌恶。
  同意好友申请,她亲爱的男朋友会不开心。无视好友申请,又会伤害老同学的面子。两条路摆在眼前,怎么走?
  许芳菲摸着下巴思索两秒,最后,她指尖微动,掠过好友申请附带的“同意”选项,点击了旁边的“忽略”。
  处理完赵书逸的好友申请,她又随手划拉起朋友圈。
  翻了没两下,微信便提示收到新消息。
  许芳菲点进去。发信人还是闺蜜杨露。
  杨露:我这次回老家,感觉凌城变化好大。
  许芳菲:嗯。去年忽然就拆了很多楼,又修了很多楼,说是老区大改造。
  杨露:物是人非事事休。以前上学的时候不懂这句诗,现在好像忽然懂了。
  看着好友发来的这行文字,屏幕这端的许芳菲微蹙起眉,好一会儿才敲字。
  许芳菲:我总觉得你奇奇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露:没事啦。
  许芳菲:你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以分享所有心事。
  这条消息发送成功后,对面的人迟迟不再有回复。
  良久良久,杨露才回了一条:
  【我外婆去世了。我和江源也彻底掰了。】
  “……”
  对话框里弹出的新内容,直接令许芳菲懵了。短暂的几秒震惊之后,她飞快平复心绪调整心情,定定神,给杨露打去了一通电话。
  听筒里嘟嘟几声后,提示接通。
  杨露的声音从千里之外传过来,淡淡地“喂”了一声。
  “露露,你还好吗?”许芳菲担忧地问。
  她清楚杨露与外婆的深厚感情,也清楚杨露对江源的爱恋。如今,双重打击齐刷刷砸下,她担心杨露会承受不住。
  杨露回话时语气如常,说:“挺好的呀,你别担心。”
  许芳菲了解杨露,这丫头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实际上却非常要强。不痛不痒时喜欢无病呻吟,到真打落了牙齿时,却只会和着血往肚子里咽,打死不喊一声疼。
  人在面临巨大的悲恸时,所有安慰的话语皆是苍白。
  许芳菲沉默半晌,轻声道:“节哀。生活总归还要继续。”
  节哀,为去往天堂的亲人,也为逝去的青春执念。
  杨露很轻地笑了下:“嗯。我知道。”
  杨露又长叹出一口气,半是感慨,说:“我们长大了,今后面临的分别会越来越多,亲人离世,朋友疏远,分分合合……可能慢慢习惯就好了吧。”
  许芳菲轻应:“是呀,习惯就好。”
  *
  凌城,泰安南路。
  泰安监狱大门口,两个轮下一岗班的年轻狱警走进门岗,慢悠悠给各自杯子里添开水。
  瘦个儿扯了扯领子,低声道:“最近这天气邪门儿啊,大秋天的热死人。”
  “秋老虎嘛,有余威,年年差不多。”圆润些的那个吸了口温水,咂咂嘴,转头望窗外看,又皱起眉:“不过你还真别说,今年秋天的太阳比夏天的还猛,八点半不到,晒我一身汗。”
  两人正说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狱警又提着警棍走出来。
  门岗狱警们立刻收声,立正敬礼。
  韩路没搭理两人。他径直走到门岗亭临街那一侧的窗户前,拉开百叶窗往外看。
  泰安南路这条街,坐着监狱,附近还有个殡仪馆,了解情况的当地人没多少愿意来这儿溜达。因此,路上冷清是常态,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大活人。
  今天却确实邪门儿。
  监狱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车身干净如新,在光下反着光,四面车玻璃全是特殊材质,从外往里瞧,黑咕隆咚一片。
  韩路脸色阴沉,唰的下合拢窗叶。
  瘦个儿也瞥见了外面那辆车,纳闷儿道:“路哥,外头什么情况?今儿有人出狱啊?”
  韩路吊起嘴角冷笑一声,说:“是啊。有服刑犯表现良好,减刑十几个月。”
  胖个儿瞪大眼:“这好运气,神了。”
  瘦个儿又问:“路哥,要出狱的是谁啊?”
  韩路动了动唇正要说话,一阵脚步声却从不远处传来,踩着运动鞋,不紧不慢,由远及近。
  三个狱警同时循声去看。
  太阳明晃晃往地下照,日光敞亮,大道上走来一个满胳膊花臂的高个儿男人。他穿着进来时那身衣服,KENZO虎头T恤配GUCCI运动鞋,LV外套穿也不好好穿,就单手拎着挂肩头,吊梢眼,没头发,本就邪佞俊气的五官让这光头造型一衬,愈显出几分放浪阴狠。
  韩路冷笑了声,撒火似的把警棍往桌上一扔,调子讥讽:“这不来了么。”
  话音刚落,来人倒是出了声,先招呼起他们。
  “小韩警官,来送我啊?”蒋之昂挑眉。
  韩路对他没有好脸色,面无表情道:“7529,出去了好好做人,别再回来。”
  蒋之昂笑得更灿烂:“知道。我已经改好了,你放心。”
  他说着,抬起右手朝三人比划了个手势,“走了警官们!再也不见。”
  吱嘎一声,监狱大门打开,蒋之昂头也不回往外走。
  到林荫道的正中央,他站定,仰头看天空。
  将近四年的高墙生活,让蒋之昂几乎忘记了什么是新鲜的空气,什么是灿烂的阳光,什么是自由。如今从囹圄中脱身,他颇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时,黑色商务车的车门开启,下来一双裹在黑色丝袜里的长腿。
  唐玉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从底下人手里接过柚子叶,径直走到蒋之昂身后。
  蒋之昂自然而然平举双手,任唐玉为他清扫全身,除晦气。
  蒋之昂嗤了声:“蹲了四年,临到头出来了,就这一辆车,就你一个人?”
  唐玉脸色冷淡:“不然呢。整一个车队给你敲锣打鼓?蒋老为了保你们母子,走的时候牙关咬得死紧,愣是什么都没往出交代,不然你现在可能没命在这儿跟我贫。”
  提起这个,蒋之昂眸色霎时阴冷彻骨。
  须臾,唐玉把柚子叶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领着蒋之昂上了车。
  司机发动引擎。
  唐玉头靠着车窗后座,扔了一盒烟给蒋之昂,继而闭目养神,口中道:“BOSS让我给你带话,他给你活路,是念在蒋老劳苦功高嘴够严,你又是蒋家独苗。金三角的生意,他会让多寿佛分一些给你,利润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往后安生点儿,别再惹事。”
  蒋之昂看着车窗外,冷眼扫过这座边境小城的各色街景,忽道:“肖琪人找到没有。”
  唐玉摇头:“当时你们在缅甸出事,那场爆炸之后,肖琪就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蒋之昂静了静,又眯了眯眼睛,咬着后槽牙问:“郑西野呢。”
  听见这个名字,唐玉墨镜后的眼睛瞬间睁开。她盯着蒋之昂,沉声,一字一句道:“蒋之昂,BOSS让我警告你,别再去惹狼牙和国安局,咱们的新生意才刚上路,再惹火烧身,谁都保不住你。”
  蒋之昂往嘴里塞了根烟,点燃,没吭声。
  唐玉沉声:“听见了就给我吱声。”
  蒋之昂吐出一口烟圈,半晌才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仅仅几秒钟功夫,蒋之昂一根烟便已只剩烟蒂。他瞥了眼唐玉,道:“玉姐,一会儿进了城区,你们先去溜达一圈,一个钟头之后再来接我,成么?”
  道上都知道,蒋家昂少极好女色,满脑精虫,一天没有女人就要死不活。
  这儿憋了四年没碰过腥,唐玉当然知道蒋之昂打的什么主意。
  唐玉无语,嫌弃地把头别向一边,道:“知道了。”
  蒋之昂在凌城待过好几个月,对这地界的风月场所了如指掌,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四年过去,他当年的许多老相好有的已经从良,有的已经离开凌城,导致这日,蒋少爷在“红灯区”晃了一大圈,硬是没找着一张熟面孔。
  他没辙,只好随便闯了家店,挑了个白皮肤长头发、眼睛水汪汪的年轻女孩儿进里屋。
  好一番折腾。
  等蒋之昂提着裤子完事时,那长发小姑娘趴在桌子上,几乎去了半条命。
  蒋之昂把钱丢在女孩白皙的背上,点燃一根事后烟,转身往外走。
  憋了他妈四年,把心里的仇怒和身体的火可劲儿一通发泄,到头来,只觉索然无味。蒋之昂有点兴趣缺缺,抽着烟,脑子里突然鬼使神差浮现出一张少女的脸,不点而朱的唇,剪水似的一双瞳,纯美柔婉,楚楚动人。
  像朵洁白无暇的小栀子,怯生生躲在郑西野的怀里。
  “……”
  想起郑西野。那个曾被自己视为亲手足、过命兄弟的郑西野,蒋之昂掐了烟,心头恨意翻涌难以消解,只能用指腹将烟蒂狠狠碾碎。
  下一秒,他吊起一边嘴角,眼睛里闪出病态玩味的光。
  难怪刚才挑来挑去,在一群莺莺燕燕里,挑出个年轻最小又眼神无辜的嫩妹。
  原来是气质相似。
  但相似,终归不是。
  当年把郑西野迷得魂不守舍的小大嫂,不知道还跟着那只心狠手辣的疯獒没。
  忖度着,蒋之昂点燃第二根烟,慢悠悠走到外面的马路牙子上。没等几分钟,唐玉的车徐徐在蒋之昂面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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