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杂院小甜妻——一九四夕

作者:一九四夕  录入:05-20

  “一斤粮食换五斤芋头干,那玉米面和高粱面各24斤,去那边等着吧。”
  雷厉风行定好份额,白大褂职工摆摆手让他们快走,对着后方的又是一嗓子,“下一个。”
  这一天下来,嗓子都得哑。
  又去称取粮食的地方排了一个小时队,终于轮上了二人。
  称粮的大爷接过收据条,虚眯着眼看了看,开始装米装粮,过完称,往许盛杰带来的袋子里一倒,齐活了。
  最后拧开开关接菜油,说两斤就是两斤,重量把细得很,梁宝珍看着一股深黄色带着浓郁香气的菜油注入自家的桶里,只觉得似乎闻到了炒菜的香气。
  东西全部买好,大米,白面,玉米面,高粱面,芋头干,菜油,零零总总加起来一百多斤,许盛杰拿得轻松。
  “拿个袋子给我呗。”梁宝珍和许盛杰挤出人群,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不用,这点儿哪用两个人。”许盛杰只让她拿好粮本就成。
  ...
  白花花的大米倒入米箱,一家人眼巴巴看着,只觉得生米也好闻,真香!
  “小杰,宝珍工作的事儿咋样了?”周云让孙子去问了问。
  当年许明远两口子是在外头落河里去的,按理说和厂里没关系,不过国棉厂也是给了二十块钱抚恤金,念着一家人孤儿寡奶的,给留了一个工作名额。
  只是那时候许盛杰也小,许明良一家又虎视眈眈,周云便让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进去顶着班,每个月收了五块钱回来,等以后许家孩子大了把工作拿回来。
  不过许盛杰却去参了军,拿工作回来的事儿便一直搁置,等他退伍回来是部队转业安排的工作,也没占用那个名额。
  “前天去问了一嘴,得找厂办主任走手续,不过说是薛主任家里有事儿,得过几天回来。”
  “那成,反正你打听着。”
  *
  京市国棉厂共有两个厂区,一厂四十年前创办于京市东边,历经不少战事,受了重创,在建国后重建。二厂于十年前创办,坐落在京市西边,当初迁了不少一厂的工人过去。
  许盛杰父母当初是一厂的工人,他退伍转业安排进的是二厂梳纺车间。
  二厂梳纺车间里,各个工人正运转着机器,国棉厂机器都有些年头,有的比年轻工人还大,因此时常出现些故障。
  少不得要人盯着,随时调整。
  有些机器故障严重些的,就得找厂里的老师傅来打理,或者是许盛杰。
  许盛杰人聪明,学得也快,经常学了一再研究琢磨下就能明白一二。

  这会儿,他刚帮一个工友看完机器,起身出去外头冲水洗手。
  “老许啊!”洪三儿眼巴巴撵着就跟了出去,站在水槽边低声道,“咱们就一直在厂里干啊?”
  上回悄摸倒腾一手尿素袋,给染了色做成裤子,卖得可好。洪三儿分了整整八十块钱,虽然袋子是许盛杰搞来的,染色遮字儿也是他想的办法,可销路是洪三儿找的。
  一开始他还有些怯,到后头看着那尿素裤十分抢手,恨不得再生出几十几百条。
  “外头抓投机倒把可严,你是真想进去?”许盛杰捧着水往脸上浇,甩甩手准备去喝盅水。
  天气热,口干舌燥得难受。
  “老许,许哥,杰哥!”洪三儿不死心,一路追着走,自己兄弟从小有本事,是个主意正的,这才回来多久啊,就能带着自己挣了八十块钱,那可是他两个月工资。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咋突然磨叽了。外头真不少人搞些名堂,就说黑市,黑市里人也不少!”他别的本事没有,朋友多路子多,也爱打听,“陈勇表侄儿还上黑市买过东西呢。”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许盛杰被这人逗笑了。
  “那可不,所以咱们怕啥,再说了,我们也谨慎,不容易被发现的。”
  许盛杰摇摇头,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没有结婚成家,不懂这些,肩上担子重更得小心点。”
  洪三儿看着许盛杰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琢磨一会儿,“哎,你眼馋谁呢?真是!不就是娶个媳妇儿嘛,我...我赶明儿也找一个去!”
  ...
  自从结了婚,不同的人话题就不一样了。
  中午食堂,大伙儿打了菜一道吃饭,洪三儿发现许盛杰开始被几个结婚工友围着说话,那话题,他是一句插不上。
  “我媳妇儿厂里发的搪瓷盅,这不她看着我的盅子用久了,就把新的给我了。”刘工抱着个上头印着雷锋同志头像的搪瓷盅在喝水,一脸得意。
  他是半年前的结的婚,媳妇儿是一厂的梳棉女工。
  “我媳妇儿天天问我话,早上出门得说一句早点儿回来,晚上回家得问一声今儿咋样?”
  “那可不,早上就要说一声几点回家去。”
  许盛杰在一旁大口吃着饭,听在耳朵里,不妨刘工突然问自己一句。
  “小许,你结婚才半个月吧?感觉咋样,成家娶媳妇儿了是不是不一样?”
  “那肯定啊,看小许这模样就是招女人喜欢的,他媳妇儿肯定恨不得黏他身上。”
  许盛杰大口将饭菜赶进嘴里,只含糊应上一句,将铝饭盒拿到水龙头下冲洗,身后几个工友还说着话,他不禁琢磨一回,想起梁宝珍的模样。
  都是那样的吗?
  等第二天吃完早饭,许盛杰在屋门口磨叽,几次转身看着梁宝珍欲言又止。
  “怎么了?”梁宝珍昨天和刘念华约好一块儿做衣裳,正在屋里找针线,她准备织副手套,备着冬天用。昨天她听奶奶说起冬天爱生冻疮,冻得人难受。
  可转眼就看着许盛杰盯着自己,那视线飘忽不定的。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在柜子里翻找半晌,终于找着了奶奶之前提到的一副旧的劳保手套,梁宝珍头也没抬,“说什么?”
  许盛杰摸了摸鼻子,摇头,“那没什么,你要劳保手套?”
  “嗯,拆了线重新织一副。”梁宝珍把手套拿出来抖抖灰,据说这是很多年前厂里发的,已经勾了好几个洞,十分破旧,“就是太少了,不知道能织一副出来不。”
  “我上厂里废弃仓库找找,应该能拿点儿。”许盛杰前几天听工友说,不少女职工捡废旧劳保手套拆了织围巾手套的都有。
  “真的啊?那行,你记得拿回来。要是拿得多,咱们家每人都重新织一副。”
  “嗯。”
  许盛杰看看时间,不早了,再不出门就得误点儿,走出两步又回头看着梁宝珍,“那什么,我今天上厂办主任那儿去问问你工作的情况,下工了我要去趟洪三儿家,他爸说今天有猪下水,不要票的,咱们买点儿回来吃?”
  “好!”
  “行,我晚上可能晚个二十分钟回来。”
  “行,我们等你。”想想有猪下水吃,等多久都愿意,家里肉票一个月一共两斤,每个月还得攒一斤的起来,留着过年做腊肉,平日是真馋荤腥。
  刚结婚的几天,家里就吃了好几回肉,把之前攒的肉票吃了不少,之后只能把细着过日子。
  这不要票的肉可不就成了香饽饽。
  不过,看着许盛杰走了,梁宝珍突然明白过来不对劲,今天这人出门前话是不是有点多。
  =
  今天两个小的上学去了,周云去了隔壁大杂院老姐妹家帮人相看孙媳妇儿,梁宝珍则带着针线和劳保手套,将门带上,往西厢房去。
  刘念华正在门前扫地,见到梁宝珍过来,放下笤帚就迎了上去,“宝珍,吃了没?我今天蒸了窝窝头。”
  “吃了吃了,我可不打秋风啊。”大家日子都不容易,米面更是珍贵,哪能吃人家的。
  梁宝珍被刘念华迎进屋,迎面撞上了她男人周国平。
  这个点儿,刘念华两个儿子小龙小虎也上学去了,男人也上工了,按理说家里应该只有她一个,不过上个星期天周国平和人换了班,今天就轮到别人还回来。周国平是公交车司机,块头大,面容和善,对着梁宝珍微笑招呼。
  “小许媳妇来了?上屋里去吧。”周国平帮着拿出家里的几个橘子招待,“吃点水果,这是别的司机在城口摘的,挺甜的,不酸。”
  “谢谢周哥。”
  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掺和两个女人的事儿,转头往儿子那屋去了,走之前不忘让梁宝珍在家里慢慢聊,又对着自己媳妇儿叮嘱一句,让她一会儿空了把头痛粉吃了,别瞎忍着。
  见人离开,梁宝珍这才和刘念华说起话,她就见过周国平一回,之前一直听周云说他们一家人恩爱,是院里有口皆碑的好家庭。前年街道办评选五好家庭的时候,周国平刘念华一家就评上了,现在大门墙上还贴着一块红底黄字的‘五好家庭’的牌子。
  今天一见,果然如传闻中一样。
  “华姐,你头痛吗?周哥挺关心你啊。”
  刘念华点点头,手按着太阳穴有些难受,“老毛病了,就爱犯头痛,只能吃点儿头痛粉缓缓。”
  等刘念华吃过头痛粉,瞧着精神好了些,两人一道拆起劳保手套,准备重新织。手上干着活,嘴上也不闲着,刘念华问起梁宝珍结婚的事儿。
  “结婚过来咋样?我看小许人很不错,平日里帮大家也热心肠,你这人没选错。”
  “是挺好的。”梁宝珍想起许盛杰给自己抹药的样子,脸上有些烫,立马转移话题,“华姐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那都好多年了,你不问我都想不起来。”结婚多年,刘念华只觉得日子一天天过,一眨眼孩子都上小学了。
  当年自己爸是公交车驾驶员,她妈因为生了刘念华伤了身子骨,再不能生养,家里便只有她一个独生女,家里日子过得不错,周国平还是个家里贫苦,兄弟姐妹一连串的老大,饿得面黄肌瘦的。
  那时候父母都不太同意两人在一块儿,可刘念华觉得周国平对自己好,坚持要嫁,这一嫁就过了近十年,父亲的公交车司机的工作也让周国平顶了。
  “院里都说你们一家是最好的,不还评了五好家庭嘛。”梁宝珍第一天来大杂院见到刘念华还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有些奇怪,按理说她家条件不至于,后来听奶奶提了才知道,刘念华一直节省,喜欢攒钱,给男人孩子穿好的,自己没怎么买布做新衣裳。
  说起五好家庭,刘念华难得有些腼腆一笑,那确实是自家的荣光,还记得前年街道办上门颁发奖励的时候,不少人来围观,都说她找了个好男人,孩子也懂事儿。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摆弄手套,不多时就把手套拆了,一人两手套着线,另一人双手交替着滚线,将线给裹成团,这才开始织手套。
  “冬天冷,洗衣裳的时候可冻手啦,冻疮又痒又难受,有副手套好过冬。”刘念华经验可丰富,现在夏天想起这事儿都觉得手指头在发痒。
  梁宝珍以往冬天没怎么长过冻疮,那时候洗衣裳都是梁志高和梁宝军的事儿,宋春花担心亏了几个闺女的手,说他们爷俩皮糙肉厚不怕冻。
  “华姐,那你该让周哥洗啊,他们男人不怕冻。”
  刘念华一愣,随即摇摇头,“这不我正好在家嘛。”
  一眨眼到了十一点,梁宝珍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做午饭去,起身和刘念华道别,又冲着在屋里待着的周国平再见。
  “小许媳妇儿,吃了饭再走呗。”周国平热情好客,笑着留人。
  “是啊,家里还有昨天整的野菜饼子,你就留这儿吃呗。”
  面对人两口子的劝说,梁宝珍坚决拒绝,“不了,奶奶一会儿也该回来了,我回去热个菜就能吃。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那好吧,明天咱们再约着一块儿织。”
  周国平跟着走到门口,送客人,“行,慢走啊,有空来坐。”
  看着梁宝珍走远,刘念华准备去灶台做菜,却见到刚刚还笑呵呵的周国平转身就板着脸,“你以后少跟小许媳妇儿来往。”
  刘念华心里一紧,看着自己男人嗫嚅道,“宝珍挺好的...”
  “好什么?”周国平往屋里走,嘴里不住念叨,“一个乡下来的,又没工作,你成天跟她处着有什么用?”
  回头一看,刘念华脸色不大好,周国平叹口气接着道,“你没工作,天天在家待着,有时间就去找咱们院里有工作的多唠唠,像程彩丽那些,她还是供销社售货员呢,你们关系处好了,买点儿什么残次品东西不得方便点儿?还有张婶儿,她亲戚多,里头有头有脸的也不少,别整天和这种乡下媳妇儿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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