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踢裆不是最有效的?”
“也是。”许盛伟干脆补充,“踢狠点儿。”
梁宝珍拿出家里在凉水里放过的西瓜,招待几个孩子吃,不管怎么样,有一群人护着,总是让人窝心的。
许盛雅和二哥还有他的小伙伴们吃着西瓜,说说笑笑,打魏红军没打成,不妨碍四人想象一番。
许盛伟:“我上来就是一巴掌扇他猪脑上!”
方智彬:“我踢得他跪我面前认错。”
周龙:“那我得拧他胳膊,给反剪到后头。”
年龄最小的周虎,还有小时候的敦实可爱:“我吐他口水!”
“切!”
被嫌弃了,被兄弟们狠狠嫌弃了!
许盛雅吃着西瓜,听着大家在想象中又揍了魏红军一顿,看着天边夕阳,橘红染红一大片,眉眼也染上笑,衬得一张脸更加精致漂亮。
方智彬吃着西瓜,一抬头就看到笼着光晕的许盛雅,正眉眼温柔给自己递西瓜,他难得一惊,心跳乱了一拍,接过西瓜咬一大口,这牙西瓜好像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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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散去,这事儿终于是告一段落,大家各自回屋休息。
许盛雅准备明天去邮局给宝玲打电话,告诉她一切事儿都解决了,结果许盛杰说过阵子就给家里牵电话线,可把她高兴坏了。
其实她还想去大面村玩一玩儿,她想和宝玲去山里水里玩儿,这是自己最后一个暑假呢。
这想法一说,梁宝珍替自己家里应下。
“明天给家里打个电话,你下午就过去吧,自己收拾点儿衣裳和用的。”
“真的啊?”许盛雅有些激动,这几天好像是要出去玩儿一样。“嫂子,会不会打扰你爸妈。”
“那肯定不会,我爸妈天天忙着他们的地呢,再说了,他们喜欢热闹,尤其是我妈,她也可喜欢你!”
许盛雅兴高采烈回去收拾东西,许盛杰觉得自己妹妹好像也长大了。
那些以前自己眼中的小萝卜头都长大了,再看看自己,已经是三十多岁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珍珍,我们珊珊不会也一眨眼就成大姑娘了吧?”
梁宝珍觉得这人的感想莫名其妙,她看一眼才五岁,正抱着西瓜啃得满嘴红彤彤汁水的珊珊,小嘴边一圈还沾着西瓜籽,吃完西瓜还嗦嗦手指,把小手上的甜味儿也扫荡了,吃得肉嘟嘟的脸颊像小饺子,还一动一动的。
额,这小丫头距离大姑娘,好像还有些远?
许盛杰看着闺女的可爱模样,笑了,抱着闺女去洗手洗脸,准备回屋休息,“走。”
“走什么走?”梁宝珍接过珊珊,对着许盛杰道,“我们回去睡觉,你去客房。”
“啊?这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许盛杰心里苦。
“其他事情解释清楚了,你是热心市民挺好的,但是,你瞒着我这事儿还没完,你自己睡客房去吧。”
说罢,梁宝珍带着闺女回屋,珊珊只来得及冲爸爸挥挥手,奶声奶气道,“爸爸再见。”
哦豁,木门一关,媳妇儿孩子都远离自己了。
东厢房的许盛伟已经躺下,不过他还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的精神还没歇下来。结果就听到隔壁居然有动静了!
他住在东厢房,旁边的屋子是空着的,现在居然有什么声音!
许盛伟立马警觉起来,踮着脚拿着桌上的乒乓球拍当武器,准备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偷,到时候拍他一脑袋。
黑夜中,四目相对,许盛伟看着自己大哥正抱着床单被罩打开了旁边屋子。
“哥?”
“还没睡啊?”许盛杰故作镇定,努力端着沉稳的大哥架子,“早点睡,明天还要训练。”
“哦哦,好。”
许盛伟退回自己屋里,还是觉得不对劲,他又打开屋门冲过去,不敢相信,“哥,难道你被嫂子赶出来啦?”
自己哥嫂感情很好的啊!
许盛杰:“...”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作者有话说:
打个热补丁,前面把珊珊年龄写错啦,之前写成四岁了,应该是五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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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二合一◎
珊珊洗了澡,换上了纯白色棉睡裙,像个小公主似的在床上蹦蹦跳跳,梁宝珍坐在桌前还在抹雪花膏,在左右脸颊点了点,接着抹匀。
带着一身香气给闺女又抹了点儿,珊珊最喜欢抹雪花膏,她喜欢香香的味道,觉得自己是香喷喷的。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睡觉觉呢?”
“珊珊想让爸爸回来?”
珊珊刚想点头,又想到爸爸回来会抢妈妈的,到时候爸爸要抱着妈妈睡,她纠结了,爸爸是回来好还是不回来好呢?
“妈妈想让爸爸回来吗?”珊珊已经学会把皮球踢回去啦。
梁宝珍被闺女问得一噎,心里还烦着许盛杰呢,这人居然连那么大的事儿都想瞒着自己,真是太过分了,不过在闺女面前她不数落她爸。
“爸爸今天刚回来太累了,睡觉会打呼噜的,打呼噜我们就睡不着觉是不是?
”许盛杰“...我怎么不知道!”
“啊?”珊珊动动脑袋,是吗?
她还以为是爸爸惹妈妈生气了呢,原来不是呀!
珊珊点点头,双手搂着妈妈一块儿去睡觉觉咯~
那先不要爸爸好了。
第二天醒来,珊珊一睁眼就看到床边有人,是爸爸正在床前看着自己,还戳着自己的小脸蛋,揉揉眼睛,珊珊哑着嗓子含糊叫了爸爸。
“小懒猪睡这么久啊。”
“珊珊不是小懒猪。”珊珊特别认真地纠正爸爸,“珊珊是小懒马。”
许盛杰:“...”
也没错,毕竟孩子属马。
今天许盛杰认真在家带娃,看着媳妇儿拎着包出门上班去,下午送了妹妹小雅坐上去大面村的班车,另一头,宝玲会等着接她。
下午,奶爸带着珊珊在胡同口玩儿,接上拎着包下班回来的宝珍,晚饭时,许盛杰给媳妇儿炒了最喜欢的五花肉。
饭后还吃了大西瓜。
吃完西瓜洗了黏糊糊的手,珊珊要去坐秋千,还非得拉着爸爸妈妈一起,一边一个。
梁宝珍还在和许盛杰单方面生气,她觉得一天就气好了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不过闺女是个拖后腿的,非要妈妈抱着她坐秋千,还指挥爸爸在后面推。
秋千摇起来又荡下去,越飞越高,许盛杰在后头不时推一把,老老实实当媳妇儿和孩子的秋千工,看着宝珍和珊珊都玩高兴了,脸上笑意盈盈,这才满意。
从秋千上下来的时候,珊珊看看妈妈,又看着爸爸,冲爸爸眨巴眨巴大眼睛,给他使眼色,接着双手捂嘴,惊讶道,“爸爸手痛吗?是不是推秋千推太久啦?妈妈你看呀,爸爸好辛苦的。”
梁宝珍:“...演技会不会太浮夸。”
许盛杰:“...有没有可能,我不是这么教她的。”
在逃电影学院优秀学生*珊珊还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中,拉着妈妈过去看看爸爸,还一个劲儿把爸爸的手往妈妈手里塞。
今天爸爸说了,需要自己帮忙,珊珊觉得任务重大,真是累死个珊珊啦。
梁宝珍看着童稚的闺女,又看一眼自己男人,自己的手被紧紧拉着,勉勉强强笑了,“再有下回...”
“肯定没有下回了!”许盛杰郑重承诺,“我肯定有什么事儿都告诉你,绝对不瞒着你。”
珊珊仰着小脑袋看着爸爸妈妈都笑了,她也笑了,哎呀,爸爸怎么伸头过去亲妈妈了?
她不能看的!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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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京市以及全国其他各省市都开展着严打行动,一个个黑暗势力被打掉,一个个违法犯罪分子落网。
四处的治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偷鸡摸狗的事儿少了,流氓混混也不见踪影。
菜刀队的任强判了死刑,魏红军董建设那群二流子也判了死刑,大家这是真的意识到,国家是狠下决心要整治的。
各地群众也开始积极举报,大家不那么害怕了,力争把那些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不过整治完很多流氓混混,又开始整治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十月的时候,开家庭舞会的人被抓了,在街上挨得比较近的男女被带去做思想教育,交往对象过多的,乱搞男女关系的,通通被枪毙。
一时之间,大家都格外注意作风问题,一点儿不敢犯错。
八三年,上半年和下半年仿佛有着一条严明的分界线,从年中开始,分别画出不一样的生活轨迹。
年底的时候,刘念华和周庆党扯证结婚了。
念着刘念华心里的顾虑,两人婚事没有大办,就在大杂院里摆了两桌,请邻居们一顿饭。
许家人自然是全家出动,重返了大杂院。梁宝珍给二人挑了一对喜庆的搪瓷盅。
院里两张八仙桌,几十口人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
最开始得知周庆党要和刘念华处对象,大伙儿都震惊,觉得太不可思议。不过到底都是多年邻居,谁也没说难听话,只是在心里犯嘀咕,觉得不般配。
外头的人就没那么顾及了,有人说刘念华不要脸,还勾引人没结过婚的。有人说周庆党勾搭离婚的女人,两人早就搞在一起。
风言风语乱飞,张蓉听着还和人黑了脸。刘念华一直担心这些声音,此刻真正听到,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难受的。
最后还是周庆党态度坚决,甚至挨家挨户给大伙儿发糖,甚至特别大方地说起自己追求刘念华,刚处上对象准备结婚。
这话都说了,大家也不好再传什么,甚至有些院里的大妈大婶儿觉得周庆党挺有担当,连带着对这两人的婚姻也有了新的看法。
搞不好真是遇到合适的人了。
现在不是旧社会,也不是十年前,离婚的人不多,倒陆陆续续也有,从第一起离婚惹人关注,不被理解,倒现在偶有大声,大伙儿已经没那么惊讶了,最多闲谈几句。
对于离婚后再婚,自然也能接受。
“念华和庆党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啊,挺好挺好。”魏大爷作为院里管事大爷,代表大家讲话,其他人一听,得了,又要开始演讲了,纷纷埋头吃菜。
梁宝珍离开大杂院已经一年有余,经常还会想起在大杂院里住着的日子,以前嫌大杂院耳房住着挤,有时候早上各处都是叮叮咚咚的洗漱声,结果离开之后还是会想念,觉得那些声音那些拥挤的空间都成了记忆里美好的一部分。
听着大家伙儿热闹的说话声,有些喧闹,更多的是亲切。
“念华是不容易,以后好好过日子,庆党,你得对人家好啊!”陆元喝了一口酒,也开始像个老大哥嘱咐人,被程彩丽白了一眼才闭嘴。
“你好像特别懂似的?”
“这不祝福嘛,美好的祝福。”
张蓉是感慨最深的一个,儿子终于结婚了,自己等到这一天真是不容易啊。
她旁边坐着李正霞,两人年龄相仿,平日里话也说得多,李正霞起初和大杂院里其他人一样不理解,总觉得以周庆党的条件能找个条件更好的。
结果现在一看,人家是真心对念华的。
孙志强酒过三巡开始闹腾,“今儿大好日子,让小龙小虎改个口吧!”
钱晶晶和徐海跟着起哄,“可以啊,这事儿好!”
两个儿子给后爸改口,多喜庆的事儿,正好热闹热闹。
刘念华其实和周庆党商量过,两人都觉得顺其自然,毕竟两个孩子都大了,现在突然让他们改口,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也没事儿,叫什么都行。”周庆党不在意这些,担心两个孩子待会儿被闹得下不来台。
毕竟是小年轻,脾气更冲。
“庆党,这咋叫没事儿呢?”罗红梅觉得是大事儿,这都吃亏当后爸了,总不能还叫叔吧?“今天必须改口啊。”
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飘向周龙和周虎,两人自打爸妈离婚后就仿佛没了爸,现在一群人等着他们开口。周庆党叔叔,这个这几年来一直带着他们两兄弟一块儿玩儿,帮衬着自家的人,现在和妈妈结婚了。
周龙和周虎比自己想象中能接受,尤其是这人是周庆党叔叔。
周庆党还在打圆场,担心两个孩子难做,担心刘念华难做。
“爸!”周虎率先开口,他长得敦实,开口也有力,不夸张地说,他现在对生父的印象几乎就停留在了他为了来纠缠母亲,硬抱着没穿棉袄的自己离开,把自己冻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