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行啊兄弟,跟前段时间马来西亚那个分了啊?这无缝的够快啊。”
另外一个朋友调侃说:“叫是什么叫啊,你这么说搞得好像上了三垒似的。”
“别似的好吧,就是上了啊,也不看哥们是谁。”
对方这一句话整个点燃了几个男生之间的气氛,程良赶快催促说:
“我草牛啊,能不能传授下经验,讲讲,赶紧讲讲。”
“有的女生手都不给碰,那有什么意思啊?玩儿纯爱啊?那就赶紧分了就得了。”
“现在不给碰,到时候上了大学就是别人老婆,额呵呵。”
……
几个男生说了好久才发现贺屿之一句话没说。
“诶?屿哥呢?”
“是没开麦吗?还是耳机坏了?”有人问。
程良忍不住笑:“不不不,这不麦开着呢吗?肯定是咱们刚才聊天内容实在不健康。他不想参与哈哈哈。”
“懂了懂了。”
对面那个男生忍不住笑了一下,“确实确实,不太健康哈哈哈。咱屿哥真真正正的少女杀手在这儿都没说话呢,不说了不说了……”
“我这才哪到哪。”
“要说经验咱肯定比不过贺屿之啊,一天天你看把咱们学校那些学妹迷得,一个个五迷三道的,恨不得趴窗户看啊。”
贺屿之一直看着屏幕内,听着另外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他虽然没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
心情比没打游戏的时候更烦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他冷冷说了句,一听就不高兴的样子。
对面的几个男生听出来贺屿之心情不好,也就终于闭了嘴。
“好了好了,打游戏打游戏。”
“别的别说了,万一被封号完蛋。”
—
闻知记得自己第一年来北城的时候。
是盛夏。
她坐在车子里望着窗外一片浓绿的树荫,时不时还有几声麻雀和不知名的鸟叫。从小小的南方城镇,来了这座钢铁丛林里藏着的,最漂亮的公馆与私人花园。
而此时,晚春已经渐去,已经又有了初夏的苗头。
前段时间还在穿着羽绒服,但今天阳光好,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衣都已经觉得热。
白天的课程照本宣科,没什么意思,但又很耗费脑容量。
今天数学作业发了一套外省的模拟卷,闻知做得脑袋发热。最后一道大题有模糊的思路,算了满页的草稿纸,却还是没算出个结果来。
下午阅读课的时候,闻知也没拿书,一直在钻研那道陷阱般的题目。
可她实在做不出来,又不想求助别人,只好先放了放。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闻知满脑子都是那道题。她感觉自己像是发烧了一样,因为告诉运转而产生了某种兴奋。吃着吃着好像又有了些思路,赶紧吃完跑回去继续用笔算。
虽然最后也不知道对不对,但起码算出了一个结果。
这套卷子据老师说是全国有名的那位魔鬼数学老师出的,所以就特别难。
闻知做完之后成就感十足,却也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而她其他科目的作业都还没有做,只好又马不停蹄的开始补语文和英语的作业。
不知是不是数学作业用脑过度。
第一节 晚自习做语文作业时,闻知就开始不由得走神。
她抬头看了一眼贺屿之。
别的同学都认认真真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就只有那人以一种慵懒又恣意的姿势倚在座位的靠背上,膝盖顶着桌子的边缘,手里拿着数学卷子。
贺屿之真的很厉害。
闻知也不是没有观察过他。或者说,她经常仗着自己这学期换座位仍然坐在他后面的优势,偷偷去看他。
闻知做数学就习惯笔算。哪怕是很简单的计算任务,她也要用笔在草稿纸上写一写才行,不然就觉得不放心。但贺屿之的草稿纸往往空空如也,顶多有几笔难一些的计算。
大部分时候他就是看题,脑算。
算完了再懒洋洋地往卷子上面写个最后答案。
他现在明明都这么强了,却还是要她写完作业之后给她。
闻知看着前排那个好看的少年,肩颈线条挺拔流畅的背影,又不由得想到昨天送给她的那个礼物,眼神随即落寞下来——
她好像有些懂了,为什么贺屿之现在在学校很少同她说话。
除了让她给他作业,对方基本上不会跟闻知有什么沟通。
可能还是觉得她不好看,上不了台面,也不希望别人把她和他放在一起联想吧。
闻知默默地想。
可她刚低下头,企图甩掉那种悲伤的情绪好继续写作业时,眼前却突然一暗。
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
班级里瞬间传来女生的尖叫声,也不知道是谁被吓到了。而后原本安静的课堂才像是忽然炸开了锅,沸腾着。
“我去,停电了??”
“这怎么学啊,是不是能提前回家了?”
“不是,都没有备用电源的吗?别的班也没有电么,还是就咱们班?”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
今天坐班的任课老师则坐在讲台上安抚:“好了好了,可能只是暂时停电,也有可能是在维修。你们先待在座位上别动,我去问问情况。”
说完便出去了。
四周黑乎乎的,有人去走廊里看,好像这整栋教学楼都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一点光亮都没有。
教室里面一时间闹得狠,闻知却坐在座位上显得很安静。
没有电,没有灯,休息一下也好……
应该很快就会修好吧?她想。
女孩儿把手机拿出来,本来只是想看下时间,却没想到贺屿之发了消息过来。
“到教学楼后面来。”
对方说。
第41章
◎“薄荷吻痕”◎
闻知微微有些愣住, 盯着手机心不自觉紧张起来。
周围是黑暗一片,她只能看清手机上亮起的屏幕,以及上面少年的头像、以及那一行让人清醒又糊涂的文字。
而就在这时, 老师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我刚刚去问了问, 好像是咱们这栋教学楼的线路出了问题。学校已经让人去加紧抢修了,大家现在座位上休息休息。应该一会儿就来电了。”
老师一说休息, 下面立马炸开了锅。
有人用手机打着光说要玩扑克,有人三三两两趁着这个时间聊起了天。
班级里面正乱着, 老师也没什么好管的,干脆回了办公室。准备等来电了再回来,然而老师一走,班级里更是像撒了欢儿似的,做什么的都有。
也有很多男生借口上厕所,直接去走廊里打闹抽烟了。
闻知捏了捏手指,有些谨慎地起身, 却忽然听到耿悦问。
“你干什么去?”
“我去趟厕所……”她说。
女孩儿仍然不习惯撒谎,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虚了一下,表情闪躲。好在对方也没当回事, 只是哦了一声,没再说多余的话。
闻知这才紧张得把手机揣在裤子口袋里, 东躲西藏地出了教室——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贺屿之的话。
就好像习惯成自然了。
虽然他们这栋教学楼没有电了,但旁边的几栋楼却还亮着灯, 再加上外面的月光和紧急通道微弱的指示灯, 倒也不算暗。
闻知打了手机屏幕的光, 从楼梯下去, 一路上还撞到了几个很社会的男生。
她一看到他们就紧张, 赶紧低着头跑走, 直到出了教学楼。
旁边另一栋楼仍旧灯火通明的,只是教学楼这边的屋里全部变成了黑色,看起来有些突兀。
闻知在教学楼外面遇到了零零散散有几个男生聚在一起抽烟,还看到艺术部的两个女生在外面聊天。
她绕过他们,小心翼翼地往楼后面走。
越往后面走,越没有光。
也没有一个人。
闻知步速变得有些慢了,不敢快步往前。虽然并没有害怕的情绪,但不知道贺屿之要她来这边做什么,还是有些紧张。
谁知她才刚绕到墙角,下意识地先探头往里面看,却忽然被人从黑暗处抓住手腕,一把便将她拉了过去。
等闻知反应过来时,她后背已经贴到了墙上。
在抬起头时,眼前已经是贺屿之放大了的,那张漂亮又精致的脸。
少年的身影融在黑暗里、月光下。但依稀可见鼻梁高挺,以及清秀冷峻的眉眼。
似乎越是这样的时候,他的眸子越亮。
那是一种自然的光,和所有人造的光源都不同。就像任何一种电灯制成的光海都不一样。
人看着那些光造成的景时会觉得漂亮,但那和看到满天星辰和萤火虫的感动孑然不同。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总是这样。
每次对他有什么负面情绪,或是不想再搭理他时,一看到那张脸,心里的气就莫名会消下去一些,就连底线也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降低。
即便自己不是漂亮的人,也不能靠容貌从这个社会上谋求或得到什么便利。 可她深知人是视觉性动物,连自己也不能免俗。
她一看到贺屿之那张脸时就什么脾气、什么理性逻辑都没有了。变得好像一个傻子,只会发呆、心动以及单纯的看着他。
闻知过了几秒才想起来问。
“你找我过来是……”
女孩儿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惜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忽然看到对面的少年凑上前了一下。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闻知只感觉自己的嘴唇上润了一下,有种湿湿热热的感觉。带着夏天的风,和淡淡的薄荷香气。
她愣了一下,浑身僵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脑子里迟钝的感觉他刚刚好像……是不是亲了她一下?
但是不太确定。
女孩儿靠在墙上,而贺屿之就站在她对面,两只手微微扶着她脑袋两侧的墙面,正低头看着她。
闻知整个人懵懵的,微微仰头忍不住问。
“你……”
贺屿之刚刚亲了她一下,但是极快,几乎就只是嘴唇在表面上碰了碰的关系。她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离开了。
只留下嘴唇上淡淡的某种感觉,和转瞬即逝的温润。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闻知都在怀疑是自己会错意了,还是怎么回事。
刚刚那根本不算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吻。
只是试探性的、轻啄了她唇角一下。
何况贺屿之也不说话,亲完便很快移开了。他只是低头看她,然后沉默着。
闻知一头雾水,又尴尬害羞,又害怕自己会错了意,正想着要怎么开口问他。却没想到只说出来了一个字,便很快又失去了开口的能力和机会——
对方重新低头,微微侧过脸吻住了她。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转瞬即逝。
“唔……”
闻知整个人都很懵,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但又不由自主的感觉到飘飘然。
她能感受到少年温热的鼻息扑打过来,让她脊背骨和腰眼痒痒的。柔软的贝肉原本缩在蚌里,安安稳稳的,直到被外力所掠夺。
少年划过她舌尖的时候,闻知肩膀连带着整个人都忍不住颤了颤。想逃走,却又舍不得那种感觉。
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
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应该是闭上眼睛吧……
闻知混混沌沌的,浑身血液上涌到脑袋,无法做到真正做到去享受那个吻。
她是第一次,实在太紧张了,根本没有办法放松下来,可身体却又不自觉的变软,要不是背靠着墙,几乎就要滑下去。
身体就好像变成了糖人,一受热就快融化。
闻知虽然不知道贺屿之为什么突然这样。但还好周围没有人。
周围停电了的黑暗反而给了女孩儿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谁也看不清谁。起码在那一瞬间,她没有为自己脸上的那块胎记而苦恼。
女孩儿慢慢闭上眼,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后来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刚抬起手想要推推对方时,却又一下子被贺屿之抓住了。
他仿佛预判到了她的动作轨迹。
少年凭借着身高优势,一只手仍然扶着墙,另一只手抓住闻知躁动不安的手腕,又硬生生地把她抬起来的胳膊按了回去。
闻知嘤咛了一声。
她闭着眼,眼前原本一片黑暗。可吻着吻着,却忽然一下都亮了起来。
闻知对光线的感知本来就很敏感。
她猛然间睁开眼,才发现是教学楼里面的电力系统恢复了。以至于刚刚全部黑暗着的一整栋教学楼,每个房间又都在一瞬间点亮了起来。
她旁边恰好是一楼的某个房间,光线从窗户里泄出,眼前的一切就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